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啪嗒的聲音逐漸消失在臥室中。
而樓道中, 窗戶的方不知何時有了一團陰影，在昏黃的樓道燈光像是樹影一般。
這東西如附骨之蛆，順著慘白的牆壁逐漸攀上了衛生間的窗戶, 就像白皙的紙張忽然染了墨。
一直到那墨消失在衛生間裡。
樓梯間的燈忽然暗去了。
主臥是一早就被矮個男人佔據了的，病弱男沒有跟爭, 所以這會兒他直接睡了大房。
客廳燈一關, 一切都隱在黑暗中。
那團陰影貼在瓷磚上, 像游水一般，逐漸來到了主臥的門前，如同紙張，從門縫了房中。
矮個男正躺在女主人平時的位置上，有些猥瑣。
這屋裡的燈是水晶燈，很明亮，靠在柔軟的枕頭上, 正打算關燈，卻發現房間裡暗了來。
“燈壞了……？”
矮個男下意識地得出這個結論，卻又否決, 因為房間並沒有全黑, 只是比之前光線差很。
狐疑地抬頭，卻瞪大了眼睛。
天花板上一片黑色，說不上來是什麼形狀, 還在不停地動著，看上去很奇怪。
是裝修的設計？
不……不對。
矮個男不知為何額頭冒出冷汗, 原本就沒什麼膽子, 現在直接恐慌擴大到了極致。
這是什麼東西？
就在他想的時候，整個房間已經被黑暗覆蓋，濃重的惡意將包裹住, 甚至發不出聲音。
黑暗的客廳中，主臥的門縫光線由昏暗變回光明，彷彿麼也沒發生過。
而睡在另一個房間的病弱男絲毫沒有察覺。
要說他也是運氣不好，抽到了一樓。
一樓這樣的位置是老人們都不想要的，就算要離大門近一點，也會選樓。
樓跑去容易，樓外的東西進來也要時間。
一樓位置太低，不僅是大門，窗戶也是個危險的地方，誰知道會不會來。
602中。
左潭很有紳士風度，讓白箏徐小圓住在主臥，一個人睡次臥，中間的書房被這戶當了儲物間，裡面擺了很東西。
之前們分別洗漱時，另外兩個人就檢查了這間屋子。
看上去住著三口人，夫妻女兒。
從擺設上看，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家庭，女兒的房間有書桌，上面還有暑假作業。
如果沒猜錯，這會兒正是放暑假時間。
因為不確定亂翻動東西是不是觸碰禁忌，們都只是粗略地看眼，並沒有動手去碰。
深夜這棟樓十分的安靜。
們住在六樓，頂樓就是樓頂，樓下是502，也是他們沒有住的房子，不知道裡面有沒有人。
樓下發了麼們都聽不。
白箏躺在床上，心中的擔憂一直沒有去過，“這次的禁忌不知道是什麼。”
原本301門口擺放了垃圾，沒有樓扔。
但樓上也並不是他們想的那麼安全，這些屋子都像是住在這裡的人忽然一瞬間全都消失了。
們就這麼住在這裡，實在心裡慌。
住在這種擺設都還在、一看就有主的屋子，住在那些打掃好的宿舍是兩種感覺。
這床也許昨晚主人還躺過。
也許主人還留在這個屋子裡，正注視著們也不一定。
夜裡的時間總會過去。
次日清晨，天光大亮。
吃完早飯過後，魯東海先上樓，一個一個敲門，確定她們都安全後，然後再樓。
等席樂正喝粥的時候，孟慈就上了樓。
“一樓死人了。”
很簡單的一句話。
一樓只住著兩個人，席樂問：“一個還是兩個？”
孟慈說：“是那個特別矮的。”
席樂對他沒什麼很深的印象，個新人裡是很沒有存在感的，那個看起來身體不好的室友都比存在感強。
“去看看。”放下碗。
“吃完。”殷白鶴冷不丁開口。
孟慈也回過神來，“對，吃也很重要，早飯不吃容易膽結石，到時候你就受罪了。”
席樂好笑道：“你還沒當醫生呢。”
“我很快就會去實習了。”提到這個，孟慈也苦了臉，“實習輪科室還不如在學校。”
說著，席樂就將一碗粥喝完了。
“我今天從電梯上來的。”孟慈說，“這外掛電梯看著不好看，但作用和裡面的也沒什麼區別。”
電梯比自己樓快了。
三個人到達樓下的時候，101的客廳裡站滿了人。原本就不大的屋子一子站了十個人，變擁擠。
魯東海站在臥室門口，不時地摸嘴唇。
每當這時候，都想抽菸，但鏡子幫他戒了煙。
“席樂，你們來了。”看到他們，魯東海立刻輕鬆不少，努努嘴，“屍體在裡面。”
們讓開一條道。
病弱男也在人群中，除了害怕以外，還有一絲地警惕，而讓他警惕的就是面前的這些人。
顯然，還不相信麼靈異殺人。
而貴婦則是唸叨不停，早就身上的首飾全都拿了來，“這、這些都給你們……都給你們……”
可千萬別對她下。
捲髮少女原本還覺刺激，但到了死人，刺激早就消失殆盡，被驚恐代替，活在現代社會的人，平時壓根沒有機會遇到屍體，想和真正見到是兩回事。
這地方是真的會死！
電視劇裡的一樣，人會死！
兩個人精神恍惚，卻沒人搭理她們。
殷白鶴率先了臥室，席樂隨後。
大家來到現在沒人動過床，所以屍體還是死時的樣子，瞪著雙眼，像是看到了麼驚恐的事。
當然對們來說，最恐怖片的是他的死狀。
像一個繭似的。
席樂第一反應只能想到這個詞，屍體的肢和身體蜷在一起，並不是正常的蜷，而像是被外強迫成這樣。
“……昨晚還好好的……”病弱男臉色比昨天更白，“今天早上就這樣了。”
早上還沒發現，魯東海來敲門，才準備叫對方起床，沒想到一打開門就看到了這樣。
左潭皺著眉，“這死法太極端了。”
看向病弱男，“昨晚你一點都沒有聽到動靜？”
對方搖頭。
白箏一眼就能看到床上散落的內衣，不用想都知道死者做過麼，厭惡地撇開視線，“昨晚做了麼？”
病弱男搖頭。
昨晚休息得早，哪裡知道做了麼。
殷白鶴神色淡然地看完屍體，忽然又抬頭，“誰開的燈？”
眾人一懵。
“啊？”
“大白天開麼燈？”
“不是我開的。”
魯東海彷彿察覺了麼，“我一直到現在都在這裡，沒看到誰開燈了。”
因為主臥的光線很好，窗簾也沒拉，今天來這裡的人這麼，也沒人注意到燈是開著的。
“那就是一夜沒關。”席樂說。
“就是說，燈還開著的時候就出事了。”殷白鶴伸手關了燈，又重新開啟。
燈是正常完好的。
殷白鶴扭頭，聲音沒麼感情，“你最好說清楚昨晚上你們進來之後的所有情況，不然下一個出事的可能就是你。”
被他看著的病弱男縮了縮脖子。
“我真的不知道……而且一個怎麼就是我了……”
“這不明顯的嗎？”徐小圓插嘴，“鬼都來過你這裡了，熟門熟路的。”
“……”
不不說，這種說法唬新人還是非常有用的。
病弱男絞盡腦汁回憶了昨晚的情況，“……他來之後就到處亂翻，床上的那些就是他翻出來的，反正一直沒停過，其他的沒做麼，洗完就睡了。”
“鬼……是什麼意思？”問。
“這樣，你覺是人殺的？”孟慈翻白眼，“我以醫學的人格擔保，常人做不到。”
新人們神情慘淡。
席樂說：“單聽他描述的，翻東西比較引人注意。”
魯東海也是這麼想的，“如果是這樣，那殺的很可能就是這個屋子的主人。”
聞言，徐小圓摸了摸胳膊。
一想到屋子裡有“人”，就瘮慌。
席樂忽然想到什麼，“昨天對面那棟樓的老太太說過，小區晚上不準吵。”
這條準則們其實都記。
“也沒吵吧？”白箏想了想，“聽那個描述，也就翻東西有點動靜，這聲音隔壁房都不一定聽得，還能傳到樓外？”
殷白鶴只說了一句：“這地方不能按照常理。”
是啊，其他人回神。
這種有鬼的地方怎麼能用正常邏輯來形容。
“小區裡不準吵，這棟樓在小區裡，就算是在屋子裡吵，那也算在小區裡吵。”
席樂提供了一種思路。
“那到了晚上就得不發出任何動靜？”徐小圓猜測，“就跟之前一部電影一樣，聲音會吸引怪物。”
電影不是人人都看過，但意思大家都明白。
矮個男的屍體扭曲在床上，除此之外，整個臥室正常的沒什麼區別，沒有血，沒有廝打的痕跡。
血腥相比，這種安靜是另外一種的恐怖。
大家離開了臥室，在餐桌邊坐了來。
席樂提出了個問題：“關鍵是，麼程度算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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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什麼程度，最好天一黑就別發出任何聲音。”魯東海不介意一刀切，掃視新人，“否則這就是下場。”
三個人被他看後怕。
屍體明顯給不出什麼答案，在這裡待著也不是回事，既然第一個出事是101，101屋子裡說不定有東西。
席樂意識地去了廚房。
說真的，如果有麼痕跡，必定會在廚房留。
這個廚房不大，面打了一排櫥櫃，垃圾桶旁有個紙箱，裡面放了一個大袋，裡面裝的是菜。
仔細看，袋口上還有小票。
殷白鶴蹲下來，展開小票。
席樂碗筷都給看了一圈，發現他還在那邊看，“這上面有麼東西看這麼久？”
湊過去。
兩個人蹲在廚房裡不知道再做麼，魯東海以為發現了重大線索，趕忙過去。
然後就聽到殷白鶴席樂說：“這排骨比你買的便宜。”
緊接著又聽到席樂反駁說：“那你買的雞也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