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來到方府的時候,已經是六月初五。
清繳了東宮之後,他入宮拜見李淵,兩人具體說了些什麼不為外人而知。
只知道這之後李淵頒佈旨意,長安城各軍皆聽秦王號令,又派了黃門侍郎裴寂前往東宮開導李建成麾下諸將士,之後眾人均棄職而去。
至此,響徹千古的玄武門之變事件終於結束。
當夜李世民又召集手下眾人議事,以防地方上的建成勢力反撲。
深夜之後眾人才散去,李世民也是草草睡了一會。
天亮之後便帶著程咬金、房玄齡與杜如晦三人趕到方磐這裡。
進入方府之前,看到了被綁在門外一副悽慘模樣的薛萬徹,想起屬下打聽到的訊息。
嘴角不自覺的扯了扯,程咬金三人也聽說了此事,見到此刻的薛萬徹,不由的對視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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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想到不可一世的薛萬徹,昨日上午還在玄武門外叫囂,此刻卻被一個毛頭小子給打成這副模樣。
吩咐身後的侍衛將薛萬徹帶回去看押,四人這才往方府裡面行去。
韓成領著眾人來到後院之中,見到這裡此刻是一片歡聲笑語。
大人孩子玩做一堂,只有方磐與長孫坐在涼亭內敘話。
見到來人,麗質最先反應過來,丟掉手上的棋子,朝著李世民高興的跑來。
“父親!”
聽見麗質的呼喊,眾人頓時一愣,轉過頭看見了站在院門口的李世民眾人。
又是一片歡呼聲響起,李世民的子嗣均是朝他跑來,妻妾們則是原地朝著他行禮。
長孫在方磐的陪同下也朝著李世民走了過來。
將麗質抱起來親了兩口,李世民哈哈大笑道:
“好了,你們繼續,我找方磐有點事情商議。”
眾人見他有事,便不做打擾,繼續剛才的玩樂,只是臉上的笑容更濃烈了些。
長孫聽見李世民的話語,上前接過麗質,輕聲說道:
“妾身祝賀二郎凱旋!”
李世民又發出一陣大笑聲,將長孫與麗質一把抱入懷裡說道:
“你也辛苦了,本王有今天,觀音婢你功不可沒。”
方磐站在邊上看著長孫微紅的臉龐,撇撇嘴。
秀恩愛,死得快。媽拉個巴子,這裡這麼多未成年,這樣真的好嗎?
程咬金見到方磐這表情,在李世民身後一咧嘴,無聲的笑了起來。
這次能成功,他認為方磐功不可沒,若沒有他的提醒,可能早被李建成和李元吉給弄出長安了,到時候哪有這麼大的功勞可撈。
與長孫耳語了一陣,不知說了些什麼,長孫的一張秀臉更增了幾分紅暈,丹鳳眼瞪了一眼李世民,抱著麗質轉身快步離開了。
方磐估計是猜到了什麼,在一旁嘿嘿偷笑。
見方磐一臉賤笑的在一旁,李世民不以為意,拍著他的肩膀笑道:
“好小子,薛萬徹都能被你打成那樣,不錯!不錯啊!”
方磐頗為不好意思的謙虛道:
“主要是運氣,薛將軍的馬突然腳軟,把他給甩了下來,讓小子撿了個便宜。”
“行了,別謙虛了,事情經過我已經聽說了。走,找個安靜點的地方咱們在說話。”
方磐將幾人引入客廳,又吩咐下人不準過來打擾。
說實話,他以為李世民就是來接老婆孩子的,沒想到找自己還有事。一般不都是要經過商議,過一段時間才論功行賞麼?這就要給好處了?
幾人坐好之後,李世民與房玄齡和杜如晦介紹道:
“這就是方磐,此次成事,他的功勞可不小,那一批弩箭就是由他提供的,我的家小也是由他保護才得以沒受任何傷害。”
說完又與方磐介紹道:
“這位是房玄齡,這位是杜如晦,他們都是我天策府的重臣,此次也多虧他們二人秘密入城,助我行事,不然這次也不會如此順利。”
方磐聽見兩位老者便是房杜二人,先是一愣,然後便笑了起來。
立馬起身行禮,口中直道久仰。
尤其是看見杜如晦的時候,那笑容,和藹可掬,真誠滿面。讓人一見就如沐春風,生不起半點反感。
李世民見方磐如此表情,頓時一個哆嗦,渾身汗毛都立了起來。
急忙開口說道:
“方磐,今日我前來的目的恐怕你應該可以猜到了吧?”
方磐坐在位子上看著李世民,點點頭道:
“本來不知道的,現在懂了。不過秦王殿下還請免開尊口,不是我不給你面子,只是我對三叔發過誓的,此仇必報!想來杜大人也能理解吧?”
杜如晦一臉笑意的撫須點頭:
“不錯,老夫贊同你的意見,秦王殿下也不必為難。此事不論過程如何,但結果終究導致有人枉死,老夫做錯事就得承擔後果,既然方小哥想要老夫的一條性命,拿去便是。”
程咬金與房玄齡一臉茫然,待聽到方磐要取杜如晦性命之後,頓時大驚,起身看向還坐著的三人。
只見方磐與杜如晦一臉坦然,李世民則是一臉苦笑為難。
房玄齡開口問道: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何至於此?”
方杜兩人一言不發,都是微笑著打量對方,李世民只好將事情的起因經過結果,一股腦的說與房玄齡。
也是將事情的始末,尤其是追殺他們的命令與杜如晦無關這件事講述給方磐聽。
方磐聽完之後眉頭挑了挑,沒出聲,若真如李世民所講一般,那這事還真不能怪杜如晦。
此刻老程也明白了,當初的幕後黑手居然是杜如晦,他可是知道方磐一心只想親手殺了幕後之人的,這兩年若不是又太子和齊王盯著他,早就會動手殺人了。
此時太子齊王已死,憑著助秦王剷除對手的功勞,就算他真把杜如晦給殺了,恐怕秦王殿下也不會動他的。
何況以他的手段,程咬金敢打賭,杜如晦絕對會死於“正常”,不會留下任何線索。
房玄齡雖不在長安卻對此事也有所耳聞,雖然他不瞭解方磐,但看到李世民親自帶著杜如晦上門解釋這事,這就代表老杜真的危險了。而且秦王也不想得罪了這小子,看樣子這方磐不簡單啊。
現在明白了事情經過,兩人就趕緊勸起了方磐,這事不能怪老杜,是他屬下擅自做主去追殺的你們。
方磐閉上了雙眼坐在凳子上,思考了許久,知道程咬金有些不耐煩時,才睜開眼睛看著杜如晦道:
“當初你留在長安之人,有一個跑了,將他交給我,我自會弄清此事。若當真與你無關,那此事就此揭過,若是你在幕後搞鬼,我方磐與你不死不休!”
杜如晦依舊是保持著微笑,點頭道:
“依你,明日就將人給你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