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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暗湧襲來

中都城一客棧內,完顏雍佇立在視窗,身後不遠處也站著一人,“留守大人,前些時日,貴妃娘娘召我入蓬萊閣···”

“這裡沒有外人,不要太生份了。”完顏雍沒有轉身,只是偏過頭。

“姐夫。”寶音又改口道,“貴妃娘娘有事相求!”

“相求?”完顏雍輕笑一聲,“她還真是客氣,上次承她的情還未還吶!”

大安殿內,朝堂上一片唾沫橫飛,眾臣唇槍舌戰。“聖主,徒單貞奉旨專司京兆府鑄錢監已兩年,是時候調回中都。”李老僧進言,自耶律興文謀反被殺後,他就如失去了一隻臂膀,而新晉侍御史則擺出一副目空一切的高冷姿態,令他從下手。看來只有設法讓徒單貞早些調回來,才能心安一些。

“臣附議。”完顏昂上前道。徒單貞妻子是完顏亮的一母胞妹,與聖主關係匪然。

“聖主,此事須從長計議。”未等完顏亮首肯,鄭子聃快人一步搶先道,“近日平陽郡和雁門郡均發生疫病,徒單貞從京兆府回中都必經這兩地。”

“難道尚書令大人不知疫情嚴重程度?”耶律元宜質問要老僧,“按理說本不該我兵部來操心。”

“若按侍御史的說法,這大慶府近日都只能出不能進?”李老僧反問道。

話一出口,完顏亮神色一變,眉毛抽動了一下。鄭子聃嘴角稍稍一扯,外人根本瞧不出來,“聖主,尚書令大人此計可行。臣認為一月內入大慶府的人,須立即譴離,疫情之事可大可小。”

“聖主,侍御史所言即是,徒單貞調回中都之事可暫緩。”這完顏昂慣會見風使舵。

完顏亮臉色變了又變,疫情一事的確非同小可,可徒單貞調回中都一事卻不能一拖再拖。

“聖主,臣也認同侍御史之提議,眼下正是春夏之交,疫情散播甚是兇猛。”耶律元宜道:“徒單貞回撥中都一事不急於一時。”

“不知耶律尚書以何判定輕重緩急?”李老僧有些慍怒。

耶律元宜沒有作答,他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完顏亮,大家也不奇怪,本身他就是一古板嚴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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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主,元日前調徒單貞回中都倒是個適當的時機,年後即是會試。”鄭子聃又說道:“相信到時疫情必已得到控制。”

此時的李老僧是有些迷離,同時也有些竊喜,這鄭子聃的態度是偏向他?之前他三番兩次邀約鄭子聃到府上賞樂飲酒,可是未曾得到任何回應。

“完顏昂,譴離近一月入大慶府的人,疫情務必要掐斷源頭。”完顏亮下旨,“樞密院副使一職如今空缺,就由徒單貞回來接替吧!”說罷便揮袖示意眾臣退下。

眾臣離開大安殿,急急地往外走,鄭子聃一人則慢悠悠地跺著步子。李老僧似是無意地跟上他的腳步,“方才在大安殿,多得侍御史周旋。”

鄭子聃破天荒地給了李老僧好臉色,無非就是咧著嘴扯出一個弧度,也不知算不算笑臉。

“近日我得了壺好酒,若侍御史賞臉,還請移步至寒舍···”李老僧覺得鄭子聃應該不會拒絕他再次的盛情相邀。

“尚書令還有閒情逸致飲酒,”鄭子聃回答地不著邊際,“聽聞聖主想納貴妃侄女入大慶府,這會兒皇后和大元妃怕是已經茶飯不思了。”未等李老僧作答,鄭子聃便離開了。

李老僧怔在原地,收起了笑臉,他知道前幾日聖主接了重節入大慶府,卻不知還有更深的打算。雖說聖主已立太子,可皇后與大元妃已不得寵,阿麗來與重節二人聯手,若是再有子嗣,太子之位豈不···

完顏亮腳一踏進蓬萊閣,就看見了阿麗來低低地嗚咽,拿著絲絹拭淚。他就是見不得阿麗來這副嬌弱可人,我見猶憐的樣兒。

“聖主,大元妃要把重節譴出大慶府,說她染了疫症。”阿麗來一見完顏亮,就哭訴起來,“御醫也診斷過,重節只是在途中受了風寒。”

完顏亮摟著阿麗來的肩膀,哄道:“如今疫情嚴重,平陽郡和雁門郡猶甚,大元妃也是為了整個大慶府著想。”

“可妾身跟重節久未相見,如今又要分開,心中難免···”阿麗來撒嬌可謂是信手拈來,“而且皇后還不許我探視她。”

“皇后所為也不無道理。”守顏亮嘆口氣,又道:“你就在殿外跟她好好道個別吧!明日就得把她送出大慶府了。”

阿麗來點點頭,不顧臉上的淚痕,朝著完顏亮嫣然一笑。

由疫情帶來的頹靡氣氛充斥著整個中都城,進出關口巡檢較往日更加嚴格。是夜,侍御史府上鄭子聃正在書房內練字,忽聽得窗外有聲響。但他依舊坐在案臺前執筆寫字,未有任何起身之意。

窗外的聲響在響了兩聲後就再無動靜,鄭子聃把筆掛在筆架上,起身走到窗前。推開窗戶,一個高大的黑色身影佇立在眼前,嚇了他一跳。

“這種會友方式,你不覺得有些駭人嗎?”鄭子聃光從背影就知道來者是何人。

“是你叫人傳話,別突襲,倒還責怪起我來了。”那人一躍,側身翻進窗戶,來到案臺前,撇著眼看著鄭子聃練的字。

“不知該說你是勇氣可嘉,還是膽大包天,這個時候還敢來中都?”鄭子聃不著痕跡拿起一大疊宣紙覆在他練的字上面。那些紙上,密密麻麻地寫著同樣的兩個字:宛之。

“致謝不得當面來才算有誠意。”完顏雍不客氣地坐在案臺旁的椅子上。

“為何要幫那女人?”鄭子聃問。

“互惠而已。”完顏雍扯起嘴角一笑。

“莫非你還指望靠她吹吹枕旁風,好脫離東京,到中都?”鄭子聃把茶壺放在爐上,燒水,然後倒上兩杯茶,放在桌案上。

“有些事然命中註定,該我的就是我的···”完顏雍端起茶,喝掉,起身,又道:“景純,當年之事我定會查個一清二楚。中都!遲早有一日,我會來!”話落,完顏雍走到窗臺前。

鄭子聃輕笑一聲,“那我等你!”

完顏雍像來時一樣,躍過窗戶離開了,鄭子聃走過去,關上窗戶,反鎖。然後又回到書案前,拿著筆,繼續寫著他的字。不知在寫了多少張後,鄭子聃又折好這些寫滿名字的紙,放到燭火上,燒掉。“他真的只為報仇嗎?”

大慶府北苑,貴哥在前面掌著燈,阿麗來裹著厚厚的毛絨披風跟在她後面。“娘娘,還是別進寢殿了吧!這要萬一真是疫症···”

阿麗來腳步沒有停下,“無妨,我要親眼看看她才放心!”

貴哥遣走了殿內的兩名宮婢,然後燃起了淡淡的燭火,退出去,寢殿內只剩下阿麗來和重節二人。

重節躺在床上,閉著眼睛,臉色蒼白得厲害,連臉頰上的肉也陷了下去。阿麗來坐在床沿,伸手去輕撫著重節那瘦削的小臉,今夜她還特意把手上及身上的飾品都摘除了。

重節可能是因為生病,所以瞌睡較淺,阿麗來撫著她臉頰,讓她有些不適。阿麗來縮回手,理了理袖口。重節緩緩睜開眼睛,一見阿麗來,趕緊拉起被子捂住自己的口鼻,就露出兩隻眼睛。“舅母,您離重節遠點,莫染上疫症。”

“傻孩子。”阿麗來扯下重節捂住口鼻的被子,“重節只是染了風寒,怎會是疫症?休得聽那些宮婢嚼舌根。”

“可是舅母,她們都說我快死了!”重節只是個不到十四歲的小孩,聽得疫症、死亡之類的話語,自然是驚恐不已。

“別怕,重節!”阿麗來把被子壓好,免得風從縫隙中灌進去。“舅母不會讓你有事的。”

重節乖巧地點點頭,縮了縮脖子,又往被窩內挪了挪。阿麗來拿出早已收拾好的珠寶玉石,還有交鈔。“重節,明日出了大慶府,自有人接應。萬事要小心,錢財不可外露,永遠也別回這中都,別再踏入大慶府。”

“那重節豈不無法再見舅母?”

“你要記住:若是心意相通,不論是身處何方,分隔再遠,皆如在身側一般親密。”阿麗來把珠寶交鈔裝好,塞到重節的被窩裡。

重節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舅母,這世上除了您,重節再無親人,還能去哪?”

“天下之大,有山川湖泊、有荒漠水鄉、還有飛鳥游魚,這些大好景緻,重節不想看看嗎?”阿麗來從袖中拿出一把短劍,那是烏帶的遺物。“這是你舅舅生前隨身攜帶的短劍,你拿著防身吧!”

重節伸出手,接過短劍,壓在枕頭下。

“睡吧!舅母走了!”阿麗來起身,收緊了披風。“舅母!”聽得重節喚道,阿麗來停在殿門口,卻沒有回頭,半晌後,聲音冷冷道:“重節,往後為自己而活。”也不管重節有沒有聽懂這話,毫無留戀地邁出殿門。

貴哥看見阿麗來出了殿門,趕緊迎上去,把溫盤放入她手中。卻見得阿麗來眼圈紅紅的,似是哭過。“貴妃若是捨不得,又何苦要送走,留在中都,尚且能時常見著。”

“待在這種地方,連死都不如!時常見著更是徒增傷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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