闞月想著，默默在心裡面對他說，不用在意，這些人多得是，不要理他們。
小孩子卻還是不開心的樣子，闞月看著小包子氣鼓鼓的樣子，忍不住捏了一下。
沒有想到，小孩子倒是一下子臉色好了，還拿臉蹭蹭闞月。
……
“看你這造型，你把那個小孩子抱過來了？”
凌菲菲是知道一切的，此刻看著闞月走路時，怪異的支起一隻手，抱住空氣，自然猜到了。
“你智商越來越高了嘛。”闞月是由衷的感嘆。
但是，聽到凌菲菲耳朵裡面，卻好像譏諷一樣。
雖然，她知道，以闞月的性格，怕是連譏諷都不會。
“你別這樣子抱著他，實在是太……太詭異了。”凌菲菲道。
闞月把路上發生的事，和凌菲菲說了。
凌菲菲一臉“我就知道，肯定會這樣子”的表情。
“這孩子有三歲了吧。”凌菲菲問。
“嗯。”
軀殼的確有三歲了。
“那你也沒有必要和抱嬰兒一樣抱著他了，你可以牽著他啊，他也有一米了啊。”
闞月看了一眼，的確，沒有必要一直抱著他。
闞月怕小孩子不高興，於是在心裡面默默勸了他一下。
但是小孩子還是嘟起嘴，明顯不太開心的樣子。
“要……要抱……”小孩子奶聲奶氣的聲音，凌菲菲明顯沒有聽到。
闞月在心裡面暗暗說：“可是，抱你的話，會有其他人說那種話，牽手手好不好？”
“你……你……不在意……”
小孩子明顯還不會造句，你了，半天接了闞月前面說過的，讓他不要在意的話。
這意思大概是說，闞月前面不是說，不在意那些人的話嗎？
闞月苦笑了一下，這真的是拿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小孩子似乎意識到了闞月並不開心，於是重複了一下：“牽……牽……”
闞月馬上明白過來，將小孩子放下，牽著他的另一只手。
小孩子的手指動了動，闞月轉過頭去看他。
就看到他又露出了一個笑容，但是不知道為啥闞月總覺得他有些委屈巴巴的感覺。
“雖然還是有點奇怪，但是就這樣子吧。”凌菲菲則是癟了癟嘴道。
……
闞月上了課，就讓小孩子坐到自己腿上，這樣子，剛剛好可以讓他看到黑板。
雖然，小孩子可能現在還看不懂黑板上面的字，但是卻聽得很認真。
而這一節課主要就是複習，複習的內容卻是關於之前，凌菲菲和她說過的“半獸人的歷史”。
被闞月定義為，虛假的，漏洞百出的歷史。
而好巧不巧的，老師就指了闞月上來回答問題。
“上一次講的時候，你正好不在。這次複習記住了嗎？”老師問道。
闞月實際上，壓根不想記這一段，但是還是點了點頭。
老師似乎很滿意，於是說：“你大概複述一道吧。”
闞月卻是不想，明明知道不對勁，卻再次捏住鼻子繼續了。
乾脆把自己上次和凌菲菲說的，全部說了出去。
最後，更是總結道：“我覺得這歷史不對。”
老師似乎有些生氣：“歷史怎麼可能是虛假的。”
闞月卻道：“歷史是被人記載下來的，是人就會撒謊。”
“撒謊總要理由吧？”老師這句話，根本就沒有想得到闞月的回答。
但是闞月卻還是回答了他：“理由就是，想半獸人為這次大災難背鍋，這樣子的理由還不夠嗎？”
半獸人各個方面都比人類強，卻一直被壓迫，罪民真的是一個很合適的藉口。
“你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簡直簡直就是……”
老師那邊幾個詞還在嘴裡面，心裡面轉。
如果是其他同學，這幾個詞，她一定輪番用上了。
但是，偏偏她現在面對的徐梓賜。
這幾個詞，呼之｜欲出，卻又被她塞了回去。
而沒有等她找到委婉的，又能給她找回尊嚴，又不得罪徐梓賜的詞。
闞月先開口了：“你覺得是這段歷史是真的，那就幫我解釋一下，我前面的幾個疑問吧。”
小孩子此時在坐在闞月桌子上面的，小腦袋一直盯著闞月，闞月此刻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是小孩子總覺得闞月似乎有些生氣了。
“鋼鐵之城是研究出了可以消除半獸人傳染性的藥物嗎？所以才可以讓半獸人不再傳染的嗎？”
老師被問到這個問題，明顯一些不知道怎麼回答。
如果是其他人，她完全可以回答是，研究出來了。
但是，她面對的是徐梓賜。
萬一他頭鐵，刻意去調查怎麼辦？
老師道：“歷史就是歷史，是不可更改的，你覺得不對，應該是因為我們現在學習的東西，都是經過濃縮的，所以有些彎彎繞繞沒有解釋清。”
“你覺得不對，那就去問記載歷史的人，不要揪著我喋喋不休，好了，都自習吧。”
而老師這些話一出來，凡是帶腦子的人都知道。
這歷史怕是真的有問題了，一時間，眾人喧譁之聲四起。
而闞月卻是真正開始考慮這一可能性了。
半獸人到底是怎麼回事，闞月是很在意的。
除此之外，她還知道，自己這種完全沒有任何半獸人特徵的半獸人，以及弟弟那種可以徹底變成怪物的半獸人，到底是什麼情況。
不過，闞月沒有去真的問，記載歷史的人，而是選擇了去問自己奶奶。
奶奶在2111之前的半獸人，就活了很久，她應該會知道的。
但是，應該會知道的奶奶，聽到闞月這個問題，卻是嘆了一口氣，什麼都不肯說。
闞月也沒有辦法逼奶奶，只能自己回了徐梓賜家刷刷存在感。
晚上，闞月趴在床上，和小孩子說著自己的心事，實際上她哪怕不說，小孩子好像也能知道。
但是，心裡面想，和說出來是兩回事。
闞月說出來以後好受了很多。
雖然她也知道，小孩子大概是完全處理不了這麼多資訊。
不過，也是因為他可能不知道，所以闞月說出來，倒才真的是肆無忌憚。
……
幾天後的上午，闞月沒有課。
於是，闞月接了闞明，去了自己小屋子裡面補課。
奶奶那邊有杜醫生看著，闞明倒是沒有必要一直陪著。
闞明和小孩子似乎都挺有天分的。
闞月自己乾巴巴的教法，居然也沒有出現大問題。
甚至，他們兩個學著學著，就對著模板字，自己練字去了，遇到不會念的，不懂意思的，才跑回來問闞月。
這學習速度，闞月簡直不敢說，他們是第一天開始正式學習。
闞月沒有真正教過孩子，但是聽過村頭大媽抱怨孩子蠢，怎麼教都不會。
而君卿和闞明都是極其聰明的孩子啊。
由此闞月也樂得清閒。
只不過，想起昨天奶奶的態度，闞月還是覺得奇怪。
突然，小孩子噠噠噠的跑過來，他現在已經會跑了，但是還是不穩，跑兩步就可能摔跤，就像現在這樣子。
闞月趕緊接住他：“別心急。”
小孩子點了點頭，露出可愛的小虎牙，然後將手中的書遞給闞月。
闞月接過書，小孩子劃拉劃拉了半天，然後指向其中一個字。
看樣子，應該是在問這個字怎麼讀。
闞月道：“君，這個字讀君。”
“……君……君。”小孩子馬上開始學，努力字正腔圓得有些搞笑，就像他稚嫩的小臉上面滿是一本正經一樣，讓人覺得維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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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是很久很久之前，比2111年前還要久的，國家統治者。”
“國……國家……”
闞月點了點頭：“嗯，實際上我也不太清楚國家是什麼，不過，聽老師說，是比鋼鐵之城大的多的東西，有很多很多鋼鐵之城組成。”
闞月繼續道：“而君的另一個意思就算敬辭，表示尊敬。”
小孩子大概還不懂尊敬是什麼，但是他已經明白了，這是好的。
於是，小孩子指著闞月，道：“君……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