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主回來這件事沈苑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在不知道這個寨主到底是誰之前，應該是好事，但是現在……
“所以陳鴻肯定認識你，對吧？”
“當然。”
“但是我沒見過，應該還不認識我。”沈苑想了想，“可不一定啊，我進過宮，太后也見過我，也許透過描述就能把我認出來呢？”
“雖然可能性極小，不過確實也有道理。”
“完了。你說他那麼忙，這麼多年都沒上山了，怎麼這會兒就要回來了？我就不信他真的擔心這個孩子。”
褚鈺淮深深地看著她。
“他應該是衝你來的。”
“我？衝我幹嘛？”
“你的醫術太顯眼了。他自己肯定知道他兒子是什麼情況，你能把他兒子從鬼門關裡救出來，他當然會對你感興趣。說不定他這次回來就是想把你收編的。”
沈苑乾笑了兩聲。
“那我就提前先謝謝他的賞識了。”
不過不得不說，如果他們兩個人就頂著這樣兩張臉和陳鴻見面，陳鴻可能會直接把他們從這山上給扔下去。
所以問題來了，他麼現在只有兩條路，那就是陳鴻來了之後開始躲著，不管怎麼樣就是不見。不然就想辦法讓陳鴻來不了……
但是就算這次能把陳鴻攔住，這整個山頭都是他的，還能一直攔嗎？
“如果劉曄霖在就好了，他那麼擅長易容術，肯定能矇混過關。”沈苑嘆氣道。
“你不會易容術嗎？”
沈苑搖頭。
“我可沒有這麼全能，易容術這種東西在見識到劉曄霖的本事之前，我甚至從來都沒接觸過，還以為這只是個傳說呢，誰能想到竟然是真的。你說要是讓劉曄霖現在上山還來得及嗎？可這山哪兒有這麼好上啊？”
沈苑越想越覺得自己完蛋了。
“都怪我這張嘴，要不是我之前一直跟結巴見到說著孩子父親不負責任，他也不會把這報上來啊。”
“這這無關，只是因為你的醫術太突出了。”
“那怎麼辦？他要是來了，咱們就全都露餡兒了。被的不說，忻兒和璃兒也在山上，這太危險了。”沈苑想了想說，“不然咱們現在就跑吧？這段時間我幫那麼多人治好了病，他們應該多少會幫襯一點，不會抓咱們的。”
“如果現在跑了，那之前的計劃？”
“現在還管得了這麼多嗎？計劃趕不上變化，以後有機會還能再回來。只要保住這條命，將來還是一條好漢！”
沈苑覺得吧……這大丈夫能屈能伸。
而且現在既然已經知道了這群人的老巢，又知道了寨主的身份，將來就有足夠的時間把這群人一網打盡，倒也不急於這一時。
但是如果現在太過草率，前功盡棄就算了，可能連小命都得搭上，確實不划算。
眼看著沈苑都開始準備收拾東西了，褚鈺淮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你怎麼還這麼淡定？你不打算走？你恐怕比我還危險吧？”
“其實吧……我可能會一些易容的手法。”褚鈺淮不緊不慢地說。
“啊？”沈苑掏了掏耳朵，“你說什麼？你會什麼？”
“易容。”
“……”
沈苑先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就沒忍住笑了起來。
“你別鬧了。我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你肯定不甘心就這麼放棄在這邊的進展，我完全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也不能因為想留下就胡說八道啊。易容？我都不會，你怎麼可能會？”
“之前教我習武的師父教過我。”
沈苑認真盯著褚鈺淮的眼睛，想從褚鈺淮的眼神裡找到一絲破綻。
但她什麼都沒找出來。
“我去！你真的會易容啊？”
“會一點點。畢竟當初我學的時候年紀還小，之後這麼多年也沒嘗試過，不知道這手藝現在還在不在。”
沈苑扶額。
“我終於知道什麼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我是不會想學，但是這太複雜了，我未必能學得會。你是年少的時候就學過，但因為長時間沒用，所以可能全忘了？老天爺真是太不公平了……”
“如果我的技術還在，倒可以考慮教你。”
“呵呵，你也說是如果技術還在才教我，所以你這技術到底是不是真的還在還是個未知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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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苑覺得褚鈺淮不是那麼靠譜。
她只是覺得如果自己真的會這門手藝，肯定時不時就要用用看。尤其是褚鈺淮這種人，那麼多工……有的時候完全可以用到易容術，但是他都從來沒用過。
她覺得褚鈺淮的能力充其量就是學過，但是已經徹底忘了。
不過為了不打擊褚鈺淮的積極性，沈苑決定讓褚鈺淮先試試，如果嘗試成功，那她就不走了。但是如果嘗試失敗，毫不猶豫一定要趕快離開，一刻都不能多留！
“雖然我不會易容，不過因為我和易容之後的劉曄霖在一起相處了這麼久，所以我對易容這件事也算說話的權利。你來試試看，我可以幫你評判你的易容術是否合格。”
“好，那我給誰易容？”
沈苑毫不猶豫地指著他：“當然是給你自己啊，這種練手的事通常都是親自上陣。”
“那好吧。”
他們已經兩個晚上沒睡了，饒是沈苑坐在這就眼皮打架，想打瞌睡，但她還是忍住了。
這可不是小事，她得親自證明褚鈺淮有這個能力才行，褚鈺淮也休想矇混過關。
他從自己隨身攜帶的包袱裡的某處拿出一個小盒子。
沈苑盯著這盒子左思右想也沒想到這是什麼時候放進去的。
“東西是我收拾的，我竟然都不知道。而且你雖然小時候學過，但是這麼多年沒用過這你招，你竟然還會隨身攜帶材料？”
“以備不時之需罷了。”
沈苑搖了搖頭感慨：“這要是我，如果這麼多年沒試過，我就預設自己學廢了，然後理所當然地放棄，更不會揹著相關的東西。果然啊，你不愧是遠安王，難怪我就只能是個普通百姓。”
褚鈺淮只是笑了笑，沒說話。
一開始沈苑對褚鈺淮的能力很是懷疑，但後面看著褚鈺淮有模有樣地捏出了一張麵皮，她逐漸開始正視這件事了。
她覺得褚鈺淮剛才說不定就只是故意謙虛，其實這人能力大著呢。
她真是想不對褚鈺淮刮目相看都不行。
“你剛才不是說你都快忘了嗎？”
“是啊，確實很多年都不曾動手做過了。”
“可你現在做起來也太熟練了吧？簡直就是個老手！”
“多謝你的誇獎。”
沈苑越想就越覺得哪裡怪怪的。
“你學過易容，你很精通易容之術。雖然你很多年都沒親自動手做過，但是你應該能一眼就看穿誰是易容的人吧？”
“確實。”褚鈺淮坦誠地說。
“也就是說，你其實比我更早發現劉曄霖根本不是什麼老頭子，發現他是易容的？”
“是。”
沈苑深吸一口氣說：“那你竟然都不告訴我？”
“你們不是朋友嗎？我還以為你知道呢。”褚鈺淮聳肩，“而且當時我們的關係也不怎麼樣，我以為你和他聯起手來想騙我，所以當然沒說什麼。”
“天哪，我還以為自己多聰明，結果這麼大的事，我都是最後才知道的那一個，我可真是太慘了。”
就在沈苑哀嚎的過程中，褚鈺淮這一張麵皮已經做好了。
現在貼在他的臉上，那張臉簡直和結巴一模一樣。
沈苑圍著他繞了一圈，仔細觀察著他這張臉。
“簡直完美！一點破綻都沒有。要說你的技術和劉曄霖真是不相上下，你都有這本領了，看來也沒什麼好怕的了。”
“可以嗎？”
“太可以了吧！”沈苑鄭重其事地說，“我對我之前對你手藝不自信的態度向你道歉。”
“你太客氣了。”
“不過雖然你會易容，但咱們進來的時候頂著的可是原裝的臉，現在為了糊弄那個寨主，咱們要變成另外一個人，這怎麼跟大家交代？”
“只說我們為了給那孩子治病用了一些藥，導致我們產生了不耐受的反應即可。他們也都不會醫術，只要是你說的，他們應該也不會懷疑。”
“有道理。”
於是沈苑覺得趁著這幾天慢慢變臉。
雖然不知道陳鴻什麼時候到，但中間空著的這段時間，可以讓他們在大家面前做一個過度。
第二天一大早，沈苑和褚鈺淮去看結巴和孩子。
結巴還是一個晚上都沒睡，不過他看上去一點都不累，還樂呵呵的。
“沒事！這一個晚上都平平安安的，也沒發燒！”結巴的眼睛還盯在那孩子身上，“這是不是就代表他已經度過危險了？”
“沒錯，他已經度過了最危險的時候，你也可以松一口氣了。”
結巴剛要回頭說什麼，看到沈苑和褚鈺淮這兩張有些腫了的臉，也嚇了一跳。
“你們，你們這是怎麼了？你們的臉怎麼突然腫了？發生了什麼事？要不要給你們叫大夫啊？”
“不用。”沈苑打了個哈欠，“我不就是大夫嗎？”
“那你這是……”
“為了給那孩子治病，用了一些藥，被刺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