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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功高震主

知州一下令,本應立即有士兵照他的吩咐做,可守營的宋兵都互相望了一眼,卻沒人動地方。知州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回頭對士兵道:“我說把那些俘虜都綁起來,你們照做了吧?”

士兵們搖頭道:“沒有,我們的將軍有令,說是不用綁。”

知州大急,道:“怎麼不綁,你們不綁俘虜,怎生是好,當他們能伸著脖子讓咱們砍嗎?”

一名士兵道:“將軍說繩子不夠,沒法綁啊,我們只聽命令,別的不管!”

“那我的命令就不是命令啦!敵人都打到這裡了,還磨蹭什麼,快快遵命行事!”

俘虜營裡那個最大的軍官走了過來,笑道:“不急,不急,知州大人何必如此,殺害手無寸鐵之人,豈是我等好男兒應該做的事!”

知州登時明白了,這是士兵譁變啊,他們造反了!知州道:“我得到訊息,說岳將軍已經知道驃騎軍又來攻打,所以他馬上就回來,這就要到了!你們快快把俘虜綁起來!”

軍官搖頭道:“不是吧,嶽將軍早就走遠了,哪能回來,大人切莫開玩笑!其實繩子真的是不夠,要綁幾萬人,那得多少繩子啊,而且還麻煩,我看不如就只綁一個好了!”

“綁誰?”知州感到這事大大不妙,他便向後退去,想離得這個軍官遠點。

“當然是大人你啊,不綁你,富貴豈能到手!”軍官把手一揮,他手下的親信立即上前,把知州給綁了起來。

韓企先看到了牆上的變故,笑道:“這位將軍,你救了我們的幾萬士兵,大功一件,我定要好好酬謝,請你這就把營門開啟吧!”

軍官點頭道:“是,謹遵相國之命!”守營宋兵開啟了營門,驃騎兵一擁而入。

韓企先來到了守營軍官的衛所,進去一看,只見楊再興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喝茶,旁邊還有一名宋兵為他掌扇。

見韓企先進來,楊再興笑道:“相國怎麼才來,讓我好等。”

韓企先嘿了一聲,道:“你倒快活,殊不知我們在城外為你們多擔心,都元帥深怕你有個閃失,讓我一進城便最先來這裡!”

楊再興一聽莫啟哲關心自己,急忙翻身下床,問道:“都元帥可好,他沒受傷吧?”

韓企先神色黯然,道:“不好,回去後我見他很有些精氣不足,似乎……唉,你回去就知道了。”

楊再興也是心下不安,深怕莫啟哲有個好歹。他道:“自從咱們買通了這裡的宋兵,兄弟們便沒再受苦,出去以後稍稍調養一下,就又可提刀上陣,踏平趙構的老家,我看咱們直接兵發臨安吧!”

“唉,說這些都還太早,你帶我先去看看兄弟們吧。”韓企先舉步走出房間,去看外面關押驃騎兵的牢房。

這時牢房的大門自然已經被劈開,驃騎兵被放了出來,他們當了這許久的俘虜,心下都是大為不憤,一得自由,立即放火燒營,一些驃騎兵更是來到了知州跟前,對他拳腳相加,出氣洩恨。

韓企先見那知州幾乎已快被打死,急忙阻止,走上前去,給知州松了綁,對他道:“廣州城大局已定,你再怎麼頑抗也已於事無補,你如真是愛民如子,就應當為百姓著想,不要讓我們的軍隊血洗城池!”

知州被揍得臉部紅腫,口齒不清地道:“你們要血洗全城,豈是我能阻止得了的!你不要大話欺人,引我上當!”

韓企先道:“臨安方面已經議和,我們可能要撤兵了,但我們現在入了城中,卻遇到了激烈的巷戰,百姓與我軍作戰,你認為誰的損失大些?”

“當然是百姓的損失巨大,你們這幫屠夫,殺害無辜百姓,天理不容!”知州想到巷戰一起,百姓將要有一多半被殺,心中不忍,口氣未免帶了些酸澀。

韓企先道:“我們只是佔領一段時間而已,不是要了這座城池,所以請你和百姓說一聲,只要放下刀槍,等正式的議和文書一簽定,我們就立即退兵,現在他們這麼激烈的抵抗實在不值得。”

知州想想也對,議和成功之事,他也早就知道了,既然如此,驃騎軍撤兵是早晚的事,不如等朝廷的旨意下來,讓他們自己走人好了。他點頭答應,只要驃騎兵不殺害百姓,他願意在聖旨下達之前,維持城中的治安。韓企先這才放開他,把他帶到了將軍府。

城中此時已是大亂四起,不少流氓地痞趁機搶劫,百姓們既要拿起刀槍和驃騎兵對打,又要對付這些趁火打劫之人,忙得不可開交。

知州在將軍府裡發出告示,說明驃騎軍不會在這裡久留,議和完畢之後,就會退兵,讓百姓暫停巷戰,如果驃騎兵不退,再開打不遲。

這告示發的極為艱難,混亂中有的百姓不信,有的怕信了之後,反遭驃騎兵殺害,他們得罪莫啟哲得罪得太深,很怕他記恨報復。經過知州的反覆解說,驃騎兵又發出告示,表示議和完後,他們立即退兵,決不多留,百姓這才慢慢平靜下來,但是造成的損失還是巨大的,城內的生活無法在短時間內恢復。

莫啟哲始終也沒入城,一直在軍中休養,他也沒趁勝報復,全當自己從沒被俘過,一句反攻倒算的話也沒說過,他還把汴梁的種種制度帶進廣州,但明確表示,這些法規只在他佔領的這段時間內實行,等他一走,廣州城還得重新遵守南宋的法律,交稅服役。

知州看了驃騎軍頒佈的法規條款,心中暗歎,如果不實行這些,百姓也不知道,可一旦實行起來,那他們就都看到了好處,等以後南宋再接管廣州,百姓便會想念起莫啟哲,這樣的話,豈不是又要起變故,朝廷的統治不穩了!

溫熙也得救了,她被明教之人救出後,藏在一個地窖中,未免讓她想起那個地牢內的苦難,幸虧待的時間不長,否則莫啟哲又不在身邊,她非得瘋了不可。回到營中,她先是好好洗了個澡,香花用了一大堆,這才讓她感到舒服起來,陪著莫啟哲大吃大喝一頓,為肚中添些油水。

巨大的帥帳中,坐滿了驃騎軍的將領,春風因為救了莫啟哲一命,所以也得到了個座位,不過坐在莫啟哲身邊的仍然是溫熙,她在最危難的時刻也沒離開莫啟哲,其地位得到大大提高,無論是莫啟哲還是驃騎將領都不再把她當成個服侍人的小丫頭,禮遇甚佳,如同公主。

將軍們大聲喧譁吵鬧,喝得面紅耳赤,只有莫啟哲一人不能多喝,面色青白,彷彿隨時都會暈過去的樣子。

溫熙小聲道:“相公,你的精神越來越糟,還是及早醫治吧。”

莫啟哲苦笑道:“我也想啊,可怎麼治呢,無人會醫啊。”

“要不把段易寶放了吧,做個人情,讓他父親為你解穴。”溫熙建議道。

春風此時說話了,“不妥,雖然放了段易寶會讓那個大和尚心喜,但誰知他會不會當真給你解穴?萬一你放了人,他卻不肯解穴該怎麼辦,畢竟是你滅掉了他的國家!”

溫熙道:“讓他先解穴再放人不就成了,那有什麼難的?”

春風搖頭道:“這話可不就又說回來了,你們怕放人後他不給解穴,難道他就不怕解穴後你們不放人嗎?兩者同時進行可又不行,穴剛一解開,你們一翻臉,不但把段易寶給抓了回去,說不定大和尚也得做了階下囚!這些都是他必須要考慮的,所以讓他解穴不現實!”

莫啟哲道:“我不會翻臉的,只要他給我解穴,一切都好商量,我現在難受得很,實在受不了了。”

春風道:“那這問題又來了,你守信用,誰知他肯不肯守信用!如果他把你的穴解開了,可卻趁機使了暗勁兒,再給你一下子,我指的是一段時間後才會發作的那種,那你豈不是更糟,這樣的事在江湖上可不希罕!”

莫啟哲急道:“這也不能,那也不行,這麼說我豈不是只能瞪著眼睛等死!”

“那也不是,我明教有一人精通醫術,就是先前我派進去給你看病的那個。他見了你的病情後,已經在研究如何醫治了,相信不久就可以得出結果,那時你不就能擺脫病痛之苦了嗎,不必著急!”

莫啟哲哼了一聲,道:“說了等於沒說,要是研究不出來怎麼辦,再要是等他研究出時,我已經死了,那又怎麼辦?”

春風不說話,她也沒辦法。韓企先見莫啟哲不高興,趕緊轉移話題,道:“都元帥,廣州現在已經到手,那麼下一步咱們是不是該去臨安了啊,早日解救陸游才是正經!”他沒好意思說是去救自己兒子。

莫啟哲暫時丟開自己的煩心事,點頭道:“正是,咱們就以籤立和約為名,把軍隊開到臨安去,趙構也說不出什麼。到了那裡後,咱們找個機會救出陸游和你們的兒子。讓我想個好計出來!”

低頭開始沉思起來,將軍們見都元帥在想計策,都停止了喧譁,靜靜地看著他。想了一會,莫啟哲也沒想出來,只好道:“要是單對付趙構,那妙計有的是,可是趙構現在手下既有韓世忠,又有岳飛,他們合在一起,我一個人可不是對手,所以這個計策還是等到臨安再想不遲,隨機應變吧!”

韓企先失望地點了點頭,將領們也都無話可說,只是誰也不肯承認那岳飛行事厲害,都認為莫啟哲是被他關怕了,所以才會產生恐懼感!可都元帥這樣說了,無法他們也只能硬著頭皮,跟著都元帥一起甘拜下風。

數日後,莫啟哲下令起兵北上,前去臨安,知州來見他,要求莫啟哲實現承諾,把城中的驃騎兵都撤走。莫啟哲卻不充,開玩笑一樣,到了手的東西,老子從來就沒放過,你想要回廣州,情同白日做夢!

莫啟哲道:“知州大人太性急了,你忘記了我們當初說好的,等正式議和條款簽定,我們才會撤兵,你現在就想要回廣州,是不是早了點兒啊?”

知州道:“早晚不是一樣,都元帥說這種話,是不是……”

“是怎麼樣?”

知州發覺上當,城池一落入莫啟哲,確實從沒聽說他主動讓過人,心裡一較勁,他舔了舔嘴唇道:“我覺得都元帥為人與傳聞一模一樣,半點不錯!”

莫啟哲笑道:“傳聞是如何說我的,是不是說力拔山兮氣蓋世啊?其實我沒那麼大力氣的,頂多能舉起刀來殺人而已。”

知州大聲道:“都元帥向來算了不說,說了又不算,是為騙子也!”他豁出去了,挺著脖子罵莫啟哲。驃騎親兵立即上前,抓住了他。

莫啟哲卻點頭道:“你們全城的人曾騙過我上當,我現在騙了你們全城的人,有何不對?再說我又沒殺害百姓,相反還給了他們好處,又有何不可?當你們受到危難的時候,棄你們不顧的人可不是我,如果這廣州城是我的領地,有敵人來犯,我拼了性命出去,也要保它周全。就算我說話不算數又有什麼關係,如與百姓有好處,我寧願承擔那言而無信的罵名。”

知州張口結舌的說不出話來,莫啟哲確實要比趙構強得多,事實如此,只是南宋之人都不願承認而已。

莫啟哲擺手叫親兵放開知州,對他道:“現在敢說實話的人不多了,你敢當眾斥責我,很有膽量。趙構這樣的皇帝你保他做什麼,不如做我梁國的官員吧!我升你為御史中丞,你好好為國家出力辦事,別讓百姓對我大梁的官員失望!”

御史中丞可不是小官,知州還以為他罵了莫啟哲,那這位殺人不眨眼的都元帥,定要砍了他,不成想卻反而榮升要職,一時呆呆的不知如何回答。

“下去辦事吧,廣州城先由你代管,等我選出新的知州,你再去汴梁赴任。”

知州感到一陣茫然,見親兵推他,這才向莫啟哲行了一禮,迷迷糊糊地出去了。

安頓了一下廣州的事宜,莫啟哲率大軍離開了廣東,在廣州他待的時間倒不短,可自由的時候卻不多,剛得自由又得去臨安,是以他也沒來得及擴軍,這次他帶的全是驃騎老兵,除去減員和逃跑的外,只剩下了三十萬人。在他被囚的這段時間,新兵逃了不少,都回家了,因為他們和驃騎軍相處的日子不長,還沒對這個政權產生深厚的感情,一連串的軍事勝利下,還可以使他們聚在莫啟哲身邊,可一遭受挫折,就動搖了,逃回家種地去了。能至始至終跟著莫啟哲打天下的,還是中原的驃騎軍主力,無論情況是多麼的艱難,他們也沒棄莫啟哲而去。

逃兵被抓回來是要殺頭的,可莫啟哲卻沒這樣做,相反發給他們回家的路費,並讓韓企先開條,不願再追隨驃騎軍的人,回到家鄉後可以分到一塊土地,但比正常復員的驃騎兵來說,他們的待遇差得極多。至於受傷不能再隨軍戰鬥的驃騎兵,每人都得到了大塊土地,並享有年金,直至終老。其中大多數退伍的驃騎兵都留在了廣州這個繁華之地,因為莫啟哲下令只要有軍功的老兵做生意,可免除一半稅務,鼓勵他們出海經商。這樣做既可以讓其他驃騎兵看到好處,又可以加強與海外的聯絡,尋找航線,去海外看看,有什麼東西是可以拿回來的,有什麼地方是可以佔領的,順便發筆洋財!

驃騎老兵氣勢洶洶地開向臨安,所到州府不敢阻擋,也用不著阻擋,因為驃騎軍去臨安的理由是簽定和約,然後就回汴梁,不是入侵,誰要是不讓驃騎兵入城安歇,誰就是不愛好和平,那就意味著開戰,什麼和約不和約的,不籤了!

莫啟哲在沿路的州府裡留下了大批臥底,以備日後搞亂南宋時局之用,地方官敢怒不敢言,畢竟現在情況不明,地方官都不想在自己的轄區裡出事,要是讓莫啟哲挑出毛病來,以此為藉口再次開打,那皇帝還不得扒了自己的皮呀!

驃騎兵把州府裡的糧食和庫銀搶了個精光,這回莫啟哲不吱聲了,他要的就是把南宋搜刮乾淨,以弱其國,到時百姓在南宋朝廷沉重的苛捐雜稅下,不堪重負,必會遷去中原,光靠人口流失,就能亡了一個國家!

待到了臨安時,驃騎兵刮地皮竟刮出近兩千萬兩的銀子和無數的珠寶,莫啟哲說了一句:“兄弟們跟著我南征北戰,在我被俘的日子裡,你們也沒離我而去,我甚是欣慰,這些好東西嘛,大家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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驃騎兵大聲歡呼,興高采烈地在臨安城下,召開了分贓大會,把財寶全給分了。耶律玉哥以元帥的身份首先挑寶貝,得了一對三尺來高的珊瑚樹,楊再興則給他老婆挑了一百顆夜明珠,溫熙和春風也都有禮物。

莫啟哲見到了蕭仲恭,也讓他挑選寶物。

蕭仲恭卻道:“都元帥什麼也沒給自己留下,是不喜歡這些財寶嗎,你想要的是什麼?”

莫啟哲搖頭道:“我要這些東西有什麼用處,還是讓兄弟們分了吧。財寶再貴重,也是有價的,我要的是無價之寶!”

“是皇帝的玉璽?”耶律玉哥猜道。

楊再興卻道:“當是絕世美女,那才是真正的無價之寶!”

溫熙猜道:“你想的是天下各國都臣服在你的腳下!”

韓企先搖頭道:“當是無敵的雄師,有了軍隊,什麼拿不到!”

蕭仲恭肯定地道:“當是國土,只有國土才是無價之寶,為了它頭可斷,血可流!”

莫啟哲嘆了口氣,搖頭不語。眾人齊聲說道:“都元帥,你想要什麼,敬請開口,我等拼了性命也要給你取來!”

莫啟哲道:“我想把這兩個死穴解開,好讓我多活幾年!他奶奶的,你們胡亂猜個屁啊!”

猜了半天,原來都元帥想要的是這個!

春風道:“其實我明教中的神醫經過這段時間的研究,已經知道你的病要用什麼藥物來解了,只是那味主藥非常難得……嗯,就算得到了,也不能及時取回來,等於還是沒有,所以我一直沒敢告訴你,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莫啟哲大喜,問道:“已經知道用什麼藥來治了?那太好了,我手下人這麼多,找味藥還不容易!”

溫熙也喜道:“你不用怕不能及時取回來,就算快馬還是來不及,也可以用鴿子送回來啊,我們這裡有專門飼養的軍鴿!”

春風卻搖了搖頭,道:“用軍鴿也不行,那味藥叫赤毒草,只有吐蕃國才有這種草,它要活著的時候才沒有毒性,一被摘下來,片刻功夫,毒性就會顯出來,所以除非啟哲就在那種草旁邊,摘下來就吞下去,然後再服其它藥物,方解得了你胸前之苦,除此之外別無良方!”

莫啟哲道:“在吐蕃國才有啊,那裡地理特殊,果然愛長些奇花異草!”

耶律玉哥笑道:“這有什麼好值得擔心的,直接把大軍開到吐蕃去,讓他們的國王孝敬些那種草不就得了!等我大哥病一好,立馬兒就滅了他們!”

蕭仲恭卻道:“這可不行,吐蕃也有探子在我們這啊,咱們的軍隊裡各族人都有,你知道誰是臥底?咱們一起動,吐蕃就會得到信兒,紙包不住火,都元帥需用赤毒草醫病的事,吐蕃國中不可能不知道,那時他們見到這種草就拔出來,那咱們一邊要行軍打仗,一邊要和吐蕃人搶草,豈不是兩樣都不易做好?”

春風道:“那種草可不是遍地都有的,很難找,要由我們明教專門派人去找才行。”

韓企先想了想,道:“也不必直接開戰,我們現在和吐蕃通商,都元帥不如隨商隊去吐蕃,一來可以瞭解一下那裡的情況,二來可以順便找這種草藥。而且都元帥也可以趁機遊覽一下吐蕃的山川,就當療養了!”

莫啟哲笑道:“其實我還真想去吐蕃玩玩,只是我每到一個地方,必是鋒火連天,一直都沒好好休息遊玩過,這回正好就去吐蕃觀光一番!”

驃騎軍屯兵城下,臨安城裡亂成一團,以趙構為首的投降派表示願意割地賠款,只要莫啟哲肯退兵,他要什麼就給他什麼,而以岳飛和韓世忠為首的主戰派,則全力反對,要以陸游等人為質,先強迫莫啟哲退兵,然後再趁勢反攻進河南,奪回中原故土。

趙構著實不敢和莫啟哲開戰,城外的驃騎軍合軍一處,已達六十萬之眾,而城內的宋兵加起來不過二十多萬,差了這麼多,他可沒種叫板!趙構被莫啟哲早就修理得怕了,如果當時岳飛按照他的意思,主動釋放了莫啟哲,那還好辦,可偏偏岳飛要殺他,還讓莫啟哲自己跑了,這豈不是沒事找事,硬把戰爭推到了南宋身上!

岳飛向趙構進言道:“皇上,臣知道莫啟哲活不了多久了,他得了很重的病,無法病治,所以我們只要逼得驃騎軍退兵,那麼我估計在他們回軍的路上,莫啟哲就得死掉。那時梁國新遭變故,他手下的將軍必會互相奪權,動盪一起,對我們收復河山非常有利。”

秦檜站在趙構一邊,他也不敢得罪莫啟哲,更不相信莫啟哲會一命嗚呼,他幫著趙構說話,希望能用銀子銅錢把莫啟哲砸跑,而不是用刀槍把他打跑。

主戰派和投降派展開辯論,最後投降派佔了上風,趙構為討好莫啟哲,把得罪了他的岳飛下了大牢,然後給莫啟哲送去書信,希望他能退兵。

莫啟哲聞得趙構在兵臨城下之際,竟把領兵大將下了大牢,幾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趙構的使者一再表示願意割讓廣州,只求驃騎軍從臨安城下退走即可。莫啟哲心中歡喜,岳飛下了大牢,那還有什麼可顧忌的,乾脆就強攻好了!

驃騎兵把使者關押起來,不放他回去。莫啟哲隨即揮軍攻打臨安,大炮轟鳴,臨安又遭兵火。

趙構見莫啟哲翻臉不認人,非得開戰不可,後悔沒聽岳飛的話,一味投降看來是不行的。他放出了牢裡的岳飛,讓岳飛和韓世忠聯手,共同保衛臨安。

韓世忠一人領兵不是驃騎軍的對手,可岳飛到來後,兩人合作得很好,一人固守城牆,一人尋找機會出城衝殺,但這次莫啟哲也加了小心,不再麻痺大意,更命令驃騎軍將領們不可輕敵,用穩紮穩打,步步為營的方法,把臨安外圍的防禦措施全部粉碎,打到了臨安的城牆下。這些防禦工事是韓世忠新建的,岳飛並未參與其中,他見臨安外圍已無險可守,只能憑藉城牆做最後的抵抗了,他發動城中軍民,發明出了許多防守器械,打退了驃騎軍的第一次猛攻。

岳飛在廣州是怎麼打敗莫啟哲的,趙構沒有看到,也不怎麼相信,他認為單憑一個普通將軍竟能打敗所向無敵的驃騎軍,這訊息很有些水份,可能是虛報戰功。但這次打退了驃騎軍的進攻,可是他親眼所見了,雖然只是一次小小的勝利,也使他信心大增,立即對岳飛改顏相待,給他加官進爵。岳飛被封為兵部侍郎,尚書右丞,親征行營使,全面負責臨安的城防。岳飛由此一戰,一躍升為南宋軍方第一人。

莫啟哲手中大兵在握,對岳飛的恐懼感大減,他當初也怕韓世忠,可終也打敗了他,這回有了六十萬大軍,就不信打不過岳飛。驃騎兵沒日沒夜地輪番向臨安進攻,一波攻擊結束,另一波再起,打算累也累死了城內的宋兵。

戰鬥持繼了三天三夜,城內即使有岳飛和韓世忠這樣的名將,可也再沒讓驃騎軍受到重創。這一日,莫啟哲親自上陣督戰,他躺在一張大椅上,眾將軍站在他的周圍,一同觀看士兵攻城。

驃騎軍的炮火向來是最厲害的,可岳飛卻想出了應對之法,城垛一旦被炸燬,就很難在戰鬥中被修復,於是他就在城頭準備了大量的沙包,城垛被毀後,就把沙包堵上去,抵擋驃騎軍登城,為了避免傷亡過重,驃騎兵見無法順利登城,往往暫時退下,大炮再響,把沙包打散,可炮火一停,宋兵又把別的沙包堵上,再和來攻的驃騎兵對打,如此反覆,雖然宋兵傷亡慘重,可在激戰中卻從未丟掉過陣地!

莫啟哲見戰鬥處於僵持的狀況,心下焦急,不顧身體虛弱,下了大椅,翻身上馬,衝到陣前,親自指揮作戰。驃騎兵見都元帥提刀上陣,齊聲高呼萬歲,熱血沸騰,攻勢更猛烈了。終於,第一個驃騎勇士登上了城頭,第二個第三個隨後登上,大軍如潮水一般把城頭衝開了一個缺口,已經有上千的驃騎兵登城作戰了!

銅鑼敲得震天動地,岳飛和韓世忠領軍奮力反抗,用犧牲大量宋兵的生命為代價,再一次把驃騎兵趕下了城頭。韓世忠對岳飛道:“嶽將軍,我們不能再這樣守下去了,被動防守城牆早晚得被攻佔,我看不如開城主動出擊,衝殺一番,滅滅驃騎軍的銳氣,如能就勢擊殺莫啟哲,那是最好!”

岳飛點頭道:“甚好,可這樣太危險了,就讓我去吧!”

韓世忠拉住了他的手,道:“不,你是主將,當在城上守衛,還是由我去吧!”說完韓世忠領著一支宋軍,出城衝殺。

臨安城門大開,吊橋轟隆一聲放下,驃騎兵見宋兵出城來戰,立即返身後退。要打野戰,那可不怕,宋兵再強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只見從城門裡開出一隊宋國步兵,踏過吊橋,隨即列陣。莫啟哲叫道:“趁宋軍尚未列陣完畢,上去沖垮他們!”驃騎軍騎兵躍馬前衝,向宋兵猛撲過去。

可這次韓世忠帶出來的宋軍卻推著一種大車,名為“決勝車”,這車是專門用來抵擋騎兵衝鋒的,比拒馬還好用。步兵與騎兵作戰,往往被騎兵一衝而潰,但這種車卻不僅可以抵住騎兵的衝鋒,還具有反攻的作用。一名宋兵駛車,八名宋兵推車,又有兩名宋兵扶輪,三名盾牌手手持巨盾抵擋敵人的箭矢,後面有十八名宋兵神箭手,開神臂弓擊敵,二十人挺長槍在後面應敵,每十輛車由一名將軍統領,行則為陣,止則為營,專門對付驃騎鐵騎。

驃騎軍由於沒見過這種陣法,第一輪衝鋒便被擊退,莫啟哲命令弓箭手用火藥箭攻敵,突火槍隊準備。一陣爆炸聲過後,宋兵遭到重創,韓世忠急命士兵伏地,用盾牌擋在身上,以此來降低傷亡。

可緊接著突火槍上前,砰砰一陣散彈過後,宋兵大敗,以為必可發揮奇效的決勝車盡毀,宋兵大批陣亡,韓世忠也肩頭負傷,只好引兵回城。驃騎兵大聲歡呼,重新又開始衝鋒,雖然護城河前有破碎的決勝車阻路,可依舊擋不住他們的衝鋒!

韓世忠下令焚燒吊橋,他入城去找岳飛。此時的岳飛卻不在城頭,他進宮見趙構去了。

城外的喊殺聲一陣高過一陣,趙構跪在太上老君的畫像前不停地禱告,希望出現奇蹟,宋兵能打敗驃騎軍。忽然殿外有太監大聲叫嚷,象是在阻攔某人入宮,趙構大驚,難道是驃騎兵攻進宮來了!

岳飛推開太監,大踏步走進宮殿,戰袍染血,寶劍捲刃,他一進殿便對趙構道:“皇上,現在城頭戰況危急,請皇上登城督戰!”

趙構看到岳飛手握寶劍,不由得大驚道:“嶽將軍投降了嗎,這就要逼宮,把朕獻與那莫啟哲?”

岳飛趕忙放下寶劍,跪下行禮道:“臣不敢。臣只是見城頭吃緊,士兵保衛國都的信心大減,是以想請皇上登城督戰!您一上城頭,我軍必士氣大增,完全有可能打敗驃騎軍!”

趙構搖頭道:“既然城頭危急,你怎麼還讓朕去呢?”

秦檜跑了進來,大叫道:“皇上不可上當,這岳飛是要騙您涉險,要把您獻與莫啟哲!”

岳飛大怒,氣道:“我只是為了戰況著急,哪有陷害皇上的心意,你不要胡說八道!”

秦檜卻道:“皇上可知岳飛是何人?他是莫啟哲同父兄長,兩人是親兄弟,合起夥來騙您的!”

趙構大驚,連忙後退幾步,遠離岳飛,口中卻道:“我說你怎麼可能打得敗莫啟哲,原來並非真本事,而是和他串通好了的,想引朕上當!”

岳飛拾起寶劍,便向秦檜衝來,叫道:“奸臣,你才是莫啟哲派來的奸細呢!竟然說這等胡話來誹謗我!”

侍衛們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只知保衛皇帝,一擁而上,抱住了岳飛,叫道:“叛賊休得無禮,快快放下兇器!”

岳飛這才發現自己一時情急,竟犯了皇家大忌,仗劍迫君,是為造反!他只好又扔下寶劍,道:“放開我,我還要回城上指揮戰鬥!”

秦檜躲到趙構身後,小聲道:“皇上,要不咱們投降吧,我與莫啟哲很有交情,他很賣我的面子,由我求情,想必他不會難為皇上,不如就由岳飛送信如何?”

這話不說還好,趙構聞得此言,對岳飛更增猜疑,這危急時刻,他誰也不敢相信,對秦檜和岳飛都心存顧慮。他道:“現在投降好象為時已晚,莫啟哲豈能放過……”

岳飛叫道:“皇上萬不可聽他的,千萬不要投降,難道皇上忘了靖康之恥?”

趙構剛想說什麼,卻聽到宮外大譁,似有無數兵馬來到!殿中之人齊驚,岳飛顧不得再勸皇帝,轉身跑出殿外,去檢視究竟。

驃騎兵猛攻入城,韓世忠退守到城內的一堵高牆上,這是新建立起來的一道城牆,雖不高大厚實,上面卻有無數防守器械,是為保衛臨安的最後一道防線,如果此陣地再丟,臨安便失陷了!

驃騎兵下馬登牆,上面滾木擂石落下,宋兵誓死不降,在韓世忠的帶領下,不顧性命的抵抗,堅決不讓臨安再次落入驃騎軍的鐵蹄之下。

莫啟哲縱馬入城,這回他想避免巷戰也避不開了,臨安城內百姓多為逃難之人,深知國都陷落的後果,韓世忠早料到驃騎兵有入城的一天,是以早把兵器庫中的武器發給了百姓,這時的百姓人人提刀持槍,在大街小巷中與驃騎兵展開激戰!

莫啟哲用大刀對著牆上的韓世忠一指,下令道:“不要分散兵力,先把正規軍解決了,再說巷戰!攻下這道城牆,然後直撲皇宮!”

驃騎軍中的悍將盡數上陣,宋兵潑下滾油和點燃的巨木,可終究沒擋住驃騎大軍的進攻,城牆失守,韓世忠被迫退向皇宮,在他身後,莫啟哲提兵急追,腳前腳後地衝向了皇宮!

岳飛奔到宮門,只見韓世忠血染鐵甲,身上數道傷口,他驚叫道:“韓將軍,是不是城門失守啦?驃騎軍打進來了?”

韓世忠點點頭,道:“咱們走不了了,這便就與國同休吧!”宋兵們擁入宮中,登上宮牆,靜靜地等著驃騎兵來攻,均知今日便是南宋亡國之日,人人都不能倖免於難,既知必死,宋兵反倒是平靜了下來,等著那一刻的到來。

岳飛道:“去把梁國的人質帶上來,我要先把他們殺了!”

陸游等人被推上了宮牆,宋兵手持快刀,做好了處死人質的準備。莫啟哲擁兵來到,向宮牆上看去,只見陸游和其他梁國大臣的子嗣都被綁著,等著被砍頭。

莫啟哲把手一揮,讓驃騎兵暫停進攻,在盾牌手的保護下,他上前叫道:“遊兒,你還好吧?我這便來救你了!”

小陸游大叫道:“師公別管我,他們這幫膽小鬼不敢殺我!”

正想跟岳飛談判,忽然有一名驃騎兵來報:“都元帥,城中百姓的抵抗太過激烈,我軍如再不分兵鎮壓,恐怕一時間難以佔領全城,楊元帥請你下令屠城!”

一聽要屠城,莫啟哲只覺得胸口氣悶,一口氣就是喘不過來,象是要吐血的樣子,他勉強地搖了搖頭,道:“不許屠城,告訴咱們的士兵,莫要落單,城中巷戰等我解決了趙構再做計較!”

宮牆上的岳飛忽然叫道:“莫小狗,今日先把你的繼承人千刀萬剮,再與你決一死戰!”說著手一揮,宋兵提刀在陸游身上劃了一刀,陸游長聲大叫,他一個小孩兒家哪受得了這般驚嚇!

胸中這口鮮血再也忍耐不住,莫啟哲一口氣沒喘均,鮮血狂噴而出,翻身落馬,驃騎兵大驚,一起搶上相扶!

這時蕭仲恭也領兵來到,見莫啟哲吐血落馬,心中驚慌難以形容,也失去了平常的沉靜穩重,他上前急問道:“都元帥,你沒事吧?”

莫啟哲閉目不答,他已經說不出話來了。蕭仲恭又問道:“宋兵拿了人質,我們是要強攻,還是就此撤兵!”

莫啟哲輕輕搖了搖頭,他心裡想:“陸游雖然深受我的喜愛,可誰人不是爹生娘養,我們死了那麼多兄弟,哪能因為他一人就罷手不戰,兩國交戰何等大事,豈能因小失大!”

可蕭仲恭卻誤解了莫啟哲的意思,以為搖頭是罷兵不戰,其實他何嘗不知此時退兵的� �果,但為人父母者,見到自己的骨肉就要被砍頭,哪有不心痛的,他這時早已是方寸大亂,也知道士兵不能白白犧牲,他們也有父母妻兒,可話是這般說沒錯,真要是輪到了自己身上,能狠下心來不顧親生兒子死活的,天下又有幾人?

蕭仲恭下令道:“通知宮內宋兵,我們同意議和,這便退兵,叫他們不可傷害人質!”說完又命親兵護好莫啟哲,他則領軍出城,不再進攻皇宮。

宋兵見驃騎軍退兵,都是喜極而泣,一起擁上前給岳飛跪下,齊聲高呼:“將軍救我一城百姓,實屬勞苦功高,我等萬分感激!”

韓世忠也是熱淚盈眶,上前拉住岳飛的手,道:“嶽將軍,驃騎軍屢屢欺壓我國,可在你手裡卻是一敗再敗,我以前不服你,只認為你的運氣好些,可這次城破之時,你竟能把敵酋氣得吐血落馬,扭轉了戰局,我實在佩服,願從此與你結為刎頸之交!”

岳飛卻搖頭道:“其實這點誰都能做到,並非我一人之功,是大家齊心合力的結果!”

宋兵見岳飛如此謙虛,更是欽佩,紛紛說如果由嶽將軍領軍,咱們定能打到汴梁去,滅了驃騎軍!不多時,百姓們趕到,聽了宋兵的話,都說臨安保衛戰的勝利,全是岳飛一人的功勞,心中都很感激,城池被攻破,卻並沒因此亡國,這是何等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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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安軍民齊聲高呼岳飛的名字,對他表示無盡的愛戴!這響亮的呼聲,傳進了內宮,傳到了趙構的耳朵裡!秦檜在一旁道:“岳飛解了臨安之危,不過只是解了一時,到底能否議和還是皇上說了算,只是這岳飛現在手握兵權……”

岳飛兩次退敵都是在不可能勝利的情況下,得到的勝利,如果他和莫啟哲在戰場上動真章,那麼也許他會和韓世忠一樣,成為南宋的名將。可他突然間得到了勝利,給以為就要亡國的南宋百姓以狂喜,在百姓心中,他已經不再是個普通將軍,而是個戰神!

只是,南宋中由人而被稱為神的從來只能有一位,那就是皇帝。功高震主,其禍將至。

聽了秦檜的話,趙構哼了一聲,並不答話,心裡卻想起了他的祖宗宋太祖發動的那場陳橋兵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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