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勝的驚呼頓時引起藍月的不滿。
人家一個女孩子,能告訴你年齡已經不錯了,還想咋地?
“五十多怎麼啦?鮫人族五十多也就相當於你們人類十幾二十歲,你這種眼神看本姑娘是什麼意思?”藍月黑臉道。
田勝訕訕:“失誤,失誤,田某只是震驚鮫人族竟然能活那麼久而已,果然是得天獨厚。”
“得天獨厚是你人族才對。”藍月聞言嘆了口氣,“海族大多生長緩慢,幼時要渾渾噩噩多年,長大了追求強者之路,既看機遇,更看血脈,遠不如你們人族,不僅進步緩慢,每次突破境界更是如登天塹,你們人族才是真正得天地鍾愛。”
田勝笑了笑道:“你羨慕人族成長迅速,卻不知道多少人羨慕你們的壽命,再強的實力,再高的權位,再多的金銀,老去那一刻都是煙雲一場,炎黃族現在丹道盛行,不就是為了追求長生二字。”
藍月搖了搖頭:“這才是真正的捨本逐末,只要實力強大了,壽元自然會悠長,貪念世間繁華,不捨得下苦功,反而去尋偏途捷徑,大多只是奢望罷了,人神分隔之後,這人間雖然歸了人類,但少了那些逸散的神力滋養,神藥越來越少,到現在應該已經絕跡了吧,沒了神藥入丹,凡物可沒多大功效。”
“藍月姑娘瞭解丹道?“田勝詫異道。
“海里的天才地寶可不比你陸上少。”藍月下巴微抬“海族也同樣不缺異想天開之人,殊途同歸而已。”
午後的陽光灑在藍月白皙的面容上,微微泛起一層淺淺的七彩光暈,兩人坐在石桌邊不緊不慢的聊著,士卒們自覺拉開距離,壓低聲線,給這兩人留出空間,田勝感覺渾身輕鬆舒適,不知不覺微微闔起雙眼……
藍月正在給田勝介紹海族與人族修煉之法的區別,忽然察覺身邊沒了動靜,轉頭一看,見田勝竟睡著了,不禁又好氣又好笑。
田勝給藍月的感覺,一向都是要強得緊,做什麼都極有主見,還從未見過他睡著的樣子,此時像個嬰兒一般,一隻手撐著腦袋,微張著嘴,稜角分明的臉上滿是安逸。
藍月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忍不住再瞟一眼,心裡嘀咕,沒想到這田勝睡著了還蠻可愛的,完全沒了平時的大男人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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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竹三眼尖,跑過來瞅了瞅田勝,轉頭望向藍月,比劃了個推是姿勢,意識是要不要叫醒田勝。
藍月搖頭,低聲道:“算了,這麼些天他的壓力太大,從沒好好休息一下,就讓他睡吧,我先走了。”
藍月說完,起身向內宅走去。
確實,田勝太疲憊了,人疲憊到極致,反而會心裡發慌,更不容易睡著,唯有精神完全放鬆之時,才能迅速入睡,睡他個天昏地暗。
等田勝從床上醒來,已是第二天早晨,他甚至連昨晚胖成他們將他挪進房都不知道,不過這一場好睡,讓他精神抖擻,甚至體內的傷勢都好了幾分,雖然運轉真氣依然感覺經脈脹痛,但已經不影響他使出一些簡單招式。
田勝眯著眼在床上仔細回味著這
份安逸舒適之感,片刻後,才壓下那股沉迷的衝動,一握拳,從床上翻下,收拾妥當,拿著伏潮大步跨出房門。
貪圖安逸乃人之天性,但事業未竟,豈能懈怠?今日,便是降服亂樟島之時……
田勝和眾士卒提了戰船,一路向東南駛去,藍月和小柔不願待在南武城,也跟了過來。
獵獵海風吹動著田勝的一頭黑髮,站在船頭的田勝眯著眼,看著若隱若現的亂樟島。
“竹三、胖陳、阿水,過來!”
三人聽到田勝召喚,放下手裡的東西,三步並作兩步跑了過來,沒辦法,現在船上人手不足,連他們三個百夫長也得湊活一下水手的職務。
“亂樟島上的人極其排外,漁民生活困難時,還會客串一下海盜,你們不要掉以輕心。待會我們先找個偏僻的地方,阿水你先下去,帶上兩個人,看看能不能抓幾個漁民回來,先摸清島上的底,胖陳你隨後帶四十個人登島隱蔽待命,竹三你上次受傷過重,這一次就帶著剩下的人把船看好。”
“將軍,我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打仗怎麼能少得了我,換個人吧!”竹三一聽急了,連蹦帶跳的示意自己身體好得很。
田勝踢了竹三一腳:“滾蛋,老子又不是讓你一直看船,你給我盯好了,一旦島上有人乘逃跑,你就開船過去把他們全部攔下來,膽敢反抗的,不要留面子,給你二十多號人,短時間爆發一下,應該足夠了。”
大鯢戰船的爆發也就是消耗士卒真元,換取強大的攻擊力防禦力以及移動速度,竹三等人的魔元一樣可行,只是使用魔元驅動船上陣法時,整條船將呈灰黑色,顯得陰森恐怖,如同一隻鬼船。
竹三停了田勝的詳述,這才安分下來,三名百夫長下去自行分配人手不提,不多時,田勝在亂樟島選了一處不見人煙的地方停了下來。
田勝與眾士卒都是一身便衣,桅杆也沒掛旗,船體還做了一些掩蓋,裝作是商船的樣子,暫時還不會引起島上居民的警覺。
阿水已經帶人走了,胖陳等人躲在密林中,不時向外張望。
“將軍,阿水他們怎麼還不回來?不會出了什麼意外吧?”胖陳等得不耐煩,在林中走來走去,忍不住焦躁道。
田勝瞪了他一眼:“放屁,你個烏鴉嘴,以阿水堪比養氣初期大成的身手,在這個小島上能有什麼意外,要是真出了意外,看老子割不割了你的舌頭!”
胖陳嚇得一縮頭:“將軍勿惱,咱也就說說……”
“將軍,羅百夫長回來了!”正在這時,一名士卒小聲喊道。
阿水姓羅名水,田勝他們叫他阿水,普通士卒依然叫他羅百夫長。
田勝一看,果然見三個人在亂樟叢中不斷穿梭,其中兩人背還揹著個人。
“好!把他們接過來!”田勝高興道。
幾個人竄了出去,將阿水帶回的舌頭接了過去,帶著他們來到田勝跟前。
阿水他們這一來一去花了個把時辰,三人先接過水囊咕咚咕咚喝了半囊水,阿水這才一
抹額頭上的汗珠,道:“將軍,幸不辱命,這兩貨應該有些地位,在漁村裡耀武揚威,冷不防被我們抓了起來。”
“辛苦了,阿水你歇一歇,胖陳,給我好好審一審他們。”
胖陳長像較為兇惡,審訊這種事情,長得兇是一種天然優勢。果然,胖陳得令後,瞬間演技上線,一臉獰笑的拖著大刀走到被綁得嚴嚴實實的兩人面前,居高臨下惡形惡狀。
“現在,你胖爺拔了你們嘴裡的東西,不準喊叫!老子問你啥,你就說啥,誰他媽不說,或者多說一句,老子不會立馬砍了你,老子會在你身上戳幾個小眼,抓一堆螞蝗放在上面,讓你們眼睜睜看著螞蝗鑽入體內,在你們體內扎窩生崽!”
說著,胖陳兩指閃電般捏住一條趴在樹枝上的旱螞蝗,在兩人眼前擺弄。
扎窩生崽當然是騙人的,漁民心裡清楚,胖陳心裡也清楚,但就是擋不住那種恐怖的感覺,特別是看見這麼一大只螞蝗在眼前一伸一縮,兩個漁民心裡的勇氣瞬間消失一半。
這胖陳還真是會見機行事,看見螞蝗就拿螞蝗嚇唬別人,田勝憋著笑,轉過身去,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笑場破壞了氛圍。
倒是藍月和小柔兩人打了個寒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一臉嫌棄的看著胖陳,既想繼續看,又覺得噁心。
胖陳沉浸在自己的角色中,哪裡會管旁人所思所想,見兩個漁民眼中有了懼色,伸手扯出他們嘴裡塞著的破布。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
“老子讓你們說話了嗎?”胖陳一左一右兩個大耳瓜子扇了下去,惡狠狠道。
這是一種心理上的碾壓手法,胖陳算是無師自通,兩個耳光立馬實錘了胖陳惡人的形象,讓兩個漁民眼中的懼色越發濃厚,只當胖陳是不知從哪裡過來的殺人不眨眼的悍匪。
“老子問你們,你們屬於島上哪一方勢力?島上一共多少人?青壯多少?武功修為最高的是誰?”
見兩人就要張嘴,胖陳一刀砍在兩人中間,激起的土石濺了兩人一臉,嚇得他們又閉起了嘴巴。
“先別急著說,來人,將這兩人分開,各說各的,要是說的不一樣,你們兩都得死,老子還會帶人去把你們家人也抓來,讓他們陪你們一齊上路!”
人才啊人才,田勝心裡感嘆,胖陳雖然不學無術,很多東西一問三不知,但在當惡人方面,真是加滿了天賦,何況他還一身魔氣若隱若現,威懾力十足。
幾個士卒過來將兩人拖開,不多時,就有兩人找到胖陳報告,胖陳綜合了一下,走到田勝旁邊。
“將軍,兩人說的大致不差,應該是說了實話,這片海島總動差不多有五六百人,青壯二百餘人,其他都是些老弱婦孺,其中三百多人在這亂樟島上,其他人卻逃到了別的島。島上聽說出了個什麼‘鎮海王’,自封為島主,實力在養氣中期,手下還有三個養初期副島主。”
“鎮海王?好大的名頭!”田勝還未說話,一邊的藍月已經泠然道,“他也不怕慘遭橫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