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嫿也被我拽得歪了下身子。
等我再醒過來,我的腦袋枕在楚子嫿的腿上,似是躺了有一會兒了。
“秦昭?”
見我醒了愣著沒動,楚子嫿忽然喊了我一聲,說,“我腿麻了。”
聞言,我瞬間坐了起來,有些慌神的四下看看,我還在那破院子裡,只是嘴巴有些燒得慌。
見我蹙眉,抿唇。
楚子嫿又故作不在意的說了句,“哦,剛才見你昏過去,我幫你做了個人工呼吸,……還、還挺管用的。”
哪裡管用了?
我神色一僵,岔開話題,問她,“我昏過去多久了?”
楚子嫿拿出手機看了眼,說,“一個小時了。”
怎麼這麼久?
她這人工呼吸不但沒管用,還起反作用了?
我心裡糟七糟八的想著,趕緊起身。
楚子嫿見我有些著急,也跟著站了起來,說,“你是在擔心後山那青銅棺出事?有姓方的在,應該不會有事的。”
“不,那個紙人去後山了。”我淡聲回了句,忽然發現自己體內的生氣渾厚充盈了許多。
試著將生氣運轉,幾乎是轉瞬之間,就在丹田中凝出了靈氣。
怎麼會這樣?
我忽然想起,之前兩次,身體快速恢復過來之前,也都與楚子嫿接觸過。
心下狐疑著,我轉頭問她,“你第一次,在我那兒留宿,也偷親我了?”
楚子嫿一怔,那張一向颯爽的俏臉上,第一次出現了一點尷尬的表情,她將眼神挪開,很沒底氣的嘀咕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這麼矜持的人,怎麼會幹那種事……”
然而,從她越來越小的聲音來看,她就是幹了。
我回過神,立刻朝院子外走去。
楚子嫿又趕緊追上來,試探道,“你生氣了?”
“沒有,”我淡聲說著,怕她多想,就反問了句,“你跟方之鏡很熟嗎?”
聞言,楚子嫿愣了下,才說,“還行吧,以前見過兩面,他這人,挺冷情的,雖然待人也不刻薄,就是很難交心,怎麼說呢?在他身邊待得時間長了,也還是看不透他那腦子裡,一天到晚都在想什麼。”
楚子嫿說完,又嘀咕著補了句,“就跟腦子有病似的,想起一出是一出。”
可我覺得方之鏡這人還算可以,他那性格,很合我脾性,只是現在那紙人去了後山,若不是有其他目的,那就是紙人的操控者也在後山。
而在後山那些人裡,似乎只有方之鏡靈氣渾厚,又擅長馭氣之術。
還有之前那個陶罐子,很難讓人不懷疑,是他故意捏破的。
並且,讓楚子嫿去車裡拿藥的也是他,許是知道我會跟著?
這一切,若真如我想的這般,那他就是在故意支開我。
所以,他到底想在後山做什麼?
我和楚子嫿快步出了村子,朝那坑窪的土路去,在路邊上,找到了力竭的紙鳶。
我將那紙片子撿起來,重新注入了一點生氣。
楚子嫿似是才反應過來,問我,“你懷疑是那姓方的,在操控紙人?”
聞言,我只好跟她說,“如果不是,那紙人就極有可能是衝方之鏡去了,這山裡怕是已經出事了。”
楚子嫿的神色有些古怪,她思量著,忽然問我,“那只是個小紙人,就算會跑會跳,又能怎樣?這種小東西,它還能殺人不成?”
我搖頭,淡聲道“也許不能,但這東西害起人來,也不用它自己動手,方才那老宅子裡,若不是你體質特殊,很可能已經死了。”
楚子嫿聞言,又奇怪道,“體質特殊?有什麼特殊的?”
我略微一怔,答她,“……沒什麼。”
這件事解釋起來有點麻煩。
楚子嫿卻抓住不放的,又問我,“你之前說我學不了氣功,也是因為這個?”
見她還問,我只好點頭,跟她說,“你體質與練氣之道相悖,所以這一身靈氣若不是靠練氣之法修來的,那便註定你與此道無緣。”
話我只說了一半,另一半憋在心裡沒有說出來。
楚子嫿這種體質,雖本身不適合練氣,但卻是個助人修煉的好容器。
得到楚子嫿,勝於苦修數十載。
聽我說她與那‘氣功’無緣,楚子嫿似是有些鬱悶,頗顯憂慮的嘀咕說,“那完了,我還想學這氣功,鍛鍊一下身體,既然不行,那以後,豈不是有得是腿麻了……”
我以為她是在說,我將她腿枕麻的事,便沒多言。
楚子嫿似是有些心不在焉。
我和她回到後山,翻過山樑,這一路上她也沒怎麼說話,直到過了山樑,往洪家祖墳裡看。
那墳地裡靜悄悄的,不見半個人影。
楚子嫿忽然拽了我一下,指著不遠處的水潭子,問我,“那水怎麼變紅了?”
聞言,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就見開在洪家墳地正前方的那個水塘裡,瀰漫著赤紅的煞氣。
那煞氣貼著水面,像是一層聚而不散的濃煙,兀自翻滾著,將整個水潭都映成了赤紅色。
“這水潭在玄武抱珠的風水局裡,是開在財位的明珠,整條玄武氣脈,自地下貫穿而來,承託著洪家祖墳中的血脈之氣,注入水潭,養財,但現在洪家祖墳裡出了煞脈,玄武抱珠,也成了玄武奉煞,雖不影響財氣,卻是大凶之兆,那紅色,是整個風水局捧起的煞氣。”
我如此說著,快步朝山下那墳地過去。
楚子嫿也趕緊跟了上來。
我倆先是到墳地外圍的營地裡轉了一圈,帳篷都是空的,一個人都沒有。
楚子嫿見方之鏡不見了,似是有些著急,忽然罵道,“這死瘸子,是死是活,怎麼連個屍體都沒有,我回去怎麼交代?”
聽她著急,我轉身就朝那橫著青銅棺的大土坑走了過去。
土坑子邊兒上,還扔著個中型發電機,電纜順到土坑裡,另一端,插著個電鋸。
這邊吊車的鋼索上,裝了照明燈,倒是比營地還要亮堂幾分。
我三兩步下了土坑,檢查那口青銅棺,就見在棺身攔腰的位置,已經被電鋸豁開了一個大口子,雖然棺材蓋子還蓋在棺材上,但那棺蓋與棺身之間澆築的封棺鐵水,已經裂開了。
顯然,這口銅棺是被開啟過了,裡面的兇屍很可能已經不在了。
我皺眉,用力推那棺材蓋子,但這東西似是太沉了,楚子嫿過來幫我一起推,也沒能將其撼動半分。
我只好換了個角度,想再推試試,結果就被絆了一下。
頓時,我和楚子嫿都朝腳下看過去,就見我腳旁鬆軟的泥土裡露著半個鞋底。
那是一隻腳,腳背朝下,腳心朝上。
顯然,這人是被頭朝下的埋在了土裡。
楚子嫿趕緊去拿了鐵鍬,可我撥開土層看了看,這銅棺周圍只有那一具屍體,而且那雙腳已經涼透了。
也就是說,這個頭朝下,埋在土裡的人已經死了。
我拿過鐵鍬,也沒急著挖屍體,而是將那鐵鍬板插到棺蓋的縫隙裡,用力撬了一下,結果那鐵鍬板直接掰斷了,這棺材也沒開。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楚子嫿又找了個撬棍過來,但我倆使了九牛二虎之力,也還是撬不動那棺蓋。
這時土坑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我和楚子嫿看過去,就見姜凱忽然出現在土坑邊兒上,似是有些慌張,一腳踩空,就連滾帶爬的摔了下來。
楚子嫿立時皺眉,問他,“那姓方的呢?”
姜凱像是從很遠的地方跑過來的,喘得上氣不接下氣,聽楚子嫿問,他也說不出個話來,乾脆爬起來,就急著過來,把手探到那青銅棺的棺尾底部,神色慌張的,來回摸了好幾下,像是在找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