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誠照片裡的人是他和南君,至少在場的人都清楚...這夫妻倆,從頭到尾都只是貌離神合!
"..."貼心他個大頭鬼!
秦南君不自覺睨了他一眼,只覺得他嘴貧的越來越厲害了!
凌沁見凌爵起身要走,一下子便慌了,原本就一直抓著秦南君的小手現在更緊了。
她其實早就抓的手都疼了,但就是不肯放。
小孩子這一股勁兒執拗起來,那可真真是幾頭牛都拉不回來。
秦南君心下也是萬分不捨,被她這一握,握的眼淚都要飈了出來。
"好了,沁兒,媽媽也忙了一天,她不回去睡覺,會累著的。"
凌爵這樣說著。
凌沁心裡想著不能讓媽媽累著,所以她要放手...可她明明知道要放手,小手卻攥的越來越緊。
"沁兒,來之前你答應過我的。該回家的時候就回家,絕不粘著媽媽的?"
然凌沁一下子就沉默了下來,只是小手抓著秦南君,不管凌爵怎麼說,她就是不動,也不吭聲。
她知道...
來之前,她自己答應過爸爸的,答應了別人的事情就要做到。
不然...不然...
鼻子會變長...
可她,不想放開媽媽,她想和媽媽在一起...
嗚嗚...
心裡一邊害怕自己鼻子會變長,一邊擔心媽媽會累著,想讓媽媽早點休息,一邊卻又死活不願意放手,怕一放手,媽媽就又沒了。
這小東西一顆心亂的和什麼似的,終於在天人交戰中把自己逼哭了!
"嗚嗚嗚...嗚嗚嗚..."
凌沁很少哭,很少很少。
小的時候,餓的肚子咕嚕嚕叫都沒哭,只是撇著一張小臉。
現在突然就哭了出來。
秦南君心一擰。
忙把沁兒抱進懷裡,"沁兒乖,沁兒不哭啊..."
"媽媽...媽媽...嗚嗚...媽媽...嗚嗚嗚嗚..."
沁兒一隻手拼命抹著眼淚,抹完左眼抹右眼,抓著秦南君的那只手就愣是不肯鬆開。
"沁兒,你答應過爸爸的。"
凌爵又說了一遍。
於是乖巧的沁兒,內心的崩潰就更甚一分!
哭得更是兇猛至極!
秦南君只能拼命拼命的哄,再哭下去,眼睛都要哭腫了。
可見,有句老話還是說對了。
惹一個向來暴躁的人遠沒有惹一個向來脾氣乖順的人來的可怕。
"怎麼辦?這樣哭不是辦法啊!"秦南君急的也都快哭了,她沒有待在沁兒身邊,自然不知道該怎麼哄孩子,只能問凌爵,希望他給點靠譜的解決方案。
"她很少哭,哭起來我也沒有辦法。"凌爵淡淡道。
他一雙深灰色眸子裡全是神情焦灼,六神無主的秦南君。
一旁的加菲貓眸子微微眯起,凌爵眼底一閃而過的狡黠,他看的清清楚楚!
這男人...在算計什麼?
"那就讓她哭麼?買糖?買糖有用麼?沁兒,媽媽給你買糖?"
"她不愛吃糖。"
凌爵淡淡道。
胡扯!一旁的加菲貓在心裡大喊一聲,他給凌沁買了兩次糖果,凌沁開心的咯咯直笑!
還不喜歡?!
哪有小孩子不喜歡糖的?!
"你怎麼辦?怎麼辦嘛?!"
"不是沒有辦法,她只是不想和你分開,你陪著她就行了。"
凌爵聳了聳肩,同樣表現出萬分的無奈。
來了。
加菲貓臉一黑,他就知道這男人有陰謀,原來點在這!
"當然,你也可以不用管她,把她給我,你走就成了,孩子哭累了就不哭了。"
凌爵說的簡單。
可秦南君就算不是個天使,也是富有愛心的母親!
她心裡本就對沁兒愧疚滿滿,怎麼可能不管她?
"嗚嗚嗚..."
"媽媽不走,沁兒,媽媽晚上陪你睡,我們回家一起睡,恩?"
凌爵神色看似不懂,可眼底那得逞的精光,看的加菲貓在心裡真的是狂捶胸頓足啊!
沁兒聽了這話,吸了吸鼻子,眨巴著哭得通紅的眼睛看著秦南君,那粉嫩的下嘴唇被她用稚嫩的牙齒咬著,小模樣真的是說不出的惹人憐惜。
秦南君湊上去就親了下她的眼睛,笑道,"不哭了,恩?"
"媽...媽媽...你,你不要委屈自己..."她抽噎個不停,即便她的小手不肯鬆開南君,心裡卻還擔心媽媽會被她累著。
矛盾在小小的胸口間來回翻滾著。
直到南君一臉認真地衝她搖頭,說,"媽媽是真心想和沁兒在一塊兒。"
凌沁點了點頭,而後水汪汪的眼睛看向凌爵,抿著唇卻沒吭聲。
凌爵多少瞭解自己女兒?
將她從南君懷裡抱過來,"不算你不守承諾,是媽媽主動要和我們回家的。"
凌沁聽了這話之後,心裡的矛盾才釋然開來。
抽噎也慢慢停了。
"鬆開媽媽吧,她跑不了。"
凌爵笑著安慰凌沁。
可這後面四個字聽在南君耳朵裡,卻愣是讓她脊骨有點發涼。
有種掉坑裡的感覺。
"你這麼重,媽媽抱著累。"見凌沁還有些猶豫要不要鬆手,凌爵不由加了一句。
剛說完,凌沁便害羞的把臉埋進凌爵的脖子裡了。
"包給我吧。"凌爵說著,便騰出空的手把南君的小包套在了手腕上,往門外走。
秦南君想說那麼大點的小包,她能拿。
但凌爵已經只留個挺拔的身影。
輕嘆口氣。
對上表情萬分糾結的加菲貓,不由輕笑,"便秘啊?"
"南君,你..."
秦南君輕輕吐了口氣,她大概知道加菲貓想說什麼,但只是對他道,"你先回去吧。"
"...恩。"
"明天八點讓司機到水月墅莊大門外來接我。"
"好,路上小心。"
秦南君點了點頭,跟上已經在門外等著他的父女兩。
她沒想過自己會這麼快且沒有準備的踏進這熟悉的大宅。
"少,少,少...少夫人!少夫人回來了!少夫人回來了!"
剛進門,林嫂便以一種交雜著錯愕,驚訝,狂喜的神態和激動到有些結巴的話表示對她的歡迎!
秦南君微微頷首,"林嫂,好久不見了。"
"少夫人,您總算回來了!少爺和小小姐真是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把您給盼回來了!"林嫂一陣接著一陣的感嘆,根本停不下來。
直到凌爵輕咳了兩聲,示意林嫂適可而止,她才忙收口,而後道,"少夫人,您餓嗎?我去給你們準備點吃的!"
秦南君想說不用了,林嫂卻已經撤進了廚房。
這凌家早就不如以往熱鬧。
人都走光了。
凌爵也好,凌沁也好,林嫂還有宅子裡上上下下的傭人,她都沒有任何芥蒂,唯一就是——
"南君。"
凌嘯天依舊拄著那根龍頭柺杖,站在她面前。
向來直挺的背,似乎終於抵不過年歲的摧殘,而有變得些許傴僂。
不知道是不是南君的錯覺,四年多沒見,卻像是十四年沒見般,老了太多。
那份意氣風發,那份即便老了,也不肯服老的霸氣也消減了許多。
他叫了她一聲。
她以為再見到凌嘯天,她還是會有些不知怎麼面對。
可好像這幾年在外面歷練的多了,無論什麼樣的場合,她似乎都能笑臉應對。
"好久不見,老狐狸,身體好嗎?"
"好。"凌嘯天點了點頭,他沒有再多的話,只是一雙老眼看著她,又似乎有太多話想說,有太多話想問。
情緒,很雜。
但至少有一種情緒,南君看到了。
愧疚。
這是當年即便真相被拆穿,他都還是一副他沒有做錯的姿態完全不同的。
"新蘭竣工,酒會上遇到了,回來借宿一晚,老狐狸...沒意見吧?"
"南君,這是你家!"
凌嘯天的眉頭蹙起,對南君說出"借宿"這樣兩個字,感到些許難過和倉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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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南君輕輕抿了抿唇,良久道,"也是。"
凌爵沒有打斷這兩人間又冷又幹的對話。
直到他們真的無話可說時,凌爵才淡淡開口,"南南和沁兒都累了,上樓洗洗休息吧。"
凌沁著了地,走到秦南君面前,軟軟的小手再一次小心翼翼的抓住秦南君的手。
秦南君看著她,輕輕笑。
"太爺爺,我和媽媽上樓了,太爺爺早點睡,晚安。"
凌沁對凌嘯天軟軟道。
"好,好!"凌嘯天連連點頭。
秦南君微微頷首示意打個招呼。
一大一小便慢慢上樓。
凌爵的手上還拿著秦南君的小包,單手插在褲袋裡,站在那,看著這兩人的背影...
心頭那種滿的都快溢位來的情緒,是不是就叫,滿足?
"她...肯回來了?"
凌嘯天問這話,問的有點忐忑和小心翼翼。
只是不露於聲音而已。
凌爵微微聳肩,"沒人知道她現在心裡在想什麼,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爵兒..."
"恩?"
"把她留住!"
凌爵的目光收了回來,落在凌嘯天身上,心下有些無奈,本想回一句,談何容易?
可,對上凌嘯天期盼的老臉,話落到嘴邊又改了,"早點休息。"
他也上了樓。
凌嘯天只是重重的嘆了口氣。
他的身體越來越差,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幾個年頭,只想在有生之年,看到凌爵和南君能重歸於好。
看到這小小的一家三口,像別人一樣幸福美滿。
推開主臥室的門。
南君看著這個幾乎和過去沒有變化的主臥,心頭莫名就湧起一股泛著酸意的懷念。
唯一不同的是,內室裡多了沁兒的東西,大床邊有一張小人床,幾個漂亮的毛絨玩具放在床頭。
南君聽公司裡很多有孩子的員工說過,有一個四五歲的孩子在家,就別想家裡能整整齊齊,一定是一團亂。
可此刻入眼的卻是乾乾淨淨,整整齊齊的床,地板,就連旁邊的玩具架也同樣擺放有致。
沁兒抬頭看向站在原地不動的南君,抿著唇,似在猶豫要不要開口...
抿了良久,軟軟的聲音響起,小手輕輕指向牆上的大幅畫,"媽媽,那是你的畫。"
秦南君的目光落在那幅她和花花打鬧在一起的油畫。
一時間,太多美好的過去,瞬間湧入她腦中。
"媽媽,我平時就坐在這裡...看你..."她的聲音輕輕的,臉蛋又紅了,害羞的很。
秦南君鼻子一酸。
心裡的愧疚更甚。
她想...
她真的得好好找凌爵算個賬。(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