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窺機閣
林師兄聽聞訊息, 當即隨同宗主一道前來,還特意從丹峰那兒帶來好些調養靈氣的丹藥。因為來時落閒尚在昏迷,落安守著落閒。
他知道落閒暫時沒有大礙, 但見落安情緒低落, 嘆了口氣,把丹藥交給另一側的女弟子,安撫了幾句便走了。
等事情差不多解決, 他們在千宗又待了幾日。林師兄和宗主, 還有一些別的人陸陸續續來問了落閒一些問題。
畢竟當夜謝開顏就是出現在落閒房門,而且不少聽見動靜的人也知道落安和謝開顏動手了。那地上謝開顏身上掉落下來的器碎片,還擺在那裡,上面的劍意可不是一般人能使出來的。
落安恢復神魂一事萬不可此時暴露,不然無端端恢復神魂, 他們定會將術法古祖的殘卷消失和落安神魂恢復聯絡一起, 到時候若有人藉機說落安得到了傳承故而恢復神魂,他們根本無解釋。
所以這些日子,落安只一字不說,以前他在越陽宗也鮮少說話。只要不刻意動用神魂,逼得落安使用魂,別人壓根發現不了落安神魂的事。
至於他們詢問落閒關於謝開顏一事,落閒毫無隱瞞。從在幻日城中無意幫謝開顏攔下逃跑的紫雷幼虎,再到出事的當日,他們在中途遇見,發生爭執。最後深夜,謝開顏帶著那個葫蘆,說自己把千機幻圖帶了來,想把她收入葫蘆中, 看看她和千機幻圖哪個更厲害。
越陽宗宗主聽完後,冷笑了聲:“真是好一個大衍皇朝。”
弄清楚這些事後,落閒他們這正式啟程折回越陽宗。不與上次落閒帶隊不同,此次乃林師兄帶隊。
至於宗主,則邀著千宗的人一同去大衍皇朝討個公道去了。
雲舟。
林師兄懶洋洋躺在橫欄上,狂風捲起他垂下的衣袍,落閒站在旁邊,目光望向雲舟前進的方向。
這些日子,他都在處理千機幻圖後續一事,日夜不休,連口水都喝不上,著有些累人。
難得有空閒時間,他取下腰間的酒葫蘆,拔開塞子,愜意地喝起酒來。
砸了下嘴,林師兄滿意地喟嘆道:“不知這次宗主能咬掉大衍皇朝多大一塊肉。”
“大衍皇朝不會記恨?”落閒道,要知道越陽宗和大衍皇朝的差得不是半點,說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也不為過。
林師兄笑了聲:“那自然會的,教出謝開顏這種無無天的人出來,能是什麼好東西?”
“打不歸打不,我們宗和大衍皇朝不對付遲早的事。”
“因為應天宗?”
“這倒不是,”林師兄又喝了一口酒,“你和落安來越陽宗已經快四年了吧,想來你應該聽說我們宗主素來敬仰術法古祖。”
落閒點頭,雖然越陽宗宗主與術法古祖中間相隔幾千年,但越陽宗宗主對術法古祖確實十分敬仰。
曾經在越陽宗宗主年少出去遊歷時,無意中聽見有位修為高兩個大等級的邪修說術法古祖傳下來的術法,根本就是一堆廢物,狗屁不通。
就因為對術法古祖不敬,當時那位年輕的越陽宗宗主硬生生追著那個邪修不放,知道修為上去殺了那個邪修。
年少時的越陽宗宗主可謂是不怕天不怕地,專橫霸道,仗著自己資質修為無無天。落閒聽說這位越陽宗宗主就被揍過好幾次,比如說一千多年前,那位橫空出世的音修,又了幾百年被一個橫空出世的馴妖師揍了。
不後來,因為越陽宗出了些事,越陽宗原的少宗主,也就是如今越陽宗宗主的兄長身隕,只餘下應聶這麼一顆獨苗。
眼見越陽宗危在旦夕,以往素來任性妄為的越陽宗宗主一夜之間成熟起來,扛起了整個越陽宗。
他們說,如今的宗主雖然依舊恣意妄為,其實較以前收斂了很多。
林師兄繼續道:“萬年前的大衍皇朝可真乃修真界無人可及的存在,單明面上知道的渡劫老祖便不下十位數。”
“說來奇怪,雖說如今的修真界依舊繁華鼎盛,可要較萬年前是遠遠不如的。那時的修真界,真可謂金丹不如狗,元嬰遍地走,修士得天獨厚,天靈根、雙靈根的天才數不勝數。可大衍皇朝現下只比萬年前弱上幾分。”林師兄嘟囔道。
落閒眸光發冷,怎會不強大?那是他們踩著多少古族鮮血屍骸而鑄造如今的輝煌和成就?他們的,全是別人的性命換來的。
“嘖,說遠了。”林師兄道:“就萬年前,大衍皇朝想招攬術法古祖,甚至想將術法古祖奉為他們皇朝的國師。可惜術法古祖生來性子古怪,瞧不上大衍皇朝的那種做派,二話不說就拒絕了。”
大衍皇朝,和修真界中其他勢力不同,他們的歷史更為久遠。修真界遠古時代,由五神獸統領之時,還沒有修士,只有凡人,他們便已存在。妖獸殘虐,修士乃最低等之物。然而神獸仁愛,以光輝庇佑沒有自保之的凡人。
當時便有大衍皇朝,他們乃凡人中的皇。他們供奉神獸,統治凡人。之後修真界遭遇大劫,五神獸以身殉蒼生。
然而不知為何,五神獸並未將自己的血脈、傳承給一直供奉它們的大衍皇朝,而是給了別的五位普通人,這位五位便是五古族的始祖。五神獸身隕,修真界大劫已,靈氣甦醒,在古族帶領下,修士開始崛起。而大衍皇朝卻沉寂了下來。
後來見修真界穩定,五古族避世不出。大衍皇朝開始再次出來,憑藉積累的資源,還有曾身為五神獸的使者,供奉五神獸的身份,開始建立威信,接手修真界,籠絡修真界中的強者。
這就樣延續了數萬年,大衍皇朝已經成為修真界最為強盛的一支勢力。
這是曾經老頭避開,在古族湮滅中,對落閒一句帶,一點一點屠殺了整個古族的勢力。落閒來到越陽宗後,特意去檢視了大衍皇朝的來歷。
林師兄譏諷笑了聲:“不為我用,自當除之。大衍皇朝的人見術法古祖拒絕,之後便派了五位渡劫老祖圍剿術法古祖,誰曾想,術法古祖硬生生殺光這些渡劫老祖。還前往大衍皇朝皇宮,用術法毀掉他們宗廟,順帶又殺了好幾個不長眼的渡劫老祖。大衍皇朝的人眼睜睜看見術法古祖摧毀立了他們無數老祖宗的宗廟,大氣不敢喘一聲。”
“大衍皇室被術法古祖弄得大傷元,不沒過幾千年,他們的後輩子孫反倒資質越來越出色了。”
林師兄伸了下懶腰,“聽說術法古祖並非失蹤,而是讓大衍皇朝的人殺了,還說大衍皇朝派了數十位渡劫老祖擊殺術法古祖。”
“總而言之,宗主他也瞧不慣大衍皇朝的作風,加上術法古祖確實極有可能死於大衍皇朝之手,越陽宗和大衍皇朝就不可能站在一起。”
術法古祖。
原本落閒對這位術法古祖並沒有多放在心上,畢竟萬年前的人,就算再強大如今也換做了一捧黃土。可如今,這位術法古祖的殘卷正在她魂海之中,讓她想不在意也難。
而且,這卷殘卷,不僅僅含了術法古祖的傳承。落閒感覺到她神魂上恐怖的變化,正是來源於這殘卷。
回到越陽宗後,落閒帶著落安去接了個前往秘境的任務,然後兩個獨自離宗。不管神魂恢復一事有多麼離奇,但總要為落安找個理由。
至於須彌芥子中紫雷幼虎,在落閒給它上藥後,沒過多久,雙腿痊癒,被拔掉的牙齒也再次冒了點白尖出來。
落安本想放紫雷幼虎走,不小家夥纏他纏得厲害,尚且這麼小的幼虎,品種也如此珍惜。一旦放歸,再遇見類似謝開顏那樣的修士可怎麼辦?
兩人乾脆留下紫雷幼虎,有時任由著它在須彌芥子中撒歡,有時則放它出來。
落閒以前想刻畫七品符籙或陣法根本不行,因為她的神魂似乎被什麼限制了起來。而如今,在得到殘卷後,落閒神魂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她嘗試了一下,果然現下再刻畫七品符籙根本沒有任何困難。
更重要的是,她原以為刻畫七品符籙等物會花上她很多時間,但沒想到她居然輕而易舉便刻畫出來。以前那些陣符疊加的想法,此時此刻清晰無比。但也只能停滯在七品,因為落閒的修為支撐不了她刻畫八品之上的符籙、陣法等物。
這一年多的時間內,落閒還利用魂海中殘卷修行術法一途,前所未有輕鬆地將術修修煉至七階。
至於落安,則一直越階對戰,不停磨鍊著自己的劍意。他原本就在化神巔峰,如今在一年多的時間中,他修為已經徹底穩定在出竅初期。
穩定修為後,落安將自己靈氣波動停在化神中階,兩人而後折回越陽宗,向宗主他們說在出去時遇見了奇遇,採到了一株修復神魂七品原魂草。
說得有鼻子有眼,劍鋒峰主、還有越陽宗宗主他們對此並未過多懷疑,畢竟奇遇這東西,還真說不準。
應聶一聽落安神魂痊癒,立馬火急火燎地拉著落安要和落安堂堂正正比上一場。
越陽宗對站臺上,一人身著紫袍,一人著紅袍。落閒看著落安矜傲的眉眼中,罕見染上了笑意。
當初年少時的約定,如今終於有了個了結。
唯一可惜的是,他們並不能告訴應聶真相,應天宗,大衍皇朝,這條路太過於血腥遙遠,他們不應該,也不能把別人多牽扯進來。
回宗那夜,落安瞞著落閒來到術峰,找到了越陽宗宗主。
樹上,越陽宗宗主橫躺在上,看著樹下立著的人,眉眼間冷傲倔強,和五年多前,第一次入越陽宗時,就找上他,大言不慚地來和他談條件的落閒一個神情。
就這對,說不是道侶他都不信。
“說吧,來找我作甚?”
落安道:“弟子想借用宗門窺機閣一用。”
窺機閣,又有窺探天機之意,則就是越陽宗宗內專門收集資訊的。當初落閒的身份,哪處開啟的秘境,各勢力前去秘境中的領隊是誰,以及上次前去千宗祝賀的人等,皆來自窺機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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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來做什麼?”
落安雙眸冷冽,含了冰般:“我要幾個人近期內所有的一舉一動。”
越陽宗宗主沒再繼續追問下去,他半撐著頭,懶散道:“專門為你監視人可不值當。”
落安抬眼,看著樹中的人:“一年後,我參加萬宗聚會,贏來的所有獎賞均歸於越陽宗。”
越陽宗宗主若有所思:“要知道前一百的獎賞我們越陽宗也不是很缺。”
“前十。”
越陽宗宗主一笑:“成交。”
話音方落,隨即扔了塊黑鐵令牌給落安,“這一年內,隨便你用。”
落安接住令牌,他道:“宗主,萬宗聚會上,我可以和容玖瑜對戰嗎?”
有些東西,他該親自拿回來。雖然他已經步入出竅,而容玖瑜尚在化神。不他可以確保自己靈氣波動和修為壓制在化神,加上有血靈樹樹核的隱藏,並不擔心會被別人發現。
“容玖瑜?那可不行,且能讓你壞了規矩。”
所以還是決定讓應聶和容玖瑜對戰?應聶的修為可能會吃虧。
見宗主沒再理他,落安不好多言,直接告退。離開術峰後,他捏緊手中的令牌,沒關係,萬宗聚會上取不了,他還有別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