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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青樓遇故人

“如山,這菜是不合胃口嗎?”孫氏疑惑極了,範如山到了開封幾日,飯量漸少,看著還消瘦了些。

“不不,嬸孃。飯菜很好很好。”範如山急忙辯解,“我不太餓···”

辛棄疾與辛績聽了這話,二人相視一眼,又各自埋頭吃著飯,想笑又不敢發作。範如山這幾日,著實被辛家兄弟“欺負”得很慘。辛棄疾一如既往地搗弄著糕點,而且逼著範如山嘗試,若是不從,辛績就在旁邊打趣:小嬌妻親手為你做羹,豈能拒絕?範如山臉皮薄,只得硬著頭皮吃下去那些東西。他倆兄弟還時常跟範如山切磋,說是切磋,卻總是他兄弟二人合夥起來對付他一人。

飯後,趁著眾人都在,範如山鼓足勁問道:“爹,我們什麼時候回新息?”

範邦彥道:“還得再過幾日,你想回家了?”範如山點點頭。“小時候你可是天天唸叨要來找阿疾的。”不出所料,這話又引得範如山耳根脖子一片發紅。

孫氏見狀,上前逮著辛棄疾和辛績,“我讓你兄弟二人帶著如山去逛逛,你們就是如此待客?”

“嬸孃。”

“娘。”

“明日我們就帶如山兄去開封市集!”辛棄疾向孫氏承諾道,然後使個眼色,辛績就推搡著範如山跟著辛棄疾逃離家長的魔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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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辛棄疾同辛績果然遵照約定,帶著範如山去逛開封市集。經過一天的遊玩,範如山才瞭解,開封的糕點真好吃,玩意兒也挺多,再不出來透口氣,恐怕不是悶死就是被那兄弟二人毒死。

三人從酒肆內出來,範如山見暮色漸濃,便提出趕緊回去。辛棄疾抬起下巴盯著範如山,“如山兄,開封的醉人風姿,要天黑才得以見識。”

辛績咬著嘴唇,眼中透著算計,把範如山連拖帶拽地拉著往前走。

穿過太平樓,往前再走一段路,三人停了下來。範如山抬頭一看,擷芳居!放眼望去,輕紗羅綺,搖曳生姿,頗有些令人迷離沉醉。

範如山立刻轉身,就像偷糖果被發現的小孩一般。辛棄疾同辛績早就料到他要逃,二人左右死死架住他,讓他不得掙脫。

“如山兄,你長我兄弟二人好幾歲,怎還如此迂腐古板?”辛績取笑道。

“君子當潔身自好,怎可來這勾欄瓦肆這地?”範如山急得眼睛都紅了,無奈被二人鉗制住,沒法動彈。

“如山兄,這擷芳居可不比那汙穢的煙花柳巷之地。”辛績說道:“聽聞裡面有兩大行首,其一擅樂,名喚抱琴,另一擅舞,喚作翠袖。多少風流雅士,世家公子皆傾往之,欲一睹芳容。”

“如山兄,別磨蹭了。”辛棄疾勸範如山,“君子不也愛風流!”

就這樣,在範如山半推半就之下,三人進了擷芳居。擷芳居不愧是開封各大公子競相追逐之地,整體佈局裝飾跟太平樓不相上下,卻無一絲庸俗媚態之意。

擷芳居內的女子無論是穿著還是妝面,瞧著倒有些矜貴之氣。

三人登上二樓,緊臨著欄杆坐了下來。今夜擷芳居可是熱鬧喧囂,人流湧動。範如山咂舌於這燈紅柳綠的景象,彷彿窺見了多年前汴京的風貌。

“十二哥,你才到開封多久,就對此地瞭如指掌。”辛棄疾打趣道。

“我可是聽夏公子說的。”辛績連忙撇清。辛績口中的夏公子乃開封少尹夏元汶的兒子,是個縱情詩酒倒也不惹是生非的公子哥。

“那我們是來這,是看她們歌舞?”範如山像是松了口氣。

“嘖嘖,如山兄!”辛績輕嘆兩聲,“那你還想幹什麼?沒想到你表面一副君子作派,私底下卻是風流不羈呢!”

“我···”範如山又被辛績堵得面紅耳赤,說話也不利索,“我並無此意···”說完看向辛棄疾。

“你看我作何?”辛棄疾嫌棄的神態一覽無餘。

周遭突然嘈雜起來,眾人伸長脖子看著從樓梯款款而下的二位女子。一位抱著琵琶,纖細秀麗,輕踮腳步,如清風拂柳一般。另一位身著翠綠的衣裙,體形稍微高挑豐腴,眉眼間更具風情。

抱琴坐定後,稍稍垂下頭,手指輕輕捻著弦,朱唇微啟,唱起詞。“當初聚散。便喚作、無由再逢伊麵。近日來、不期而會重歡宴。向尊前、閒暇裡,斂著眉兒長嘆。惹起舊愁無限。”

“柳永的秋夜月。”範如山說道。

翠袖則隨著抱琴的曲調開始起舞,她身姿英氣,四肢纖長,不同於一般女子舞蹈的嬌弱柔媚,偏偏多了幾分颯爽,惹得全場的公子哥訝異側目。

“聽聞,翠袖姑娘是剛來這擷芳居的?”不遠處幾個男子在閒談著。

“這擷芳居兩大行首本是抱琴姑娘和流鶯姑娘,只不過半年前流鶯姑娘覓得良人,脫離奴籍。”旁邊的男子像是擷芳居的常客,對這裡的事一清二楚。

“那翠袖姑娘呢?”

“這倒不是很清楚,我哪知曉這麼多,你們要打聽,找秦媽媽呀!”

辛績喝著茶水,轉頭打量範如山,卻見他一直盯著抱琴。辛績嘴角一扯,心道:還真會裝,盯著人家姑娘眼睛都沒眨一下。

“績兄弟可知那抱琴姑娘的真名?”範如山收回眼神,轉而看著辛績。

辛棄疾的一口茶沒噴出來,嗆得他喉嚨發癢。“如山兄藏得挺深吶!”

“抱琴姑娘長得很像我一位故人。”範如山乾咳兩聲,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或許是我眼花吧!”

“嘖嘖。”辛績放下杯子,“如山兄真是人不可貌相!是誰剛剛在門外拽都拽不進來,這會兒又遇故人了。”

範如山啞然,又被辛績懟得無話可說。

抱琴和翠袖歌舞完畢,便沿著階梯回三樓,樓梯是迴旋式,辛棄疾三人離轉接處較近。待抱琴和翠袖走近時,辛績伸長脖子望過去,待他看清那二人長相時,手一抖,杯中的茶水灑出來不少。

“怎麼了?十二哥。”辛棄疾關切地問道。

辛績有些晃神,機械地搖搖頭,“沒什麼。”範如山拿出手帕遞過去,辛績呆呆地接過,擦著沾了水漬的手。

從擷芳居出來後,辛績一直恍恍惚惚,他看得很清楚,翠袖姑娘定是上巳節那日在開寶寺湖邊的女子。當初她不是尋短見,想跳湖嗎,可為何短短幾日就成了擷芳居的行首?擷芳居可是開封的官妓場院,裡面的女子皆是家庭遭官司牽連而沒籍充入官妓。辛績有些懊悔,若是當日問清楚她的情況,會不會不是如今此番情景。

“十二哥。”辛棄疾輕輕扶住辛績的臂膀,“你到底怎麼了?”

“我想回屋睡覺。”辛績回答得不著邊際。辛棄疾點點頭,抓住他的手臂,加快腳步往回趕。

······

範邦彥同範如山今日便要回新息了,辛績連著幾日都軟綿綿的,辛棄疾也就沒叫上他。

辛贊還在跟範邦彥叮囑著回程途中小心之類的話,範如山把辛棄疾拉到一旁邊,像是有話要講。

“如山兄有何事吩咐?”自打擷芳居回來後,他三人的關係變得要親密友好些了。“你若是不想走,就在開封再待些時日。”

範如山搖搖頭,“我想讓你打探一個人,擷芳居的抱琴姑娘。”辛棄疾正要擠兌範如山一番,卻見範如山面色沉凝地說道:“別誤會!”

“你可知五年前衛州亂言案,據傳從衛州同知的季宗府上流出一篇論章,文內提及一句以胡變夏,整個河南便是一片腥風血雨。當時季宗被金主以‘亂言’罪處以極刑,他一雙兒女均被牽連。”

辛棄疾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這些年的亂言案又豈止衛州一起,但跟抱琴姑娘有何關係?”

“我曾經跟隨父親去衛州,與季姑娘有數面之緣。那日在擷芳居見過抱琴姑娘,便覺得她眼熟,卻不敢上前叨擾。”原來那範如山那日一直盯著抱琴,還真不是沉溺美色。

“你是想確定,抱琴是否就是季宗的女兒。”

範如山點頭,又悄悄在辛棄疾耳邊說了幾句。

“如山,該起程了。”範邦彥喚道,“怎麼,這會兒又不想走了?”

“放心吧!如山兄,此事我定會料理妥當。”辛棄疾作揖,讓範如山放心,也叮囑他路上保重。

範如山同辛棄疾道別後,拜別了辛贊,父子二人便駕著馬車,踏上回新息的路程。

“爹,我好像瞧見了季同知的女兒。”小廝在外趕著馬,範如山思索了好久還是決定把擷芳居的事告訴父親。

“她還活著?”範邦彥詫異極了,“當年衛州一案牽連無數,他一雙兒女怕是早已成為刀下冤魂。如今···”

“當下我也不能確定,那人是否就是季姑娘,不過阿疾應了我會去查探。”

範邦彥點了點頭,隨即閉上眼想要休憩一下,範如山也很識趣地不再作聲,靜靜倚在馬車角落,想起五年前到衛州,季姑娘端莊秀雅,琴藝精湛,季公子爽朗又調皮。“唉···”範如山發出一聲輕輕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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