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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霧鎖雲間昔日故

白玉鳳羽舟雖然是上等法寶,但石望卻覺得遠遠比不上玉如靈的銀鳳鑾駕。他不懂得分辨寶物品級,但一上去,卻能感覺到其與銀鳳鑾駕的不同。

在舟上,石望誇誇其談,將百骨宮裡的經歷一一說出來。六妖聽石望說百骨宮裡有一個太虛境修士時,俱皆失色,聽到太虛境修士被紫髯吃了的時候,一個個望著紫髯不肯相信。

石望喜色盈眉,昂頭躍然向眾人道:“我的紫髯一口就能吞一個太虛境,以後你們誰被欺負了,儘管告訴我,沒有本公子擺不平的事。”

紫髯紫眼一瞥,懶懶道:“石小子,你吹牛就吹牛,別帶上紫爺,紫爺現在要是遇到太虛境修士,肯定第一個要跑,能不能顧上你還不一定呢。”

石望不信,道:“那麼百骨宮裡的那個太虛境修士怎麼被你吃了?”

紫髯道:“他早就死了,而且死了不下兩萬年,只剩下威壓還是太虛境的,真正實力還不如歸真境,紫爺不怕他的威壓,當然能吃他。”

石望高昂喜悅的神情忽然僵硬,道:“他的確說過什麼……我壞了他兩萬年的大計,還說他還有一千年就能復活。”

紫髯道:“那座百骨宮是他兩萬年前佈下的陣法,地底那些天材地寶、神兵寶器也是兩萬年前就按玄妙方位佈下的,不過當時那些寶貝底下的人都是活人。他用無數寶貝,將那些活人的生命精氣運往他沉睡的那口棺材裡,助他復活。他不是只有頭沒有皮肉嗎?等他的頭也長出肉來,就完全復活了,那時候如果讓我見到他就只有趕緊跑的份了。”

南見愁問道:“那麼你一開始就知道他沒有復活?”

紫髯道:“雖然被他用陣法遮掩,但是那個山谷裡寶氣沖天,紫爺老遠就聞到味了,後來細細查探,才發現是一個死了很久的太虛境不甘心死去,為了續命復活才佈下的陣法。”

六妖現在對紫髯只有深深的拜服,小小造極境修為,打過歸真境,吞過盜天境,現在還吞了太虛境,只能欽佩而待。

紫髯趴在石望右肩,眼皮懶懶地低垂,道:“石小子,以後沒本事就別說大話,免得連累紫爺一起受罪。”

石望面色訕訕,負著紫髯,帶著高深的笑意欣然在舟上遊蕩,時時在南見愁和六妖面前晃悠。每當路過他們時,石望總會動一動右肩,將紫**兒晃一晃,天霸也總會振翅飛起,歡叫連連。

南見愁知道石望是在炫耀,紫髯吃了太虛境修士,而紫髯卻是他的妖獸,以他的心高氣傲,當然是自滿欣喜的。

如此反覆幾次,饒是南見愁和六妖涵養再好,也覺得煩了起來。石望又一次從舟尾轉到舟前,苗兒忍不住將他攔住,道:“你怎麼像個蒼蠅似的,這麼煩人?”

石望目光向著天空,並未轉向她來,拖長聲音,悠然道:“本公子是在巡視。那些兇禽猛獸以及南家的那個二少爺派來刺殺你們的人,都是知道了本公子的厲害,才不敢靠近,你不感謝我,還嫌我煩,真是不知好歹。”

說完,大袖一擺,聳了聳右肩,昂頭走開,一副寂寞高人的模樣。

苗兒啐道:“不知天高地厚!”

南見愁從後面過來,摸了摸她的腦袋,道:“苗兒,石兄初次出山,不必跟他較氣。”

少爺的話,苗兒當然一定是遵從的。

白玉鳳羽舟一路無阻,行到雲蒼城南萬里外,落下地來。眾人步行前往雲蒼城。

其間,石望不滿道:“有那麼威風好看的飛行法寶不用,偏偏要走路,真是有病。”

南見愁道:“石兄,這裡離雲蒼城已不是太遠,修者眾多,還是不要張揚為好。”

在南家,南見愁一向忍讓南天雲,的確不是張揚的性子,與石望性情不合。

石望這一路來,當然早就明白南見愁不是陰險狡詐的小人,只是每次看到周義,就覺得不能相信表面所看到的,故而一直隱瞞苗兒不曾中毒之事。而且他與朱凝若、師千丈約定,在南家等他們的訊息,故而一直沒有離開。

石望心中也早有打算:“南見愁如果真是好人,就不會一直將周義留在身邊,不能與他交往過深。等確定我的噬髓丹是真的解了,就跟朱凝若和師千丈去空庭門,他們兩個不是壞人,而且我還救過他們一命,不會輕待於我。”

眾人一路向北,路上修士極多,天上不時有靈光飛縱,也有一些人騎著石望不認得的奇形異獸趕路,更多的是徒步行走,明眼能見,皆是修士,極少能見到尋常人家。路上也有許多坊市,石望買了些冰糖,一路與天霸吃著走。

眾人施展神行法術,腳程不慢,行了五日,行到雲蒼城外雲知崖。雲知崖高萬仞,站在崖頂,往下望去,正好可以望見前方雲蒼城城牆包圍的全部地界,也只能看見雲蒼城地界,因為雲蒼城的城牆寬廣到目光所及的最遠處。

石望此刻就站在雲知崖頂,見那雲蒼城牆連綿至天邊,牆上隊隊衛兵交錯巡視,沒有人能避過衛兵耳目,城內樓宇座座,人影往來如蟻,寶光璀璨,好一副繁華氣象。

石望山野樵夫出身,沒見過這般大城氣象,一時呆在原地。苗兒見到他那副痴樣,噗嗤一笑,忙掩著嘴兒,眼珠轉向兩邊,顧看別人的反應。

南見愁凝望著雲蒼城東邊一個地方,目光灼灼,回頭向六妖道:“我在家中根基淺薄,以後還要靠你們扶持。”

六妖稽首應承。

眾人下了雲知崖,行了半個時辰,見到一座無邊大城,城牆高百丈,由一種奇特的黑石砌成,在太陽底下閃耀扭動著一種奇特的黑芒。石與石之間的縫隙仿若不曾存在,整道城牆如同一灘律動黑色湖面一般。

石望奇道:“這些黑色石頭很奇怪,是什麼東西。”

南見愁道:“這是玄耀鐵石,堅硬如鐵,柔韌似獸皮,而且始終平滑,即使被利劍穿透,也能自行恢復。龍血國所屬,所有城池的鐵牆、所有軍士的鎧甲武器都是由玄耀鐵石所造。”

石望道:“這麼好,以後我要是建房子,也用這個玄耀鐵石砌牆。”

南見愁搖搖頭道:“玄耀鐵石的出產由龍血國皇族專掌,只用於龍血國軍城防事,從不外用,至少我沒有聽說過有人能從皇族手裡買到玄耀鐵石。”

石望嘟囔道:“小氣。”

雲蒼城們的守衛一隊十人,身著玄耀鐵石所制的鱗結鎧甲,手執玄耀鐵石所制兩丈長戈,揹負玄耀鐵石所制的長弓,腰懸玄耀鐵石所制的箭矢,在城門兩邊列次站定,相對相望,面容盡是肅殺,神色漠然,皆是英武男兒。

南見愁當先前行,帶著眾人過城門。一名守城衛士遠遠望見南見愁,吩咐另一名衛士進城,在南見愁經過時傳音道:“大少爺,楚雄虎隊長請你去霧鎖雲間一見。”

南見愁面色不變,不動聲色,進了城門,領著石望轉向西去,轉過十幾條大街,走進一座閣樓。石望只覺得跟著他東繞西轉,最後看見一間雲霧繚繞的高閣大樓,一塊牌匾藍底金字,寫著“霧鎖雲間”四個字。

南見愁走進霧鎖雲間,直直往樓上而去,櫃上的人似乎認得南見愁,並不招呼,也不阻攔,任他自由行事。南見愁上了五層,東折西轉,走進一室雅間。

雅間精美,雕龍紋鳳,玉鼎薰香,牆上掛群仙玉女圖,梁上懸珠簾薄紗,窗邊一張金鏤花桌,一人端坐,飲著仙茗。那人穿的是玄耀鐵石的鱗結鎧甲,臉上稜角分明,顴骨極高,面相英武,是個英俊的人。

南見愁又到桌邊坐下,徑自倒了一杯仙茗,香氣盈滿堂室,勾走了石望的魂,若非天霸一啄,他已飄飄欲仙。

南見愁喝完一杯,道:“楚兄喚我來,可是我二弟又要對我下手了?”

楚雄虎道:“正是。”

南見愁舉杯相敬,飲下,道:“請楚兄詳細告之。”

楚雄虎右手舉杯,目光沉在茶中,輕輕晃了晃茶杯,道:“南兄向來聰明過人,見識廣多,可知這是什麼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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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見愁抿了一口,閉目細細品味,皺眉道:“這茶清香怡人,不濃不淡,嘗一口如翱九天,似雲霧間縹緲,似乎是……”

品到此處,南見愁猛然睜開眼,詫然沉聲道:“是祁連仙門的駕鶴西!”

就在這時,石望右肩酣睡的紫髯忽然炸開全身紫毛,跳將下來,叫道:“不好!”

只見雅間光景扭曲變幻,眾人出現在一個目光望去盡是荒涼黃土的平野,紫髯現出妖獸本相,脖子裡發出嗬嗬嗬的低沉之聲,彷彿在戒備什麼,在警告什麼。

六妖似乎也感覺到了危險,化作妖獸本相,將南見愁幾人圍在中間,對著空無一物的四方發出一聲聲驚叫,天霸尖叫著飛來飛去,彷彿受到了什麼驚嚇。

石望皺眉道:“紫髯,出了什麼事。”

紫毛妖獸齜牙咧嘴,憤憤道:“出了什麼事?當然是被人算計了!紫爺我活了幾千年,還沒像今日這樣憋屈過,被一個尋道小修困在如此險境!”

石望和南見愁幾人感覺不到什麼,但是連天霸在內,所有妖獸凝神戒備,如臨大敵,不知在防備什麼。

石望心道:“這南見愁簡直就是個災星,認識他以來就沒遇到過什麼好事!”

就在這時,他看見前面忽然出現一隻斑斕猛虎,不知何時出現,彷彿在他們出現之前就已經在那裡了。

猛虎是歸真境,對著眾人咆哮衝來。紫髯一聲大吼,猛虎立刻化作血霧,然後血霧忽然消失,荒涼平野沒有沾染一點血跡。跟著這只猛虎又忽然出現在前面,旁邊還多出一隻歸真境白牛。

兩獸衝來,被紫髯一口魔劫紫炎燒成灰燼,消失,然後又出現,多出一隻歸真境青斑大蟒。

如此反覆幾次,每次妖獸出現,都被紫髯瞬間打死,然後又在眾人前面重生,每次出現都會多出一隻歸真境妖獸,直到第一百次重生時,多出來的是一隻盜天境鬼面蛟龍,以後重生多出來的妖獸就變成了盜天境,而且修為還在不停增長。

妖獸越來越多,紫髯也漸漸不支,群獸每次毀滅後,愈漸接近。六妖修為最高的青鸞和玄鳩也不過是歸真境,而在襲來的妖獸裡,卻是修為最低的,根本無法抵擋住妖獸群奔呼嘯而來。

僅是群妖發出的威勢,就已將石望幾人壓成重傷,七竅流血苦苦抵抗。

紫髯見勢不妙,仰天大吼一聲,魔劫紫炎席捲四方,將已成千百之數的歸真境、盜天境妖獸燒成飛灰,跟著前爪揮動,瞬間畫出一個發著紫色光芒的符印,叫道:“小鳥兒,過來幫忙!”

六妖在百骨宮時就已幫紫髯壓過符印,並不陌生,立刻聚過來,一起施展神通壓住這個符印。

這時群妖獸又重生,紫髯一口魔劫紫炎燒盡四方,左右前爪立刻畫下兩個紫色符印,用兩隻後爪按住,跟著左爪生出紫炎,將一隻欺上來的盜天境妖獸拍成肉醬,同時右爪畫下一個紫色符印用尾巴壓住。

紫髯雙目射出紫光,腦袋轉一個圈,紫光過處,妖獸盡皆掃成兩截,跟著兩隻前爪又畫出兩個紫色符印,用腦袋壓住右爪符印,騰出右爪,又畫出一個按住。

只見平野震動,大地裂成無數碎片,崩塌如沙,轉眼間盡數湮滅。

雅間中,楚雄虎一邊喝茶一邊欣賞窗外風景。牆上那副群仙玉女圖變作群獸猙獰圖,擺在桌上,圖中獸面愈發猙獰,忽然抖動幾下,放出一陣紫光,一道紫色符印壓在畫上,震懾群獸。

楚雄虎心裡震驚,喃喃道:“這幅獸魂圖是太虛境修士的法寶,竟然也能讓他弄出動靜來,看來他殺死盜天境修士焚慶道人的訊息不假。”

石望在群獸妖威下幾乎死去,此刻倒在地上,五臟劇痛,頭腦昏沉,須彌戒中取出玉如靈送給他的不知道名字的神奇丹藥,服下一顆,渾身傷勢片刻痊癒,靈力也恢復如初,甚至還增長了一分,離太易經第十重已是不遠。

石望站起身來,發現南見愁在不遠處打坐恢復,身前一株在百骨宮裡得來的青竹發出青光,覆蓋在他身上,只見他面色由蒼白轉為紅潤。

南見愁的傷勢與靈力也正好恢復,發現四下裡只有石望一人,沉聲叫道:“石兄,可曾見到過苗兒?”

石望道:“沒有,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呢?”

南見愁眼觀四方,發現兩人是在一塊漂浮的土地之上,不大,只有不足百丈。遠處也有一些高高低低、大小不同的土地漂浮在詭異灰黑的迷霧中,但是都見不到苗兒的身影。南見愁面色寒冷如冰,目中一股壓抑了十幾年的怒火若隱若現。

這時,紫髯的聲音在冥冥中響起:“石小子,險境被我鎮住了,是一件法寶,法寶的器靈化作一條小龍,被我打傷,修為跌落通法境,你見到了將它打死,這件法寶就破了。”

南見愁目光如芒,似利劍般鋒利,明白一刻不破掉這個法寶,苗兒就有一刻身處險境,道:“石兄,這樣等下去不是辦法,我記得你有一個凌空飛渡的法術,我們去找那個器靈如何?”

石望道:“本大爺也是這麼想的,走!”施展憑風臨仙,手上靈氣絲與另一塊漂浮土地,另一只手拉著南見愁,仙人乘風般飛渡而去。

兩人直尋了上百漂浮土地,都沒有見到紫髯所說的器靈的蹤影,也沒有見到苗兒的蹤跡,南見愁面色愈發陰冷。

又尋了幾百塊漂浮土地,石望終於在心鏡二裡外發現一條長角的小蛇,想來就是紫髯所說的“小龍”,與南見愁知會一聲,憑風臨仙使出,靈氣成絲勾連小蛇,將它拉過來。

小蛇嘶叫著,猛烈擺動,用力掙扎,放出混雜的妖威,石望的靈氣絲根根斷裂。但是石望遠在兩裡外就用心鏡掌控情況,靈氣絲源源不絕地勾連,小蛇掙斷十根,就又有二十根勾連,根本無濟於事。不到片刻,小蛇便被拉到石望和南見愁所在的漂浮土地。

這器靈小蛇靈智不低,被紫髯打傷後,不與任何人交戰,只一心躲避,石望鬆開靈氣絲後,它立刻化作一番寒光,向遠方衝去,眼看就要逃走了,卻忽然轉向南見愁衝來。

原來是南見愁施展影挪移神通,改變了器靈小蛇逃走的方向。小蛇又逃了幾次,最後都是衝到南見愁身邊,終於明白不殺掉南見愁,是不能逃離的。

器靈小蛇不能在一個地方多作停留,那樣會被紫毛妖獸找到氣息,施展大神通滅殺於無形,因此它必須儘快殺死那個讓它無法逃走的人類。

只見小蛇一次逃走被南見愁改變方向衝到他身邊時,忽然嘶叫一聲,猛地向他射去。小蛇穿過了南見愁,但是南見愁並沒有受傷,反而是小蛇身上多出一個透明窟窿。

南見愁掐訣祭出乾坤劍,劍光縱橫飛舞,斬得小蛇狼狽逃竄。石望站在遠處,忽然一把陽火靈力和劫火靈力融合的奇特火靈力的發尖針射出,釘住小蛇的尾巴,陽火之氣與劫火之氣混合一道,在它體內縱橫,摧毀經脈。

小蛇痛苦地嘶叫掙扎擺動,但是蛇尾被發尖針死死釘住,掙脫不得,這時,劍光一閃,乾坤劍飛斬而來。小蛇身上忽然放出歸真境妖獸兇威,石望和南見愁只覺得一股凌駕於他們之上的力量將行動死死封住,各自吐出一口逆血,乾坤劍掉落,發尖針消散。

兇威只存在瞬間,但卻真真實實重傷了石望和南見愁。小蛇修為跌落些許,化作一道寒光,眨眼穿透石望心窩,但是石望沒有受傷,反而是它身上又多出一個透明窟窿。

小蛇靈智不低,見這兩個人類都會使一樣的神通,自己逃不掉,狠勁發作起來,回過頭對著石望吐出一道黑霧。只聽見霧中石望悽慘地大叫,南見愁心裡著急,乾坤劍飛來,斬斷小蛇半截尾巴,衝進霧中,將石望拖了出來。

小蛇吐出黑霧之後,精神頹唐,斷尾疼痛,立刻無力遊開,動作遲緩五成,也大大不如先前靈活。

南見愁身上衣服已盡數消腐,皮膚潰爛,髮色枯黃掉落,雙目流出膿血,可見那黑霧可怕。石望更是悽慘,許多地方已看得到骨頭,胸前一顆心臟暴露眼前,急烈跳動,眼睛已經是兩個血洞,全身皮肉一塊一塊地往下掉。

南見愁雙目化膿,不能見物,從須彌戒中取出那株療傷的青竹,掐訣引動寶貝氣意。青光覆蓋在二人身上,二人肉芽蠕動,傷口漸漸痊癒,不一會便恢復如初,失明的雙目更加明亮了。

就在這時,石望看見器靈小蛇在不遠處怨毒地盯著他們,脖子越鼓越大,幾乎就要撐破蛇皮了,忽然張開嘴,吐出一場大大的黑霧。這場黑霧一定能將這塊土地完全籠罩,到時石望和南見愁都會在裡面化作血水,死得乾乾淨淨。

石望面色大變,施展憑風臨仙抓住心鏡所見最近的漂浮土地,拉著南見愁,飛渡而走,但是一雙腿還是被黑霧籠及,血肉瞬間化水,只剩下白白的骨頭。

南見愁驅使青竹,將他的傷勢治好,然後青竹發出嗡的一聲,萎黃枯死。

方才的那塊土地被黑霧籠罩,漸漸消蝕,最後化作虛無,乾坤劍和一條死了一般的軟軟小蛇往下掉落。南見愁用法訣召回乾坤劍,將小蛇斬成十截。

這個地方開始震動起來,看來困住眾人的法寶已破,很快就能出去。

石望盯著南見愁,問道:“剛才你為什麼要救我?”

南見愁道:“一來苗兒中了毒,二來我當你是個朋友。”

石望道:“問你一件事?”

南見愁道:“什麼事?”

石望道:“你給我的噬髓丹解藥是真是假?”

南見愁道:“如假包換!”

石望喃喃道:“朋友麼……”從須彌戒中取出一個小瓶,拋給南見愁,道:“這是我餵給苗兒的毒藥,你嚐嚐。”

南見愁疑惑地倒出一顆在掌心,大笑道:“酥子糖!”抬掌仰頭吃下一顆,心裡甜甜的。

石望道:“南少爺,那個周義是個奸詐小人,你要小心。”

南見愁道:“放心,他害不到我。有些事需要一個機靈的人來做。”

跟著眼前光影變幻,眾人又出現在雅間之中。苗兒和周義竟都安然無恙。南見愁見到苗兒,大喜之色霸佔一整張臉龐,欣喜道:“苗兒,你沒事吧?”

苗兒道:“少爺……”

桌上獸魂圖燒成灰燼,正品嚐駕鶴西仙茗的楚雄虎動作一僵,一杯茶無論如何也喝不下去了。

紫髯鬆開六個紫色符印,任其消散,化作紫**兒躍到石望右肩,沉沉睡去,神色有些疲靡。天霸什麼事也沒有,倒似有驚無險,飛到石望左肩,叫聲歡悅。六妖按著的紫色符印消散,恐雅間擁塞,化作人形,無力倒坐一邊,喘息如牛。

南見愁與苗兒噓噓問問,好一會,才扭過頭去看楚雄虎,道:“楚兄,為什麼?”

楚雄虎自嘲道:“南天雲說,可以助我修煉到逍遙境,成為千夫長。連太虛境修士的寶貝都不能拿你怎麼樣,我當然也不行,你要殺就殺吧。”

南見愁目光如劍一般寒,平靜道:“楚雄虎,就當我們從未結交過。”

說完,帶領眾人便離開霧鎖雲間,向雲蒼城東而去。

雅間的窗是開著的,遠處不知多遠的地方,有一道目光一直注視雅間裡的情形,直到南見愁離去,才收回它主人眼中。

目光的主人喃喃道:“大哥啊大哥,你怎麼就不能死得痛快些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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