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龍城正值火熱時節。
鹿凡一路舟車勞頓,從江南府淮揚大道率眾回到秦州府,安頓打賞好眾將士之後,又馬不停蹄的趕赴龍城。
與他同行的只有烈火神駒,神兵勇者,大把銀票,簡單行李,四盒精緻禮物,免死鐵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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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一個隨從都沒帶,原因無它,梨花帶雨的顏如霜黏著他細訴衷腸,在中都府小住兩日,這時間就來不及了。
故此他一人單騎,如此時間方能剛剛好。
來到氣派非凡,有著25萬雄獅,百萬人口的龍城,鹿凡有些路痴了。
問一老者:“請問大爺,紫禁城怎麼走?”
賣豆汁的大爺一臉看怪物似的看他:“瓜娃子,別亂走,小心官兵捉你。”
鹿凡搖搖頭,又問了兩個人,這地的人竟然沒人告訴他?
京都首府之地,怎麼大家都不敢說呢,難道指個道也有錯了?
反正明天覲見皇帝,鹿凡就找了一家客棧居住。
“哎呦~秀才爺,有什麼可以效勞的,您儘管跟小的說?”當地的小二倒是熱情,畢竟他上門是客那就不一樣了。
鹿凡抹了把臉上的汗漬說:“最好的草料,給我的馬喂了,找個乾淨麻利的老媽子,給我這一身衣裳洗洗,浴桶,一間上房,一桌上好酒菜。”
唰!
一錠50兩重的銀子丟出去,解決一切。
沐浴完畢,鹿凡身著一身淡金色的儒衫衣服,享用豐盛酒菜,這的伙食還是不錯的。
上菜的時候,小二哥愣了下說:“秀才爺,您怎麼穿金色的衣服啊?”
鹿凡來口小酒兒說:“咋了,我這衣裳也不是正金色,律法允許穿啊?”
小二哥笑說:“哎呦~秀才爺,一看您就是從外地來的,趕緊換嘍,官差大爺要是看你不順眼,說查你就查你,到時候你不上點供,脫不開身。”
鹿凡搖搖頭道:“出來的急,我就帶這兩套衣裳。”
小二哥說:“秀才爺,您不穿這外衫,只穿白色內衫也不失禮數。”
“一會兒吃完我就脫了。”鹿凡想了下又問:“哎~小二哥,這紫禁城在什麼地方啊?”
小二哥嚇了一跳:“哎呦~秀才爺啊,你怎麼問紫禁城的事啊!”
鹿凡笑笑說:“我這不是尋思長長見識,回去跟兄弟們吹個牛嘛。”
鬱悶,上次考狀元來紫禁城,那是一路坐車進去的,這龍城實在太大,他找不到路了。
小二哥湊過來低聲道:“千萬別去,最近龍城鬧鬼,但凡是接近紫禁城的人,都會被抓起來的。”
“哦~我說呢,剛才我打聽一道都沒人告訴我。”鹿凡這才明白。
小二哥笑說:“秀才爺玉樹臨風,瀟灑倜儻,大夥兒不告訴你,是不想你被害。”
這一記馬屁鹿凡頗為受用,點點頭笑說:“哎~小二哥,你還是告訴我下,我在人多的地方,遠遠地瞅一眼,要不然我這一趟龍城白來了。”
“那行。”小二哥道:“秀才爺您瞧好了,出門一直往南,過了文軒橋往東拐個街,一直再往南走就能看見高大的紫禁城,望山跑死馬,慢慢走也就到了。”
“很遠嗎?”鹿凡問。
小二哥說:“城內不許騎馬,得走五六個時辰吧。”
“啊~五六個時辰!”鹿凡當即道:“不行~不行~我今晚不能在這住,吃完飯就走,去結賬。”
明天上早朝呢,鹿凡這也來不及啊。
飯後。
他脫了淡金色衣衫,牽著轉變淡金色的烈火神駒一路向紫禁城方向走去。
走這一路沒白走,鹿凡走走停停,在路人的交談聲中得到了不少資訊。
龍城最近鬧鬼,說是有人見到了藍白色冰蝠、赤炎色火蝠忽然從人的身體裡鑽出來,然後那個人就變成枯木而死?
就是這麼一段傳說,官府極力鎮壓,巡邏官兵聽到誰說這話就抓誰。
但是人言可畏,龍城百萬人口,這三傳兩導就傳出來了。
鹿凡必須知道這個。
皇帝降旨,讓他到紫禁城受封,聖旨其餘什麼也沒寫,但是金鑾殿內所發生的一切,不只是於免,還有幾個官員都告訴他了。
對於方子澄擔心他造反,紀白擔心他走邪路,這些鹿凡都知道,那都不是事,因為他心裡壓根就沒那個念想。
但是龍心太子與宗人府之長左傾川勘察冰蝠,火蝠一案,已經是擺兵佈陣,劍拔弩張的開始做上了,他想避開這件事。
因為做不好這件事不好,做好了這件事,他就是跟日後的皇帝爭面子,兩邊為難。
平時在秦州府他大大咧咧,一方土皇帝,但是在這龍城,他必須小心謹慎,步步為營。
他想到了一招,在受到封賞之後而推脫掉查案的活,那就是裝病。
裝病,這個病狀不能與冰蝠,火蝠案件的受害人相同,而且還得時間長點,把這個案件熬過去。
“妙手回春~專治疑難雜症~妙手回春~專治疑難雜症~”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有一個江湖郎中,拿著小幡邊走邊招攬生意,引起了鹿凡的注意。
“郎中,來一下~”鹿凡叫他。
“來嘍~”江湖郎中一瞧,乾笑說:“哎呦~這位秀才爺,眼若星辰,神風如玉,好面相,日後定然非池中之物啊!”
鹿凡笑說:“你不是郎中嗎,怎麼還兼職算命?”
江湖郎中笑道:“會點~會點~什麼都會點,技多不壓身嘛。”
鹿凡道:“我最近身體有些不適,你可能看出有什麼病症啊?”
“啊,秀才爺,請攤開你的手掌一看,雙手。”江湖郎中一驚,似乎很害怕的摸樣。
鹿凡攤開雙手給他看,一旁的烈火神駒就撒歡的溜達上了。
“哦~還好~還好~”江湖郎中笑說:“秀才爺莫怕,請問你那裡不適啊?”
鹿凡道:“就是腦袋有點暈,渾身不得勁,吃飯沒什麼胃口,睡眠還不好。”
“哦哦~請秀才爺亮出手腕,我來診一下脈。”江湖郎中為鹿凡當街搭手診脈。
鹿凡也不言語,遞出手腕給他瞧病。
江湖郎中診脈片刻問:“敢問這位狀元爺,您的頭部可有磕碰?”
鹿凡點點頭道:“前幾天是被石頭砸了下。”
“哎呦喂!”江湖郎中一副大驚失色的摸樣道:“秀才爺啊,不好啦,您面色黧黑,舌有瘀斑,脈多沉澀或細澀者,這是腦補重創之後的遺留症狀。”
鹿凡咬牙憋住笑,一副呆呆的摸樣問:“我前兩天腦袋是被打了一下,起了個包,可後來好了啊?”
江湖郎中急道:“不行,不行,人的腦補是最脆弱的地方,萬萬不能受創,秀才爺您一定要儘早治病,否則長此以往,你就會頭暈而痛,健忘神疲,視力減退,周身痠痛,天氣變化時則更甚,有時食慾不振,睡眠欠佳,易於急躁衝動,如此病症,你日後如何苦讀經史子集,去考得狀元啊!”
“考狀元?”鹿凡笑說:“狀元太難了,那個一般人考不上吧?”
江湖郎中大肆吹噓:“哎呦喂~這位秀才爺,老朽一看您就是學富五車,才高八斗之人,公子您面相清秀,天庭開闊,印堂發亮,雙目炯炯有神,此乃大富大貴之相啊,若是因為頭部受創而毀了終生,那就完啦!”
鹿凡點點頭,忽然道:“我這病很重,是得多抓幾服藥吧,放心,我有銀子,先生你給好好看一下。”
江湖郎中大喜:“秀才爺放心,祖傳秘方,保證藥到病除。”
鹿凡道:“這樣,診費和藥費的銀子我都給你,你給我開一片藥方,再有把我的病症寫清。”
說著,沉甸甸五十兩銀子丟了過去。
“哎呦!”江湖郎中大驚失色:“這麼多,額~秀才爺,這多餘的銀子,我可沒有零錢找你啊!”
“無妨,多給我開幾服藥,只要把病看好了就行,哎~別忘了藥方還有症狀。”
於是,鹿凡從這個江湖騙子手中得到了包好的藥材,藥方及診斷。
隨後鹿凡叫回自己活蹦亂跳的烈火神駒,牽馬步行。
步行龍城,鹿凡才體會到店小二說的那句,望山跑死馬的真正含義。
眼瞅著威風凜凜的紫禁城就在那邊,但是走啊走啊,就是走不到,居住百萬人還多的龍城當真是太大了。
他們三四十萬人口的秦州府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走到天黑之時,鹿凡這才走到了距離紫禁城門口相隔最近的福緣客棧。
這客棧氣派恢弘,很大,門口掛著八盞紅燈籠,還擺放了兩頭石獅子,很威風啊。
不過,這麼大的客棧,裡邊怎麼靜悄悄的,沒有聲音?
“有人嗎?”鹿凡感到奇怪。
“哎~哎~”裡邊快步跑出了兩個店小二:“客官,住店嗎?”
鹿凡沉吟片刻問:“這麼好的客棧,怎麼沒有人住啊?”
店小二賠笑:“客官,最近官府這不是查的嚴嗎,沒事,你到本店住宿,保證把您伺候好了,沒人來打擾,我們也不問您的姓名。”
鹿凡拿起包袱道:“用最好的草料,給我的馬喂了,一間上房,熱水浴桶,一桌上好酒菜。”
說著,鹿凡丟過兩個10兩紋銀。
“謝客官,謝客官,您裡邊請著。”店小二得到賞錢,跑腿就是利索。
在龍城鬧騰一天,走了一天,鹿凡也是有些累了。
洗漱、吃飯,鹿凡香甜的睡上一覺。
睡夢中自行修煉神諭,鹿凡的內功猶如滔天大河,自行強化與神兵勇者同時強化之下,是越練越強。
每當這種時候,他的耳目總是非常清晰,所以他敢自己出門,沒有人能害的了他。
今晚這家店是沒問題的,但是他數了下,有兩波輕功如燕的人從他的房頂略過?
同時,還有一陣令人毛骨悚然,淒厲無比的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