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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渡 紅塵烈燁

“嫻妃……很好!!!”低低絮語,棠婉儀咬牙捏拳隱忍恨意。

我跪在地上一片一片又一片的撿拾碎礫,包裹手掌的明黃絲絹上洇紅血跡斑斑晦澀,結成一團頹敗的暗花。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半柱香的時間也過去了,天邊溫暖的光澤被濃密的雲朵遮住恩惠,寒冷再度襲上心頭,冷卻所有渴望照耀的慾望。

撿起棠婉儀掉落在地被風吹遠的絲帕,朝她微微福身一笑道:“婉儀娘娘,您的手帕奴婢已幫您撿回,無事,奴婢先退下了。”

她出神的厲害,接過帕子眼神動也不動的看著遠處,戴著護甲的手掌象徵性的揮了揮。“沒事了,下去吧!”

端起一托盤的碎片,心無旁騖跨出秋鸞軒的門檻,身後響起眾人凌亂的步調。

“這物件拿下去焚化,對於無中生有之人光是有宮規也不管用,後宮是該整頓整頓。皇后病體不易操勞,嫻妃你就著手嚴辦。”

另一人已端著火盆站在身後,太監捧過泓帝手中的‘罪證’當著眾人的面點火焚化,泓帝在宣召完口喻後拂袖離去。

搜尋寢宮的幾個婢女低頭慌恐揣揣不安,領頭宮婢走上前極是誠懇道:“奴婢冒昧唐突,驚擾婉儀娘娘是奴婢們的不是,婉儀娘娘寬宏大量饒恕奴婢們的大不敬之罪。”

“身為奴婢,主子的命令就是自己的命令是萬死也要去履行兌現的。寬宏大量冒犯饒恕,都不及‘真相’二字來得坦然,您說是麼,嫻妃姐姐?!”棠婉儀轉看嫻妃,笑問著她。

一晃而過的失策,像迅急的流星滑過嫻妃正費思量的眼底,對上棠婉儀的詢問又輕輕切切笑語凜然。

“只有親眼見證的真相才能無俱宮內如水般的流言蜚語,耳聽為虛!尤其是這種以匿名信的造謠汙衊者更是不能輕易放過,縱容只會加劇謠言,致使個人清譽尤其是事關皇家顏面的損益。皇上即命本宮整頓徹查,本宮便絕不會姑息定全力查證,到時定洗清婉儀妹妹跟他人有宮闈私情的罪名。”

“那就麻煩姐姐您多勞神費力些了,那個匿名汙衊嬪妾有私的人還望姐姐能交與嬪妾親審,只有當眾審問清楚明白才能化解嬪妾心頭悲憤怒氣,不然嬪妾怕是不得安心的。”

“自然,婉儀妹妹受驚不小,本宮不便多擾,這些時日就好好在秋鸞軒靜養身心吧。”說罷,便帶著一幫宮人離開棲鸞宮。

經過此事後棠婉儀病了,還病的很是厲害,連請安都不能夠。

皇后帶著太后旨意調配了宮中所有出色的御醫前往秋鸞軒看病,一波波頂尖高手中的太醫為棠婉儀把完脈後都是搖頭苦嘆,糾結著眉頭表示無能為力。

泓帝來秋鸞軒看後對著那一屋子的御醫發怒,鐵青臉色質問為何?區區一個風寒引起的病症難倒了所有太醫院最出色的御醫,搖頭無能為力,什麼病症也查不出來……朕設太醫院倒是養活了一大批庸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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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句不甚高調的自問嚇爬了滿屋的御醫,撲通一記,齊齊整整的膝蓋硬朗跪地聲,響脆無比。

“皇上息怒,微臣定當竭盡全力治好婉儀娘娘的病。”

這是第一次見到無需發怒就嚇死一大片人的泓帝,不怒自威靜坐端詳便能懾人心魄。

我跪在棠婉儀病榻前,凋落的病顏不復往日靚麗,緊閉的眼睫已幾天都不曾睜開,整個人躺在床上只感覺到蒼白無力毫無血色。

“你說,婉儀的風寒從何而來?”

我微抬臻首,張了張嘴角,從何而來?自是不能告訴泓帝棠婉儀風寒的真相。

“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婉儀娘娘那天只說胸口悶想要出去散散心,奴婢便與翠娥陪同娘娘一起去疏影園欣賞梅花……”

說到此,身旁跪著的翠娥馬上接著我的話,“陪娘娘到疏影園後奴婢不小心扭傷了腳踝,站都站不起來,娘娘體恤奴婢讓奴婢回去休養便讓徵兒一人陪同。”

“是奴婢一人陪伴娘娘,賞梅到一半時娘娘說冷就速回秋鸞軒取了狐裘披風來,回來就見娘娘坐在園中亭廊處。她說待會兒會下雪,要在這裡看雪景,還不許奴婢相勸,說什麼時候看夠了就會回去,奴婢便陪著娘娘一起等下雪。”

“然後呢?”泓帝繼續追問

我鎮定自若對上他的眼,“沒有然後了,看完了雪景娘娘就回宮,回來後就將自己鎖在了房內,只說不要打擾她想睡會兒覺。直到第二日奴婢去給娘娘晨洗梳妝,才發現娘娘病的厲害。”

說完對著泓帝就是一個深深叩首,“奴婢照顧不周,令婉儀娘娘玉體病危,自知所犯過失乃罪該萬死。不敢奢求皇恩浩蕩,只願婉儀娘娘早日康復。”連著三個叩首,等待泓帝發配指令的旨意。

一陣死寂的靜默,我不敢抬頭去看,心底是難言的千變萬化。

有些事不說不一定會死,但若說了就必定是死!知道了太多連自己都意外的秘密更是離死不遠了。

我賭泓帝不會直接向處置所有犯錯的宮婢那樣處死我,只要他一聲令下,我就不用憂慮了。

“那就將功補過,用所犯錯誤去警醒以後的自己,照顧好棠婉儀是你為自己過失所做的最好職責。”

聽到他的話,我心一涼!抬頭,堅定目光,“皇上不應奴婢而徇私,過失犯錯理應宮規處置……”

“你想按宮規懲置,朕偏不如你所願,棠婉儀的病體康復由你全權負責。你現在要做的不是想著去死,而是該找出問題根源方能徹底解決。”

我懵了,泓帝說的這些話,是代表什麼意思?

“朕說的是棠婉儀的病症,你聰明著,由你照料朕很放心。”

直到泓帝走後我還在琢磨著他說的那些忽變難測的話,個中隱喻之意彷彿是知悉一切的。

“沒見過你這麼賤的人,傻的冒泡,想死還沒有這麼直接大膽的。抓住皇上不會殺你的心也不用到處招搖吧?”翠娥臥躺在貴妃榻上,捏著一串瑪瑙葡萄吐著酸溜溜的話。

我懶得理她說出的話,抬腳就要往外走。

“哎對了,別忘了晚上你要守夜的哦!以後都是,沒辦法啊,誰讓你肩擔大任呢?”

桌上一沓花箋小篆,復夾梅瓣幾朵,信手拆開悠然清淡梅花嫋嫋飄香,只是所寫廖語心字成殤。

“一諾江湖煙水,不記幾生前,落花流水春去也,天上人間。李燁!”

“綠蘿小軒窗,獨倚月色涼,鸞鏡試梅妝,空負了韶光;雕爐沉檀香,夜深更漏長,中庭綠苔深,清宵凝佇望。李燁!”

“彼年燕成雙,未敢忘,離緒無處藏,空惆悵,斯人各一方,立斜陽,此時斷離腸。李燁!”

“斂眉思過往,流年易成傷,春黛遠山長,寒露侵羅裳;梅花謝復開,梅枝折又長,採擷淡疏香,鱗鴻付蕭郎。李燁!”

筆尖情意綿綿,落款‘李燁’二字道盡繾綣深處。

李燁,那個總會出現在疏影園等候我去折梅的人,他所等待的人就是‘採擷淡疏香,鱗鴻付蕭郎’的棠婉儀,其實棠婉儀在生病之前見得最後一個人便是李燁。

當日取了狐裘披風回到疏影園卻看不見棠婉儀的身影,想起上一次穿梭在梅花林尋找棠婉儀,遇見了陌生人時的情景便不敢再去大聲疾呼。

風呼呼的吹著,梅林唔唔的摩挲著,撥開擋住視線的枝條,一轉眼所見到的就是兩人依偎在一起的畫面。我吃驚的捂住自己的嘴,藏身在繁密千匝的紅梅樹下。

棠婉儀淚眼婆娑不住搖頭,他依靠的男子也緊緊擁住她,只在耳邊細細碎碎說著呢喃。

“你說過要帶我走的,我已經等了七年了,難道還要繼續等待麼?”棠婉儀無奈哭訴,淚水沾溼了男子戍裝的肩頭。

他放開緊擁的人兒,款款情深,“快了,只等待最後能有利我們的機會。”

“什麼機會?何時才會出現有利於我們逃走的機會?!”

逃走!我不是第一次聽見棠婉儀說這樣的話,可這一次卻真真正正覺得此事極大,會帶來多少莫名的禍端牽扯到多少有關的人。

“除夕夜!”他握著眼前人削弱的雙肩,鄭重的吐出兩人各自期待已久的答案。

“除夕夜——”我同棠婉儀一起,齊齊輕聲念出這幾個非同一般的字眼。

她們……真的會在那天晚上選擇逃離皇宮嗎?怎麼逃??若是失敗呢???又會如何?!

我搖頭清醒,不敢再往深處遐想。

“燕莞,我一切都準備好了,這一準備就讓你等了七年!現在只等那一天來臨,你還願意和我一起……哪怕,等來的是兩人未知的命運……”將要出口的尾音,皆被溺閉在流若紈素的葇荑纖指中。

“未知也好,已知也罷!能有選擇的餘地就不要去想其它。上官燕莞,七年之前便說過要同李燁一起琴簫錦瑟!”

他牽引雙荑遞至唇畔,落下點點時光欄外的守候邂逅,溫柔流年裡唯取一瓢飲的蒼陌煙火。

紅塵之外,歲月盡頭,瘦了春秋,負了韶光。

“可是,這一句情諾卻遲到了七年,七年的宮闈深處是你獨自堅韌翹盼,終是我李燁虧欠你太多。”

“不必說了,若相惜便相知,輪迴更迭不過一世。江南、大漠、雲深、靈隱,與君縱聲天籟,相攜天涯。”

他捧起花顏,吻去瀰漫兩頰的斑駁淚痕,如露晶瑩柔情似水又似浮蜃惻惻,情深處燃作業火藤葛纏繞若狂。

不知在樹下冥思了多久,心底對於他們相攜天涯的廝守如扁舟渺茫。出現在棠婉儀面前時,她已然拾好心緒。李燁走時我看見他交與棠婉儀的東西,是用紙包好的東西,像是藥。

只聽到他說:“劑量斟酌好再用,一點點就夠了。”然後足尖一點,飛掠過處落紅如雨傾灑凋零。

我暗自思量間不禁輕笑了笑,回望這寫意血淚的痴纏畫卷,再兩情相悅一眼萬年也是不能公之於眾的,棠婉儀擔心愁慮的私密卻被翠娥知曉,還加以利用。

那日翠娥趁棠婉儀不在寢宮又故意調開所有宮人,把偷偷截來的信件放在衣物箱底裡,準備好讓知曉匿名信中棠婉儀秘密的嫻妃帶人來搜尋‘罪證’。

只是剛好我也在棠婉儀的房內,躲在書架後面看見了這一幕,心覺翠娥的問題,留意她不可能這麼簡單。學著她之前亂翻過處的樣子,我翻出了這一沓棠婉儀寫給李燁的私信。

音樂:梅花引--hita

第一卷 紅塵畫卷 情衷伊人即將伴隨小**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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