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洛洛聞, 低頭了一畫冊,上面勾勒出的是山哈德亞正躲在一條走廊邊角探頭探腦的張望著什麼,庫洛洛翻過一頁, 就見了一幕熟悉陌生的情景。
半掩半閉的辦公室內,一男人對著另外三男人高聲怒斥著, 一少女則滿面悽惶、無助恐懼地站立一側。
雖然, 此時幾人的臉都變成了陌生的樣子, 但無疑就是金當時找上王師和他們附身的人,試圖揭欺辱賽璐璐的事情了。
庫洛洛挑眉。
“所以, 山哈德亞也是知道事的?但畫中世界時,卻從來沒有見他出現行動過?”
金摸摸下巴。
“山哈德亞附身的師就和‘我’住一間宿舍,察覺到什麼也是很正常的, 只不過,從畫中世界一直沒有存在感來, 山哈德亞附身的師,大概是打算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吧, 既不想惹上一身腥,也不想昧著良心禍害女學生謀取處。”
所有人點點頭,不覺得稀奇, 種反應才應該是大部分普通人得知此事時會採取的措施。
果然, 接下去的幾頁裡, 山哈德亞都如一幽靈般,出現在了各似曾相識的場景裡, 做著一合格的冷旁觀者,默默窺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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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事他們在畫中世界都經歷過,所以沒有多的必,庫洛洛快速往後翻閱著, 終於在一頁停下。
畫冊中,梳著雙辮的女生躺在一地血泊裡,山哈德亞驚恐地著,屍身周圍,無數的學生指指點點、竊竊私語著,時,王師出現了。
帕裡斯通立刻蹙眉疑問道。“不對啊,王師時候已經死了吧?怎麼會再次出現?”
庫洛洛也皺眉,倒回去翻了幾頁,確認自己沒有翻的太快導致資訊遺漏,果然,學校裡包括王師在內的師們一一被殺身亡,山哈德亞每次都在案現場圍觀過,所以,可以證明在女學生跳樓之前,殺掉除了帕裡斯通的所有欺辱她的師事的確生過。
可,庫洛洛再從女學生自殺現場王師出現的那頁往下翻,卻見不止是王師,他們附身的幾師都端端地出現了,而畫冊裡的學生和山哈德亞,卻都一副毫無所覺的樣子。
“時他們應該已經都被取代了吧。”賽璐璐解釋了一句。
“取代?什麼意思?被誰取代?”
西索糾結著眉頭,他對畫冊女鬼的事都不算瞭解,更別蚊燈中學背後更大的恐怖了。
庫洛洛沒追問,翻開了下一頁,結果,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他手一顫,差點沒將手中的畫冊丟了出去。
a3紙大小的畫紙上,漆黑的底色中,只有一張灰白色的巨大人臉,臉描摹得栩栩如生,彷彿隨時能透紙而出,讓庫洛洛有種自己直接捧著一張活生生的臉在手中似的驚悚感覺。
低頭湊的離畫紙很近的俠客也是驚得直接一大幅度後仰,叫了出來。
“臥槽,突然來特寫,簡直是嚇死人不償命,怎麼突然就走恐怖風格了?”
和之前彷彿漫畫般的分鏡描繪法不同,也不再是簡單的白描清新線條,現在頁,呈現的是一種極度陰暗和濃烈的黑與白衝擊性對比。
黑色是底色,白色是山哈德亞那彷彿死人一樣慘白的臉龐,白密佈血絲,顯得通紅非人,一雙珠彷彿劇烈抖顫著,以一種驚恐猙獰地表情瞪視著他們,嘴張的極大,都快佔據了畫面的二分之一,黑洞洞的口腔像是一吞噬人的深淵似的,帶著一種強烈不舒服的意味。
即使不知道山哈德亞經歷了什麼,但只是他的表情,就能讓人心頭壓抑,腦中自動代入無數恐怖想象,無端端背後就能跟著起一身白毛汗。
但眾人心理素質都不錯,所以很快揮去種受暗示進而主動聯想的心態,庫洛洛也快速翻過張令人心理不適的畫頁,但之後的每一頁,全都變成了漆黑的背景,徹底轉變成了恐怖漫畫的風格。
緊接著的一頁是山哈德亞在濃墨的夜色中,於密密麻麻的墓碑群中瘋狂逃竄著,腳下地形高低起伏,遠眺能見彷彿於視野齊平的學樓。
沒等其他人揣摩是哪裡,金先一步揭開了謎底。
“是學校那座後山吧,雖然樹都變成了墓碑,我附身的人也麼拼命跑過,可惜,最後也沒逃出去。”
“跑什麼?‘’那時在躲什麼?”帕裡斯通奇追問。
金一攤手。
“具體的想不起來,反正就是一直在跑,段記憶很模糊,人也感覺渾渾噩噩的。”
金也不清楚始末,庫洛洛繼續翻頁,下一頁,山哈德亞在漆黑的學校裡瘋狂逃竄著,他周圍的學樓和宿舍裡湧出了無數的學生、師,一臉上都帶著奇怪的瘮人笑意,從面八方向他包圍著。
西索頓時調侃道。
“喲,來山哈德亞附身的師比附身的那強一點嘛,居然逃過了山上的追擊,但些學生、師是怎麼回事?也是小璐璐的被替代的人嗎?那學校還有真正的正常人類嗎?”
“誰知道。”金聳肩。
再下一頁,山哈德亞在黑暗的蚊燈鎮裡瘋狂逃竄著,一條條巷子錯綜複雜,一扇扇家門都黑洞洞地彷彿無人居住,只有每家每戶後院的墓碑如同被放大似地清晰可見,透著一種陰森的死亡氣息。
飛坦著連續三頁都保持著同瘋狂逃竄姿勢的山哈德亞,嘴角終於忍不住抽了抽,
“不是背景不一樣,我還以為是重複呢,山哈德亞附身的師挺能扛啊,居然還一路逃出了學校,都跑到鎮上來了?”
賽璐璐欲言止,伊路米見了,轉頭問道。
“怎麼了?”
眾人都向賽璐璐,賽璐璐猶豫片刻,才道。
“裡面的,應該是真的山哈德亞,而不是他附身的那師。”
“什麼?是真的山哈德亞?”金吃驚,低頭催促庫洛洛快點翻頁。“快,往後。”
庫洛洛也不廢話,利索地繼續做人肉翻頁機,畫紙在快速的翻動著,自動動了起來。
只見,來死寂一片的蚊燈鎮彷彿開水似地整沸騰喧囂起來,家家戶戶大門洞開,無數鎮民中閃著奇怪的光芒蜂擁衝上了街頭,目標明確地從各方向朝山哈德亞包抄圍攻,山哈德亞拳腳出,不斷打飛一一靠近的人,不斷向著鎮外突圍。
但鎮民卻是糾纏不休,只是打倒根無法阻止些彷彿瘋了一樣的人,山哈德亞下手越來越重,甚至開始下死手,不斷有人缺胳膊斷腿,甚至被扭斷頸項。
西索一,頓時哼笑道。
“麼利落的身手,麼嫻熟的殺人手段,可不是普通的師能做到的,果然不是附身,而是人了。”
“些鎮民是怎麼回事?怎麼就像橡皮泥一樣融化了,而且種樣子,像是死了很久?”俠客忽然道。
眾人了一畫冊,果然,被殺死的鎮民,就像賽璐璐當初殺掉王師一樣,出現了如同爛泥融化,屍身腐爛的奇詭狀態,最後徹底消失,什麼都沒剩下。
畫中的山哈德亞驚訝過後,下手更加不留情了,可是,漢也架不住人多,終於,在無休止的車輪戰,甚至是群體不斷地撲上去用身體阻撓後,山哈德亞終於還是力盡被抓住了。
他被浩浩蕩蕩的鎮民們再次押解回了蚊燈中學,被鎮民強迫著按下頭顱,踢折膝蓋,跪倒在了代表著香爐寓意的學校花壇前。
庫洛洛翻過一頁,次卻停了下來,沒有繼續往下翻。
因為,一頁的場面恢弘,氣勢驚人,在a3紙的方寸之地,以一高空航拍的俯瞰角度,描繪了整蚊燈鎮,而畫面的中心就是蚊燈中學,蚊燈中學的中心,則是花壇,此時跪在花壇前的山哈德亞,以他膝蓋為圓心,一寫滿奇怪字元的巨大圓形咒陣擴散覆蓋了整蚊燈鎮。
學校的林蔭道,花壇,學樓、宿舍樓還有後山,也在俯瞰的畫法角度下,褪去了矇蔽人的外觀假象,呈現出清晰的墳塋之像。
俠客頓時咋舌道。
“哇塞,搞半天學校就是一放大版墓地啊!而且,包圍整蚊燈鎮的咒陣,上去就感覺很邪惡啊,是不出點匪夷所思的怪事,都不正常了。”
飛坦冷哼道。
“哼,既然是墓地,我根就是鬼居住的鎮,咒陣不就是咒殺封禁用的,不就是特殊結界能保護鎮裡的居民維持在一種比較正常的狀態,或者兩者都有。”
“犀利!難得見麼言之有物,來當初魔法世界時,銘文學得不錯啊,隔著世界都能猜測出用途。”
俠客笑嘻嘻飛坦比了一力的大拇指。
“哼!”飛坦頓時有種不知是被俠客誇還是被嘲笑的古怪感覺,他惱怒地哼了一聲,別過頭去。
庫洛洛卻頷首道。
“的確,殊途同歸,雖然形式不一樣,但質和目的卻不會有太大變化的,是不是的,很快就能清楚了吧。”
賽璐璐倒是力挺了。
“飛坦的沒錯,雖然細節有些差異,但咒陣的目的的確就是飛坦的那樣。”
飛坦一,轉回了頭,還拋了得意的神俠客。
帕裡斯通自然依舊是一頭霧水,不過,他也放聰明了,估計問了也是白問,乾脆只是默不作聲地旁觀著。
庫洛洛翻開了下一頁,頁上,山哈德亞渾渾噩噩地拿著一塊黑色靈位,站在了一墳前,他背後的墳墓上,則正飄出一面目模糊的人影來。
“不就是我當時的樣子嗎?”
金插了一句,了那影子,。
“不過,我倒是不記得是不是墳墓裡還飄出過一其他人了。”
庫洛洛繼續翻下一頁,之前那面目模糊的人影,一路飄著,最後飄進了山哈德亞的身體裡,融合後,山哈德亞的五官出現了微妙的變化,著像是他,像是其他人。
庫洛洛翻開了一頁,是畫冊的最後一頁,那取代山哈德亞的人,已經徹底變成了一張他們不熟悉的面孔,面帶笑容地走在了學校裡,遠景,是家家戶戶都有著墓碑的蚊燈鎮。
合上畫冊,庫洛洛籲了一口氣,捂著嘴開始了分析。
“原來如此,總結一下吧,蚊燈鎮上的人,應該都不是人,而是鬼,些鬼在咒陣的幫助下,得以以人的姿態矇蔽欺騙世人,讓人誤以為小鎮是真實存在的,鎮民也是活生生的人。
但種存活姿態,應該是不能長久的,需時常調換外在軀殼,證據就是那些被殺掉後,快速腐爛消失的屍體,以及王師等人被殺死一次後,端端出現的事實。
所以,蚊燈鎮不斷把外來的活人騙進來,殺掉後頂替他們的身份活下去,逐漸轉換成自己真正的樣子,直到身體不能用了,或是出了意外死亡,再繼續尋找下一目標,週而復始。”
所有人都對庫洛洛段推論毫無異議,賽璐璐也點頭道。
“沒錯,就是蚊燈鎮背後的真相。”
帕裡斯通揉揉太陽穴。
“一全是鬼的小鎮,一取代活人的小鎮,還真是標準的鬼故事。”
金扯回了現實問題。
“不管怎麼,謎團總算解開了,那接下去,我們該怎麼通關?蚊燈鎮的執念是什麼?全體鎮民都渴望活下去嗎?即使不斷殺人取代,也不願離開人世間的執念嗎?種單純想活的心態可不怎麼開解吧?”
賽璐璐也有些愁,她對方面的知識也算瞭解不少,開口了難處。
“的確,而且蚊燈鎮人口不少啊,一去開解,那做到何年馬月,再了,長久下來,蚊燈鎮整體已經形成了一統一的執念,人是人,人也是集體,只有一沒有放下執念,就算把其他的全度化了,也是沒用的,蚊燈鎮還是會繼續存在,鎮民們也依舊會再次回來。”
“咦?麼麻煩?”俠客頓時感覺頭疼。
飛坦陰惻惻道。
“不用那麼麻煩,為什麼度化,讓他們放下執念?不就是想活著嗎?那就讓他們覺得活著其實生不如死不就了?”
可是他對付旅館裡的那水塔女鬼時的經驗。
西索也笑了。
“呼呼,飛坦,次英雄所見略同啊,種就該物理超度嘛,簡單,方便。”
庫洛洛神色冷酷,語氣冷漠道。
“的確,我們沒有時間浪費,或者尋找其他緩和的方法了,乾脆點,屠鎮吧。”
“我沒意見。”伊路米語氣冰冷地贊同。
帕裡斯通笑容可掬地也投了贊成票。
“叫以殺止殺,以毒攻毒嗎?不過,我也同意哦,反正只是一群鬼,殺了也沒什麼心理負擔,不如,我們還是在幫助他們才對。”
俠客聳肩。“我無所謂。”
只剩下金和賽璐璐沒表態了,所有人向他們。
金倒也沒什麼心理障礙,畢竟些都是惡鬼,殺了那麼多無辜之人,現在也算是死有餘辜,他舉手道。
“行吧,我沒意見。”
賽璐璐遲疑了一下,倒不是心軟或聖母,畢竟,有鬼神的世界裡,除了解開心結超度鬼怪,武力除魔也是常有的事,只是,通常還必須搭配特殊咒法。
前面兩次都沒用咒法就解決了事情,既是幸運,也是因為執念明確比較破解,但像蚊燈鎮種,惡的純粹,執念也純粹的,倒反而沒那麼容易對付。
她想了下,轉頭問鬼弟弟。
“蚊燈鎮所屬的世界,道佛兩家的咒術存在嗎?”
鬼弟弟陰森一笑。
“存在·····有用······”
賽璐璐鬆口氣,“那就。”
轉頭,再向庫洛洛幾人時,就只剩下堅定了。“我也沒問題,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