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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 博希蒙德一世

(作者言,本章內容摘自《諾曼風雲》。博希蒙德一世是本書主角羅傑的堂兄。)

吉斯卡爾死後留下了一個令人困擾的問題尚未解決:誰能繼承他的遺產?

儘管他有過兩次婚姻,育有十多個孩子,但最有能力的兒子卻是私生子。

這個男孩出生於公元1058年之前的某一天,教名為“馬克”。

距他出生幾天前的晚上,吉斯卡爾在宴會上聽到了關於傳奇巨人布厄蒙德斯·吉加斯(Buamundas Gigas)的故事,當他看見這個孩子的巨大體格後,就給他起了暱稱“博希蒙德”,無意中創造了中世紀家喻戶曉的名字。

人們對博希蒙德的早年生活幾乎一無所知。

不過他顯然接受過學校教育,因為他具備讀寫拉丁文的能力,懂一點希臘文,可能還會一點阿拉伯文。

在他很小的時候(可能是4歲那年),吉斯卡爾出於政治原因拋棄了博希蒙德的母親。

儘管博希蒙德成為私生子,喪失了繼承權,但他並沒有太多不愉快的感覺。

他被繼母撫養長大,剛剛適齡便在吉斯卡爾的軍中獲得了重要的職位。

儘管存在現實政治需求的因素,但他能擁有如此的地位或許是因為無人懷疑他的父親是誰。

博希蒙德從頭到腳看起來都像奧特維爾家族成員。

他肩膀寬闊,胸膛厚實,繼承了維京祖先的金髮,身材高大,具備領袖的氣質。

就連父親的焦慮和魯莽也在他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正如一位同時代人士所說,“他總是在探索不可能”。

公元1081年,吉斯卡爾決定進攻拜占庭帝國,博希蒙德得到了探險的機會。

27歲的博希蒙德奉命率領先頭部隊出發。

雖然西羅馬帝國在5世紀就已瓦解,但是東羅馬帝國(也就是我們常說的“拜占庭”)在6世紀的時候重新征服了義大利。

吉斯卡爾對巴里的征服結束了奧古斯都·愷撒的後代對義大利持續近1000年的統治。

鄉村地區變成一片廢墟,攻佔港口城市發羅拉(Valona)作為橋頭堡,圍攻科孚島。

唯一真正的抵抗來自科孚,當地守軍公開嘲笑博希蒙德人少勢微。

但當他們看到吉斯卡爾的主力艦隊後,當即落荒而逃。

然而,軍事行動就此潰散。

據我們所知,吉斯卡爾計劃讓博希蒙德登上君士坦丁堡的皇位,向東方為自己的帝國開疆拓土,但敗給了拜占庭皇帝阿歷克塞的智謀。

隨著阿歷克塞的黃金誘惑之計迫使吉斯卡爾返回義大利,博希蒙德奉命保衛希臘和馬其頓,但也得到告誡,不得冒險與阿歷克塞作戰。

博希蒙德隨後的失敗不在於缺乏勇氣,只是阿歷克塞太過於老道、詭計多端。

博希蒙德進軍希臘北部,開始有計劃地剷除拜占庭的堡壘,但阿歷克塞突然出現。

就在兩軍準備交戰時,阿歷克塞派出載滿利刃的輕型雙輪戰車,衝擊諾曼部隊防線。

這個戰術本該重創諾曼主力軍,但博希蒙德事先得到提醒,就等著他這招。

隨著戰車逼近,諾曼人開啟了防線的缺口讓他們穿過去,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然後諾曼人發起進攻,迅速擊潰了訓練不善的拜占庭新兵。

阿歷克塞在巴爾幹半島城市奧赫裡德(Ohrid)重新部署,數月後再次作戰。

這一次他命令部隊在戰鬥開始前一天的晚上設下埋伏,從戰場中央分散鋪上釘子,希望在諾曼騎兵衝鋒時將其絆倒。

但博希蒙德再次事先得到提醒,他命令中軍留守後方,而出擊的側翼部隊擊垮了敵軍。

拜占庭部隊幾乎當即崩潰,博希蒙德一路追殺阿歷克塞至巴爾幹山脈,攻佔了他之前的避難城市奧赫裡德。

儘管博希蒙德屢戰屢勝,冬季的來臨卻不利於士氣。

諾曼人糧草短缺、資金不足,軍隊已有數月不發軍餉。

有人開始質疑他們在這個不適合居住的陌生地方做什麼。

一年前君士坦丁堡看起來那麼近,如今又顯得遙不可及。

那年春天,阿歷克塞第三次發起進攻。

彼時諾曼人正佔領著古希臘城市拉裡薩(Larissa)——阿喀琉斯的出生地——而拜占庭部隊又一次出現,並向其逼近。

博希蒙德迅速發起進攻,追殺潰逃的拜占庭部隊數英裡。

然而,阿歷克塞不在其中;他正率領主力大軍進入諾曼軍營,搶走了他們積累四年的戰利品。

博希蒙德還以為自己又一次獲勝了。

軍營遇襲的訊息傳來時,他正在河邊放鬆,悠閒地吃著葡萄,譏諷著拜占庭的怯懦。

聽到訊息後博希蒙德率領騎兵迅速趕回,但為時已晚。

他設法擊退了一撥過於貪婪的拜占庭人,但不得不率軍撤退、整編散兵遊勇。

他放棄了那年佔領的所有領土,它們全部落入阿歷克塞的手中。

阿歷克塞意識到形勢正朝著對他有利的方向發展,並開始秘密地與博希蒙德的手下軍官談判。

他知道博希蒙德最近遭遇物資損失,無法發放軍餉,於是聰明地建議他們要求全額支付軍餉。

他還進一步用拜占庭軍中高位誘惑他們(並加上大量厚禮);如果他們看重榮譽,無法接受,他也保證讓他們安全回家。

毫無疑問,一些軍官仍然對博希蒙德忠心耿耿,但要求發薪的人數量之多,足以迫使他返回義大利籌款。

博希蒙德一離開,軍中僅存的士氣也徹底瓦解,手下軍官叛變,轉投阿歷克塞,只有一人例外。

博希蒙德在達爾馬提亞海港登船時得到了叛變的訊息。

他輸掉了戰爭。

不是雖敗猶榮,而是千刀萬剮之痛。

或許不想在情緒冷靜下來之前面對父親,博希蒙德在達爾馬提亞海岸度過了冬天,等到第二年春天才返回義大利。

幸運的是,吉斯卡爾並沒有感到特別沮喪。

他忙於鎮壓義大利各地叛亂,但手段極其殘忍,如果有誰還想再次煽風點火,就得比阿歷克塞付出更大的代價。

因此,如今他可以心無旁騖地發起遠征。

公元1084年10月,吉斯卡爾帶著四個成年的兒子再次出征。

他們被威尼斯海軍阻截、驅散,但就在最快的戰船提前出發,前往威尼斯彙報勝果時,諾曼人已經重整旗鼓,擊敗了威尼斯海軍。

當下時節已晚,不適合發動更多的軍事行動,因此他們留在科孚過冬。

停留期間博希蒙德發起高燒,經父親許可返回義大利養病。

他不在期間,吉斯卡爾也發起高燒,經過數月的掙扎後最終去世。

博希蒙德自然是吉斯卡爾的繼位人選。

他久經沙場,領導能力強,雄心壯志,而他真正的對手只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羅傑·博爾薩。

博爾薩年僅13歲,已經顯露出易緊張和能力欠缺,這也成為他後來的特質。

但或許是命運安排,羅傑·博爾薩——或者更準確地說是他的母親——陪伴吉斯卡爾度過了人生的最後時刻,而博希蒙德遠在義大利。

她說服了聚集一堂的諾曼官員,使眾人相信她的兒子才是合法繼承吉斯卡爾領土和頭銜的唯一人選。

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博希蒙德的叔父“西西里的羅傑”(Roger of Sicily)也支援這一點,成為她強大的盟友。

對於西西里的羅傑而言,無論誰繼承大業,名義上地位都將在他之上,因此他當然希望在位者是一個可以操縱的人。

仍在義大利養病的博希蒙德第二次被剝奪了繼承權。

羅傑·博爾薩和其母聰明地贏得了政變,但如果他們以為問題已經解決,那就說明他們還不太瞭解博希蒙德。

博希蒙德怒火中燒,隨著叔父返回西西里後,馬上起兵叛變。

羅傑·博爾薩試圖收買這位同父異母的哥哥,打算把阿普利亞南部最好的地區賜給他,但此舉只會鼓勵博希蒙德謀取更多土地。

他跨過邊界,進入卡拉布里亞,說服他弟弟手下最有權勢的封臣改旗易幟,歸順自己。

叛亂逐漸蔓延至卡拉布里亞各地,此時羅傑·博爾薩急切地向叔父求救。

老羅傑的回應是維持現狀,並迫使博希蒙德同意停戰,實質上允許他繼續保有已經佔領的土地。

這種不穩定的和平局勢持續了三年後,羅傑·博爾薩也身患重病,嚴重發燒。

博希蒙德就當弟弟已經去世了,迅速控制了他的財產,聲稱要“保護侄兒們的利益”。

羅傑叔父不得不再次從西西里越洋來到義大利,阻止博希蒙德奪取更多羅傑·博爾薩的土地。

這一模式持續了數年,其間博希蒙德試圖逐步蠶食博爾薩的領土,但又不致頻繁地引起叔父的注意。

內戰由此引發並逐漸激化,西西里的羅傑成為最大的受益者。

每次他出面干預,弱小的侄兒都會做出更大讓步。

不難理解,家族關係也由此變得緊張。

公元1096年夏天,阿馬爾菲(Amalfi)起兵反對博爾薩。

羅傑叔父召見備受挫折的博希蒙德,加入平叛行動,以顯示家族團結。

經過9年毫無成果的內戰,沮喪的博希蒙德深知叔父絕不會允許他掌握重要權力。

他本已打算聽天由命,但新的良機不請自來。

一年前,教皇烏爾班二世大聲疾呼,招募“十字軍”去收復聖地,狂熱的騎士紛紛響應,湧入義大利南部,尋找出海航道。

起初參與其中的大多是意大利人,博希蒙德認為他們只是一時狂熱,並不放在心上。

但後來他坐在阿馬爾菲的城牆下,看到更多的法國騎士也紛紛前來,才意識到這場運動早已超出一國範圍。

在義大利,他不過是一個自命不凡的新貴,永遠被叔父壓制著,不過如今父親舊日的夢想正在向東方招手。

如果不能在西方獲得應有的頭銜,他可以在黎凡特開闢自己的王國,而十字軍東征就是完美的掩飾。

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公開宣佈自己的意圖,而他的做法氣派十足。

一次圍攻時他召集了大批人馬,突然立誓解放耶路撒冷,號召所有善良的基督徒加入他的行列。

隨後他脫下了深紅色的斗篷並撕開,然後做成十字形圖案,賜予他的封臣和最先歸順的人。

多數人當場熱切地加入。

博希蒙德不僅擁有了配得上個人地位的龐大部隊,同時奪走了兩位羅傑的部隊。

惱怒的親戚別無選擇,只得放棄圍攻。

人們通常認為十字軍是一支軍隊或同一撥軍隊,於某個特定年份發起東征。

然而,十字軍東征更像是長期持續的運動;與其說他們是軍隊,倒不如說是一群武裝起來的人,歷經興衰起伏,走向東方。

他們沒有選擇一條明確的路線,也沒有一個公認的領袖,只是一群達成模糊協議的王公,聚集在君士坦丁堡。

缺乏一個統領全軍的領袖,意味著爭吵不休、組織混亂,但博希蒙德準確地從中看到了黃金機會。

在所有王公之中,他經驗最為豐富,野心最大。

如果需要總指揮,幾乎可以確定他就是天然的候選人。

他的眼睛始終看著未來,謹慎地扮演著尊貴的政治家角色。

其他王公率領的部隊行事魯莽、不計後果,在拜占庭境內一路燒殺搶掠,時常與皇家護衛隊發生衝突,相比之下博希蒙德就是守秩序和講禮儀的榜樣。

他將一切都細心地提前準備妥當。他和侄子坦克雷德帶領著一支訓練有素的小部隊,從義大利城市巴里啟航。

他們在達爾馬提亞海岸的不同地點登陸,以防當地糧食供應不足。

由於在外國領土行軍過程中常常會引發當地人的敵意,為了預防這種情況出現,他事先下令禁止搶劫,否則對違令者處以極刑。

他選擇的路線非常艱難——在初冬時節穿過海拔1200米的山口——但透過這一計劃,到聖誕節時他已經平安無事地進入馬其頓西部。

然後他沿著厄納齊雅大道(Via Egnatia)一路前行。

這是十年前他和父親進攻君士坦丁堡未果時所走的道路。

當然,這一次他表現得相當出色,小心地與監視他們的帝國衛隊保持友好關係。

到達伊庇魯斯(Epirus)後他派信使前往君士坦丁堡,希望獲得皇帝阿歷克塞的接見。

他不是第一個抵達的十字軍將領,因此急切地想知道其他西方將領達成了什麼協議。

最重要的是,他想確定他的對手無一獲得皇帝的特殊禮遇。

西方騎士傾向於認定拜占庭溫和軟弱,但博希蒙德更清楚這個帝國依然強大。

目前它是近東地區最重要的基督教國家,沒有其支援就無法獲得永久的成功。

與拜占庭的友好關係還能帶來其他好處。

獲得阿歷克塞的特許和認可,他就能掌控十字軍與帝國的所有交易;他將成為這個基督教聯盟的關鍵人物,事實上也成為十字軍的領袖。

抵達君士坦丁堡後,博希蒙德獲得了令人振奮的禮遇。

他在葛達二聖堂(Monastery of Saints as and Damian)停留了一晚後,在護衛陪同的特殊關照之下來到皇宮,這是其他西方人都不曾享有的榮譽。

他收到了琳琅滿目的禮品,獲得了漂亮(儘管毫無意義)的頭銜,並與皇帝見面。

到了宏偉的皇座面前,博希蒙德看到了站立的金獅,彷彿一觸即會發出怒吼。

皇帝要求他宣誓效忠,並承諾歸還他所佔領的帝國領土。

他毫不猶豫地照辦,並要求皇帝冊封他為“東方統帥”(Grahe East)——亞洲所有皇家軍隊的統帥。

博希蒙德已經掩飾得非常完美,但阿歷克塞洞若觀火,並未被他迷惑。

表面上他熱烈歡迎博希蒙德,實際上對其沒有絲毫信任。

博希蒙德的實力已經足夠可怕,阿歷克塞並不打算給他更多權力。

他原本希望用重金厚禮擺脫博希蒙德,但如今後者膽敢要求獲得這個頭銜,令他有些不安。

於是他拖延了一些時間,含糊其詞地暗示博希蒙德要展現自己的力量和忠誠,方可贏得這個頭銜。

博希蒙德無法得到更多了。帶著離別時的客套話,以及皇帝派兵派糧的承諾,他撤離拜占庭,返回軍中。

他們橫渡博斯普魯斯海峽,進軍尼西亞,而十字軍主力已經在圍攻該城。

由於博希蒙德帶著急需物資及時趕到,他的名望急劇上升。

博希蒙德隨後擊敗了突厥援軍,得意地把戰俘捆起來,用的正是他們帶來捆綁十字架的繩子。此舉進一步提高了他的威望。

尼西亞陷落了,博希蒙德的好運仍在繼續。

他與拜占庭的關係急轉直下:拜占庭代表團在夜間潛入尼西亞,接受突厥人投降,並拒絕十字軍進城參加傳統的三天劫掠活動。

在這種情況下,他沒有得到阿歷克塞的支援,反而成為榮耀的標誌。

十字軍決定朝著安條克繼續進軍,博希蒙德建議大軍一分為二,以便更容易尋找補給。

博希蒙德和先頭部隊一起出發,而他的主要對手雷蒙四世(圖盧茲的雷蒙)控制另一支部隊,一天之後再出發。

在所有十字軍將領中,只有雷蒙四世可以與博希蒙德齊名。

博希蒙德在多里萊烏姆(Dorylaeum)附近遭遇伏擊,多虧他思維敏捷,才避免了一場災難。

博希蒙德給雷蒙送信,催促他加快行軍;而突厥人錯誤地以為他們已經困住了整個大軍,不斷地發起進攻。

當雷蒙率領精力旺盛的騎士抵達時,突厥人丟下埃米爾的財寶和日用品,倉皇而逃。

這場勝利應歸功於兩位統帥,大軍停留在附近的拜占庭老城以哥念,得以在果樹林和溪流邊喘息片刻。

突厥人再次試圖阻止十字軍跨過託羅斯山脈(Taurus Mountains),但這一次博希蒙德幾乎獨自擊敗對手。

他徑直衝向敵方的埃米爾,與其對戰。

突厥人再次恐慌而逃,徹底放棄了阻截十字軍的打算。

當晚一顆彗星在空中閃耀,似乎體現了勝利的榮耀和博希蒙德的威望。

他一如既往地嗅到良機,離開大軍,前去解放周邊城市。

他謹慎地將這些城市交給皇帝,既證明自己的忠實,也暗示皇帝他正等著接受東方統帥的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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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希蒙德在外期間,軍中傳言安條克毫無防備。

而雷蒙四世受到博希蒙德一系列勝利的刺激,不想放過這一機會。

他迅速派遣500名士兵以自己的名義攻佔安條克。

不走運的是,傳言是假的,事實上***增援部隊正湧入安條克。

他的部下兵臨城下,發現安條克的防衛固若金湯。

數週之後他們返回,將這個訊息傳遍軍中。

安條克是偉大的東方城市,唯一一次淪陷是12年前因叛變被***攻佔。

它坐落在西爾皮烏斯山(Mount Silpius)谷底,面積3.5平方英裡,500多年前查士丁尼大帝在四周修築城牆,包括6扇大門和400座塔。

城牆之內山脊浮現,一座宏偉的內堡坐落於海拔上千尺的山頂。

由於地處山嶺地區,從東、西、南三個方向進城尤為困難,同時高大的城牆實際上切斷了圍攻的可能性。

博希蒙德一直在為自己尋找合適的東方首都,當他看見安條克固若金湯的防線,便意識到自己已找到屬意的城市。

儘管十字軍公開宣稱東征的目標是收復耶路撒冷,但如果他可以紮根安條克,就沒有必要繼續前進。

十字軍修築了三座攻城塔,試圖圍困該城、斷其糧草,迫使安條克投降。

然而,他們的兵力不足以徹底困死安條克。

歐朗提斯河(Orontes River)提供了新鮮水源,覓食小分隊也輕鬆地避開了十字軍巡邏隊。

更糟的是,十字軍很快將周邊的糧食供應消耗殆盡,而且常遭到守軍流動部隊的伏擊。

進入冬季,地震和暴風雪也隨之暴發,夜間北極光閃耀,更加深了軍中的恐懼情緒。

十字軍幾次孤注一擲的攻城行動均以慘敗收場,此時又傳來訊息:大批***援軍正在趕來,其首領為可怕的摩蘇爾的卡布卡(Kerbogha of Mosul)。

到了春季,七分之一的十字軍將士死於飢餓,大規模叛亂由此開始。

博希蒙德早已得出結論,安條克不可強取。

如果武力不是合適選擇,謀略顯然才是攻城的關鍵。

他透過某種方式聯絡上了城中一名叛徒,後者同意將一座防禦塔交給十字軍。

博希蒙德只需要選擇時機。

首先他得防止任何對手奪取安條克。

當時軍中仍有一個拜占庭代表團,也希望在攻下安條克後控制該城。

博希蒙德將代表團首領請到帳中,並暗示有人計劃殺害他,而遺憾的是自己無力粉碎這一計劃。

儘管流言是假,但人們很容易相信,第二天此人帶著隨從突然離去。

博希蒙德轉而宣稱拜占庭人因為怯懦而逃避,留下他們獨自面對命運的安排。

十字軍曾宣誓將安條克交還帝國,但現在可以放心地違背誓言了。

博希蒙德接下來宣稱,由於義大利形勢緊張,自己正考慮離開十字軍。

這些話產生了合適的效果。每次遭遇戰博希蒙德都起到了最重要的作用,隨著卡布卡的逼近,一想到要失去他,十字軍就感到更加恐慌。

十字軍的其他王公當然憤怒,但他們在公眾意願面前軟弱無力。

之後博希蒙德提出,得到安條克,是對在家園作戰失利的合適補償。

此時,就連圖盧茲的雷蒙也不得不聽天由命。

他們同意將安條克獻給博希蒙德,於是後者透露了城中安置內線的訊息,並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部隊拔營出發,好像要與大軍壓境的卡布卡正面交鋒。

在黑夜的掩飾下,他們將掉頭返回,並在叛徒的協助下,透過無人看守、沒有上鎖的後門,潛入安條克。

距離黎明還有兩小時,博希蒙德率領60名士兵搭梯爬行,迅速攻佔了附近的兩座塔和兩塔之間的城牆。

當地基督徒幫助他們開啟一座城門,十字軍趁機衝進城內。

到了黃昏時分,突厥人全軍覆沒,無一生還。

歷經7個多月的戰鬥,十字軍終於拿下了安條克。

然而,嚴酷的考驗並未結束。儘管十字軍拿下了該城,但突厥人仍控制著內堡。

博希蒙德在試圖獨自攻城時負傷,(更嚴峻的是)卡布卡正率領7.5萬大軍趕來。

第一個問題容易解決。

博希蒙德在堡壘外修建圍牆,防止突厥人從內堡發起進攻,然後專注於守衛這座新拿下的城市。

兩天之後,卡布卡兵臨城下。

十字軍身處絕境。

7個月的圍攻耗盡了城中糧食供應,現在已沒有時間進行補給。

形勢極其嚴峻,有的騎士甚至宰殺自己的戰馬為食。

更糟糕的是,逃兵將這一情況告訴了卡布卡。

他試圖朝著博希蒙德守衛的城牆發起猛烈攻擊,但十字軍極其艱難地將其擊退。

卡布卡深知十字軍瀕於崩潰,於是轉而採取圍攻手段。

如今只有奇蹟發生,才能拯救困境中的基督徒,幸運的是奇蹟真的出現了。

一位法國隱士彼得·巴塞洛繆(Peter Bartholomew)宣稱聖徒顯靈,後者告訴他聖槍(Holy Lance)——當年一個百夫長刺入耶穌體內的一把槍——的所在地。

有天使的幫助,有聖物力量的指引,他們可以與卡布卡一戰。

博希蒙德不太可能相信這個故事,畢竟他也許在君士坦丁堡見過聖槍。

但他知道這個故事可以鼓舞士氣。

因此,彼得戲劇般地從教堂地下挖出生鏽的金屬槍尖後,他率先宣稱這是真正的聖槍。

他下令十字軍禁食5天,然後全軍出動,將這杆槍放在軍前,發起全面攻擊。城內只留守200人。

一眼望去,十字軍滿是餓花了眼的騎士,蹣跚步行,與其說他們可怕,倒不如說他們可憐。

儘管如此,博希蒙德的出擊正合時宜。

卡布卡的聯盟正瀕於土崩瓦解。

大多數埃米爾並不信任卡布卡,擔心他拿下安條克之後實力過於強大。

因此,當十字軍出現在陣前,他們紛紛逃跑。

卡布卡剩餘的軍隊仍在數量上佔優,但十字軍的規模令他們不安,於是他們在草地上放火,試圖延緩十字軍的步伐。

風將煙吹到突厥人的臉上,而原計劃的戰略撤退也變成一場潰敗。

同時,亞美尼亞和敘利亞牧人也趁機復仇,下山參與了屠殺。

這是一場全面勝利。

內堡的突厥守軍目睹了眼前的潰敗,深知大勢已去。

令博希蒙德滿意的是,他們宣佈只向他個人投降,而冷落了老對手圖盧茲的雷蒙。

後者身患疾病,被迫旁觀了整場戰役。

雷蒙不能接受這個訊息,拒不承認博希蒙德是安條克的主人。

他的固執使得十字軍的行動戛然而止,但他的態度並非出於小氣的原因。

和博希蒙德一樣,雷蒙也希望作為十字軍最高統帥得到認可。

精明的他也知道,儘管他個人厭惡拜占庭人,但更需要他們,否則十字軍無法長期成功。

安條克是拜占庭帝國的主要城市,如果交給博希蒙德,那麼十字軍與君士坦丁堡的關係將永久破裂。

十字軍其他領袖也因為博希蒙德和雷蒙的關係而分化,面對如此情形,他們好幾個月都舉棋不定。此時,傷寒突然暴發,大勝之後本已高漲的士氣再次下滑。

普通將士並不在乎哪位統帥將控制安條克,其實他們根本不關心安條克。

他們立下軍令狀,要收復耶路撒冷。

留在小亞細亞爭執的時間越長,他們就越生氣。

眼看軍中就要譁變,最終雷蒙和博希蒙德選擇妥協。

博希蒙德得到安條克,作為交換他承認雷蒙為十字軍領袖。

在安條克滯留了15個月後,十字軍終於再次出發,博希蒙德心滿意足地留下了。

這是他人生中最偉大的勝利時刻。

他加入十字軍的目標從來都不只是看到耶路撒冷,而是要建立自己的國家,現在他控制了近東地區一大城市,處在非常有利的位置:既可以支配朝聖者前往耶路撒冷的生意,獲利豐厚,又能控制周邊相繼建立的十字軍國家。

幾個月後他以安條克大公的身份前往剛剛陷落的耶路撒冷,受到了高規格的接待,被視為最重要的地方權貴,也輕而易舉地確保了自己牧首候選人的地位。

不幸的是,博希蒙德的勝利著實短暫。

他的大膽為自己贏得了財富和權力,也成為他失敗的原因。

公元1100年夏,他留下侄子坦克雷德攝政安條克,自己率300名將士前往幼發拉底河上游地區。

他誤入埋伏圈被俘,淪為突厥人的階下囚。

阿歷克塞提出支付贖金,將他送往君士坦丁堡,但博希蒙德斷然拒絕,被迫做了三年俘虜,直至坦克雷德籌集到足夠資金將他贖回。

博希蒙德不在安條克期間,坦克雷德大大擴充了公國的版圖。

博希蒙德剛剛重獲自由,便揮兵南下,繼續擴張,但再次慘痛失利。

安條克被撒拉遜人和拜占庭人夾在中間,軍隊損耗嚴重,難以自持,更不用說朝某個方向擴張了。

只有從歐洲調入大軍方可挽救局勢。

於是,公元1105年,博希蒙德離開安條克,向新十字軍求援。

這是一次戲劇般的成功。

在義大利,無論他走到哪兒都有大批人群前來迎接問候;在法國,腓力國王提出招他為女婿。

大家視他為第一次十字軍東征的英雄,他的人氣之高,使得英格蘭國王亨利一世不敢讓他登陸,擔心他贏得大批貴族的支援。

博希蒙德被自己的名望衝昏了頭腦,加之他很容易拿拜占庭為自己的不走運開脫,於是他做出了一個不明智的決定:登上君士坦丁堡的皇座,實現舊日夢想。

他率領3.5萬精兵良將,悍然入侵達爾馬提亞海岸,進攻帝國最西端的城市都拉斯。

然而,與前兩次不同的是,這一次拜占庭處於強勢地位。

阿歷克塞一邊悠閒地率軍迎戰,一邊又鼓動威尼斯海軍背後襲擊,輕鬆擊潰了博希蒙德的艦隊。

隨後他刻意避免與博希蒙德直接對峙,而瘟疫和圍攻劫掠已嚴重損耗了後者的實力。

博希蒙德退路已斷,被一系列的戰鬥挫傷了士氣,被迫接受恥辱的停戰協議。

這份停戰協議相當於無條件投降。

儘管拜占庭允許他繼續擁有安條克,但只能作為阿歷克塞的封臣;他佔領的拜占庭領土必須全部歸還;安條克大教堂必須正式任命阿歷克塞選擇的希臘牧首。

他奮戰一生,方才見證了耀眼的勝利,卻又遭遇如此重挫。

博希蒙德甚至不願回到安條克,而是乘船前往西西里。

三年後,他在絕望潦倒中去世,遺體被運往卡諾薩,埋葬在普通的陵墓中。

這座陵墓至今可見,墓身上顯眼的一行字“BOAMUNDUS”成為其標誌。

博希蒙德不同尋常的人生以遺憾的方式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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