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用的是砒霜,那幕後之人,也太過愚蠢。
還是,下毒之人,是故意做的這樣的愚蠢?
有時候,看起來最笨的辦法,也不失為一個良方。因為,他們也需要喝水。
杜言奚指尖輕輕在水面劃過,使得泛起絲絲漣漪。他們也需要喝水呢……
控制的較好的疫情,為何偏偏在他們出現後突然加重?
曲解衡雙手抱胸,也想到了此事,他望著杜言奚的側顏,肯定道,“是衝著父皇來的。”
杜言奚輕輕的點了點頭,抬頭望著遠方。這裡,本就不是一片安寧的地方,兩國的交接處,註定不會是一個平凡的地方。
這裡的人自小生長在此處,卻不捨的輕易離開,所以他們冒著生命危險在這裡苟活。沒想到,到最後還是成了政治的犧牲者。
“能對陛下有怨言,又可以輕易知曉陛下行蹤的人,只有宮裡之人。”
那麼,究竟是何人刻意做的此事,就很清晰了。
“是曲流觴。”
杜言奚搖頭,“我倒覺得是皇后娘娘。”
杜言奚收回手指,準備站起。不料蹲的時間久了,頭不免有些眩暈,身子便不受控制的往後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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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後方,正是被人動了手腳的水源。
曲解衡眼疾手快的拉回杜言奚,將她摟在自己的懷裡。杜言奚不適應的掙扎著,輕聲道,“放開我罷。”
曲解衡自然不會放過可以光明正大接進杜言奚的機會。他收緊手臂,帶著懷裡的小女子往後退著,直到脊背抵上一乾枯的大樹,沒了退路後,他才不情願的鬆開了手臂。
身後剛剛被曲解衡撞倒的大樹搖晃幾下後,從中部斷裂。
杜言奚惋惜的看向曲解衡身邊的大樹,“水源遭到汙染,連草木也在所難免,溫皇后,好毒的心。”
“為何你就這麼篤定此事就是溫皇后所為?”
杜言奚也是不解的搖頭,“其實我也說不清為什麼。只是單純的覺得,三皇子還未到如此喪盡天良的地步。”
曲解衡沉默了一番,安靜的點了點頭。
曲流觴的人品,他最是知道。小時候他就是那般,喜歡搗亂搶別人的東西卻從來沒有真正的下過狠心傷害別人。
他唯一傷害過的,也只有素蘭了。
發覺曲解衡面上有些追憶的意思,杜言奚忍不住的開口問道,“你……在想什麼?”
“沒事,時辰不早了,咱們趕緊去和父皇匯合吧。”
“那這水……”
曲解衡無奈的搖頭,“只能暫時找個牌子圍起來了。不過估計沒有人會理會了。”
這裡的人幾乎人人都有病在身,既然已經是半隻腳踏進黃土裡的人了,又有什麼好顧忌的?更何況,這條河,是整個村子賴以生存的唯一一條河……
不,不單單是一個村子。
曲解衡猛的抬頭,快步往前走了幾步。此處是該河的中游,下游處也是一個村莊!
溫皇后此次,真的是過了!
曲解衡將心中所想告知杜言奚,一邊顯得憤恨,“為了一己私慾枉顧百姓的性命,將他們視為草芥,這樣的人就算坐上了皇位,又有何用!”
“或許,在他們的眼裡,一個國家的改頭換面,必須經過大換血吧。上至朝廷百官,下至無辜百姓。”
杜言奚與曲解衡並排而立,眼裡是共同的滄桑。
這個世道究竟是怎麼了,才會允許一個又一個的心思歹毒之人,苟活於世。她不敢想象,大溫若由溫皇后上臺統治,將會是一個怎樣的場景。
是血流成河吧。
曲解衡長長的嘆氣,拉過杜言奚的小手攥在自己的手心中。此時此刻,只有這個女人,才能夠給他一點點的溫暖。
“我們,真的該走了。”
杜言奚不適應的抽手,又往前走著,她看著上游的方向,疑惑道,“不過……有一個問題我還沒有想通。”
“是什麼?”
杜言奚指了指上游,“這條河是從周國境內流下的,既然溫皇后已經下手,為何不乾脆將周國一併算計了進去?她心在朝野,不可能連這麼簡單的問題也想不到,如果她一舉拿下了周國,這世間豈不是只有她一人高高在上?”
大溫執政者換人,這麼重大的訊息是瞞不住的。溫皇后初邪著三皇子上位,最開始定不會受到諸位百姓的追捧,而那時將會兩黨對立,造成是大溫國力衰弱。那個時候,也將會是周國攻舉下大溫的好時機。
杜言奚想不通,溫皇后這樣做,豈不是等於將大溫拱手讓人?
曲解衡安靜的聽著杜言奚的分析,直到她說完,他才開口道,“聽你說起此事,我倒是想起了其他。”
杜言奚看著自己指尖上隱隱的灰色,聞言配合的問道,“是什麼?”
“你可知杜白露出嫁時,朱氏為她在孫家安排了個人?”
杜言奚終於正了襟,“並未聽魏雲華說起此事。”
她替孫皓解了身上的花柳後,魏雲華便告訴了她那日在杜國公府外看到朱氏偷人一事,這也是杜言奚順利將朱氏從杜國公府趕出的成因。
自那日事後,魏雲華對她也算是有幾分親近,倘若她發現孫家有任何的不對,也應會告訴她才對。
“因為朱氏安排的人,就在孫夫人的身邊伺候著。”
“你去查了杜白露?”
曲解衡不自在的挪了眼。當初為了查探杜言奚與月華國的關係,連帶著將杜白露也查了一番,也正因為此,他發現了雨竺的不對勁。
只是,他終究好皮薄,好面子,所以個中的緣由他不好意思與杜言奚說。
他總不能說自己為了查她,查到了她姐姐的身上去了吧?
曲解衡乾咳了一聲,繼續說道,“孫夫人身邊的那個丫頭,祖籍是周國。”
杜言奚瞬間想通了曲解衡說此話的意思,“你是說,大溫境內出現了周國之人?”
不對!
“是周國派人進了大溫!”
曲解衡面色凝重的點頭,“這也是我帶你西行的主要原因,父皇身上的蠱,真的不能再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