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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小沐

雖然已經時隔多年,但直到現在說起林爸登場這段,老程頭依然是痛心疾首悔不當初啊。

多好的一棵白菜啊,怎麼就被豬拱了呢,想來老程頭我雖然是一條老鹹魚吧,好歹還有些滋味,再看看那頭豬,那是幹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啊。

“老人家,您好像偏題了。”顧熙和善意的提醒道。

老程頭乾咳一聲,又恢復到那種老神在在,娓娓道來的狀態當中。

說起那頭拱了白菜的豬,他第一次出現在島上的時候,就不招人待見。這人自稱是一個醫學院學生,學的是中醫,正在為畢業論文做什麼草藥樣本採集。按理來說這醫生應該都是身著白大褂風度翩翩的,可眼前這個年紀不大的所謂學生卻鬍子拉碴,衣著邋遢。就連一年四季都穿同一條褲子的程老二看到了他都產生了莫名的自信。

這種人就算不是盜墓賊,也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至少不像他自己說的是什麼醫學院的學生。因此島上的居民對於他非常的厭惡,要不是派出所不讓動手趕人,這傢伙已經投入大海的懷抱了。

面朝大海,菊花盛開……

這個人在島上兜兜轉轉沒有什麼收穫之後,有打起了其他島嶼的主意,跟島上的居民打聽附近有沒有什麼島嶼上有一些奇怪的植物啊,古怪的岩石之類的,最好是那種人跡罕至的。有了先前的經驗,大家越來越覺得這人打聽的就是離島,這人多半就是哥盜墓賊。

你說現在的盜墓賊越來越不敬業了,之前的還打扮得人模狗樣的,說是遊客還有人信。眼前這位的裝扮,那就跟“一九四二年俺的家鄉發生了吃的問題”那劇組裡出來的裝扮是一樣的,蟑螂見了他都得繞道走。看來盜墓這一行也越來越不景氣了,連服裝購置費都出不起了,下地的著裝都拿出來見人了。

對於這種人島上的居民對他自然沒有什麼好臉色,使盡各種手段擠兌這人,折騰得他不要不要的。

在這個過程中,程老二就發現這個可疑分子有事沒事就往村裡的小學跑,每次都是人家林老師上課的時候,那人就偷偷的站在窗外看人家林老師。大家都是臭男人,這天底下沒有一個男人是好東西,就連作者也不例外。這傢伙腦子裡打的什麼小九九程老二會看不出來嗎?

於是乎就在這人找船去附近的島嶼時,程老二使了個壞,主動表示原地帶他都那人跡罕至還有奇花異草的島上。

居然敢打我們林老師的主意,看我程老二怎麼治你,我們老程家祖傳牛皮癬,專治老中醫。

他當然不會把那人帶到離島上去,而是帶到了一個距離離道不遠,平日裡卻壓根沒有人會來的荒島上。把人丟在哪裡之後,他就獨自一人回來了,而且對誰都沒有說起這件事,那假學生在島上是死是活他才不關心呢。

聽到這裡顧熙和暗暗的想到,看來老程頭這個半路丟客的行為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經常幹這種缺德事難怪日子過得越來越苦,實在是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啊。

蒼天確實沒有饒過任何人,不過當時還不是程老二,而是村裡的孩子。

很快村裡的孩子們就接二連三的病倒了,上吐下瀉是哪哪都不對勁,小學堂裡原本坐得滿滿當當的教室沒兩天就已經空落落的沒幾個孩子來上學了。從島上要到陸地上的正規醫院去要相當長的時間,醫藥費也不是他們能承受的。因此居民們都習慣自己解決問題,什麼土方子都用上了,可幾天過去了愣是沒有一點效果。

這個時候村裡的各種流言蜚語就開始出現了,有說是之前那些盜墓賊為了報復在他們的水井裡投毒的,有說是老祖宗的墳被人挖了惹來的報應,還有人說罪魁禍首就是前些天在村子裡到處轉悠的那個陌生人的,這不一出事他人就不見了。最扯皮的是居然有人把責任歸咎到了林老師的頭上,說生命的大多是去她那裡上學的孩子,話裡話外都是她的小學校出了問題。

程老二的兒子二狗也生病了,他這個做父親的自然急得上躥下跳。但他還是非常維護林老師的,不相信這孩子生病絕對不是林老師造成的。另外他也是唯一一個知道那個陌生人去向的人,知道這件事不是那人搞鬼。可眼下這種情況,他又能跟誰去說,誰又會相信他呢。

村裡說什麼的都有,就是沒有一個人能夠提出一個解決事情的辦法來,就連老村長都開始求神拜鬼,試圖用這種老祖宗傳下來的辦法解決眼前的難題了。

孩子們的情況讓林老師也很著急,可她畢竟不是學醫的,解決不了這樣的問題。好在她是個明理的人,知道這種事情不能靠什麼求神拜佛來解決,於是她先試喝了村裡水井裡打上來的水,確定不是水源的問題;又向村民們打聽那個陌生人的去向,在沒有得到結果之後,這位平日裡看到老鼠都害怕的不行的女教師決定到那個滿是墳墓的離島上去看看。儘管她也不認為孩子們生病和離島上那些墳墓有關,但還是秉承著眼見為實的信念決定去一趟。

此時島民們對於她這個外人多少有些芥蒂,更何況是要去離島,於是大家都不願意帶她去,最後只有程老二同意走這一趟。在人家林老師照顧他家二狗的時候他已經看出來了,這位女老師是真心對待孩子們的,他相信林老師就算去了島上也絕對不會有什麼惡意的。

於是乎程老二就帶著林老師來到了那座本應該陰沉壓抑,如今卻曖昧不清的離島。到了島上之後發生的事情老程頭沒有細說,顧熙和只知道林老師在這裡遇見了那個後來相伴半生的男人。此時那個男人的著裝更破爛了,看上去應該是從別的地方游過來的。可這情人眼裡不但出西施,還有可能看上西門慶。也不知道這林老師怎麼想的,放著身邊這個甘願為她赴湯蹈火的備胎不要,一眼就看上這個衣著邋遢的傢伙,和那人是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

這時候再看程老二,難免就顯得有些多餘了。後來的故事也證明,在人家的劇情裡,根本沒有他這號人物的存在。明明是三個人的電影,他卻始終只能當佈景。鬱悶得老頭感覺自己像阿桑,莫名的就受了點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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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來到島上之後並沒有馬上離開,那兩人是郎情妾意你儂我儂,一時之間也不急著走了。關鍵是那個一看就不像好人的傢伙還真的在島上發現了一種草藥,這種草藥少量焚燒之後有清神醒腦的作用,但如果不慎誤食就會導致人體上吐下瀉,對於抵抗力低下的孩子尤為嚴重。

現在事情再明顯不過了,肯定是有人上島祭祀的時候不小心把這東西帶回去了,又透過某種方式讓小孩子們吃了下去。這大人攝入的計量比較少可能問題還不大,孩子們可就遭了罪了。

終於搞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後果,那人作為醫學院的學生,自然知道怎樣對症下藥了。這一通忙活下來已經是第二天了,兩個年輕人都已經筋疲力竭了,可一想到這一趟回去就能讓孩子們恢復健康,都感到心底無比的歡愉。他們相互依偎著,看著海平面上緩緩升起的朝陽,就彷彿看著生活的希望。

程老二遠遠的看著,也不知道心中是歡喜,還是遺憾,但不管怎麼說,孩子們是有救了。

他們都以為憑藉這個來之不易的發現能救下孩子們,沒想到他們一回到島上,群情激憤的村民們不問青紅皂白就把人家打了一頓,還把人家關進了柴房裡,口口聲聲說這人就是投毒分子,只等著派出所的民警來處置。程老二原本還極力爭辯,可一來他以前在村裡的人緣就不好,二來是他把人帶回來的,也被其他村民當做了投毒的同黨綁在了他自家的牛棚裡,任憑他自生自滅。

派出所的人來了之後,驗證了那人所帶的身份證件,和人家的學校核對之後確認那人確實是醫學院的學生,而且還是個碩士研究生,馬上就要畢業了。可就算是這樣,島民們也不願意讓這個鬍子拉碴的陌生人診治自家的孩子,甚至還要趕人家走。派出所的人也不是醫學專業的,他們能夠驗證那人的身份,卻不能判斷他提出的治療方法有沒有效,這真要出了什麼問題,他們也不敢承擔責任。

整個村子裡就只有林老師相信他了,眼見村裡沒有他的容身之所,最終醫學生住進了林老師簡陋的校舍裡,每天依然在努力的讓村民們把孩子交給他們治療。

這個時候人們似乎忘了,程老二還被綁在自家牛棚裡呢。他每天晚上聽著屋裡兒子二狗的咳嗽聲,那是心如刀絞啊,奈何他居住的地方比較偏遠,此時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眼看著兒子病的越來越重,連咳嗽的聲音都漸漸幾不可聞,他實在是受不了了,硬是用自己的牙齒咬斷了手上的麻繩,抱著已經奄奄一息的孩子跑進了林老師的校舍。

老程頭清晰的記得他進入校舍之後看到的景象,林老師那原本簡樸整潔的校舍不知道被什麼人砸了個稀巴爛,各種生活用品散落滿地。林老師的衣服被人扯爛了,而那個醫學生的臉上更是清晰的印著一個腳印。突然出現的病症讓所有人都陷入了恐慌之中,這個時候他們需要一個宣洩口,而這兩個無依無靠的外人很自然的就成了他們宣洩的目標。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這種行為屬於一種心理補償效應。往日裡“高高在上無人能及”的林老師是受人追捧的,大家都得不到的情況下所有人對她的態度都是尊敬甚至是膜拜。可現如今那個“高不可攀”居然和一個邋里邋遢的傢伙在一起,這個看起來還不如自己的人偏偏又是一個高材生,那這些人就說不了了,感覺自己受到了侵犯,產生出一種“我得不到的東西你也別想得到”的心理。

在這兩種心理的作祟之下,就出現了原本淳樸善良的村民肆無忌憚的欺凌這兩個外人的情況。

遇到這種情況,無論是誰都有理由憤憤不平的離開,畢竟這裡人的死活可以說和他們毫不相干。可當他們看到程老二抱著兒子跌跌撞撞闖進來的時候,二話不說就接過了他懷裡的孩子,開始了緊張的治療。

“那年輕人的臉上印著個鞋印子,嘴角還在淌血,可他的眼裡卻全是我家二狗子。那個時候我才真正的意識到,這人的心比金子還金貴,只有這樣的人才配得上林老師……”

話說到這裡的時候老程頭哽咽了,他似乎有很多話要說,可又不知道怎麼說下去了。

“你家的孩子治好了嗎?”一直靜靜聽著的林熹微忍不住問道。

老程頭沉默了片刻“我記得二狗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阿爸,我好了……’”

後來林熹微他們才知道,老程頭的兒子雖然治好了誤食有毒植物造成的植物中毒症狀,但因為生病的過程中長時間沒有進食,身體多臟器出現了衰竭的現象,在幾天之後過世了。

儘管如此,聽說那兩人可以治好孩子們的病症之後,村裡的其他人還是蜂擁而至,紛紛帶著自家的孩子擠進了人家的校舍裡。紛紛要求人家先給自己孩子看病,其中就有當天參與打砸校舍的那些人。

儘管此前曾遭受過不公的對待,但林老師他們兩人還是來者不拒,畢竟孩子是無辜的,最終村裡的孩子還是在他們的細心照料下痊癒了。

等到孩子們都康復之後,也是他們兩人離開的時候了。林老師支教的時間已經到了,經歷了這樣的事情村民們也不好意思再要求人家留下來。

兩人離開那天,整個島上所有的人都出來相送,各種雞鴨魚土特產塞了整整一船。大家的臉上都洋溢著不捨之情,彷彿還是那些淳樸的村民。

林老師他們兩人沒有搭乘村民們為他們準備的大船,而是乘坐老程頭的小船離開的,那天也是二狗下葬的日子,他們想送二狗最後一程。

“給孩子起個名字吧,我們鄉下人沒文化,起個名都不會,二狗這名字刻在墓碑上怪難看的。”老程頭分別時說道。

林老師想了想“就叫小沐吧,以後我有了孩子也叫小沐,願他們今後可以沐浴在科學與理智的陽光中,不再受到愚昧和無知的荼毒。”

“小沐……小沐……”老程頭默唸著這兩個字,突然淚如雨下。

二狗,從今往後你也有個文縐縐的名字了,你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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