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出來了, 怎麼就忘了我……”
蕭闌睡得迷迷糊糊, 只覺得耳邊絲絲冷風鑽了進來,順著頸項吹向背脊,彷彿還有人在耳邊輕喃, 他禁不住打了個寒顫,脖子往被窩裡縮了縮, 沒醒。
離大年三十還有一個星期,這一日賀淵臨時有事出了門, 蕭闌卻突然發起燒, 反正也正放著寒假,索性待在家裡呼呼大睡。
“嘰嘰,嘰嘰……”
阿毛在枕頭上踩著毛茸茸的爪子, 就像小貓踩奶一樣, 顯出與平日不同的焦躁。
往常這個時候,它通常是窩在蕭闌旁邊睡覺的。
額頭上的熱度讓蕭闌反應比平時要慢上好幾拍, 他慢吞吞地睜開眼睛。
床頭隱隱約約站了個人, 正一瞬不瞬地盯著他。
腦袋嗡的一聲,神智驀地清醒大半,再定睛看去,空蕩蕩的,哪裡有什麼鬼影。
只有阿毛還在枕頭上蹦q, 見他醒過來,忙蹭上去拱著腦袋撒嬌,一邊含糊不清地發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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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嘰嘰……嘰……麻麻!”
蕭闌眨眼, 掐了掐臉頰,不痛。
那肯定是在做夢。
正想繼續矇頭大睡,耳邊又傳來糯軟的聲音,就像剛學會說話的小娃兒。
“麻麻!”
低下頭,阿毛眨巴著大眼睛無辜看他。
蕭闌伸出手指戳了戳他,阿毛被戳得往旁邊一歪,倒在柔軟的枕頭上,它扁扁嘴,掙扎著站起來,有點委屈,又有點撒嬌:“麻麻……”
上古異獸會說話?
那也會長大了?
腦海裡霎時冒出一隻長大版阿毛直立行走,站在廚房自己煮泡麵的情景,蕭闌馬上雷得風中凌亂,思路渾如被一萬頭草泥馬狂奔踩踏而過。
半晌才反應過來。
他指著枕頭:“枕、頭。”
又指著櫃子上的電視:“電、視、機。”
阿毛頂著一張純良無害,傻乎乎地看他。
我果然是在做夢。
他撫了撫額頭呻吟一聲,繼續躺下去裝死。
不知道又睡了多久,等再醒過來的時候,感覺身上那股燙熱已經退下去了,背後傳來貼身的溫熱,腰上還壓了條臂膀。
“小黑回來了?”蕭闌打了個呵欠,覺得精神好了很多。
賀淵嗯了一聲,伸手探了探他額頭的溫度。
“發燒了,怎麼不打電話給我?”
“不知道你在忙什麼,也許是很重要的呢。”蕭闌又打了個呵欠,往他懷裡縮了縮,完全沒有問他行蹤的慾望。
“我回了師門,解釋姚三刀的死因。”賀淵淡淡道,手輕輕將他的頭髮拂到耳後。
賀淵雖然沒有拜過師,但總歸被傳授過道術,不回去解釋一句是說不過去的。
蕭闌喔了一聲,忽然想起半夜裡看到的黑影。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晨起的陽光自窗外照進來,令人心生溫暖。
“快過年了。”
“是嗎?”蕭闌抓抓頭髮,他早就孤身一人,對過年也沒什麼概念,往年也就是被陳白拉著去他家,又或者被劉教授邀請去吃頓年夜飯,但他更喜歡在這個時候背上揹包跑遍帝都大小博物館。
“今年一起過吧。”賀淵也沒有過年的習慣,但不知怎的就突然冒出這句話。
兩個人外加一隻上古異獸,一隻花貓,想到這情景,嘴角便不由自主微微上揚。
“好啊。”蕭闌無可無不可,懶洋洋的,眼角餘光掃過一撮白色的毛團,想起一件事。
他拎起阿毛:“我昨晚好像聽到它說話了。”
賀淵盯著在蕭闌手下扭動的毛球看了半晌:“你在做夢吧。”
蕭闌戳戳它:“叫一聲給你家小黑哥聽聽?”
賀淵嘴角一抽。
“嘰嘰!”阿毛無辜回望。
蕭闌開始威逼利誘:“叫了晚上有魚吃,不叫吃三天米飯。”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家裡那只花貓影響了,身為一隻夫諸,阿毛的愛好居然是吃魚。
三人大眼瞪小眼對視半天。
賀淵從蕭闌手裡拿走阿毛,讓它自己到房間外面玩:“既然你退燒了,又這麼閒,不如來做一些其他的事情。”
他目光灼灼,蕭闌干笑:“黑大爺,奴家今日身體不適,能否改日侍寢?”
“不能。”賀淵面無表情,摟住他腰際的手緊了緊。
“枕、頭!”
一字一頓,卻又軟軟的調子傳過來,兩人同時僵了一下。
蕭闌掏掏耳朵:“我幻聽了?”
賀淵抿唇,沒說話。
他們齊齊看向趴在床上,烏溜溜瞅著兩人的阿毛。
“麻、麻!”
這回字正腔圓了。
它一邊喊,一邊還要爬過來蹭蕭闌。
“麻麻,麻麻!”
蕭闌已經石化了。
他石化的不是夫諸居然會開口說話,而是它喊出來的內容。
麻麻?
麻麻?!
麻麻??!!
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