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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風流二人組

明日便是休沐日,辛贊把文書整理好,正想離開,還未出門,就看見夏元汶朝他這邊走來。

“明公,可否得空一聊?”夏元汶作揖。

“不知夏少尹是聊公事還是私事?”辛贊反問。

“都戌時了,哪裡還談公事。”夏元汶淺笑,“聽聞辛家二位公子時常進出那擷芳居,這知府上下都在議論···”

辛贊挑眉,未及他回應,夏元汶又道:“這事也賴我家渾小子,他稍年長,不以身作則,反倒成日帶著兩位公子胡鬧。”

辛贊這不置可否的態度讓夏元汶有些迷惑,他就是怕外人說夏蕎帶壞了二人,辛家的兩位公子無論是樣貌學識品性,在開封的風評極好。

聽完夏元汶的話,辛贊並無惱怒的際象,“元汶大可不必憂慮,他三人既然走得近,想必是情趣相投。出入擷芳居並非大逆不道之舉,聽曲賞舞實乃正常,我也相信他三人心中自有分寸,拿捏得當。”

夏元汶也是松了口氣,辛贊既是對此事態度如此開明,那他也不必過多介懷。拱手向辛贊行禮告辭,便離開了。

······

休沐日晚膳後,辛贊回書房,辛績也回自己房了。辛棄疾在堂屋內磨磨蹭蹭地,孫氏上前道:“去吧,跟祖父解釋清楚便好。”辛棄疾點點頭,今日孃親告訴他,外人傳言他兄弟二人時常出入擷芳居,令得祖父在同僚跟前蒙塵。

“祖父,阿疾可否進來?”辛棄疾敲了兩下,在外請示。

“進來吧!”

辛棄疾入書房內,轉身把門帶上。“祖父,阿疾知錯!”

辛贊正在書案前翻著書,“有何錯?”

“阿疾不該帶著十二哥流連勾欄瓦肆之地,惹外人閒話,使得祖父在同僚下屬前顏面有損。”

此刻的書房內,有些沉寂,好一會工夫,辛贊才放下書,起身走到辛棄疾跟前,“阿疾胸有丘壑,進退有度,祖父相信你。至於那些流言蜚語,清者自清,你何須理會。”

辛棄疾抬起頭,辛贊的眼睛裡透露出的是對他的信任,堅定無疑的信任,“祖父教誨,阿疾謹記於心。”

辛贊折回書案前,似是想起了一些事,又道:“阿疾年後便二十了,該取表字,這是你恩師之前留的幾個。”

辛贊拾起一張紙,上面寫了幾個字,其中‘坦夫’二字被圈起來。“這個嗎?”辛棄疾指著‘坦夫’二字。

只見辛贊又提筆在紙上寫了兩個字,“這是你三歲時,文鬱就想好的字。”辛棄疾上前一瞧——‘幼安’。

“幼安,甚好!”辛棄疾低頭思索著,至少是他爹留給他的。

辛贊點點頭,把紙收好,“阿疾,回房歇了吧!”辛棄疾正要離開的時候,聽得辛贊輕咳了兩聲,忙又轉身回來。

“祖父。”辛棄疾上前扶住辛贊,“您身子···”

“無礙,只是上了年紀而已。”辛贊順了順氣,“人終將有老去那一日···回房吧!”

辛棄疾聽了祖父的話,內心忽而湧上一股悲愴之感,夾雜著一絲無力,以身報國是辛家幾代人不可撼動的信念,祖父年逾六十,已苦等多年,時機卻始終未現,或許祖父是懼怕此生等不到恢復山河那一日。

······

擷芳居,葉臻獨自在房內銅鏡前撥弄著頭髮,只見她開妝案上一個精緻的小盒子,拾起一支鑲嵌著細小翡翠的髮釵,插在髮髻裡。

葉臻來到抱琴的房外,踟躕著有半晌,還是敲門。“進來吧!”房內傳出抱琴的聲音。

“翠袖姑娘?”抱琴起身,“我以為是秦媽媽。”

“抱琴姑娘,多有叨擾!”葉臻福了福身,“我來這擷芳居已有兩月,未曾拜會姐姐。”

抱琴把葉臻引至茶案前,沏了茶,遞給她。“翠袖姑娘,請用茶。”

“姐姐到擷芳居多長時日了?”葉臻抿了一小口茶。

“快五年吧!記不太清了!”抱琴輕聲道。

“我聽說之前的流鶯姑娘已覓得良人,脫離奴籍。”葉臻起身,眼光悄悄地掃視著抱琴的房間,“姐姐為何還屈身於這擷芳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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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琴微微低著頭,笑容中有一絲無奈,“得遇良人,時也命也,何其渺茫之事,我怕是沒這般好運。”

窗臺旁的桌案上,擺放著一張瑤琴,雖是殘舊,但一塵不染。抱琴每次彈的皆是琵琶,若不是今日看到,葉臻不知她還有其他樂器。

葉臻的手欲撫上琴絃,“別碰!”抱琴慌忙把茶杯扔在桌案上,拿出一匹錦緞把瑤琴蓋上。“翠袖姑娘,莫要介意。這琴有些破舊,弦也鬆脫,小心傷了你的手。”

葉臻悻悻地收回手,絞著手指,“姐姐見諒!”

抱琴笑了笑,“無妨!”葉臻發現無論是何種情況,抱琴皆是一副雲淡風輕,淺笑卓然之姿,好像沒有什麼事能夠讓她失態。

“姐姐喜歡吃白桃嗎?”葉臻突然問道。

抱琴愣了一下,隨即又恢復手中的動作,繼續撥弄著琵琶,“還未到吃白桃的季節,不過我並無特別想吃的。”

“翠袖姑娘,秦媽媽正找你呢!”門外傳來婢子的喚聲。

“姐姐,我先去了,改日我們再閒聊。”葉臻作禮告辭。抱琴朝她點點頭,又自顧自地整理起房間了。

“翠袖,有兩位公子在等你。”秦媽媽笑盈盈地上前道,那臉上的脂粉抹得厚重,顯得有些蒼白。

葉臻眉頭微皺,“我有言在先,不單獨會客。秦媽媽可是記性衰弱了?”

秦媽媽一臉苦相,“那些個小衙內,姑娘你就敷衍敷衍吧!”葉臻沒有再反駁,算是默許了,秦媽媽的苦瓜臉馬上化作公式化笑臉,這轉變速度真是驚人。

三樓最東邊的會客間內,辛棄疾與辛績二人一邊喝著茶一邊等著翠袖姑娘的到來。

葉臻緩緩而入,辛棄疾端坐在茶案前,辛績一不小心又把茶水灑出來幾滴。葉臻坐到另一茶案前,“二位公子,請!”

辛績雙手握住茶杯,頭埋得低低的,辛棄疾撇了他一眼,瞧這副不爭氣的模樣。“聽聞翠袖姑娘原籍葭州,莫非是党項人士?”

葉臻放下茶杯,理了理髮梢,“辛公子說話向來如此直白?”停頓了一下,又道:“眼光倒是有些拙劣,相較開封女子,我確是生得高挑些,不過卻並非党項族人。”

“翠袖姑娘認識我兄弟二人?”辛棄疾饒有興致。

“知府二位公子的大名,在開封誰人不知。”辛績總覺得從葉臻的口吻中帶著一絲調侃。“二位若是想要聽曲賞舞,還請擇日再來。”

“也好!”辛棄疾擺好茶杯,起身告辭。“今日叨擾翠袖姑娘了,還望莫怪。”

辛棄疾不顧辛績,自己先出門。辛績起身,依舊站在茶案前,扭捏不定。“辛公子可還有事?”

“唔···”辛績不知是想搖頭還是點頭,“翠袖姑娘當真不記得我了?我們見過的···”

葉臻抬首,眼中似有迷茫,莞爾一笑,“有嗎?”

辛績肩膀有些微抖,雙手握成拳,攥得緊緊地,“上巳節那日在開寶寺,琉璃塔湖邊···我誤以為你要···”

“未曾見過!”葉臻的語氣讓人聽不出一絲感情色彩。這四個字一瞬間就擊垮了辛績心底的壁壘,他僵直的身子一下渙散掉,輕輕呼出一口氣,向葉臻作禮告辭。

辛績神遊似得下樓,餘光瞧見辛棄疾在二樓拐角處站著,他抬起眼皮,“六哥還未離開?”

“等你!”辛棄疾淡淡答道。

辛績一副失魂落魄之樣,呆呆地跟在辛棄疾身後走著。二人並沒有急著回府,而是在街口巷頭慢慢閒逛著。

“六哥,她不記得我,還說從未見過!”辛績聲音顫顫地。辛棄疾轉頭看著辛績的眼,僅僅聽聲音,他還以為一個大男子要哭了。

“或許是你認錯了?”

“絕無可能。”辛績一口篤定,“就是她!我不會忘!”

“回家吧十二哥!”辛棄疾雙手扯著辛績的嘴角,擺出一副笑臉,豈料比哭還難看,“我給你做桂花糕···”

“啊?雖說六哥如今技藝有長,可我還是不大愛吃甜食。”

“你難道未聽過,世道艱難困苦,吃些甜的,日子好過一些。”

辛績搖搖頭,“聞所未聞!”

“作為兄長,今日我就教教你吧!”辛棄疾拍拍辛績的後背,搭上他的肩,兄弟二人一起勾搭著回府。

······

“六哥,今日一大早就未瞧見嬸孃,她去哪了?”辛績跑到後院,他應該是全府上下起得最晚的人。

“今日初一,當然是去開寶寺上香祈福。”辛棄疾暫時停下練劍,“十二哥,你自來開封後,便越發懶散。”

“是嗎?”辛績偏頭,似乎確實有那麼一點。“那我每日也卯時起身,與你一同練劍。”

辛棄疾笑了,老懷安慰般地笑了。“六哥,中秋我要回曆城。是否需要我替你傳話或是帶禮?”

“不必!你還是顧好你自己吧!”辛棄疾收好劍,欲回書房,彷彿想起什麼事,又道:“再有兩月就是白桃成熟之際,讓嚴內知今年多備一些。”辛績沒問緣由便點頭應了,六哥做事自有他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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