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傑擺擺手:“當我沒說,你繼續吧。”
於是穆帖儀繼續敘述道:“行軍的隊伍被小鹿攪亂了,這引起了維持秩序的騎兵的注意。”
“就是那個扈從,他隸屬於一個優秀的爵士。
“那爵士是威廉的親信,也是他的血親,是來自奧德納爾德的阿諾爾夫。”
羅傑打斷道:“你說的阿諾爾夫,就是犯錯的爵士嗎?”
穆帖儀回答:“是的,不過現在還沒說到他,先說他的扈從。”
“那扈從沒有做該做的事情,維持秩序,反而參與了圍獵。
“他快馬加鞭,急迫地追擊這頭,從人群中逃脫,向山裡疾馳的小鹿。
“在這樣竭力的賓士中,扈從馬匹的肚帶斷裂了,他從馬上掉了下來,跌到在地上。
“他的馬因周圍喊叫的喧譁聲而受到驚嚇,快速地向山中跑去。
“沒有人能靠近或者抓住那匹馬,直到最後,它逃到了山中的隘路間,再也看不到了。”
羅傑明白了,他說:“所以,包括爵士阿諾爾夫在內的,威廉的騎兵們,放棄了巡邏和維持秩序的工作,去追那個扈從的馬了?”
穆帖儀介面道:“是的,那些人,都是威廉的手下,不顧行軍的規矩和自己的執守,急忙去尋找這匹逃掉的馬。
“阿諾爾夫,這個好心腸的爵士,一個謙恭友善的人,沒有拒絕過任何的軍事行動,沒留下任何的壞名聲,也加入到其中。”
羅傑惱怒地揮了揮馬鞭,他說:“一群沒腦子的蠢貨,和威廉一樣衝動。
“等他們回來,必須好好地懲罰他們。
“包括那個爵士阿諾爾夫。
“哪怕他是威廉的血親,哪怕他謙恭友善、好心腸、熱於助人,我也要抽他鞭子。”
部隊行軍到了中午休息的時候。
丹尼前來彙報:“團長,該受處罰的人,都抽過鞭子了......”
羅傑打斷了丹尼的話,他問:“包括那個爵士,阿諾爾夫嗎?”
“不,”丹尼說,“我正想彙報這事......”
“混蛋!”
羅傑憤怒地再次打斷丹尼的彙報,他說:“是有人阻攔嗎?那我親自去抽他鞭子,看誰敢攔我?”
“不是的,團長......”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到底想說什麼?”
穆帖儀在邊上插嘴道:“團長,你火氣太大了,喝點水,冷靜一下吧。”
羅傑扭頭怒視穆帖儀。
穆帖儀縮著脖子說:“你說的,叫我們在你憤怒的時候,勸誡你。”
羅傑閉上眼睛,深呼吸,再深呼吸。
然後他睜開眼睛,和氣地對穆帖儀說:“你說得對,謝謝。”
羅傑扭頭對丹尼說:“抱歉,都是這8月的太陽,一路上曬得我心煩意亂。”
丹尼順著羅傑話頭介面道:“是的,這裡實在是太熱了,容易上火。”
羅傑結過穆帖儀遞來的水,“噸噸噸”一氣喝完,他說:“這天氣熱得,不喝水真的要死人了。”
然後他示意丹尼繼續彙報。
丹尼說:“回來了一部分騎兵,但是爵士阿諾爾夫沒有在內。
“我問了回來的人,他們說在找了很久之後,他們也沒有找到這匹馬。
“他們每個人都因山中艱難的地勢,疲倦不堪,於是決定撤回來。
“那些人說,阿諾爾夫因這匹馬而焦慮,心煩意亂,堅決要再試試運氣,繼續往山裡深處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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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三個勇士,包括一個希臘嚮導,跟著他往山裡深處去了。”
羅傑點點頭說:“等他們回來,立刻通知我。”
下午軍隊繼續開拔行進。
這時候丹尼急匆匆地找到羅傑,他彙報道:“出事了!”
於是羅傑跟著丹尼,來到隊伍末尾。
他看到一個渾身是血的希臘人,頭上戴著傳統的古羅馬頭盔,盔頂原本裝飾羽毛的地方光禿禿的,也不知道是傳承了幾代留下來的。
那人躺在地上,有醫師在照顧他。
羅傑詢問丹尼:“就回來他一個?”
丹尼說:“是的,就他一個,昏死在馬背上,是他的馬馱著他回來的。”
不一會兒,得到訊息的威廉也趕了過來。
他很不客氣地恐嚇醫師道:“快把他弄醒,讓他說,阿諾爾夫在哪兒?”
在醫師的救護下,那個希臘嚮導醒了過來。
羅傑攔住了衝動的威廉,他看得出希臘嚮導很虛弱,不能受太大刺激。
他蹲下身子,冷靜地問:“你叫什麼名字?”
那希臘嚮導回答道:“我叫利奧維斯。”
威廉不耐煩地插嘴問道:“阿諾爾夫呢?他在哪兒?”
“死了。”
“什麼!”
“他們都死了。”
“見鬼!”
暴怒的威廉,“譁”地抽出劍。
“是誰?是誰幹的?”
“羅姆人,他們在山裡。”
威廉舉起劍高呼:“跟我走,去幹掉他們!”
羅傑拉不住威廉。
被憤怒衝昏頭腦的威廉,不管不顧地,帶著自己的親衛,朝山裡疾馳而去。
羅傑必須決定是否要援助威廉。
但他首先要弄清楚情況。
他對希臘嚮導利奧維斯說:“告訴我所有的細節。”
在醫師的幫助下,喘著氣的利奧維斯說:
“我們跟著阿諾爾夫,一直往深山裡走。
“但我們沒有找到馬,卻找到了潛藏在山林裡的羅姆人。
“於是爆發了戰鬥。
“羅姆人想要拉開他們慣用的弓箭。
“而勇敢的爵士阿諾爾夫,騎著馬發動了突擊,一下子就衝到了他們跟前。
“他砍殺了好幾個羅姆人,逼迫著剩下的敵人放棄了弓箭,用刀劍和他戰鬥。
“我和另外兩個勇士,也吶喊著,跟了上去,竭盡全力地給敵人製造傷害。
“可羅姆人太多了,在長時間的持續戰鬥後,阿諾爾夫和我們三個,都耗盡了所有的力氣,再也揮不動劍了。
“於是羅姆人用刀和劍,刺穿了阿諾爾夫的肝和肺。
“他流了很多的血,從馬上掉了下去。
“敵人殺死了他,並且將他的頭砍了下來。
“我們想要搶回阿諾爾夫的頭顱,可枯竭的力量,無法幫助我們完成這個任務。
“另外兩個勇士當場就死了。
“我只記得自己眼睛一黑,再醒來,就看到了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