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北顧 > 第五十七章 臨危不亂,濟人急難

第五十七章 臨危不亂,濟人急難

完顏雍頗為意外,自己都還忘了這幾人的存在,這小娘子眉目英挺,長相雋秀,說話卻擲地有聲。完顏雍抱著雙臂,“小姑娘,想與我談交易,不知你有何籌碼?”

許陵苕從懷中拿出隨身攜帶的荷包,舉起:“不知它夠不夠份量,換我的朋友?”

繡著海東青的荷包,完顏雍走到船頭邊緣,伸著頭看著許陵苕手中的荷包。沒錯,那是寶貞的第一個繡品,彼時他還笑話寶貞,用繡花針就如使弓箭一般粗獷。他聲音有些顫抖:“快說,這荷包你從哪偷來的?”

許陵苕看著完顏雍的眼神,猶如在樞密院那夜一般無措又惶惑,她悄悄地松了口氣,既然這回她賭贏了,辛績便有救。“不知所謂!這荷包是我孃親所繡,何須偷搶。”

“胡說!”完顏雍吼道:“我與寶貞只得一個兒子,何來你這般大的女兒?”

寶貞?葉臻抬頭,渡口邊的小姑娘,她和寶貞有什麼關係,果然,一旦牽連到寶貞,完顏雍就會失了方寸。

許陵苕牙槽咬得連臉上的肉都繃緊了,“狗嘴裡吐不出象牙,難怪你孤苦淒涼,家散妻亡,須得燕樓舞妓填房。”

成川咋舌,他竟不知許陵苕嘴皮這麼厲害,三言兩語就嗆回完顏雍。

“哈哈···”完顏雍笑了,牙尖嘴利的小姑娘,“逞一時口舌之快,不好不好!”

“別廢話,這荷包你要還是不要。”許陵苕看著辛績搖搖欲墜,再拖下去怕真是有性命之虞。

完顏雍垂下頭,嘴角扯起笑,“嘖,小姑娘倒頗有幾分前朝護國夫人梁氏之風範。”

“我沒那閒工夫跟你耗著,”許陵苕抽出疾風,削掉荷包上面的掛繩,又將荷包置於地上,雙手持劍,劍頭離荷包只有三尺距離,“三、二···”

“住手!”完顏雍吼道,他示意唐括察放人。

唐括察收回匕首,把辛績推開,夏蕎拔腿就衝過去。辛績看著夏蕎的身影越來越近,艱難地抬起手,“阿蕎!”指尖觸碰到夏蕎的衣服,他才放心地睡過去。

夏蕎抓住辛績的雙臂,自己當肉墊接住他的身子,然後往回拖。成川見狀,連忙跑上前,搭手把辛績抬到樹蔭下。

夏蕎把辛績放好,用手摸了摸他脖子上的刀傷,嚇得抽回手,原本快要乾涸的血液,經過這一輪拖曳,又開始冒出血珠。夏蕎掀開外衣,“譁”地撕掉一大截裡衣,纏住辛績的傷口。此時的夏蕎大汗淋漓,發冠鬆散,滿臉擔憂,哪還是往日清秀朗逸的翩翩公子。

完顏雍的暗衛依舊圍在渡口邊,沒有撤退,許陵苕盯著他,“呂員外可是要出爾反爾?”

“許姐姐,怎麼辦?”成川上前,站在許陵苕身後。

許陵苕沒回頭,把成川護在身後,低聲說道:“你怎麼···”

“我改變主意了。”完顏雍在船頭跺著步,“不如許姑娘同我一起回東京,如何?”

葉臻猛然抬頭,與烏林答寶貞有關的女子,絕不能到東京。她搭上箭,瞄向許陵苕,完顏雍右手掐住葉臻的肩,輕輕搖頭,有些請求的口氣,“不要傷她!”

許陵苕怒氣陡增,但還是強壓下去,她側過頭,把成川推開,“找機會跟著夏蕎走。”

“嘶”前方傳來馬嘶叫的聲音,眾人回頭,原來是辛棄疾御馬而來。辛家六公子終於來了,完顏雍有些興奮,就差雙手鼓掌以示心境。

辛棄疾滑到馬背一側,抽出勁雨,利落地斬傷三、四人。許陵苕回過頭,看著他,眼中放光。此時,葉臻趁眾人不在意,拉起弓箭,射向許陵苕。

“許姐姐···”成川嚇得驚呼。

許陵苕回頭,後仰側身,躲掉了一支箭,辛棄疾縱身,提腰,一腳踢到馬脖子上,飛身到許陵苕旁邊,“陵兒!”抓過許陵苕護在身邊,揚劍斬掉葉臻射來的箭。

“六郎!”許陵苕又喜又驚,小聲喚道,手指緊緊掐著他的腰。原本許陵苕並無多大把握能應付今日的險況,就在方才辛棄疾飛身下馬,宛如天神降臨一般,她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安全。這世間有縱是有再險惡之事,只要有他在,總能應付瞭然。

“別怕,有我!”辛棄疾溫柔道,然後又看著完顏雍,“那也得看人家願不願意跟你走?”

完顏雍拍拍手,眾暗衛也不敢輕舉妄動,“真是一雙璧人呀,文通武略,臨危不亂,濟人急難!”完顏雍看著辛棄疾就如看一塊寶玉般。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金國第一人也不過如此,”辛棄疾冷哼,嘲諷道:“以權勢逼人,以情色惑人,依仗燕樓舞妓達成自己的目的。是吧!留守大人?”

“公子,許姑娘!”遠處又傳來喊聲,是丁九駕著馬車來了。

辛棄疾喜色上眉梢,好小子,總算沒白養。

丁九駕著馬車,停到樹蔭下,自辛棄疾出門後,他也感覺到不對勁,早先聽說擷芳居的兩位姑娘要離開開封,若是走水路,必然是從柳園渡口出發。

夏蕎抱起辛績,放到馬車內,辛棄疾喊道:“桐書兄,帶十二哥先走。”夏蕎緊閉嘴巴,看著辛棄疾,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

許陵苕與辛棄疾背立而站,右手持劍,許陵苕目測一下,渡口上還有七、八個黑衣暗衛,“你帶了多少人?”

“就我一人。”辛棄疾回道。

“嘶。”許陵苕吸口氣。辛棄疾輕聲道:“府上只得幾個小廝,我到哪去找人?”

“也罷!”許陵苕活動活動持劍的手關節,“這算是老天給我二人並肩作戰的機會。”

“辛公子睿智無雙,通理明義,不如也跟我一起去東京吧!”完顏雍此番到開封的用意,怕是來搶人的,帶走了擷芳居的兩位姑娘,又打上辛家兩兄弟和許陵苕的主意。

“我勸你,少痴心妄想!”

渡口上的人越來越多,有人站著看稀奇,有人指指點點,還有人嘀咕著是否要報官。完顏雍看著辛棄疾與許陵苕,他心裡也沒底,不知道對方有多少人?再者若真是在開封惹出事端,報了官,該如何解釋?橫生枝節從來不是他的本意,如今正是蟄伏之際,不能鬧出大動靜讓中都那位抓住他的把柄。

完顏雍揮手示意暗衛勿要妄動,又朝許陵苕喊道:“許姑娘,不知你說的交易是否還作數?”

許陵苕拿出腰間的荷包捏了捏,那掛繩已被她斬斷,辛棄疾無聲地搖搖頭,青歌所留物件並不多,這荷包意義重大,豈能輕易給人。

許陵苕朝辛棄疾笑笑,如今敵我懸殊巨大,若青歌泉下有知,這荷包能救他幾人性命,定然不會怪她。

“當然算數!只不過···”許陵苕打量著那些暗衛。

完顏雍遣散了暗衛,向前探著身子,迫切地伸出手。許陵苕抓起地上的石子塞進荷包裡,然後拼力扔向渡船。完顏雍沒有接住,趴在地上撿起荷包,擦拭撫平,這就是寶貞繡的荷包,他的眼眶浸紅,鼻翼抽動。葉臻站在旁邊,發現完顏雍的眼中根本容不下其他,偌大一個人竟然輸給了一個不起眼的荷包。

成川跑上前,此時,船居然有些動了。誰都沒料到,季宛之一介女流,竟然憑一已之力,扳動了舵盤。

季宛之站在船頭的欄杆邊,河風漸起,撫起眾人的衣袖。成川朝前走了兩步,漸生迷惑,他看著季宛之,輕聲喊道:“季姐姐!”

季宛之好像聽見了,不過沒有說話,只是笑笑。她拿出手帕,掩住嘴,輕咳兩聲,忽而一陣風掠過,吹跑了她的手帕。葉臻看見她的手又在發抖,就跟那日在擷芳居被綁住一般。船遊得很慢,葉臻也緩緩走過去,撿起季宛之的手帕,上面有絲絲血跡,她剛想叫喚,季宛之豎起食指,示意她不要作聲。

季宛之看向成川,喊道:“我替小狸奴取了個名字,叫雪元子可好?”

成川不明就裡,迷茫但還是點點頭。

“妹妹,替我把那木盒交給他!”季宛之交待葉臻。

日頭升高,光也熾烈起來,季宛之伸手,那陽光從指縫中透露出來,讓人有些眩暈。她又環視著渡口周遭,想要把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印記下來。最後,季宛之的眼光掃過辛棄疾、許陵苕,看著成川,說道:“我種的白桃發芽了。”話音一落,她翻過欄杆,縱身一躍,跳入汴河中。

“不···”成川的叫聲尖銳又淒厲,他趴到地上,半個身子都快吊出去,許陵苕死死地抱住他的腰身。

葉臻緩過神,飛快地跑到欄杆處,手掌抓過的只有空氣,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抹水青色的身影隨著漣漪蕩了幾圈,很快沒入河中,不見蹤影。

完顏雍反應過來,立即命唐括察等人下水尋人,可北方人本就不擅水性,遊了幾圈,終是一無所獲。完顏雍眉目緊擰,季宛之為何要跳河?她怎麼可以死?她這一跳可是要了那人的命呀!

船已漸漸走遠,那一圈圈水波早已掩蓋季宛之跳河的痕跡,葉臻就呆呆地跌坐在船邊,只聽見“吧嗒吧嗒”幾聲淚濺落的聲音。

『加入書签,方便閱讀』
推薦閱讀:
透視小鄉醫從奪嫡失敗開始劇組異實錄洪荒我垂釣就變強契約誘寵:霸總他又想毀約大秦:開局造反,被祖龍偷聽心聲這個詭異有億點好吃諸天:從武林外傳開始掌握核心科技的蛇叔從拔出石中劍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