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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靈魂燃燒

不斷糾纏在一起的血霧在不斷翻滾之中交匯融合。陌空隱隱能感覺到,阿爾卡特與朱月兩人本便相似的氣息更加一致,漸漸由兩個變為一個。

“唔,”蕾米莉亞低低的呻吟了一聲,慢慢醒來的她先是看了一眼將自己抱在懷裡的陌空,隨後看向那團翻滾著的血霧。“那是什麼?”她努力睜著眼睛問道,對於自己正被陌空緊緊抱住的事實像是習以為常一般。

“……”陌空伸出手擋在蕾米莉亞面前,“嘛,這種事不適合你看。”“什麼啊!”蕾米莉亞不耐煩的拍開陌空的手,露出尖尖的小虎牙威脅道。“唔,兩個與你有血緣關係並且可以說是同性的兩個人正在合體。”陌空說道。“……總感覺你在說一些很失禮的話,”蕾米莉亞微微沉默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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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墮天使伊姆帕裡斯同學,也很好的履行了一個在對手進行合體力量提升過程中耐心等待的合格反派Boss的職責。他饒有興致的看著那團已經融合完畢的血霧,嘴角揚起一絲微笑。

紅霧翻滾著,慢慢匯聚凝結成人形。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是阿爾卡特,或者說是完全體的該隱。如果說之前的該隱是一個冷峻的貴族公子哥,那麼現在的該隱,才真真正正的是一個睥睨天下的魔王。原本的體面燕尾服轉為一身漆黑色的盔甲,一襲血紅色的披風無風自動,更添幾分肅殺之意。

“唔,他是誰?”蕾米莉亞困惑的眯起眼睛,“為什麼會給我一種好熟悉的感覺……”陌空看著隱隱要流淚的蕾米莉亞,不由得手上加了幾分力,將蕾米莉亞緊緊抱在懷裡。

該隱向著陌空的方向,投過來一個冰冷的眼神。隨後轉向伊姆帕裡斯,“時間也不多了,那麼,速戰速決吧,”兩個人的聲線詭異的合成一個,感覺卻是十分怪異。

“嘿嘿,”伊姆帕裡斯不以為然的笑笑,“好大的口氣,就算是合體,就以為能夠戰勝力量提升三倍的我了嗎?”該隱無言的揚手揮動了身後的披風,血紅色佔據了伊姆帕裡斯的視線,彷彿在說,我才是變成紅色的那個。

“……”伊姆帕裡斯微微沉默,隨後氣急敗壞的揮著憤怒之罪衝向該隱,“我要殺了你!”

帶著破空風聲而來的戰刃,卻定格在空中。該隱抬起頭,一雙閃爍著奇異光芒的眸子令人注目,“一切,皆為虛幻,”他用著如夢似幻的聲音說著讓人聽不懂的話語。

憤怒之罪漸漸淡化,它的存在本身似乎遭到了某種抹消。伊姆帕裡斯看著已經空空如也的右手,看向本該緊握著憤怒之罪的地方,眼神中的駭然無比清晰。

“你做了什麼,”伊姆帕裡斯沉聲說道。雖然憤怒之罪的存在被抹消,但是在神秘度上與該隱一致甚至還要比該隱要稍微高出一些的伊姆帕裡斯自然不會受其影響。“存在抹消這種事怎麼會是你可以施展的?”

而一旁的陌空卻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些什麼。只是隱隱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伊姆帕裡斯空落落的雙手,是不是本來握著什麼才是?他苦苦思索,卻完全回憶不起來。而靜靜的躺在他懷裡的蕾米莉亞,一雙眼睛卻是盯緊了該隱。

“一切,終將消散於時間之中。”該隱如夢似幻的聲音緊接著響起。

伊姆帕裡斯只感覺眼前有如走馬燈一般閃過無數場景。而自己的心神也隱隱不受控的被那些場景吸引過去。“不對!”他用力的搖搖頭,從變幻的場景中掙脫出來,卻是出了一身冷汗。僅僅幾秒鐘的時間,他便衰老了很多,像是一個正值壯年的人突然邁入遲暮之年一樣。只是,他可是天界大天使啊。本便是長生種的他變成這幅模樣,被抽走了至少也是幾千萬年的時間啊。僅僅只是幾秒鐘的時間,卻能做到這種地步嗎?

伊姆帕裡斯內心充滿了驚駭。不對,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即便是抑制力也無法做到這一點。單憑一個固有結界,一個小小的血族始祖又怎麼能做到這種地步。幻術,自己不知不覺間中了幻術了嗎?他伸出手,那如同老樹皮般蒼老的皮膚卻在告訴他,被抽取的生命力絕不是幻覺。

“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伊姆帕裡斯冷冷的說道,聲音也帶上幾分無力的滄桑,那是生命力被大幅度抽取後的反應。隨後他眼神一緊,眼前的該隱正在燃燒。無論是外在的身體,還是內在的靈魂,均在不停的燃燒。

“你瘋了!”他驚叫道,“靈魂燃燒,你要將自己的存在,也完全抹消嗎?”

該隱淡然一笑,“能將你殺掉,一切都是值得的。”

“瘋子,瘋子!”伊姆帕裡斯大叫道,隨後轉身拼命扇動著翅膀。一向高傲的戰爭天使居然選擇了逃跑,可是,他真的跑的掉嗎?

該隱瞳孔微微收縮,伊姆帕裡斯轉眼間移動的幾千米距離便被縮短為一寸。在這固有結界內,該隱已然是神一般的存在。

陌空微微一怔,這種手段,卻是給了他很大的啟發。本便缺少引路者而漸趨停滯的空間能力,似乎看到了新的道路。

而逃跑失敗的伊姆帕裡斯,終於忍不住發出陣陣哀嚎。他的生命力被源源不斷的抽取,即便是身為長生種的他,也已經承受不住。愈發衰老的身體更是顯示他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

而瘋狂燃燒著的該隱狀況也不是很好。他現在便在賭,賭自己能在完全燃燒完之前抽乾伊姆帕裡斯的生命力。

與時間賽跑,或者說兩者比拼耐力的比賽,最終還是該隱以極其微弱的優勢勝出。

伊姆帕裡斯本便渾濁的眼神黯淡下去,眉發皆白的他老態龍鍾,生命最後的一絲微弱燭火搖動了幾下,終究還是熄滅了。

該隱松了口氣,靈魂燃燒到極點的他所剩下的時間也已經不多了。

“不,不要走!”意識到什麼的蕾米莉亞突然叫道,熱淚早已灌滿她的眼眶。不知道為什麼的悲傷在她腦袋裡瘋狂滋長。她只是覺得,這個馬上要消散的人,對她來說是很重要很重要的存在。

該隱幽幽的嘆了口氣,蕾米莉亞,還有他未曾謀面的小女兒芙蘭朵露,算得上是阿爾卡特在這世間虧欠最多了人了。在她們出生之後,醉心於權術征服的他沒有好好抱過她們。而之後被阿賴耶強制徵召為英靈,更是無法陪在蕾米莉亞與芙蘭朵露身邊,連遠遠看上一眼也成了一種奢求。本該一直陪伴在她們身邊,一路見證她們的成長這本應盡的職責也一點都沒有做到。嘛,更別提趕跑她們身邊不懷好意的壞小子了。

該隱微微一笑,伸出手指在蕾米莉亞額頭輕輕虛點一下。這是,我能為你做的,最後的一點事了。伊姆帕裡斯的生命力,能承受一絲對你來說都會是一場天大的造化。努力去同化伊姆帕裡斯的力量本源吧,即使為此你要付出沉睡萬年的代價。不過對你來說,這說不定也是件好事。待到萬年以後你甦醒,這個人類小子應該早就已經不在了。不要怪爸爸不顧你的想法便做出這種決定。這個揹負許多債的臭小子可不是什麼好伴侶。執意下去也只會傷痕累累而已。要找像爸爸一樣的好男人哦。雖然那一天是我極其不想看到的。不過,沒了爸爸,也要有人愛你,關心你,照顧你才是。別了,我的乖女兒蕾米莉亞,還有一直沒有見面的芙蘭朵露。該隱慢慢閉上眼睛,整個人的存在,在世界線上燃燒殆盡。

“啊嘞,我為什麼會哭呢?”蕾米莉亞喃喃道,“為什麼會有一種心碎的感覺?可是,我什麼也想不起來……”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最終陷入了沉睡之中。

陌空連忙檢視,發現蕾米莉亞身體狀況很好,濃郁的生命力在她身體裡跳動,才放下心來。而此時,失去了施術者的固有結界也消散了。陌空與蕾米莉亞自心象世界返回了現世。

陌空輕輕落在地面,他看著劍拔弩張卻隱隱有些尷尬的高文與聖殿騎士,微微感到疑惑。而高文看看縮在陌空懷裡入睡的蕾米莉亞,躲開了視線。

“陌空!”阿爾託莉雅等人趕過來,“伊姆帕裡斯呢?”“啊,他已經死了,被一位不知名的前輩殺掉了。”陌空回答道。

“太好了,”阿爾託莉雅臉龐揚起勝利的喜悅,“我們贏了,陌空,而且,我們都沒死。”陷入勝利的喜悅中的騎士王顯然有些語無倫次。

“啊,是啊,一切都結束了,”陌空微微眯起眼睛,輕聲說道。他看向冰京也,瑟希莉等人。雖然一身激戰後的傷痕總體上來說還算精神奕奕。只是貝迪薇兒看著蕾米莉亞,這個搶去她的位置的人,不被察覺的撅了噘嘴。

“阿爾卡特!”阿賴耶將手中把玩的水晶球用力摔在地上。應聲而碎的水晶球崩開的碎片閃爍著朦朧的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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