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公子,有事請說。”夏悅娘望著杯中酒,心裡起了警惕。
他們並不熟,剛剛落座,他就頻頻向她敬酒,幾個意思?
“夏姑娘先喝了這一杯,要不然,我還真不好意思說。”奚淵思說到這兒,臉上竟紅了起來。
“!”夏悅娘疑惑的瞧著他,想了想,再次喝光了杯中的酒,然後將杯子反蓋在了桌上。
好在,奚淵思果然也沒有再倒第四杯,喝過之後,他放下杯子喟然長嘆了一聲,緩緩開口:“夏姑娘和楊大小姐很熟?”
“見過幾次,楊大小姐是好人。”夏悅娘謹慎的回道。
聽他的語氣,似乎是衝楊安歌?
事關楊安歌,她立即打起了精神。
“之前見楊府的柒巧姑娘來接你,想必姑娘和楊府也是說得上話的了?”奚淵思接著問道。
“之前也常送豆腐過去。”夏悅娘笑了笑,“我和巧姑娘倒是挺談得來。”
不論是為了楊安歌還是為了此時住在楊家的小奶娃,都不能和他說實話。
“哦?”奚淵思卻是眼前一亮,身子微傾,望著她急切的說道,“那,姑娘可否幫我送一樣東西?”
“我?送什麼?”夏悅娘驚訝的望著他。
“給楊大小姐的禮物。”奚淵思解釋道,“之前我一時魯莽,沒有徵得楊大小姐的同意便去提親,她如今都不見我了,過些日子便是她的生辰,我想送她一件禮物,又怕親自上門更惹她不高興,故此,才想請夏姑娘幫這個忙。”
語氣誠懇,說得好像他和楊安歌很熟似的。
夏悅娘疑惑的打量著他,沒說話。
楊安歌並沒有和她說過奚淵思的事,但是,有幾次說到他,語氣間透露的顯然也是認識的。
說起來,奚淵思突然來到東凌城做生意,總也得有個原因吧。
再一個,在楊家有那樣的傳言之下,他卻還能上門提親,這似乎也不應該是他這樣精明的生意人會做出的事。
難道他們之間真的有點兒什麼?
是了,楊安歌手上的那串紅繩難道是因為奚淵思?
“夏姑娘若能幫這個忙,無論成不成,奚某都感激不盡。”奚淵思見狀,甚至站了起來,衝著她深深一揖。
夏悅娘嚇了一跳,忙避開:“既然你和楊大小姐相識,為何不自己送上?或是派你手下的人去也是可以的呀。”
“不瞞夏姑娘,因之前提親的事,她惱了我,如今見都不見了,若是知曉是我的人,這東西一樣到不了她手上。”奚淵思苦笑著。
“到不了她手上?”夏悅娘皺眉。
她怎麼聽著這麼奇怪呢?
聽他的語氣,似乎是有別人攔在他和楊安歌之間啊。
“是,楊老夫人對我似是有所不滿。”奚淵思惆悵的嘆了口氣,站到了窗前,雙手搭在窗臺上,目眺遠方幽幽的說道,“家姐雖是太子側妃,可我到底是個商戶人家,說起來,確實配不上楊大小姐。”
“楊老夫人並不是那樣的人。”夏悅娘聽不得他說楊老夫人的不好,皺著眉反駁了一句。
相對來說,她更相信楊家的人,而他,誰知道他說的是人話還是鬼話。
“唉,我也知曉她老人家是為了楊大小姐好。”奚淵思垂眸,一臉憂傷,“故而,我不想招惹她老人家心煩,才會想到請夏姑娘幫這個忙,以夏姑娘和柒巧姑娘的交情,想來去了楊府上,老夫人也不會說什麼的。”
“你要送什麼?”夏悅娘沉吟了一會兒,問道。
她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但,她可以先穩住他,再去問楊安歌。
左右不過是個禮物,只要她接手的時候檢查過,不會危害到將軍府的安全便好。
“就是這個。”奚淵思一聽,頓時大喜,之前的憂傷頓時消散無形,喜滋滋從懷裡取出一個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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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公子,若是你想讓我幫這個忙,有句話,我得說在前頭。”夏悅娘望了一眼,認真的說道。
“你說。”奚淵思連連點頭,很是誠懇的望著她回道,“別說一句,只要姑娘能幫這個忙,十句百句我也聽。”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但,讓我送禮上門,得讓我先檢查禮物是否安全。”夏悅娘望著他直言道,“這麼做,也是為了楊大小姐的安危負責。”
“這……”奚淵思猶豫了起來,皺著眉沉吟不語。
“非是我懷疑奚公子什麼,這送東西的中間人,可不是什麼好差使,萬一出了差錯呢?”
夏悅娘看在眼裡,繼續很認真的說了下去。
“當日,我最難的時候,楊大小姐成了我鋪子裡的第一位客人,後來更是幫了我不少的忙,我雖與她見面不多,可在我心裡,楊大小姐便是我的恩人,還望奚公子莫要見怪我這般直言。”
“不怪,不怪。”奚淵思忙擺手,感嘆道,“沒想到夏姑娘如此情深意重,對楊大小姐這般赤誠。”
“若是不方便,還請奚公子自己另想辦法。”夏悅娘撇嘴,“我不想讓人認為,我夏悅娘是忘恩負義之輩。”
“看看倒也無妨。”奚淵思訕然一笑,白淨的臉上再次一紅,“只是,姑娘看了莫要笑話我。”
“不會。”夏悅娘搖頭,“我只是想看看東西是否安全罷了。”
“請。”奚淵思這才雙手遞過了錦袋,一臉坦然。
夏悅娘有些驚訝,不過,話是她說的,總不能臨時收手,於是,接了過來,當著他的面大大方方的開啟。
錦袋上繡著精緻的蝶戀花,裡面,還裝著半袋的乾花,一開啟,香氣撲鼻。
她聞了聞,也不遮掩,直接翻來覆去的檢查。
奚淵思含笑望著她,沒有半點兒不耐。
他這態度,讓夏悅娘心裡開始猶豫。
難道他和楊安歌之間真的有什麼?
她現在這樣算不算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不過很快的,她就把這想法拋到了腦後。
奚淵思是不是君子尚是兩說,她要為楊安歌的安全負責才是正理兒。
想到這兒,夏悅娘伸手將裡面的東西倒在了桌上。
只見,除了半袋子乾花外,裡面還有一樣東西,一件她很熟悉很熟悉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