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
屈司陸越四目相對, 水珠從梢滴落,掉到陸越的肩。
那條疤痕顏色淡到幾乎不見,又永遠在那個地方留下了痕跡。猙獰醜陋, 陸越格格不入。
屈司頭一次對一個感到好奇。陸越似乎無所不能,做任何事都輕輕鬆鬆。不到兩天,他又辦到了讓屈洪濤主動提出離婚。
這樣的男, 為何原文從未出現過?真的太不合。
雖然原文確實只是一本毫無邏輯,為虐而虐的狗血虐文。
屈司移開目光:“你怎麼回覆的?”
“不意。”楊明嵐回,“小陸教的,一直拖,直到你爸提出願意淨身出戶。”
屈司點頭,點了想起楊明嵐不見, 他開口說:“嗯, 就這麼辦。”
這時陸越過,要進臥室說了聲:“讓讓。”
屈司馬側身讓他進去, 沒想到楊明嵐聽見了:“你小陸在一起?”
“額……”屈司抓抓腦門兒, 想不起昨晚的事,他的記憶斷片在他拼酒拼贏了陸隨,只好一筆帶過,“昨天喝醉了,陸總把我撿回了家。”
楊明嵐以為屈司是在飯局喝的酒,唸叨他:“以後別老喝那麼多酒,對身體不好。工作要做,身體也得顧好。”
屈司應,身後響起衣料摩擦的動靜,應該是陸越在換衣服,屈司邁開腳算去衛生間, 快到衛生間又覺得不對,他倒退後幾步。
砰。
拉過臥室門把,帶了門。
一通洗漱,屈司徹底清醒了,等從衛生間出,臥室的門已經開了,廚房那邊傳出香味,清甜的糯米香,以及雞蛋煎火腿腸的香氣。
屈司肚子叫了幾聲,他走到廚房門口,挺小的一個廚房,大概五平方左右。
陸越一身家居服,動作嫻熟往盤子裡倒炒蛋,沒回頭也知道屈司在門口,笑說:“去坐,馬開飯。”
屈司摸摸後脖子,感覺他白吃白喝不太妥:“我能幫什麼忙不?”
陸越端炒蛋轉身,挑眉:“有,吃光。”
屈司握拳抵唇邊輕咳一聲:“這個是必須的,其他的呢?”
“沒有。”
“……哦。”
很快陸越就把早餐都端了桌,一鍋南瓜糯米粥,一盤炒雞蛋,一盤煎火腿腸,兩杯咖啡。
挺簡單,屈司吃得很滿足,陸越吃得,基本都是他吃完的。陸越見他連雞蛋殘渣都要撈得乾乾淨淨,嘴角揚了揚:“你每次吃飯都這麼乾淨?”
“以前不是。”屈司端起咖啡喝了口,微微眯起眼,覺得別好喝,一口氣喝完了,像是饜足後的貓咪,“後現浪費別不好,就改了。”
“以前是多久以前?”
“幾個月……”屈司說轉頭他,“就我出車禍那晚,我還在醫院門口撞見你你弟。不過你應該沒印象,那時候……”
“記得。”陸越點了點眼尾,“你當時這裡染了滴血,像一顆血痣。”
屈司:“……是嗎,沒注意。”不過陸越這麼說,他倒是想起一件事,他放下咖啡杯,盯陸越,“當時有個路報警,難道是你?”
他記得清楚,當時陸隨還大罵警察多管閒事,他沒報警。現在想想,不是陸越報的警?雖然不太像,陸越有病才自己報警他製造了一個事故……陸隨沒有受傷,那輛救護車簡直是專門為他而叫。
越想,越覺得是陸越。不過屈司寧願陸越否認,這樣他就不用再欠陸越一個情了。否則滾雪球一樣越欠越大,快還不清了……
希望那晚只是某個陌生好心路的好心之舉。
然而陸越點頭,徹底破屈司的希望:“這麼遠的事情你還記得?”
“……”
屈司表情僵硬,幾秒後才問:“陸總,我認真問你件事。”
陸越笑:“難道你之前都不認真?”
“嚴肅。”
陸越便放下筷子,斂住唇角,果真很嚴肅。
屈司深吸口氣:“你有沒有缺什麼?”
陸越眉峰動了動,屈司一有戲,眼裡立即迸射出激動的光,他無意識探過身,離陸越近了些:“你說,缺什麼我都能買到。”
近在咫尺,陸越在屈司漆黑的瞳仁裡到了自己的臉,他笑了一下,食指輕點桌面:“什麼都行?很過分也行?”
“當然。”屈司毫不遲疑,“你幫我這麼多忙,提任何要求都不過分。”
吱。
陸越拉開椅子,起身收拾杯盤狼藉的餐桌,他邊利落收拾邊說:“缺的很多,等我想好告訴你。”
有這句保證,屈司舒坦不,他清楚楚金錢能買到的東西,比起陸越幫他的忙不值一提,總比什麼都不做強。
等陸越進了廚房,他想想還是追到廚房門口強調:“你想好就馬告訴我。”
陸越笑:“我一。”
江源把屈司的a6停在了小區樓下,屈司開車回公司班,這次他了記性,途去買了一套新西裝換。
到公司,屈司跟員工一起搭電梯到頂樓,班早高峰,屈司花了四五分鍾才到頂樓。
叮。
電梯門開,屈司剛出去,張秘書就起身他報告:“屈總,屈董在辦公室等您。”
屈司腳步微頓,這才走向辦公室。
推開辦公室的門,屈洪濤背對門,站在落地窗前,聽到動靜,屈洪濤轉身,嘆了口氣:“關門,我有話說。”
屈司關門,沒有再往前,站在原地。屈洪濤神色變了幾變,這才走到屈司面前,張口說:“我你媽準備離婚的事,我想你媽已經告訴你了。”
屈司扯嘴角,沉默兩秒忽然樂了:“是你單方面想離吧。”
被拆穿,屈洪濤面有不豫之色:“這是我你媽之間的事,你不要管。”
“那你找我做什麼?我不是未成年,還需要監護。”屈司頓了一下,“哦,差點忘了,就算我現在還需要監護,你也不需要我這個兒子。”
屈洪濤皺眉:“自從你出了那次車禍,說話就夾槍帶棒,我承認我對你有疏忽,你是我兒子這事,是血液裡自帶的,永遠改變不了。”
“懷胎十月,冒生命風險生我的是我媽,育我大的是我媽,一心疼我愛我的還是我媽,我的血液裡流動的是我媽的血。”屈司目光裡沒有絲毫波動,“你,不過貢獻了一個微不足道的精子。”
“你、你……”屈洪濤氣得胃疼,他捂胃,滿是痛心,“先前遠清說你結交壞朋友我還半信半疑,原竟是真的!你何時變得如粗俗不堪,毫無半點屈氏繼承的涵養!”
“這就粗俗這就不堪?”屈司手緊了緊,猛地掏出手機,解鎖點開頭條新聞,封面就是屈洪濤摟胡穎的照片,他冷冷勾起唇,眼底沒有絲毫笑意,“那您這是不知廉恥還是為老不尊?”
這話簡直是屈洪濤逆鱗,他揚手就要扇屈司耳光:“逆子!”
結果剛揮一半就被屈司接住,屈司甩開他手,屈洪濤反而往後踉蹌好幾步,半天才站穩。屈司沒什麼表情:“能我的只有我媽,你不配。”
“好。”屈洪濤怒極反笑,“既然我不配當你爸,管不了你,你就讓你媽我離婚,了你的心願!”
屈司心想,總算進入了正題,這才是屈洪濤的注意,楊明嵐那邊說不通,就想從他這邊使勁兒。
換做沒覺醒前的他,必是被屈洪濤一激將,立即失去智當了。也許是陸越相處多了,屈司現在懟是頗有心得。
他溫笑起,剛才判若兩:“您說的,您我媽之間的事,不用我管。”
屈洪濤沒想到被他自己的話反將一軍,如意算盤落空,他鐵青臉,走了。
不過一出辦公室,屈洪濤又恢復儒雅的形象,像是什麼都沒有生過。
走到電梯。
叮。
還沒摁電梯,旁邊的員工電梯門開了,出的屈洪濤覺得有點眼熟,他沒在意,以為是哪個員工,摁了下樓的電梯鍵,很快進了電梯。
陸越一眼認出屈洪濤,他眉峰微皺,腳下無意識加快,這次沒等得彙報,直接推開屈司辦公室的門。
門推開,他擔心的青年坐在辦公桌後,正在開電腦準備工作。
屈司應聲過,到陸越他愣了一秒,下意識說:“我落東西了?”
張秘書見陸越了,剛端茶果過,結果就聽到了屈司的話。毫不停留,她默默退回位置,在小群激情字:“姐妹們!又過夜了!”
……
咔。
陸越關門,視線一一掃過屈司,見他情緒穩,這才笑了笑:“沒有。”
他舉起手的咖啡:“早見你這麼喜歡這款咖啡,就多泡一杯給你送。”
半個月過去,楊明嵐還是沒意離婚,屈洪濤急,胡穎也急。禁忌下的每一次相聚,胡穎疑神疑鬼,總感覺別都在她,在指責她,如芒刺在背。
終於在屈洪濤再一次說楊明嵐不肯離婚後,胡穎抹淚質問屈洪濤到底是不是敷衍她後,病倒了。
胡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瘦下去,也不肯再見屈洪濤,屈洪濤只能透過謝遠清知道胡穎的狀況。
“屈叔,媽很不好。”謝遠清欲言又止,“今早還……”
屈洪濤瞬間心提到嗓子眼:“你媽今早怎麼了?”
“不肯吃飯。”謝遠清說,“屈叔,我不清楚你媽生了什麼事,我想告訴你,在我心,我一直拿你當爸,無論你我媽做出什麼決,我都支援你們。”
屈洪濤沉默了。
時間彷彿過去很久,又好像只是一瞬間,屈洪濤有了決:“轉告你媽,我們下週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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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掉電話,屈洪濤馬回了家。
“我淨身出戶,什麼都不要,公司,財產,所有房車,兒子,通通歸你。”屈洪濤閉眼,“只要你現在馬還我自由。”
楊明嵐正在吃早飯,聞言她垂眸,慢條斯用餐。
這是楊明嵐第一次沒有馬拒絕離婚的提議,屈洪濤知道有希望了,煎熬等,並不敢催促楊明嵐。
一小時後,楊明嵐喝完最後一口湯,放下瓷碗,她抽了張紙巾擦嘴。
屈洪濤熱鍋螞蟻般,幾次張嘴又不得不閉。
終於,楊明嵐將用過的紙巾丟進垃圾桶,優雅起身,沒屈洪濤,淡淡說:“走吧,離婚。”
……
結婚時十分鐘,離婚走程式也差不多十分鐘,從民政局出,屈洪濤這兒倒是不急了,楊明嵐走在前面,他女熟悉的背影,忽然有些傷感。
“明嵐。”他喊住她,“是我對不起你,以後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楊明嵐停住,幾秒後,她回頭,揚手就甩了屈洪濤一巴掌。
別重,毫不留力。
屈洪濤生平第一次挨耳光,還是被他從未想過的,他別震驚楊明嵐。
楊明嵐收回手,這個她愛了十多年,樣怨了十多年的男,明亮微笑:“別多想,我不恨你了,現在我只覺得解脫,這一巴掌,不過是我早想這麼做,從以後,兩清。”
楊明嵐轉身大步離開,越走越遠。
其實還是有些難過,也沒有想象那麼撕心裂肺的難受。原放棄一個不值得愛的,並不是那麼難。
楊明嵐深吸口氣,回到車,掏出手機,先給屈司了電話:“兒子,他淨身出戶了,以後屈氏是你全權作主了,今晚媽請你大餐!”
掛掉又給陸越電話:“小陸,計劃成功,阿姨今天在富豪排行榜又前進了十幾位,今晚請你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