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測試一下他的本事罷了。”血龍說。
“有你這麼測試的嗎！”破軍說。
“我的測試對你主人有好處。”血龍說，“別羅嗦了，你不是還有正經事嗎？”
破軍沒法，只能跟著進去。
小洞裡是一個巨大的地下城市，無數的發光苔蘚照得猶如白晝，數千個巨大的蘑菇聳立在地面上，蘑菇裡面都被鑿空了，裝上門窗變成房子，又有道路相連，形成了一個蘑菇城。
城裡到處都是人，也都穿著動力盔甲，不過款式很舊，狀態也不好，有些明顯是幾套盔甲拼湊起來的，還有些人和牧飛星一樣穿著兒童盔甲。人人都行色匆匆，見到五個巨人盔甲也就是隨便看一眼。
每個路口都有人站崗，穿著的動力盔甲都不統一，只是印著同樣的標誌，是一把黑色的長刀，這些站崗的人大部分都帶著一兩頭暗影蝙蝠，個頭比外面大一些，差不多有兩米長，顯然可以騎乘。他們的身份明晃晃的標著，名號叫做黑刃，乃是集市的治安軍。
“這裡就是集市？”牧飛星問，“商鋪呢？”
“都在蘑菇裡面。”破軍說，“你想買什麼東西，接入這裡的網路就行，商品列得很清楚，看上什麼可以直接聯絡店主，然後和店主預約看貨。沒有預約就上門，可不一定能看到東西。你們第一次來，只能當遊客，沒人會跟你們做大生意。”
牧飛星連上網路，一看自己的身份果然是遊客，順便看了看各大店鋪都賣什麼東西。這兒叫做集市，貨物很齊全，分為幾大類，一大類是食品，主要就是各種營養液，什麼桶裝營養液，盒裝營養液，臨過期營養液，過期營養液，通天城營養液，半蟲人營養液等等。然後人造食品就很少了，價格也很貴，一塊人造牛排需要一千塊。後面還有天然食品，價格就更加貴了，一個雞蛋足足要兩千塊。
還有一大類是武器裝備，主要是各種動力盔甲，還有各種零件裝置什麼的，雖然型號落後，卻很有特色——這些動力盔甲都裝了半蟲人那邊的裝置，看起來很是猙獰。
比如巨人盔甲，牧飛星造過好幾個，熟的不能再熟，外面三層複合裝甲，裡面各種動力單元火力單元，這邊的巨人盔甲卻完全不同，外面用的是半蟲人的骨甲，裡面是各種生物纖維，動力單元和火力單元倒是一樣的，包裹在裡面也看不見，裝備好了這麼一站，人家還以為你是個蟲族。
裡頭還有各種武器裝備，牧飛星專門找了一下，裡頭居然有蝴蝶刀，註明是30萬一把，除了削鐵如泥，還自帶毒素攻擊。牧飛星又找到了螳螂刀，這個就便宜了，只要10萬塊錢一把，註解說螳螂刀非常難用，別說人類，一般的半蟲人都不行，只有螳螂系的半蟲人才用得好。
還有一大類就是各種原材料，牧飛星看了半天，機械零件那邊還認識，半蟲人那邊的卻是一點都不瞭解，什麼蛋白纖維啊，什麼蜻蜓複眼啊，什麼雷霆外殼啊，什麼原始血脈啊，看著壓根不知道是什麼，看了註釋都不懂。
好像原始血脈是這麼說的——真正的原始血脈，從最初的原始蟲族提煉出來的血脈，具有非常多的用途。這說了等於沒說，什麼叫原始蟲族，什麼叫提煉出來的血脈，非常多的用途又是什麼用途。
這邊的網路遠遠比不上通天城，在通天城有什麼不知道的，上網一搜，各種訊息滿天飛，從基礎知識到各種高階應用到閒聊八卦什麼都有。這裡就不行，牧飛星搜尋原始血脈，只有寥寥幾條資訊。
“你看什麼呢？”破軍作為牧飛星的坐騎，可以閱讀牧飛星呼叫的資料，“原始血脈啊，這玩意漲價了呢，上次我來才只要三萬塊，現在居然要三萬五。”
“這是什麼東西？”牧飛星問，“我搜半天都語焉不詳。”
“當然語焉不詳，誰也不會把這東西說清楚的。反正要買的人都知道，不知道的人肯定不會買。”破軍說，“這玩意其實是蟲族的東西，就等於人類的幹細胞一樣。幹細胞可以分化成多種功能細胞，原始血脈也一樣。比方說有個半蟲人，她本來是不會飛的，那要長翅膀怎麼辦呢？就弄一條原始血脈裝在自己身上，用生命能量進行催化，控制進化方向，就能長出翅膀飛上天了。”
“那是怎麼從蟲族那裡弄來的？”牧飛星問。
“一般來說，只有打破蟲巢才能繳獲到原始血脈。但是呢，這麼多年來始終都有人賣，價格也不算太高，你覺得是為什麼？”破軍問。
“有人和蟲族做交易？”牧飛星立即就想到了。
“是啊，有人和蟲族做交易。”破軍說。
“那不是很危險嗎！”牧飛星說。
“那又有什麼辦法，虧本的買賣沒人幹，殺頭的買賣有人敢，只要能賺錢，怎麼堵都堵不住。別說集市，就算是通天城，你以為就沒有蟲族的物資流入？”破軍說。
“那些是人奸吧，你們就不抓的嗎？”牧飛星說。
“抓個屁，人家說是戰場繳獲的，你還能找蟲族核實？”破軍說，“雖然說原始血脈一般只有在蟲巢裡才有，可人家蟲族就是要拿出來用三個普通士兵押送，你管得著嗎？”
“這可真是……”牧飛星搖搖頭，更加覺得這邊的人類形勢危急。
蟲族有心靈網路，有集體意識，可不會欺上瞞下，更不會貪圖人類的錢財，人家送東西過來，換的是情報，是人類的底細！就算不是直接換，它們拿到了人類的錢，肯定就用來收買人奸了。
“我們和蟲族打了幾百年，怎麼可能光是打呢。誰都知道蟲族心懷不軌，遲早會翻臉，可是翻臉之前，該賺的錢還得賺，這不還能打聽蟲族的虛實，獲取蟲族的情報嗎。”破軍說。
就好像那些參加旁氏騙局的人一樣，他們不知道傳銷集資是騙局嗎，絕大部分人都知道，不知道的人是少數。可是人人都想著只要及時下車，就能把錢賺到手，結果錢就被人家套牢了。
“先不說這些，要去哪裡聯絡通天城的議員？”牧飛星問。
“跟我來。”破軍說，“其他人先休息一下。”
“我們不能跟著嗎？”老兵問。
“不太方便。”破軍說，“你們在這裡隨便逛逛吧，不要惹事就行，很安全的。這邊有很多物資，弄回去城裡，可以賣高價的呢。”
“這裡有很多好東西呢。”翡胖子翻看商業目錄看得興高采烈。
“我想找個地方吃東西，肚子餓死了。”瘦子說。
“我們一起去吧。”殘疾人說，“我看地圖這邊有個餐廳。”
“我也去。”小學盔甲說。
“我好像看到了好東西呢。”老兵說。
破軍不管他們，轉頭對牧飛星說，“我們去這邊。”走了幾步，發現小馬跟著，破軍瞪了它一眼，“你跟著幹什麼？沒聽我說不方便嗎？”
“有什麼不方便的？你是坐騎我也是坐騎。”小馬問。
破軍沒辦法，只好說：“你要跟就跟著，但是閉嘴不準說話，要是壞了事，就把你拆了做智慧馬桶！”
小馬撇撇嘴，卻沒有說話。
破軍帶著牧飛星來到最高的一個蘑菇樓下，也不管門口站崗的幾十個黑刃士兵，直接就進了門。這蘑菇樓裡面沒有電梯，中間是一根柱子，柱子周圍可刻出樓梯，樓梯周圍是一圈圈的房間，全都關著，也不知道在幹什麼。沿著樓梯一直往上走，到了最高層，這兒只有一個房間，破軍敲了敲門，叫了一聲：“林勇！”
門開啟了，裡面有一個蟲族！
它大約有五米高，下半身是蜘蛛，長著八條腿，上半身是人身，兩隻手毛茸茸的，臉上長著七個眼睛。房間裡有一張巨大的蛛網，它就呆在蛛網的正中，看著遠方，似乎在沉思。
牧飛星立馬用電擊炮鎖定了蜘蛛，破軍趕緊阻止，“是自己人！”
蜘蛛回頭看了破軍一眼，“誰跟你是自己人？你根本就不是人，只是一個生化戰獸罷了。”
“呸，我是生化戰獸，你呢？也不照照鏡子，自己是個什麼德行。”破軍說，“林勇，才幾個月沒見，你怎麼就一點人樣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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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更進一步而已。”林勇從蛛網上走了下來，一邊走一邊變形，等走到牧飛星面前，已經變回了人樣，只是渾身上下還有點蜘蛛毛，眼睛也沒有全部變回去，還是七隻。
這七隻眼睛一起盯著牧飛星，問：“你是誰？”
“我是牧飛星。”牧飛星說。
“是我的新主人。”破軍說。
“哦？高松把你送人了？”林勇問。
“不是，我是遇到了不可抗力，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被降服了。”破軍說。
“不可抗力？”林勇搖搖頭，“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應該和我的核心程式碼有關。”破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