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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LAG.15 假日尾聲

持續整整一個月的悠閒假日終於結束了。

正月祭典上發生了不少意外事件,人類村莊並沒有像往年那樣在末尾當天再舉辦一次祭典,而是不聲不響地開始了忙碌的二月春種。

天剛矇矇亮,微薄的晨光從林間灑下。

靠近人類農田的魔法之森最外圍,兩道身影面對而立,一開始並不言語。

戴著之前那副耳機站立在此,看著站在幾米外與自己對視著的稗田阿求小姐,讀心的大妖怪古明地覺的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等著對方先開口說話。

而站在對面的人類少女稗田阿求似乎打定了同樣的主意,於是長久間兩人都只這麼站著。

遺憾的是這種對峙對人類方來說屬於天然劣勢,良久後稗田阿求嘆了口氣。

“覺小姐,《鈴鐺神社見聞錄》的第四卷是解謎篇,幕後黑手是巫女小姐的妹妹。”

古明地覺如遭雷擊,一時無法動彈,口中只說著:“你……我……”

隨即後退一步,苦笑著喃喃道:“這就是報復嗎?……如果您不是阿求小姐本人的話,一定會被我殺掉的。”

稗田阿求作出請的手勢,然後轉身向魔法森林外走去,古明地覺雖不知要去向哪裡,但既是稗田阿求領路,就沒有止步不前的道理。

古明地覺跟上步伐,與稗田阿求並肩而行,只是面上卻沒什麼好臉色。

原本十分精緻的少女樣貌,卻因為毫無神采的雙目和悶悶不樂的表情成了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這種情況也算得上讀心妖怪古明地覺的常態了。

“所以呢?阿求小姐寫信到地靈殿說有急事商談,就是為了當面劇透下一卷的內容?”

“並非如你所想,覺小姐,”稗田阿求微笑著道,“我有很多話想和你說。”

自警隊的數十成員已經在農田周圍的崗哨上就位,村裡的農夫們三三兩兩地扛著鋤頭聊著天從大路走來準備開工。鬆土和春種的時間根據作物的不同會有些許變化,但無論何時農夫外出耕種都不能缺少自警隊的看護。

對凡人來說村子外的任何存在都可能是極端危險的,他們一眼就認出了和那只妖怪並肩而行的是村中稗田家的阿求小姐——也是村中唯一一位和妖怪產生互動而不會讓任何人意外的名流。

很多終其一生都沒離開過村子的人類,只能透過《幻想鄉緣起》來瞭解他們自身所處的這個世界中的資訊。村裡對稗田家族的使命報以敬畏之心的人佔了絕大多數。

或許念及此處,還是有著幾個農夫小心翼翼地向稗田家的大小姐打了聲招呼,但大多數人甚至都停下了嘴邊的閒聊只顧低頭默默地鋤著地,生怕自己惹怒了走在阿求身邊的那個死氣沉沉又面色陰暗的妖怪少女。

出乎古明地覺預料的是,稗田阿求並沒有帶她進入村子,而是繞了到原本廢棄的農田邊上。

“以前這邊四面都是耕地的,”似是看出覺妖怪的疑惑,阿求開口解釋,“有段時間,村子的發展規模過快,影響了平衡,不得不廢棄了一部分。”

古明地覺不言不語地踏足於這片荒地,猜測著阿求小姐的真正目的所在。

眼前一片廢棄的茅舍群落,半數都禁不住雨打風吹而倒塌了,但也還有少許幾座仍矗立著。

推開一扇木門,發出「吱——」地聲響,腐朽的圓木撐起的屋樑似乎隨時可能會垮塌下來。

阿求當先走進,覺妖怪緊隨其後。

出乎意料地,外部已破損不堪的小屋裡竟出奇的整潔,桌椅草蓆上沒有絲毫塵土落下,甚至整個群落中瀰漫的朽敗氣味在這間屋內都變得幾不可聞了。

“這裡還在住著人嗎?”

“直到去年還在,後來離開了……過段時間就會回來……愛麗絲小姐這麼說的。”

古明地覺點了點頭:“那麼,所謂的有事要當面告知——究竟是什麼,請說吧。”

……

……

草蓆旁放著的一套做工華麗的桌椅與整體簡陋的茅舍極為不搭,但這不是古明地覺所關心的事。

即使如此簡陋,這座茅屋也分了兩個隔間,在進門時向裡間稍微望了眼,根據土坯廚臺那邊擺放著的些許物件推測,這裡該是人類的居所。

但從未聽說過有人類族群離開村子聚居的,看起來就好像與人間之裡鬧矛盾分家、老死不相往來一般的既視感,毫無疑問是那些除妖師曾經的居所。

為什麼要帶自己來這裡呢?這些除妖師如今還有活著的嗎?還是說,因為是除妖師的居所、這裡早已經設好了針對誤入此地的妖怪的陷阱術式呢?

古明地覺看著仍在躊躇著如何開口的稗田阿求,這樣熟悉又陌生的克裡斯蒂小姐,此刻卻並非她印象中那位淡薄睿智的作者大人的應有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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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以『小五』的筆名與她往來信件已有數年,卻始終不願去思考對方是否知道自己真實身份一事——直到不久前的除夜祭典,或許是自己的不請自來出乎了她的意料、兩人就這樣算不上初識的第一次碰面了。雖然那晚兩人並沒有過任何對話,但即使是稗田阿求也隱瞞不過自己的內心,在當晚、覺妖怪就已經知道了,事情已無回旋餘地。

古明地覺在椅子上坐下,安靜地看著桌對面仍在猶豫的稗田阿求。想來多虧戴了這幅耳機,否則面對著能夠讀心的覺妖怪,阿求小姐一定會感覺自己的遲疑非常愚蠢吧——但,這也是沒辦法的。越是善良的人類、越無法輕啟訣別的話語,更何況這應是更進一步的狀況,讓在人類村莊地位非凡的阿求小姐單獨約自己出來、只可能緣自一件事——小倉栗子的死因暴露了。

不知道埋伏在隔間的那些除妖師實力如何?自己是絕不會束手就擒的,當著阿求小姐的面殺人、也只能是迫不得已了——但自己並非是擅長以力破巧的大妖怪,若此刻已身陷囹圄則另當別論。

除妖師的陣法術式早在千年前就已經領教過,自己並沒有把握能夠全身而退,所幸在赴約前、已經把地靈殿的後事向自己的寵物阿磷交代過了,此事既然阿求小姐牽涉其中,總不會做出捆著自己在村子裡當眾處決這樣的事吧?在不為人知的地方體面點的死去,因此不結仇怨的話,妹妹在幻想鄉行走也能夠方便一些。

不過是眨眼間的時光,古明地覺卻在不知不覺間想了許多事情。

而此時坐在桌子對面,似乎對自己竟會如此苦惱這件事覺得可笑的稗田阿求,放棄般地嘆了口氣。

“覺小姐,我很討厭妖怪。”

“嗯,我知道。”

“你可能並未理解,我比你所想象的、要更加厭惡妖怪。”

“不,我能夠理解,大概和我厭惡人類的程度相差無幾。”

阿求想了想,不禁笑道:“這麼一說,理應如此。”

古明地覺並沒有笑,她看著阿求,心想,這孩子竟然還笑得出來呢……但又一想,兩人眼中互相看重的程度當然不會是相同等級的,如此便釋然了。

“覺小姐,其實相較於言談,我更擅長的還是書面文字。”

“但既然選擇會面,一定是發生了嚴重到無法用文字表述的事情了吧。”

“……正是如此。”

“洗耳恭聽。”

“覺小姐,我有一個很任性的請求。”稗田阿求從座椅上站起。

“嗯。”古明地覺點頭,看著向自己走來的阿求,這一刻終於到了。竟然是讓阿求小姐親自動手嗎,那或許、自己也到此為止了。

稗田阿求來到古明地覺身邊,伸出雙手。

古明地覺閉上雙眼。

感覺頭頂一輕,重新睜開眼睛。咫尺的稗田阿求小姐,手握著從自己頭頂摘下的耳機,直視著自己的雙眼。

“我希望您,從今往後,能夠一直看我的小說,一直和我寫信、說說你讀書的感想,我也會一直給您回信,如此不停地循環往復,直至……死亡將我們分開。”

……

……

意料之外的話從稗田阿求口中說出,古明地覺不禁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為什麼?”她在桌邊踱了兩步,轉身看向稗田阿求,盯著她的雙眼問道,“小倉栗子……還活著?”

“否則我會有立場心平氣和地站在這裡與你說話嗎?”

古明地覺出神地伸出一隻手摸索著桌沿,以便讓自己確認身在何處——終於成功地坐回了座椅上。突然,渙散的雙瞳再次聚焦,看向稗田阿求問道:“但即使如此我也傷害了小倉栗子和阿求小姐你,這樣也能無所謂嗎、不應如此吧?”

“唔……輕易就說原諒的話當然是不行的吧,”雖然這麼說,但稗田阿求的表情顯得輕鬆,用並不鄭重的語氣說道,“對我而言的欺瞞不過是小事,重要的是栗子那邊。”

“我不會向任何人道歉的。”

阿求聞言笑道:“栗子妹妹告訴我,覺妖怪無論是否認識到錯誤都不會向別人道歉,因為那不是她的風格。”

古明地覺想了想,挑了下眉毛,沒有搭茬。此時此刻,她的心情也終於放鬆了下來。

她接過稗田阿求遞來的耳機,重新戴起。

“那麼你本人又是怎麼想的呢?比起和我只有一面之緣的小倉栗子,你可是與覺妖怪有過多年書信往來的人。”

“雖然如此,我和覺妖怪相互間的瞭解其實並不深刻。”

“哦,是這樣嗎?”古明地覺看似隨意地附和一句,但似乎卻顯得有些不服氣,在她看來、自己對克裡斯蒂Q及其作品投入的感情肯定是更深的……被以『相互間』的說法一語蔽之,當然會產生不滿。

稗田阿求自然聽出了覺妖怪的語氣,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很好笑嗎?”古明地覺語氣不善。

“不是這樣的,覺小姐,咳,”稗田阿求努力忍住笑,但還是禁不住說話間嘴角上揚,“小五你知道克裡斯蒂Q寫作的初衷是什麼嗎?”

“小五只是拆字而得的筆名,請不要這樣稱呼我,”古明地覺皺眉思考,“寫小說的初衷,通常來講、是有一個必須要講述出來、不吐不快的精彩故事想要和別人分享吧?”

“沒錯,這差不多是每個想要認真寫故事的人的初衷,”稗田阿求斂去笑意,看向覺妖怪,“但當她發現,自己精心編撰的故事如同石沉大海一般、無法得到任何人的回應——那份熱情也會迅速地冷卻下去吧。”

“不是的,”古明地覺沉默半晌,開口道,“在我接觸您的作品之前,就已經在妖怪山中大受歡迎了。”

可惜的是,妖怪山中早就開始使用外界的印刷器械,把克裡斯蒂Q的抄錄作品從鈴奈庵中借來,只需一炷香的功夫即可完成整本的影印……然後以這本影印本為模板進行大批量的印刷並在妖怪山中推廣,整個過程對身處人間之裡的稗田阿求來說是無從知曉的。

當然,覺妖怪還有一點沒有說明,那就是克裡斯蒂Q的書同樣在舊地獄也有了一批忠實擁躉……至於造成她的作品在舊地獄中風靡流傳的主使者,不提也罷。

“那又如何?不知道的事,等同於不存在。”

古明地覺點頭:“並非是文筆稚嫩的新手寫不出好的故事,而明明寫出了能夠打動自己的精彩故事、卻無法獲得其他任何人的共鳴,的確沒有比這更令人悲傷的了。”

“覺小姐,知道我初期是怎麼堅持下來的嗎?”稗田阿求自嘲一笑,“我幻想著,存在這麼一個讀者,她會因我在故事中留下的懸念而徹夜難眠、也會因出乎意料的發展而喝彩,為隱藏在推理背後、並未被我點明的劇中人物的悲歡離合而嗟嘆,並對我隱藏在每一本書中的嘲諷和傲慢心照不宣。”

古明地覺聽著,並不言語。

稗田阿求則繼續說著。

“這麼一個存在於幻想中的讀者,並不一定是與我同時代的人類。哪怕是在我身故百年後,幻想鄉中或許會出現這樣一個人,只要知道存在這種可能性,我就能夠心滿意足地繼續寫作了。”

“最後,這份奢願以一種十分奇妙的方式實現了。”

“我明白有些妖怪很崇尚人類的文化。天狗們居於妖怪山,建立起類似人間之裡一樣的文明聚落,模仿著人類間的習俗建立起族群關係。她們中有人願意讀人類的小說,是不難理解的。”

“但我確實沒想到,作品第一次得到反饋的來信讀者,竟會是居住在舊地獄的讀心妖怪……”

“我的前任、第八代的稗田阿禮子靈魂轉生的稗田月下,因為懼怕身為讀心妖怪的你,只以信件的方式進行了書面訪談——雖然不知道你做了什麼,但確實地讓她產生了「對人類絲毫不存在友好度」的結論。”

“對我個人來說的影響則是——「讀心妖怪古明地覺的字跡」作為知識被傳承了下來,在翻閱稗田月下生前留下的信件資料後,就確認了來信者的身份。”

“怎麼說呢,覺小姐的字跡非常鮮明,是那種見過一次就會留下深刻印象的寫法呢。”

古明地覺:“你是想說,我的字跡很醜嗎?……人類憑藉肌肉記憶練習書法,我畢竟是妖怪,沒有那麼做的必要。”

“不哦,只是說個性鮮明呢……覺小姐的字,給人一種十分鋒利的感覺,雖然……的確算不上好看就是了。”

“咳,稗田大小姐畢竟是書香門第,我這種鄉野妖怪的筆跡自然是入不了法眼的。”

“覺小姐太自謙了。你是上天賜予我的珍寶,脫離了妖怪這個常識、單獨作為「古明地覺」而在我的心中佔據著重要一隅,你對我的意義已經遠超過了其他任何人。”

古明地覺兩支胳膊放在桌上,十指相扣聳了聳肩,說著:“我、我不知道……”

稗田阿求笑道:“看吧,這就證明了其實我們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相互了解——我沒有預料到覺小姐你會對這種閒聊的茶會產生這麼濃厚的興趣、甚至不惜為此孤注一擲,而你則沒有預料到、如果你透露出絲毫意願想要參加,我本人是十分樂於與你會面相談的,這樣子、原本誰也不會受到傷害。”

古明地覺沉默不語,稗田阿求則微笑著看著她。

最終,覺妖怪嘆息一聲。

“我不擅長從善意的角度出發去揣度任何人,過去不會,將來依然如此。”

“覺小姐知道我討厭妖怪、所以不願意相信我只對你本人另眼相待嗎?確實,如果從善意角度出發、希望能被理解最終卻被辜負的話,是會痛苦到想死的事呢。即使是妖怪應該也會有自我保護的本能、所以我不認為覺小姐做錯了什麼哦。”

“但是呢,覺小姐……花朵豔麗,終會散落,徘徊不前是不會有好事發生的,”稗田阿求仰身靠在椅子上,雙手託著後腦、閉起雙目喃喃著,“不論人類也好,妖怪也好,本身善良溫柔也好、頑劣固執也好,是天性也好,是習慣也好……要是能為了她人而改變,哪怕結局並未如願,也一定是非常美好的事物。”

“於我而言,不會因「妖怪」而對覺小姐你產生任何偏見,相反,與您的書信往來,讓我開始對「妖怪」產生新的認識,覺小姐,於您而言,又如何呢?”

古明地覺想了想。

“……將來的某一天,我也會寫出一本能夠讓你稱讚的小說、讓你為了我而來信。”這麼說道。

稗田阿求噗嗤笑道:“我的眼界可是很高的,覺小姐可要加油了。”

“我會加油的。”

“順便一問,覺小姐打算寫什麼型別的小說?”

“還在考慮。目前我所接觸的兩大型別的代表作者分別是克裡斯蒂Q和鈴太郎,雖然兩位都寫了不少推理類的作品,但其寫作的核心是不同的。”

擺脫了茶會時偽裝成小倉栗子的身份束縛,此刻的古明地覺可以在稗田阿求面前暢所欲言了。

“打個比方,鈴太郎的《平城京最後的除妖師》和克裡斯蒂Q的兩部經典作品《偵探S的末路》和《M因M而死》,雖然都包含了推理要素,但鈴太郎的小說更多的偏向於一個「情」字,由意料之外的作案動機引發的人性探討,並不專注於線索和證據的鋪陳、多出了不少懸疑、恐怖、人性和愛情等其他要素。而您……克裡斯蒂Q的作品則更注重凸顯「智」的要素,以精妙的作案手法和意想不到的伏筆線索連點成線,是能夠讓讀者產生「為什麼我就沒想到?」這種精彩程度的本格推理。”

“我因為個人原因、對於人性早已不會產生什麼太大的觸動,所以更欣賞您筆下那種純粹的智力角逐……我覺得,或許我會先試著模仿您的某篇推理小說下筆吧。”

稗田阿求聽著,歪了歪腦袋,沒有接這個話茬,而是說道:

“鈴太郎無疑是非常難得又極其厲害的作家,擁有連我也十分羨慕的寫作天賦……她的小說之所以流傳不廣,其實與幻想鄉的封閉環境有關。如你所說,我的小說因為注重「智」而忽略了「情」,這讓故事的發生年代不必有太多的考究——而小鈴因為讀過許多許多的外界書籍,她對外界的瞭解是這裡任何人也比擬不了的,因此她筆下的人類社會、並發生在其中的故事,很可能是這裡的人類和妖怪所難以理解的,但其實,都是十分精彩的故事。”

古明地覺點了點頭:“我也曾在外界待過許久,鈴太郎的話……”

“今天的場合並不太適合討論鈴太郎的話題呢,改天慢慢談吧。”

“呃……好吧。”

似乎是聽出了對話將盡,古明地覺站起身,打算先一步離開。

稗田阿求伸手阻止了她。

“覺小姐,今天之所以約您相見,是為了告訴你、我不希望我們二人的關係因為任何意外原因而破滅。”

古明地覺點了點頭:“我認為,這想法已經很好的傳達到了。”

但即使今後不會輕易再殺害人類,覺妖怪也不會做出什麼承諾,正如小倉栗子所說的那樣,這並非她的性格。

“所以,接下來我先走一步,覺小姐您還有人沒有見呢。”

古明地覺聞言,看向隔間的廚室,草墩後面現身出一個小小的身影——小倉栗子露出半個身形,衝著稗田阿求揮了揮手。

阿求向她點了點頭,然後和古明地覺對視一眼,當先離開了茅屋。

屋外等候著的愛麗絲,將稗田阿求護送回了村莊。

屋內,小倉栗子微笑著看向了面無表情的古明地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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