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奉天低下頭道：“還沒有，奴才已經加派了人手，想必這兩天就會有訊息了。”
易恆道：“把範圍往外擴一擴，已經過去五天了，說不定已經走遠了。”他頓了頓道：“蕭騫不澤的下落呢，有頭緒嗎？”
白奉天搖頭道：“他的人口風緊，軍裡頭打聽不出什麼，他家裡人也一問三不知，據說他們夫妻感情不太好。”
易恆捏了捏眉心，頭疼地緊，一共就這麼大地方，幾乎都翻遍了，能到哪去呢，難道真的被人暗殺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易恆一刻也坐不住了，他本來要回去批摺子的，現在也沒心情了，臨到門口又哲身往昭德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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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兒回來這麼些天，他還只是在接他的時候看了他一眼，就匆匆走了，這會不是祭辰，想來她們會在宮裡。
昭德宮因著喪期之故，燈火減半，打眼望著，院子裡有些暗，幾個素衣宮女站在廊下，見他進來，揚聲往裡通傳了一聲，又趕著下來請安。
“奴婢見過易大人。”
易恆恩了一聲，朝裡頭看了一眼道：“皇貴妃歇下了嗎？”
“娘娘剛回來，還沒睡呢，大人進去吧。”
易恆恩了一聲，方撩了袍子進去，皇貴妃一身素衣在軟榻上坐著，面前的桌子上放著一碗藥，她看上去也是剛從外頭回來，臉上帶著些許疲憊，抬頭看了他一眼道：“易廠臣來了。”
“臣來看看娘娘。”他朝裡頭張望一眼，並沒見到曦兒的影子，這個時辰了，想來早已經睡下了。
皇貴妃笑笑道：“我沒什麼事，倒是易廠臣看著憔悴了不少，皇上這一去，二皇子也跟著去了，前朝後宮這麼多事全落到易廠臣的肩上，想來也不容易。”
易恆低頭道：“都是臣應該做的。”
因夜深了，並沒敢兜太大的圈子，寒暄兩句，便進入了正題，皇貴妃屏退了宮人道：“易大人深夜過來，想必有事要說，這會跟前沒人，大人可以說了。”
易恆道：“上將軍跟孔大人把持著內閣，想立頊親王為新皇，臣已經松了口，等大行皇帝的喪儀一過，就辦冊封的儀式，您跟三皇子的位份會由內閣再商議一下再作決定，或是出宮建府，或是在宮裡頤養，您自己拿主意，臣照做就是。”
皇貴妃道：“我的身子撐不了幾日了，我自己清楚，若是能出宮建府當然好，只是建府還需要時日，只怕我是看不到了，我就留在宮裡好了，不過三皇子是萬不能留在宮中的，頤太妃容不下他，曦兒交給易大人跟姐姐，我自然是十分放心的。”
“您別這麼說，聽周太醫說，上次您吃了藥，身子已經有了起色，日後醫學昌明，佟裳也說回來後要好好給您調理身子，她一定能治好您的病的。”
皇貴妃苦笑一聲，並不跟他爭辯這個，頓了頓道：“頤太妃熬了這些年，總算走到了今日，也是她的福澤，只是可惜了端淑太后，今天我到靈前跪拜，碰見端淑太后在那裡，跟她說了會話，她雖還是淡淡的模樣，可是人眼見著悽惶了，從前她執掌後宮時，跟頤太妃之間雖表面和氣，可一個宮裡頭住了那麼久，哪能沒些過節呢，等回頭新帝繼了位，頤太妃成了皇太后，端淑太后的日子可就難熬了。”
易恆道：“這也是沒法子的事，誰讓二皇子死的不是時候。”
皇貴妃點頭道：“二皇子的事對易大人會不會有影響，我雖不怎麼出門，也聽見一兩句，越是這個時候，越是不能被他們抓到把柄。”
“娘娘放心，臣還能應付。”
皇貴妃點點頭，說完了宮裡的事，她又道：“姐姐那頭，有訊息嗎？”
佟裳一日不找回來，她就一日不得安生，無論如何，她要在死前見姐姐一面，跟她交代一下的後事，她方能放心，還有曦兒，當初她走得那樣匆忙，甚至都沒來得及好好看一看孩子，而她這些年也是因為有了這個孩子，才能平步青雲，一直做到皇貴妃的位置，她是託了她的福才有今日的福澤，所以她要見一見她，親自把曦兒交還到她手裡，她才能走得安心。
易恆臉上露出些許落漠，“已經派人去找了，只是沒什麼進展，我想著……可能是蕭騫澤故意把她藏起來了。”
皇貴妃呵了一聲，想到蕭騫澤當初對姐姐的痴情便是一陣唏噓，如今聽說他把佟裳藏了起來，心裡未免有些擔心，抬頭看去看易恆時，臉上分明多了一層隱憂。
“蕭騫澤那人倒還算君子，如果是他帶著姐姐，那姐姐的安危就有了保障。”
易恆不語，又跟她說了幾句，便轉身走了。
皇貴妃親自送他到門口，見他走遠了，方回到暖閣裡。
說了半天話，藥已經放涼了，她捂著胸口咳了幾聲，吩咐宮女拿下去重熱。
知南替她肩上蓋了條披肩道：“娘娘似乎很憂慮，是因為榮皇貴妃嗎？”
皇貴妃被她說中心事，苦笑了一聲，她抬頭看了一眼跟前的知南，知南穿著素服，眉眼淡淡的給她倒了杯茶端過來，她這些年一直在她身邊服侍著，素瀾雖是她帶進來的宮女，可要論帖心，那還是知南，知南在宮裡的時候長，很多時候都能一眼看穿她的心事，所以很多話，她也願意跟知南說。
“姐姐跟易大人分開這麼久，好不容易團圓，一家三口能團聚，中間卻又多了個蕭騫澤，蕭騫澤為了姐姐苦熬這麼多年，這回他擄走姐姐，若是單純為了皇位之爭還好，若還因為別的，只怕……不消停。”
知南道：“娘娘的意思是……”
“三皇子都放回來了，姐姐卻找不到，你道是為了什麼？若不是他有意藏人，能拖這麼久嗎？”
知南道：“榮皇貴妃這些年跟易大人患難夫妻，還生了三皇子，蕭大人頂多是剃頭挑子一頭熱罷了。”
皇貴妃搖頭道：“你不懂，男人的佔有慾是很強的，他們孤男寡女處了這麼久，我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