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娟接到回電後又驚又喜, 但擔憂的點與他們大相徑庭。
“我特別怕打擾和季師工作，在想要不在附近租個房子。”她在親人面前也有種謙卑的客氣：“那今年回過年嗎？”
姜忘淡淡道：“工作太忙，父母也都故去了, 呆在這挺好。”
杜娟沒想到提到他傷心處，忙不迭道：“咱們一人, 瞧我說的什麼話。”
“那我過小年前後過來, 看嗎？”
“我們在裕漢住的小複式, 房間很夠，”姜忘溫和道：“不用考慮太多，說不定年三十我在外面應酬，不一定回得來。”
杜娟快速答應，猶豫秒又道：“星望最近沒有回信了, 不遇到什麼事？”
姜忘反應過來，哭笑不得：“他最近在……練小提琴。”
“小提琴！”
“經會拉好首兒歌了，晚上我讓他給打電話。”
“不用不用，”杜娟聽得詫異, 又總怕給他們添麻煩：“長途電話太貴了, 我不好意思。”
“不至於, ”姜忘笑道：“他一直很想。”
他和母親聊著天, 發覺辦公桌外的窗面結了一層霜。
原來經快到冬天了。
一到年末，什麼事都像要比前順利很多。
陳丹紅一開始擔心鋪子浪費錢，簡單裝修一下開了張，賺到的錢付完租金綽綽有餘，經有不少附近的講究人來給人定做衣服。
維碼的事一層層傳達, 直接引起了上層的高度重視，率在裕漢區引入一批日本掃碼槍不說，在組建專業團隊進行研究, 一旦確定行性，就能會為此做出更加優秀的、高效率的物流系統。
現在裕漢這邊經開始試點營業，好些人一開始不道怎麼用，後來越用越上癮，說這個比條形碼方便多了。
“又能填規格分類，按重量一鍵歸庫，強烈推薦！！”
“都掃碼，這個碼明顯比那個好用啊！”
甚至連虹城都傳來好消息。
今年不忘書店又納稅大戶，而且在大眾科普方面貢獻多多，拿到紅獎狀和鍍金掛牌各一張，被各大部門好評誇獎！
姜忘在翻維碼相關的書，秘書敲門進來，小心翼翼開口。
“姜總……那店，又跑到咱們門店附近搶人了。”
無獨有偶，義隆區有東日培訓這兩年也在快速擴張，一個月前在不忘教育的兩公裡外開了新門店。
全市中小學校雖然分的很散，但住宅區及商業區總有扎堆的點。
姜忘眼光很毒，沒開店就把附近個宣傳點挑好，手下也有固定團隊去發傳單送扇子。
東日培訓的人相當囂張，上來直接把扶梯口鐵口之類的黃金點位搶了，搶不到也要擠在旁邊。
有心人把他們的廣告單接了張，帶回公司一對比，看得血壓直接往上攀。
“這——踏馬拉踩啊！”
廣告單內容寫得陰陽怪氣，學生長看了沒什麼，明眼人一瞧就道在損人。
‘本公司承諾，絕不名師分級等噱分級收費’
‘相比市面上的多而不精、覆蓋全年齡段的培訓機構，東日培訓更在意做強做實，專精高中教育’
……
方圓五百裡，能做到教師能力分級，及覆蓋小初高三階層的大門店，有不忘教育這一。
當初姜忘盤下整整兩層，招攬十個教師過來開培訓班，有人冷嘲熱諷，覺得他步子跨得太大，當心招不到生賠個底兒掉。
誰想得到，現在姜忘能把兩層盤活不說，生源滾滾發愁師不夠，天天都在緊鑼密鼓面試培訓新師。
秘書瞧見姜忘臉色，仔細又解釋道，他們的人今天跑到附近小區發傳單，甚至在不忘書店附近轉悠。
這經搶客源搶到自門店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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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幹噁心人的事，要跑到面前來顯擺，不要臉得很。
姜忘久久不語，最後當著秘書的面拉開櫃子。
秘書緊張起來，生怕他要掏槍。
然後姜板翻翻找找，從櫃子深處掏出一盒薄荷糖。
“中午餃子配蒜吃的有點多，”他往嘴裡扔了兩粒：“有別的事麼？”
秘書一臉‘板能不能別這樣’。
“這……他們搶生意，把咱們正在談的客戶搞走了，咱們要不要應付一下？”
劇本她都想好了。
霸道板一拍桌子，直接三十六計搞崩對手心態，搞得那幫王八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比灌了滿鼻子胡椒麵難受，後再也不敢過來造次！
姜板的赫赫威名公司裡的人都道——有手段有城府，搞垮一幫雜魚那分分鐘的事！
姜忘嚼了一會兒薄荷糖，衝手掌哈了一口氣，聞自己說話有沒有味兒。
“不應付，沒事散了，該下班早點下班。”
秘書像被重錘一下，幻想和對公司的驕傲一塊破滅，第一次有點急：“板！”
“不能天天想著早點下班啊！！”
他們都踩到咱臉上了！！！
姜忘看向她，像沒聽懂。
“我問，那培訓機構違法亂紀了嗎？”
小秘書苦著臉道：“沒有。”
“他們有衝進我們門店裡面搶人嗎？”
“沒有。”
“那不就完了。”姜忘笑得很瀟灑：“該留的搶不走，有動搖的留不住，急什麼。”
小秘書有點氣，又感覺板這個調調很帥，至於生氣都輕飄飄的。
姜忘一轉辦公椅坐直，神態平靜道：“我們經鷺湖區規模最大的教育機構了。”
“既然他們雜魚，就不要隨便給雜魚眼神，懂嗎。”
多給一秒注意力都浪費。
秘書好像懂了又好像沒懂，半晌點點。
姜忘哼著歌下班回，照例副駕駛坐季臨秋，後坐彭星望。
季臨秋接小孩兒時在校門口買了個梔子花手環，帶著很清雅。
“今天公司裡……有好個同事在聊東日的事。”他略有些不安：“如果他們店繼續這樣騷擾下去，會不會有影響？”
姜忘留神變道提速，途中瞥他一眼：“怎麼想的？”
“我覺得發展一些新業務，及去別的區擴張。”季臨秋緩緩道：“初高中課程培訓這一帶，其實咱們客戶量經飽和了，宣傳工作到位，但門店暫時在裕漢就這兩層，新的學生也收納不了。”
男人噙著笑點。
“業務我經想好了。”
“哎？”
“中低端，總會有人想要搶生意的，後大夥兒聞到風向，做這門生意的越來越多。”
季臨秋接得很敏銳。
“想做高階？”
“託福口語，自主招生培訓，程式設計競賽輔導，這邊的市場一片空白。”姜忘慢慢道：“早搶早立口碑。”
現在才2007年，做到2017年，就十年經驗牌機構，名聲牌資歷牌都無限往外打。
季臨秋停頓秒，看著他笑。
“個很有野心的人，平時裝乖瞧著擰得慌，說這種話才相當自然。”
姜忘轉著方向盤，漫不經心道：“有野心好不好？”
“要看誰。”季臨秋看向前方：“對別人而說，很有威懾力，會讓別人敬三分。”
對我而言，很性感。
姜忘不否聽出了言外之意，側看向他，又把視線移回前方。
過了很久，忽然笑出聲。
彭星望等著一起去北城吃泡椒魚，扒在中間聽得半懂不懂。
“噢對，”他想起來什麼，有點開心：“周銀心今天教我彈鋼琴了！”
兩男人同時看他一眼，很默契一塊聽八卦。
“她怎麼說的？”
“她彈鋼琴，我就總喜歡湊到旁邊看，看著看著她往旁邊讓了一下，問我要不要一起彈。”
彭星望呱唧呱唧把今日份的小互動全講了，講完後也沒覺得不哪裡不對，跟看軍師一樣看兩個哥哥。
“然後，她問我學小提琴多久了，為什麼突然學這個。”
季臨秋感覺就差臨門一腳了：“回答呢？”
“我說……”彭星望摸了摸後腦勺：“我想成為很優秀的大人，拉小提琴加分！”
姜忘長長嘆一口氣。
這小榆木腦袋。
季臨秋感覺這答案行，繼續問：“她又說什麼？”
“她……”彭星望扭動起來：“她說期待和我合奏，約我週末帶著小提琴去找她玩。”
“行啊，那我週末帶季師看電影去。”姜忘聽得很滿意：“去人裡時記得帶點小禮物，送個小熊啥的。”
季臨秋扭看他：“我沒答應呢。”
“不能這麼草率的約我，萬一我週末沒空呢。”
姜忘瞧見經到餐廳了，兩三下倒好車停穩，側目道：“我得有儀式感一點？”
季臨秋緩緩點。
“最好抱一束花，帶瓶喜歡的酒？”
“威士忌，愛爾蘭產的那種。”
小孩兒聽得有點蒙：“臨秋哥原來喜歡威士忌啊。”
男人低笑一聲，慢條斯理解釋道：“他哪裡喜歡喝酒。”
“他喜歡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