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
陸隨一直盯著屈司, 見屈司在電話,他又開了瓶啤酒猛灌,眼球裂出絲絲紅線。
肯定和他哥在通話!
陸隨記得很清楚, 陸越有21天沒接他電話了,以往他換不同號碼或用他爸手機給陸越電話,陸越偶爾還會接一次。
這次, 陸越再也不理他了。
陸隨嘴裡越來越苦。
砰!
啤酒瓶碰到茶桌面,發出鈍鈍一聲,在喧鬧的包間裡也很明顯。
陸隨站起來,邁著長腿到屈司身後,吹了個口哨:“屈哥,來酒吧站著多無聊, 拼個酒?”
包間大多數都認識陸隨, 他玩得開又有錢,勾搭他, 捧著他的不在數, 聽到陸隨去挑釁屈司,大家紛紛起鬨。
“拼拼拼!別慫!”
苟利景早喝得一個頭有兩個大,也大著舌頭跟著起鬨:“阿司上!喝趴他!敢挑釁我們一中老大,來一個喝趴一個!”
包間氣氛瞬間火辣火熱。
屈司:“……”
他收起手機,轉身,迎上陸隨燃著火苗的挑釁目光,微微一笑:“拼酒可以,不沒懲罰沒意思。”
陸隨眯著眼:“麼懲罰?”
圍觀的更興奮了,七嘴八舌瞎起鬨。
“脫衣自摸!”
“和下一個進酒吧的熱吻!”
“跑街上大喊聲我金針菇!”
……
屈司充耳不聞,薄唇微動:“誰輸誰買全場單。”
“沒意思!”叫著熱吻最兇的紫毛吐槽,“老苟本來就買了今晚的單。熱吻!拼酒誰輸了誰和下一個進酒吧的熱吻!”
“好。”陸隨挑唇, “就兩個懲罰,全場買單和熱吻,敢不敢?”
他湊近屈司,用只有兩能聽到的聲音惡劣咬字:“怕輸就電話給我哥,讓他在門口著,肥水不流外田嘛,不,大、嫂。”
最後兩字陸隨咬牙切齒。
屈司聽到大嫂兩字差點裂開,不為了氣死陸隨,他微微一笑,也用只有他們能聽見的聲音說:“你的建議很實用,謝了,弟弟。”
還真拿起手機出去電話。
“臥槽!”陸隨氣瘋了,衝著門外喊,“上酒!兩,不,十!”
屈司了電話,不不陸越,他讓江源來駕,拼完酒,他不能開車了。
完電話進包間,茶上已經擺滿了開著的啤酒。陸隨見屈司來了,二話沒有,拿起一瓶啤酒一口氣喝到底。
他先前已經喝了好瓶,這瓶下去已經有些上臉了,他卻不管不顧,指著屈司說:“到你!”
屈司也沒二話,拿起瓶啤酒慢慢喝。
陸隨今天卯足勁兒要贏屈司一次,屈司剛喝完,他就迫不及待拿起第二瓶,喝得又快又急。
陸隨臉都喝成了豬肝色,他捏著喝光的空瓶,挑釁去敲桌沿:“又到你!”
屈司來時特意喝了瓶純牛奶,現在一瓶酒下肚沒麼覺,再喝一瓶照樣面色如常。苟利景在旁邊觀戰,自豪得和麼一樣,嘿嘿咧嘴笑:“陸隨你個煞筆,和我阿司拼,找虐!”
陸隨鬱悶得要命,索性一次灌了兩瓶,他看東西都不太明了,半天沒找著屈司:“呢!到你了!別給小爺跑!你……嘔!”
陸隨喉嚨湧上一陣腥味,他起身嚷嚷:“告訴屈司,休戰鍾,小爺去趟衛生間。”跌跌撞撞了出去。
坐陸隨對面的屈司一陣無語,這時紫毛也跟著陸隨出了包間。
苟利景玩累了,他一屁股坐到屈司旁邊,頭靠到屈司肩膀,屈司挪了下沒挪動,隨他靠了。
苟利景小聲嘀咕:“阿司,你說我考不考得上研究生啊?我英語四級都沒……”他閉著眼叭叭叭,“我後悔了,早知道我應該好好學習,學習真的好快樂……”
屈司第一次見苟利景這麼做好一件事,他也不嫌棄苟利景醉了,耐心說,:“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只要你,麼時間都不會晚,麼都不阻礙。”
苟利景眼皮動了動,他睜開眼,視線不甚清晰,只模糊看到屈司的輪廓,他了個酒嗝,口齒不清說:“阿司,你、你變了好多,和以前不一樣,阿司,你說說,你怎麼變了啊……”
屈司:“……”
一時無法接話,剛好他小腹有些漲,他便藉口去衛生間溜了。
同一時間,陸越上了車,這次他秘書楊天冬開車,他在後座處理檔案。
車行駛一會兒,楊天冬突然開口:“陸總,從離開公司,就有一輛銀黑雙色邁巴赫s560跟著我們。”
陸越沒有抬頭,瀏覽著檔案:“不理。”
楊天冬便安靜繼續開車。
邁巴赫s560內,謝遠清不遠不近跟在陸越後面,他的手機介面定格在今天的頭條八卦上。
謝遠清看到鋪天蓋地的新聞,就猜到又陸越手筆。
陸越為麼針對他家,謝遠清有為了屈司,就不太確定。畢竟陸越,實在不像喜歡男的。
謝遠清早託查陸越,雖然除了百科有的內容,其他資料一片空白,但陸越的履歷實在優秀耀眼得,很難象他會為了一個發瘋。
謝遠清摸不準情況,便悄悄跟蹤陸越,他一定要抓住陸越的軟肋!
謝遠清握緊方向盤,抿緊還有疼痛的嘴唇,見陸越的車速度放緩,往左邊拐彎,他也馬上轉彎燈,拐進左邊的街道。
兩旁霓虹燈閃爍。
京城有名的酒吧一條街。
屈司跟著指示牌左拐右拐,再到底,終於看見了衛生間。
這家酒吧十檔,衛生間裝修得又大又乾淨,空氣裡還有一股淡淡的花香。他到門口見門鎖著,正要擰門,突然裡面響起不太正常的動靜。
這種情況不見,深夜酒吧,男男女女看對眼,陌生都能隨時隨地搞起來。
屈司不刺激眼球,算去樓下的衛生間解決,這時熟悉的聲音響起。
“哥?你我哥嗎?”
陸隨的聲音,醉得厲害。
緊接著另一道男聲響起,曖昧又黏膩:“啊,小隨,我的好弟弟,我哥哥。”
“哥……”陸隨聲音一下變得乖巧,還有些委屈,“你不要不理我,我聽話。”
“乖。”拉鍊聲在安靜的空間聽得清清楚楚,男聲蠱惑道,“伺候好,待會兒哥哥讓你舒服。”
“……”
屈司聽不下去了,他腳步一轉,一腳踢開了衛生間的門。
不遠處,一扇隔間門大開著,紫毛坐在馬桶蓋上,褲鏈已經拉開,而陸隨蹲在地上,旁邊有一堆嘔吐物,看來剛才醉得吐了一會兒。
被斷,紫毛掃興抬眸,見屈司,他罵罵咧咧拉上褲鏈,非常不爽站起來。
沒到本來反應遲鈍的陸隨突然動作迅速,緊緊抱住紫毛的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哥,你別!”
紫毛還沒開口,屈司忽然皺眉:“睜開眼睛看清楚,他渾身上下有一根毛像你哥?”
陸隨本來醉得毫無意識,可他實在太羨慕嫉妒屈司,冷不丁聽到屈司聲音,他竟然神奇般清醒了。
“草泥馬!”陸隨馬上鬆開紫毛的腿,騰地起身一拳揮去,“你他媽算老,還操老子!滾!”
紫毛沒有防備,真被陸隨一拳頭砸到嘴上,他覺牙齒都動了,嘴裡湧上濃郁的血腥味。
“操!”紫毛也火了,“你他媽就知道在老子面前清,早不知道被多□□了!”
紫毛握拳準備教訓陸隨,這時一隻手輕鬆按住他拳頭,紫毛回頭,就見屈司不耐煩皺著眉:“你到底滾不滾?”
紫毛更操了:“你他媽壞了老子好事還敢逼逼?別以為老苟朋友我就……”
咚!
屈司直接把紫毛拖出來摔到牆上,紫毛後腦勺磕到牆磚直接疼得頭暈眼花,一屁股坐到地上。
屈司居臨下俯視他,言簡意賅:“滾。”
紫毛吐出一口血唾沫,他死死盯著屈司,放句狠話,又實在摔慘了,到底還默默爬起來,捂著起包的後腦勺跑了。
陸隨剛剛揍了紫毛一拳頭,現在渾身無靠著隔間門板,又生氣又羞愧。
他氣紫毛敢他主意,更羞愧讓屈司看到了他不堪的一幕。
萬一、萬一屈司告訴陸越……
陸隨害怕了,他指甲不斷扣著門板,發出刺耳的聲音,屈司卻沒反應,到洗手檯衝了衝手,擦乾淨就往門口。
陸隨見他當他透明的,反而脾氣上來了,他衝著他背影喊:“你會告狀對不對?讓我哥更討厭我對不對?”
屈司沒有停:“我沒麼無聊。”
陸隨怔住,直到屈司遠了都沒能回神。
陸隨回包間,紫毛早不在了,他冷哼一聲,到沙發坐下,繼續和屈司拼酒。
陸隨還不要命的喝法,屈司也不麼千杯不醉,喝到第酒瓶,屈司都快吐了,頭也特別重,但為了不買全場的單,他硬撐著喝掉了第十瓶。
陸隨輸了,他趴在桌上,豪氣幹雲嚎:“不就買單!買!老子有錢!全場報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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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熱吻!”包間裡的其他也不缺錢的,對熱吻更有興趣,“快快快!下樓著!”
大家七手八腳架起陸隨下樓,著下一個進酒吧的。
屈司對這種熱鬧毫無興趣,他給江源電話,知道江源已經在門口著了,他揉了揉腫疼的太陽穴,推了推沙發上睡死沉的苟利景:“我回公司了,你也早點回。”
苟利景裹緊被子,迷迷糊糊點頭,又翻身繼續睡。
屈司就慢吞吞下樓了。
剛出一樓電梯,就聽到前方一陣一陣的尖叫:“臥槽!大帥哥!陸隨你他媽賺翻了!”
陸隨更傻了,他眼睛裡有一層酒霧,盯著手腕處掛著西裝的男,有了剛才的烏龍,這次他確認好久,終於確定。
真陸越,真他哥!
陸隨的心像要炸裂般,跳得他快忘記如何呼吸了,他沒到下一個進酒吧的,真會陸越!
熱吻、吻……
吻陸越……
這陸隨做夢都不敢夢的劇情,他痴痴盯著陸越,眼睛都不捨得眨。
旁邊的朋友七手八腳推他去陸越面前:“願賭服輸啊陸隨,快上!”
陸隨磕巴著,臉紅著,終於吶吶開口:“哥,我們了賭,輸的要……要……”他害怕中又有著某種期待,“親……”
“借。”陸越淡淡斷熱烈的氣氛。
陸隨一下和宕機一樣,不敢再說了,默默低頭側身讓路。但其他不認識陸越,哪裡肯讓,嘰嘰喳喳說:“這位哥哥,我們了賭,輸的得和你接吻,你就幫幫我們嘛。”
“與我無關。”陸越還沒麼表情,他聲音不,在場的每個卻都聽得清清楚楚,“最後一遍,借。”
門口卻霎時鴉雀無聲。
些立即讓出一條道,陸越神色不變往前,穿群,在看到呆呆站在最後面的青年,凝著冰霜的黑眸,頃刻間融化了。
“阿司。”
他喊他,聲音像帶了春風。
屈司拍了拍似乎灌滿水銀的大重頭,瞪著霧濛濛的眼睛要看清楚:“陸總?”
說完他到陸越面前,結果了步,他腳下一虛,身子直直往前栽下去。
就在他以為要和大地母親親密接觸的瞬間,一個寬厚溫暖的懷抱及時接住了他。
太熟悉,屈司便沒有掙扎,安心尋了個位置窩著,張嘴都濃到誇張的酒氣:“陸總你要記好了,我又幫了你一次,又扯平……”
陸越失笑:“好,記在心裡了。”他攬著屈司的腰轉身半蹲著,“上來,我們回家。”
屈司拒絕:“我有腳,我自己……”
沒說完,陸越手下用,直接把屈司拉到背上,摟好輕鬆站直,揹著屈司穿目瞪口呆的群,消失在暗夜裡。
陸隨快哭了,他抬手用蹭了蹭眼皮,掏出卡丟到地上,說了聲:“拿去買單!”埋頭快速跑出酒吧。
剩下群狐朋狗友面面覷,摸不著頭腦。
凌晨的街道沒其他。
路燈落在兩個交疊的影子上,屈司盯著陸越凌厲明的側臉,戳了戳陸越的臉頰。
彈彈的,他忍不住又戳一下,陸越知道他醉得厲害,任他玩,只勾起嘴角問:“冷不冷?要不要披件衣服?”
屈司搖頭:“不冷。”他下巴墊在陸越肩膀,腦袋裡像飛著十萬只蜜蜂,麼都不起來。
了會兒,他偏頭看了眼身後默默跟著他們,烏龜挪動的兩輛車,奇怪道:“我們為麼不坐車?”
“酒駕。”
“你喝酒了?”屈司馬上扭頭,湊到陸越的脖子處,認真地左嗅嗅,右嗅嗅,“不酒味啊……”他納悶嘀咕,“松木味……”
屈司呼出的熱氣弄得陸越有點癢,他摟好屈司,低聲說:“別亂動。”
屈司不依不撓:“你沒喝酒,為麼我們不坐車?”
陸越笑了聲:“車沒有油。”
“瞎說。”屈司困得厲害,總算不亂動,趴在陸越背上閉上眼,碎碎念,“我看到們在動。”
陸越還笑:“我們在。”
“哦哦。”屈司被說服了,他昏昏欲睡,“我們要去哪兒啊?”
“家。”
“不回去。”屈司臉頰在陸越背上蹭了蹭,很溫暖,很舒服,“我討厭屈洪濤,他好煩,我要回公司,我要工作,我要賺錢,我要養我媽……”臉頰死死壓著,嘴巴又一直動,似乎有口水沾到了背上,屈司又蹭了蹭,“對不起,弄髒你衣服了。”
“沒事。”陸越回,“洗洗就乾淨了。”
“……”屈司繃緊臉,“我不會洗衣服……”
陸越嘴角就沒下來:“不要你洗,我來。”
屈司這才放心,不還抽出手,小心翼翼拍了拍他口水沾到的地方,又到剛才的話,不停唸經:“我不回家,不回家,不回家……”
“不回個家。”陸越耐心說,“另一個家。”
“啊?”屈司費勁掀開眼簾,直起頭好奇盯著陸越,“我還有其他的家?”
“有。”
“好吧。”屈司安心了,他又縮回去,舒舒服服閉上眼,“回家。”
旁邊的路上,楊天冬和江源從來沒開這麼慢的車,兩都挺無聊的。
這時楊天冬發現輛一直跟著他們的邁巴赫還在遠遠跟著,他忽然停住車,後面的江源也趕緊停住,降下車窗探頭:“兄弟,麼個情況?”
楊天冬也探頭說:“後面有只蒼蠅,我們把他攔住如何?”
江源也早發現有一倆邁巴赫鬼鬼祟祟跟著,他一直覺得不對勁,現在楊天冬一說,他比了個ok的手勢,車往旁邊一挪,兩輛車並排行駛。
這條小路晚上沒車行駛,他們索性停著不動,把謝遠清嚴實攔在了後面。
謝遠清氣得砸方向盤,他拍陸越揹著屈司的照片,然而離得太遠,拍的張全糊圖,光從背影看不出誰。
結果現在又被堵住了路,只能眼睜睜看著陸越揹著屈司遠,然後再看不見。
次日,屈司在陸越的臥室醒來。他低頭看眼陌生的睡衣,腦袋裡一片白茫茫,半晌沒有其他動作。
還床頭的手機響了,他才慢吞吞抓手機,楊明嵐的電話。
哈了口氣,清新的薄荷味。屈司這才接聽電話,聲音沙啞得厲害:“媽。”
楊明嵐馬上聽出來了:“聲音這麼沙,冒了?”
“不,昨晚喝了點酒。”屈司掀開被子往外,“這麼早電話有麼事嗎?”
“有!”楊明嵐有些激動。
這時屈司到臥室門口。
咔嚓。
對面衛生間的門同時開,滿身水汽,只下身圍著浴巾的陸越迎面出來。
楊明嵐聲音繼續從手機傳出來:“你爸剛聯絡我了,他真的主動提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