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飛星怎麼能幹這種事，至少也要給20塊啊，牧飛星說：“以前怎麼都沒聽說你家裡是做影樓的？”
“我家不是做影樓的，原來有幾個店鋪收租，現在經濟不好，租金老收不上來，我媽一生氣，就說乾脆自己幹，賺個租金也好。搞了好幾樣生意，做超市不行，做餐館也不行，最後搞了個影樓，總算有點起色。可是也虧本呢，交了租生活費都不夠。”陳曉琳說。
“不是自己的房子？怎麼又要交租金？”牧飛星沒聽明白。
“我交租給我媽。”陳曉琳說，“她再給我生活費。”
“你們這是刷GDP呢？”牧飛星說。
“誰知道，我媽就是圖對外面說什麼自己做生意，起碼能把租金賺回來，還是自己家的放心。她放心我還不放心呢，每天五點起，一點才睡，忙得腦袋都要炸了，又賺不到什麼錢。”陳曉琳說。
“你生意這麼好，說賺不到錢我才不信。”牧飛星說。
“真賺不到什麼錢。”陳曉琳說。
“你們就是給人拍照，除了工資什麼消耗都沒有，衣服還是租的，都是數碼相機，連膠片都不用，這就能收幾千塊。”牧飛星說。
“就是工資啊，攝影師除了基本工資，還要收提成，上個月我應該給的提成總共是35萬，這個月我賬上一共只有三十萬，全給出去都不夠，只能欠著，你說我賺錢不賺錢。”陳曉琳說。
“流動資金和賺不賺錢兩回事。”牧飛星說，“你要帶人來拍照可以，但光是介紹些人來給我吃快餐，我太吃虧了。你們這麼多人來拍照，會影響我正常的生意。”
“不止快餐，很多人會在你這裡擺結婚酒。”陳曉琳說。
“還是不夠。”牧飛星搖頭，“你現在缺流動資金對吧？”
“你想投資？”陳曉琳說，“幹影樓很好賺的，現在什麼生意都不行，誰家裡有兩錢都看得死死的，要想把錢掏出來，只有四條路最容易，生、老、病、死，生孩子，養老，生病，去世，不論再怎麼吝嗇的人，碰到這四件事，也得吧家底掏出來。”
“沒有結婚拍婚紗照啊？”牧飛星說。
“四大天王一向都有五個啊，不結婚怎麼生孩子。”陳曉琳說，“婚紗照更加是重中之重，這東西有了好像沒什麼用，可要是沒有，那就是一輩子的遺憾。現在網路電商橫行，實體經濟受害很深。能夠躲過電商的，一個是餐飲，一個是高檔服裝，一個是電影院，還有一個就是婚紗影樓！”
陳曉琳家裡有好幾個商鋪，實體經濟越好她們家收入越高，所以敵視電商。牧飛星家裡沒有商鋪，所以他很喜歡網路購物，比價方便，退貨方便，還直接送到樓下，逛街多浪費時間，價錢還貴。
“按摩也是吧，按摩。”蘇華終於找到地方插嘴了。
“仔細研究還有很多，不過你跟別人說你是開按摩店的，人家怎麼看？”陳曉琳沒好氣的說，“我說蘇華，難道你經常去？”
“沒有沒有，我不是說按摩，我是說那個什麼，剪髮！對，我是說理髮，理髮的時候順便按摩一下。”蘇華說。
“高檔理髮美容市場早就飽和了，電影院也飽和了，高檔服裝也不用說，阿星選了餐飲，我選了婚紗影樓，我們雙劍合璧的話就所向披靡了！”陳曉琳說。
“我大老闆的女兒對投資影樓感興趣。”牧飛星說，“我介紹你們認識一下，那可是個有錢人！”
“誰啊？”陳曉琳問。
當然是祝婉婉，很久很久之前她曾經跟牧飛星提過想要投資婚紗影樓，那時候牧飛星還說過她買賓士跑車是為了租給影樓用，還說他有個朋友是開影樓的，沒想到現在真的冒出個同學開影樓了，這叫一語成讖嗎？早知道應該說中彩票。
不過認真說起來，其實牧飛星和陳曉琳也不算是朋友。他上的大學採用的是學生自己選修課程拿學分的制度，班級很大很多人，除了幾節必修課，其他時間同班只有同一個學期選了一樣的課才會一起上課，所以班裡很多人牧飛星都不怎麼熟。大學畢業了以後建了群一起吃吃喝喝買保險賣茶葉，來往還更多一些。以前在學校裡很多時候見到不熟的同學都不打招呼，現在出來幹活了，不管熟不熟先拉上關係再說，人脈遲早都會有用。
祝婉婉很快就過來了，只是幾天沒見，樣子就憔悴了很多，雙眼下面一雙大黑眼圈，下了車對牧飛星說：“多虧你還記得，我自己都忘了還有這一回事，這幾天真是……”
“工作很忙嗎？”牧飛星問。
“不是忙的問題，永隆地產的問題很大。”祝婉婉說，“原來我還以為就是貪汙腐敗侵佔公司利潤而已，一查才發現沒這麼簡單，越查我就越害怕，牽扯的人太多了。”
“到底怎麼了？”牧飛星問。
“也沒什麼的，我都不打算查下去了。”祝婉婉說。
“不查了？”牧飛星問。
“不查了，難得糊塗啊。”祝婉婉說。
“需要我去幫忙嗎？”牧飛星說。
“這事你幫不了的。”祝婉婉說，“你同學在哪裡？”
“在二樓包間等著。”牧飛星說，“她的店叫做甜蜜新娘。我聽她的意思缺流動現金，要是可以的話應該入股。”
“甜蜜新娘啊？最近打廣告打得很厲害。”祝婉婉說，“不過我現在沒空開婚紗攝影了，得先把永隆地產的事情處理完。早知道這樣，當初還不如留在永隆食品呢。”
永隆地產的窟窿究竟有多大啊，祝婉婉都受不了。可惜牧飛星不懂房地產，想幫忙都幫不上。到了二樓包廂，陳曉琳吃了一驚，“祝小姐？怎麼是你啊？”
“陳小姐？”祝婉婉也有些吃驚，“甜蜜新娘是你開的啊？”
“是啊，我大學畢業了沒事情做，只好靠家裡開影樓。”陳曉琳說。
“你們認識的嗎？”牧飛星問，這南城也太小了。
“我們以前是鄰居呢，小時候一起玩的。”祝婉婉說。
“後來祝伯伯做生意發了財，就搬去住大別墅了。”陳曉琳說，“我們都已經好幾年沒見了，上一次見面還是大前年對吧，那時候你要出國留學請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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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我們好久都沒見了。”祝婉婉說，“原來蜜月新娘是你開的，在南城很出名的呢。”
“小影樓，靠低價搶生意，別提做得多辛苦，又不賺錢。”陳曉琳說。
“需要投資嘛？”祝婉婉問。
“暫時沒必要，家裡還有點餘糧。”陳曉琳說。
“我也想做影樓呢，做影樓肯定很有意思。”祝婉婉說。
“有什麼意思啊，我做了幾個月，恨不得趕快中彩票以後都不用幹了。客戶攝影師全都不是省油的燈，這邊說工資太低，那邊說素質不高，又說衣服不夠，又說照片不好，真是煩死。祝小姐你就好了，家裡的錢比中一百次彩票還多。永隆振業這麼大的公司，不知道高哪裡去。”陳曉琳說。
“哪有這麼誇張。”祝婉婉說，“公司越大，各種狗屁事越多，我都快煩死了。不說這些，我們這麼久沒見，得好好吃一頓才行，小牧，你這邊有什麼好吃的，都給我上來！再來點酒，我來個一醉解千愁。”
吃倒是很好解決，殺個黑山羊做個羊雜，酒的話就上奶酒。陳曉琳一聽要吃山羊，非要跟著去看，到了羊舍見到黑山羊，連連搖頭：“羊羊這麼可愛，怎麼能吃羊羊！”
“豬也很可愛的。”牧飛星說。
“這麼漂亮的羊殺了太可惜了吧。”陳曉琳說。
“可惜什麼啊，羊就是用來吃的。”牧飛星說。
“反正我不吃。”陳曉琳說。
“你和祝小姐的關係其實不好？”牧飛星剛才就看出來不對了。
“你說呢。”陳曉琳翻了個白眼，“人家是億萬富翁，我們家才幾個錢。小時候不懂，硬湊上去和人家一起玩，都不知道受了多少鄙視。有一次他們家買了新車，我很想去坐坐，求了祝婉婉半天，她終於帶我坐了，讓我乖乖坐著，什麼都不許動，我就乖乖坐著，屁股疼了都不敢換姿勢。第二天祝好運就找我爸，說我弄壞了車上一個什麼東西，價值好幾千。我爸說賠錢給他，祝好運說不用了，以後坐別人車小心點，不要亂動。亂動個鬼，還不是看我們家沒他們家有錢就冤枉我！”
“還有這種事。”牧飛星看著陳曉琳，她說的是實話。
“入股就算了，這影樓我寧願自己幹。”陳曉琳說。
“那好吧，我們就合作好了。”牧飛星說。
“這事你別跟祝婉婉說啊。”陳曉琳叮囑牧飛星，“顯得我好象很在乎一樣，其實我一點都不在乎。”
這話的意思，就是你趕快告訴祝婉婉，要不然陳曉琳明知道牧飛星是祝婉婉的手下，還會說這麼直接。牧飛星欣慰的發現，自己經過這一段時間的鍛鍊，情商高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