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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西幻的盡頭是科幻(四):

【陸止是誰?陸止是我啊[狗頭] [狗頭] [狗頭]】

【你為什麼不問問雪滿是誰?說起來, 陸止現在知道雪滿是一隻吞金獸了嗎?】

【這個喪屍皇和我想的有點不一樣啊233333】

【突然想轉cp粉了是怎麼回事,摔,明明我是唯粉來著。】

【陸止:我不管, 我就是要給自己找個情敵, 體驗修羅場的刺激!】

小助理的分機被問愣了整整有一秒鐘, 這是它處理對話資訊耗時最長的一次了。它和陸止相處的尺度,是按照僅有的兩個小世界裡陸止失憶之後的資料進行的量化, 按照以往的經驗, 陸止至少會記得自己的名字。沒想到陸止這回失憶的這麼徹底, 分機甚至躍躍欲試想問問陸止那你覺得你叫什麼呢?

當然, 最終分機還是剋制住了這種不理智的衝動, 思考起了一個更加為難的問題——它現在既不能和陸止解釋陸止到底是誰, 以免陸止被刺激的清醒過來;又不能完全不解釋,以免陸止當下就暴走給它看。

所以,它到底該怎麼辦?

……這個新手保姆當的真是舉步維艱,從沒有這麼難過。

幸好, 顧驚白義不容辭的接過了修羅場的重擔,試圖利用祈禱,和光明神建立起聯絡:【光明神在上,我需要您的幫助。】

陸止卻拒絕“接起電話”,至少、至少也等三秒之後才能接, 光明神就是這麼矜持!

顧驚白只是在心間詫異了一下, 就自認為懂了,他自己沒有信仰, 祈福的心不夠誠,所有聯絡不上光明神。於是,他換了一種更加刺激的:【陸止?陸止?你在嗎?】

呼喚神的真名, 是比呼喚神職更為強烈的一種聯繫方式,能夠被神聽到的機率極大。

只是普通人很少能夠知道神明的真名。

顧驚白也是在仔仔細細的研究過小說全文,才瞭解到的這個渠道。他犯了和小助理分機一樣的經驗主義錯誤,以為陸止至少會記得自己的名字。

陸止被氣到噌的一下便從高大的白玉神座直接站了起來,在雲間來回踱步,太可惡了,太可惡了,簡直無法原諒!這個人類也就是仗著我寵他了!!!

“所以,不接嗎?”分機試探著問陸止。

“為什麼不——?為了讓他心裡更沒有我嗎?你是不是陸止派來的奸細?!”陸止惡狠狠的看了一眼他的神器,總覺得他漫長的神生裡就沒有見過這樣無恥的叛徒,但他現在已經沒空肅清內部了,最重要的還是和他的神子通話。

在接通聯絡的那一刻,陸止清咳了一聲,儘量想讓自己顯得冷淡疏離一點:【什麼事?】

顧驚白沒能get陸止奇奇怪怪的內心活動,只以為自己呼喚真名慣用了:【偉大的陸止殿下,請讓我和休斯的對話,不要被任何人探測到。】

鵜鶘鳥監獄很大機率已經在瑪格麗塔王太后的全面掌控之下了,或者還有其他神明勢力的滲透,出於謹慎,顧驚白選擇了借用自家男朋友的力量,最快最省事的解決這個煩惱。

但男朋友卻並不這麼覺得的。

“他為什麼可以這麼理直氣壯的利用我?”

小助理分機算是看明白了,不勸了,故意說反話:“那你別答應他唄。”

“把嘴給我閉上!你是還嫌我的競爭力不夠小嗎?他竟然覺得我是陸止,前任光明神的替身。”但是沒關係,他早晚有天會扶正的!陸止一邊感傷於自己的含淚付出,一邊抬手,給顧驚白和休斯所在的房間下了一個防止被刺探偷聽的咒語。

這就是他的愛情,默默付出,也求回報,早晚有天他會讓神子知道他是多麼的寵愛於他!

分機:“……”你高興就好。

顧驚白在和他“偉大的神”道謝後,便開開心心和休斯開始了對話。休斯和大多數小說裡又白又軟的主角受不一樣,他擁有一身健康的小麥色,一層薄薄的肌肉,笑容爽朗,就像是陽光。是個性格比較強勢、很有自己注意的強受。

這個時候的休斯,還是個虔誠的光明教徒,對神子的尊敬是很發自肺腑的:“您竟然真的來了。”

“你知道我要來?”

“我向光明女神祈禱,希望能夠儘快見到您,願望就實現了。這還是我第一次祈禱成功,應該是託了您的福。”休斯喜出望外,滿臉驚喜。

小說中期,休斯因為經歷了一次次不公的絕望,這才放棄了對光明的信仰,徹底黑化;後期得知光明女神其實早已經隕落,憤恨才被化解,明白了一切不過是造化弄人。休斯的心路歷程曲折又飽滿。只不過如今他大概是體驗不到了,自光明女神讓他應驗的那一刻起,他的信仰就更加堅定了。

一如他的母親告訴他的,信仰是一種全身心的奉獻,而不是你給了一,就希望神能夠還你二的利益交換。抱著一定想要得到什麼的心態,信仰之心就永遠不會誠。

在休斯還是個小天使、沒有黑化的階段,他也深深的受著他母親信仰觀的影響。

顧驚白對此不置可否,他不覺得這樣的盲目信仰是對的,卻也不覺得自己有那個資格去對別人的生活指手畫腳。

“神子殿下,我有話想對您說……”

“不,請原諒我這樣失禮的打斷了你,卡文迪許閣下。但有些話我覺得應該由我來先說。”顧驚白其實大機率知道休斯要說什麼,小說裡沒有神子連夜探監的劇情,卻有身陷囹圄的休斯害怕神子為了他做出什麼傻事,急迫的拜託來探望他的主角攻安德魯大殿下幫忙,設法安排他和神子再見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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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休斯不知道,在神子和他告白的第二天 ,神子忌威廉就已經因為沒能在光明女神雕塑前自證成功,而成為了全網嘲的物件。雖然教皇庇佑了神子,但教會內部還是有很大的不滿情緒,神子根本無法離開光明神殿,連身為皇子的安德魯也沒有辦法。

休斯在不得已之下,只能請安德魯大殿下為他給神子轉交了一封他真摯的親筆信,委婉的拒絕了神子的感情,並希望他能夠不要為他冒險。

但,這封信在交到神子手上之前,就因為種種原因,被小範圍的公開了。

——這就是顧驚白一定要阻止的事情,絕對不能再有這樣的一封信出現了,那會徹底坐實神子因私廢公的形象。

“很抱歉,請忘記我昨天對你說的話吧。

“我不能再喜歡你了。

“不,我還是喜歡你的,只是只能退回到朋友的那種喜歡。”

顧驚白儘可能的模仿著神子的神情,想要透過這種方式,把神子跨越時空的心意傳達給休斯知道。

這些話其實是神子和顧驚白說的,他從不後悔喜歡上休斯,哪怕這份喜歡帶給了他近乎毀滅的後半段人生,但那也不是休斯的錯啊。不是休斯鼓動別人罵他的,不是休斯導致他沒有得到神眷的,休斯不喜歡他更不是他可以當做遷怒的理由。

休斯真的很好、很好。

可是,既然已經知道這是一段註定無望的感情,還有可能因為自己的深情而給對方施加壓力,不如就假裝它不曾存在過吧。

這樣一來,教會會好,休斯會好,所有人都會重新收穫快樂。

除了神子本人。

以前的顧驚白真的很難理解這種為一個人近乎奉獻一切、卻可以完全不求回報的感情,那總感覺太卑微了。事實上,哪怕到現在,顧驚白也不是很能理解。但他學會了尊重,每個人的感情都是不一樣的,他不能說他的感情觀就一定比別人的對、比別人的好。

感情就是這樣一種東西,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只要神子不後悔,也就可以了。

作為神子願望的執行人,顧驚白本不應該擅自做主,但他還是決定鑽個空子,在執行任務之前,把神子的心意傳遞給休斯知道——哪怕全世界都以為我不愛你,甚至包括你都覺得我已經不愛了,至少你會記得,我曾經真的、真的很愛你。

“我會一直為你祈禱的。”在另外一個世界。我愛你,但這確實與你無關。

那一刻,休斯有很多話想說,又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覺得他真的太不識好歹了,他何德何能啊,只是一個半魔的奴隸,從小就沒有被當做人看。如今能夠被光明教會最出色的神子殿下如此深愛,他竟然敢不愛對方……天哪,他是向光明神借來的膽子嗎?

可,不愛就是不愛。

將就不來。

“我很抱歉,是發生了什麼嗎?”休斯擔憂的看著神子,他是把他當做朋友的關心著的,因為神子是他奴隸人生中的第一個待他平等的朋友。

“我今天在光明神像前進行了真實之水的自證。”

“什麼?!”休斯驚呼。

“神回應了我,全知全能的祂相信我。我站出來為你說話,與我對的你感情沒有任何關係。我愛不愛你,都不影響我覺得奴隸制是一個早就該被取締的殘忍制度,我會始終為堅持真理而奮鬥。

“我真的很難用語言形容,在全世界都不相信我,而仁慈的祂毫不猶豫的站在我一邊那一刻帶給我的衝擊與震撼。

“所以,我決定從那一刻起,全身心的去侍奉我們的主。

“我請求偉大的神明收走了我的愛情,從此以後,我會同祂一樣,平等的喜歡著這世間的每一個人。

“包括你。”

休斯怔怔的看著眼前彷彿閃著神性的神子,這就是他母親生前所信奉著的,一定會將光明鋪灑到法爾瑞斯大陸每一寸土地之上的教會神子啊。

她雖然沒能等到光明普照於她,但她的信仰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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