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蕎汐多少知道慕圳為什麼會對莫言沒有好臉色。
不管是身邊的下人也好,還是蘇氏吹的枕頭風也好。
慕圳自己看到的,和旁人加油添醋所說的,莫言和自己之間的關係都不像是普通的主僕。
再加上莫言身上還有楚長樂的賞識,慕圳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人在自己身邊留太久!
想到這裡,慕蕎汐心急如焚,卻不知道該如何才能夠說服慕圳。
“父親多慮了,不過就是一個下人,若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我自然是會處置,若是沒有,旁人也不能隨意汙衊我身邊的人。”
慕蕎汐說的道貌岸然,言下之意若是有人平白的言說莫言的壞處,那就是不給她面子。
慕圳不知慕蕎汐說的是真是假,只是有些不快的哼了一聲。
“汐兒,莫要不懂規矩。”
若不是慕圳疼愛慕蕎汐,她將才所說的這些,都是為頂撞!
誰知慕蕎汐不但沒有收斂,反倒是直接站起身,態度冷漠。
“父親教訓的是,我會好好反省,蟒袍的進度還吃的很緊,我先回去了。”
慕圳正要說話,慕蕎汐便直接起身離開了書房,看得站在門口等著伺候的李管家是一愣一愣的。
大小姐這是要把天都捅出來一個窟窿啊!
“大小姐!……”李管家想要開口去勸。
“你讓她走!混賬,真是混賬!”慕圳也來了氣,叫住李管家。
慕蕎汐走到門口,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來,只有讓慕圳的注意力和怒火都放到自己身上,才能短暫的讓他不去思考如何處置莫言。
回到院子裡,曲嬤嬤跪在正堂,見到慕蕎汐走來,便重重的磕了頭。
“老奴犯錯,還請大小姐恕罪。”
慕蕎汐走到她面前,眼神憐憫,語氣平淡。
“嬤嬤說的這是什麼話,只要是為了母親好,怎麼算是罪呢。”
曲嬤嬤沒有聽出這話裡面的諷刺意味,慌慌忙忙的趕緊起身,擠開紅袖去攙扶住慕蕎汐說。
“老奴自然滿心都是為了小姐和主母能夠好,所以才一時糊塗了,承蒙大小姐恩德,老奴自然是要全心全意的伺候你的。”
被擠到一邊的紅袖滿眼的委屈,又不敢說什麼,只好是氣鼓鼓的走到門口去守著。
慕蕎汐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嬤嬤真是煞費苦心了。”
煞費苦心的兩頭討好做牆頭草吧。
曲嬤嬤當即便得意起來,指著桌上的一個錦盒說:“大小姐言重了,這些都是老奴應該做的,你看,主母的心裡還是疼愛你的,放老奴回來的時候,提起你做蟒袍辛苦,還特地準備了一整套純金的縫紉工具呢。”
說著,曲嬤嬤便狗腿的到桌邊上,將錦盒開啟給慕蕎汐看。
“主母對大小姐,當真是疼愛到了極點啊。”
慕蕎汐微微挑眉,看著那錦盒裡面的金剪刀金頂針,心中一陣好笑。
“還是多謝曲嬤嬤在母親面前的美言,才讓母親這般疼愛我,替我好好收起來吧。”
曲嬤嬤雖然愚蠢,但蘇氏不是善於之輩,慕蕎汐只能耐著性子裝模作樣的應付。
曲嬤嬤連連答應下來,抱起錦盒就往蟒袍的方向去。
紅袖這才悶悶不樂的走到慕蕎汐身邊,替她伺候茶水。
曲嬤嬤走到蟒袍的布料前面,背對著慕蕎汐,慢條斯理的將錦盒裡面的工具一樣一樣的取出來。
而蘇氏之前送來的孔雀羽線,正端端放在桌案上面。
曲嬤嬤小心的回頭看了一眼,慕蕎汐正在和紅袖竊竊私語,她緊張的轉過頭,生怕被發現。
她的袖口微微動了一下,兩卷孔雀羽線滑了出來。
可只有曲嬤嬤自己知道,這根本不是孔雀羽線,這是羅唣線!
慕蕎汐交給她的時候,主母也看見了,並且默許她這樣做。
她縱使腦筋上玩不過慕蕎汐,但也知道,一旦慕蕎汐真的用羅唣線繡了蟒袍,雖不知會有什麼影響,但下場必定是慘烈的。
到時候,蘇氏和慕蕎靈又會成為後院中的主人,她可得把握好這個機會。
曲嬤嬤將真正的孔雀羽線收到衣袖裡,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點頭哈腰的離開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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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李管家抱著托盤來到慕蕎汐的院子。
“給大小姐請安,這是福順齋的七寶,是今年新磨出來的珠子,錯不了,還請大小姐收下。”
慕蕎汐坐在藤椅上,堪堪睨了一眼李管家送來的東西。
“勞煩李管家親自跑一趟了,紅袖,收下吧,給李管家點茶錢。”
李管家連忙惶恐的擺擺手:“大小姐說笑了,為府中辦事是老奴應該做的,豈敢要賞賜呢。”
慕蕎汐微微挑眉,又不要賞賜,也沒有放下東西就走……
“李管家是有什麼話要說?”
李管家見到慕蕎汐這般洞察人心,訝然之際,也不再隱瞞。
“大小姐最近是懂事了,侯爺固然欣慰,也是諸多擔心,小姐若是能夠跟侯爺說說軟話……”
李管家點到為止,意思很清楚,顯然是因為慕蕎汐昨天和慕圳的嗆嘴,讓慕圳氣到現在。
她沒有說話,自顧自的眯著眼睛靠在藤椅上,紅袖也是為難的給她繼續打扇。
“大小姐,老奴求你了,就給侯爺低個頭吧。”李管家是多年的家奴,又怎麼忍心看著慕圳和從前夫人的女兒鬧矛盾。
慕蕎汐裝傻倒是有一套,她揉了揉太陽穴,裝作滿臉不耐煩的說。
“李管家歲數大了,說起話來都這般聒噪,我什麼時候都要你教導辦事了?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辦完事還不走,留在這裡等著吃晚飯不成?”
她冥頑不靈,李管家心中無奈,只好是嘆口氣,轉身離開了。
院中只有兩人,紅袖頗為無奈的說:“我的小姐啊,你和侯爺置氣做什麼。”
侯府中,大小姐最最依仗的就是侯爺,怎麼還得罪侯爺呢。
慕蕎汐絲毫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一般,開啟七寶的盒子,取出一顆瑪瑙珠。
“連你都能夠看明白的事情,我父親又怎麼會不知道。”
紅袖還未搭話,慕蕎汐便神情一愣。
“這東西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