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要看你的誠意嘍，反正……不能讓我們家小姐白受苦。”萍兒一臉得意，與佟佳儀交換了個眼神，只等著佟裳跟她開價。
在她們看來，佟裳有的是銀子，這事是在東府出的，她多少也得意思一下。
佟裳心下瞭然，這是跟她要錢來了，她知道佟佳儀在慕容府的日子不好過，雖然每個月都有例銀，慕容家也不會短了她的，只是她不被公婆待見，底下人難免不給她臉色瞧，為了能讓自己的日子好過一點，不得不時時拿出銀子來打點一二。
例銀想必不夠，她自己那點陪嫁哪夠她這樣花的，估計這會早已經捉襟見肘了，要不然也不會為了這件事順水推舟跟她要錢。
“我自然是會給佳儀姐姐一個說法的。”
萍兒臉上綻出一抹笑容，心想這佟裳還算識相，只是剛高興沒一會，又聽見她說：“我會好好查一查那雞的來例，問問為何尋常的家雞會變成鬥雞，又為何綁著雞的繩子會突然斷開，會不會是有人提前動了什麼手腳？”
佟佳儀臉色慘白，不敢去看她的目光，“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是啊佟裳小姐，你可不要血口噴人。”
“我都還沒說是誰做的，你怎麼知道我是血口噴人？你這不是不打自招了嗎？”佟裳看著萍兒，輕輕挑眉。
“我……我沒有。”萍兒狡辯，緊張地站到佟佳儀身邊。
佟佳儀也道：“是啊佟裳，你有什麼證據就擺出來，在這兒指槡罵槐做什麼？抖聰明嗎？”
“我自然是有證據的，要不然我也不敢來姐姐這裡，那賣雞的小販如今就在東府的柴房裡，他親口說，是大姐跟他要了一隻鬥雞，這只雞還被特別訓練過，見到紅色的東西就會發狂，大姐若不信，現在就可以跟我去當面對質？”
佟佳儀直到這會才真的緊張起來，嘴唇發白看向萍兒，萍兒也是一臉茫然。
她明明已經打點好了那賣雞的小販，還特地給了他十兩銀子，沒想到這會快就被佟裳抓住了，真是沒用。
佟裳笑了笑道：“不過你放心，這件事情我還沒有告訴老夫人，可你也知道老夫人她雖說不喜歡我，卻也是在意佟家顏面，大姐做的這些事若是真成了，出醜的可不只是我爹，更是佟家。”
“我……”
“大姐，我知道你因為嫁妝的事情恨我，可是你也知道我的脾氣，若你再做這種損人不己的事，就別怪我不顧念咱們多年的姐妹情份了。”
“姐妹情份？你何時顧念過？若你真的記得我是你姐姐，就不會讓我當眾出醜。”
佟佳儀見她開門見山，事到如今反而坦然了，揚起頭正視她道：“佟裳，我承認你比我聰明，也比我命好，可是你別忘了，你也不是全沒錯處，要不是你自作聰明毀壞我的婚禮，我也不至於現在過得這麼慘，你說的沒錯，雞是我換的，我就是想讓你出醜，你不是能幹嗎，大家都誇你小小年紀就可以管家，我就是想讓他們看看，你並不是萬能的。”
佟裳看著她這個樣子，只覺得可憐，冷笑著道：“貪心不足蛇吞象，若不是你覬覦我的東西，我也不至於為難你，你若怪，就怪你自己貪心，去覬覦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佟裳見該說的也都說了，起身打算要走，臨走之前扔給她一瓶藥膏，“塗上這個，傷口很快就好了。
佟佳儀拿著那瓶藥膏，突然間明白了過來，“我就奇怪雞怎麼不聽話了，原來是你換了雞？當天那麼多人，那只雞怎麼單咬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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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佟佳儀穿的衣服顏色並不出眾，何況還有萍兒在旁邊，只是那雞卻像是瘋了一樣，只咬佟佳儀。
佟裳笑著道：“雞主人為了訓練鬥雞的野性，每天都用生血拌料餵雞，所以它對血腥味特別敏感。”
佟佳儀臉色微紅，頓了頓道：“可是你怎麼就能斷定當天就我一個人來月事呢？”
“我又不是神仙，這個我當然是不知道的，可大姐你就沒發現嗎，你手裡的五穀跟別人的是不一樣的。”
佟裳說完也不再聽她辯解，笑一笑轉身出去了，留下才剛明白過來事情原委的主僕二人。
佟裳回去的時候，路過裴氏的院子，本想進去瞧瞧，還沒走到跟前，便看到佟佳柔主僕二人從裡面出來，裴氏的帖身丫鬟將她們送到門口殷切叮囑，“三小姐這話以後可千萬別再跟別人說了，不管大少爺真正的死因是什麼，這話傳出去也太嚇人了。”
“可是，我親眼看見大哥的屍體發黑，不會有假的，我們佟家世代行醫，我就是不懂藥理，也知道屍體發黑必有蹊蹺，我只是想求大嫂子給我大哥討個公道。”
“三小姐，不是我們少奶奶不幫您，可您也看到了，她一個寡婦人家，如今不過是寄人籬下，自己也很艱難，怎麼幫你呢？大少爺都死了那麼久了，現在再去翻舊帳，有誰會信呀。”夢珠也十分為難。
霜葉道：“就算不替大少爺討回公道，起碼也要讓夫人有些忌憚，自從大少爺去世後，她因為這件事給我們小姐穿了多少小鞋，夫人因為在葬禮上說了一句，就被夫人弄得半死不活的，如果大奶奶不管，我們三小姐以後只必也會落得那樣的下場的，求您了，讓我們再去求求大奶奶吧。”
“實在不是我們不幫，三小姐，您快起來吧。”
夢珠讓兩個婆子扶她們起來，又多塞了些銀子給她們，自己便匆匆進去了，兩個婆子也不再理會，進去關上了大門。
佟佳柔看著那緊閉的大門，眼淚簌簌往下落。
“小姐，別哭了，奴婢看這大少奶奶也不怎麼靠得住，剛才一聽說這話便趕了我們出來，真不知道佟裳小姐怎麼會信任她呢。”
佟佳柔心有忌諱地道：“佟裳姐姐也是為了我好，才讓我來試試，只是世事難料，咱們回去吧。”
主僕二人相扶著往回走。
佟裳遠遠看著這一幕，便沒有再去找裴氏，調頭往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