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怎麼回事嘛？
她走的時候，他們是商量好的，她要走，他也肯放。
可回來，卻讓她帶著滿滿的愧疚，滿滿的自責。
凌爵就是個壞胚子！
"今天早上讓林嫂給你準備了新的內衣，不知道合不合身，你...胖了沒？"低沉磁性的聲音響起，他走到她身後，圈了下她的腰。
秦南君剛想推開他，凌爵已經松了手，淡淡道，"沒胖，應該穿得上。照你以前的尺寸買的。"
說著，他便進了置衣間，拿了一套乾淨的內衣給她，"和沁兒去洗個澡吧，把這身禮服換了。"
"你..."秦南君看著他遞過來的內衣，抿緊了唇，一雙銳利的眼瞪向他，"你怎麼知道我今晚回回來住？"
凌爵輕笑出聲，而後道，"今天不會來，也總有一天要回來，備著，沒錯吧？"
秦南君眉頭還是皺著，只能勉強算他的解釋講得通。
"那...睡衣呢？"
"你以前的衣服好幾年沒人碰了，先穿我的將就一下。"
"穿你的？！"秦南君又愣了一下，看著凌爵若無其事，理所當然的從置衣間拿了套自己的睡衣給她，"穿個上衣就可以了。"
"凌爵...我可警告你，你腦子別想些有的沒的，別把我當傻子一樣忽悠！"
"呵..."凌爵又是輕輕一笑，"老婆，我忽悠你什麼了？"
"你內衣都知道準備，為什麼睡衣不準備？！你到底什麼居心啊？"
"我又沒想到你今晚就會回來，我又沒預知能力，也不可能事事都準備充分吧？"
凌爵聳了聳肩。
"你..."
他這樣子根本就是強詞奪理！
他，他...他明明就是故意的！
"色狼！真幼稚！"
"你這樣說，真對我不公平，好吧，你這麼不情願，那...就別穿了。"說著凌爵便要把自己的衣服拿回來。
別穿？！
秦南君忙把衣服收進自己懷裡，只是狠狠瞪了眼凌爵。
凌沁一張精緻小臉一直笑著，圓鼓鼓的大眼在拌嘴的爸爸和媽媽間來回轉悠著。
既高興，又滿足。
只覺得媽媽回來了，真好。
秦南君帶著凌沁走進浴室，眨了眨眼，她驚訝的發現...以前那個豪華的跟個能淹死人的小型游泳池般的浴缸變成了普通的浴缸大小。
水已經在放。
秦南君看著這浴缸，不由得輕笑出聲。
"怕你又淹了，所以換掉了。"
不知何時，凌爵已經靠在浴室門口，雙手抱胸淡淡道。
秦南君被嚇了一跳，連他開門聲都沒聽到，想也不想，一個拖鞋就扔了過去，"我和沁兒洗澡，你怎麼說進來就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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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爵忙伸手接住她的拖鞋，嘆了口氣，"這不是還沒洗麼？"
"出去！"秦南君漲紅著一張臉把他推了出去，重新關上門，還鎖上了。
雙手叉腰，鼻子呼著氣。
凌沁抱著小鴨子放在浴缸裡，一個人乖乖的脫衣服。
脫得很慢，也有些艱難，但愣是沒開口讓秦南君幫一下。
秦南君脫完衣服，正準備幫沁兒脫，沁兒已經光溜溜了，她愣了一下。
這孩子...是不是有點太乖了？
她紅著臉，有點不敢看秦南君。
還是害羞吧。
秦南君試了水溫，抱著凌沁泡了進去。
泡泡越來越越厚，沁兒不小心低了下頭，便沾了滿臉的泡泡。
秦南君輕笑，小心幫她擦掉。
"平時...都是誰幫你洗？"
"唔...爸爸...不過有時候，爸爸工作很晚，來不及回來就林嬸幫我洗。"
秦南君揉著她的頭髮。
她乖乖玩著水裡的小鴨子，安靜的很。
"其實...我自己也會洗。"
"沁兒..."
她叫了她一聲。
"恩？"
"你...討不討厭我？"
凌沁愣了一下，睜著眼睛似乎不明白秦南君怎麼會問出這樣的話。
"你爸爸不在，你說真話。"
"媽媽..."
即便才相處一晚上，南君卻知道這孩子非常貼心，很會為別人想，都有點不像這個年紀的孩子。
她以為沁兒是不想她難過，所以猶豫著不說...
於是道，"媽媽生下你，就沒盡過做母親的責任，你滿月，週歲，每年生日，媽媽都沒有參加...所以，你討厭我，是可以的。"
她這樣說著，也不知道凌沁能不能聽得懂...
她沒有喂他喝過半點母乳。
她開口喊第一聲爸爸，她直起身邁出的第一步，她張口吃第一口米飯...
她喜歡，不喜歡什麼，她怕什麼，不怕什麼...
她都不清楚。
幾張照片，幾段影片，根本不能讓她瞭解這個性子如此乖巧安靜的女兒。
所以，她要討厭她，她沒有半點怨言。
都是她該受的。
"媽媽..."沁兒低頭，軟軟的又叫了她一聲。
凌沁是斷然不會知道，南君今天聽到她叫的每一聲媽媽，心頭最柔軟的地方都被輕輕戳著，又疼又癢。
"恩？"
"那...媽媽討厭沁兒嗎？"
南君輕揉她頭髮的手頓了一下，眼睛都紅了，"小丫頭，你說什麼呢？"
"媽媽...那我，那我...我也沒陪，陪在..."
小丫頭有點急，說話結結巴巴。
南君輕笑道，"慢慢說，媽媽都聽著呢。"
"我也沒陪在媽媽身邊...沁兒也沒有...盡責任..."
"..."
南君身體徹底僵住。
她圓圓的，小小的頭頂在她眼裡變得越來越模糊...
"媽媽會討厭...討厭我嗎？"
她聲音那麼輕，卻是那麼小心，那麼害怕...
她的問題，她竟沒有辦法回答，不是因為不知道答案，而是喉頭哽咽，難以發聲。
她怎麼能...討厭沁兒？
她...愛她啊！
"媽媽...爸爸說他...很對不起...爸爸說是他不好...所以媽媽才去了別的地方，但媽媽會回來的，辦完事就回來。"
"沁兒，媽媽愛你。"
南君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儘量讓聲音不要發生太大變化。
沁兒依舊低著頭，但臉上卻已經掛上含蓄的笑，輕聲道，"我也愛你，媽媽，我不會討厭你的。"
"恩。"
她玩著手裡的鴨子，她依舊輕輕的揉著她的頭髮，只是臉上已經布著滿面淚痕。
阿爵...
你到底教了她些什麼？
凌爵一直站在浴室門口，靠著牆壁，裡面的話，他聽的隱隱約約，但都還算清楚。
她應該會覺得是他教凌沁教的好吧？
只是...他心裡清楚，凌沁是善良單純的過了頭。
即便是四五歲的孩子，一樣看得出天性。
當秦南君穿著凌爵的那套睡衣出來的時候，整個人窘迫的都快要鑽到地底下去了。
短袖上衣沒什麼，長點就長點，只是這褲子...
卷了N多道不說，這鬆鬆垮垮的褲腿，還有這腰身——
臉紅了又紅。
對上凌爵打量後略顯戲虐的眸子，更是火氣不打一處來，一個有一個狠毒的眼神瞪過去。
然凌爵對這樣狠毒的眼神卻是很受用。
這幾年，沒個人這樣瞪他，他真是渾身不自在。
悠悠走到她跟前，真不怕她瞪得再狠一點，哪怕她送她兩個粉拳，他也覺得爽。
"所以說...脫了吧。"
"你——"
"哈哈！我去洗澡。"
秦南君果然炸毛了。
凌爵則是渾身舒坦的踏進了浴室。
秦南君給凌沁吹乾了頭髮，她便爬上了床，睡在正中間的位置，指了指兩邊道，"這裡爸爸睡，這邊媽媽睡。"
她分配的好好的，覺得自己好幸福。
只等著媽媽吹乾頭髮爬上來，爸爸洗好澡也爬上來。
秦南君一頭短髮，吹起來方便的很，只是凌爵的褲子確實穿的很不舒服，上床前還是脫了。
一件上衣也足夠給她當睡裙了。
而且一個凌沁睡在他們中間，她也沒什麼好顧慮的。
他們之間的關係太微妙，只是秦南君沒想到凌爵面對的這麼坦然隨意。
好像他們不曾分開這幾年一樣。
倒是顯得她有點彆扭，外加小家子氣。
躺在凌沁身邊，凌沁握著她的手。
兩人才相處一個晚上，凌沁也不敢像撲在凌爵懷裡睡一樣撲在秦南君懷裡。
但手，是一定要抓牢的。
儘管她的小手也只夠抓她兩根小手指而已。
"媽媽，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秦南君輕笑，"好，不過...你這小腦瓜裡到底有多少故事啊？"
"嘿嘿..."凌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說吧，媽媽聽著。"
凌沁一張小嘴停不下來了，她的話還是斷斷續續，努力拼湊著自己說的出來的詞，至於說不出來的地方，也就在堂堂突突的帶過之後，小心的瞄一眼秦南君。
見她沒察覺，心裡還偷樂，然後繼續說下去。
凌爵洗完澡出來，凌沁也累了，慢慢睡著了。
床很大，再容納一對淩氏夫婦都沒有問題，凌爵剛往床邊走，秦南君就伸手指了指凌沁另一邊的位置，用嘴型道，"沁兒讓你睡那邊。"
凌爵眉頭微揚，卻徑自往南君的方向走來。
南君圓眸越瞪越大，兇狠示意。
凌爵喃喃道，"想...你..."
秦南君兇狠的眼神幾乎在他語音落下的剎那，渙散了。
凌爵輕笑，鑽進被窩，從後面將南君摟進自己懷裡，而南君懷裡則抱著沁兒。
南君眉頭輕蹙，還是不死心的微弱抵抗，"沁兒讓你睡另一邊..."
"她有你了，晚上不會害怕。"他說著又親了親她的耳朵，其他親密的動作，沒再做。
他閉上眼睛，呼吸和味道就在她身後。
他們...這算什麼嘛？
早晨醒來，秦南君只覺得有點腰酸背痛的，動了動身體，迷迷糊糊睜開眼，正對上的是躺在自己正對面，中間隔著個小沁兒的凌爵。
眨了眨眼，略顯錯愕，她記得昨晚，他是睡在自己身後的。
凌爵見她醒了，不由輕笑，小聲問，"怎麼醒這麼早？"
"習慣了，還要去公司。"秦南君見沁兒還在睡，不禁也小聲道。
"今天週六。"
"加班。"
不經意一低頭，正對上睜著圓圓的大眼，一動不動盯著他們。
"媽媽..."
"沁兒，吵醒你了？"
凌爵單手半撐著腦袋，另外一隻手輕輕點著沁兒的鼻子，而後突然湊過去就是把沁兒一陣親，親的沁兒忙往被窩裡鑽。
笑的咯咯作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