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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霧靄散盡(下)

“對了,我們還沒有自我介紹呢。”葉承風一拍腦袋,“我叫毛毛,是這位名為愛普菈·提伯特·莉德的魔女大人的僕人,她受了傷所以才需要一直揹著。”

“吾輩可是——啊!”眼看愛普菈又要胡說八道,葉承風馬上掐她的小腿讓她閉嘴。

“呵呵,我是萊昂·瑪吉克(Leo·Magic),這位是我的朋友康尼·地心(ic·Eartheart)。”微笑的年輕人則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一點,點頭回應道,“來吧,放你的主人下來吧,我們這裡有一些藥物,你們可以隨意使用。”

“謝謝。”葉承風剛剛如釋重負的把愛普菈放了下來,她馬上就鼓著嘴巴逃離了他。

“哼!”她把頭扭到一邊。

“……”

“呵呵,你們真有意思。”萊昂禮貌而不失風度的微笑道。

“那個,時間到了。”康尼起身,“我先失陪一下。”

“去吧。”萊昂衝同伴輕輕點頭,然後對葉承風和愛普菈說,“我朋友因為信仰和傳統的緣故,在看到每天的第一縷陽光時都會完成名為‘讚美太陽’的儀式。”

“哦哦哦?”愛普菈立刻被吸引了,“我早就聽說斯通曼人有這種傳統,我能一起過去看看嗎?”

“當然可以。”康尼憨厚的一笑,然後舉起自己堅硬如岩石的胳膊,“坐到我的肩膀上吧,美麗的魔女。”

愛普菈發出驚喜的叫聲後順著康尼的胳膊爬了上去,坐到了他寬厚的肩膀上。

“啦啦啦,吐!”愛普菈的小腿順著康尼的肩頭垂下,然後得意的轉身衝著葉承風吐舌頭。

“……”葉承風無語的看著大個子康尼邁著沉穩的步伐走向了森林有陽光漏下的區域。

“呵呵,你們主僕真有趣。”一直看著的萊昂輕輕的笑道,目送著康尼和愛普菈走到不遠處陽光充足的地方,看著眼光從頂上投下,給巨人和少女的畫面點綴上星點的光彩。

康尼緩緩朝著眼光跪下,不少靚麗的小鳥從樹叢陰影裡降落到他們的周遭,巨人肩膀上的少女發出了快活的笑聲,這畫面充滿了祥和、溫馨而安寧的氣息。

葉承風和萊昂就這樣無言的看著——然而萊昂突然開口劃破了平靜:

“好了,你在意的人現在聽不到外面的對話……我們就來進行一些明白的對話吧。”

老實說,葉承風的心狠狠的“咯噔”了一下,不過還是表面鎮定的看向了萊昂——他冰藍色的眼睛也看著他,那裡面藏著汪洋,有種不可言說的深不可測。

“可以。”

萊昂見狀微微一笑,開門見山道:“你的語言和邏輯很有條理,包括眼神都表明你不簡單,可奇怪的是,你對於【常識】完全不瞭解,比如主僕之間的正確關係,比如魔女身份的在這個世界的含義,比如這只不屬於這個世界的貓,如果你不是在裝傻,那麼我猜你可能本來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儘管心中大駭,但葉承風還是不動聲色的說,“是的。”

“首先宣告,我沒有惡意。”萊昂攤了攤手,笑笑說,“反正我們也不怎麼遵循這個世界的規矩,所以也不想對你指手畫腳,而我看得出你對那魔女是發自內心的在意,可從你的反應我又知道,你並不沒有認識到這個世界對於【魔女】有著怎樣深沉的惡意。”

“惡意?我感覺到了,但接觸的人太少,所以程度還不清楚。”

“詛咒,厭惡,極度排斥。”萊昂微微搖頭,“反正盡你的想象去揣測吧,往最嚴重的程度去想……是某個正義的組織下的定義,愚蠢的民眾信以為真,並在不斷傳頌裡變得無孔不入;如前面說到的,你完全不知道這一點且反應平平,這是我懷疑的本質原因。”

“謝謝你的提醒,但這讓我對你們的真實身份產生了好奇?”

“這就不方便透露了,知道太多不一定是好事。但如果時機成熟,我們會再次相遇;我和你的談話只是為了打消我的一些顧慮,還好你很配合,和聰明人的對話總是令人愉快。”

“是嗎?聽起來不太像好人,但我也算是敬告,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容許她受到任何傷害。”

“哦?你在心底是這麼看她的嗎?”萊昂玩味的一笑,“那我敢說她也不想輕易放棄你,也有很多實話沒有和你說,甚至我猜她還會在你遇到更多人前採取措施想要拴牢你……畢竟,有你這種想法的人在這裡不多。”

居然猜對了……這傢伙也太可怕了吧?!

葉承風在震驚之餘微微點頭道:“明白了。”

“對了,算是留下一個問題吧。”萊昂微微抬起頭,眼神出現了一瞬間的渙散,“作為一個外來的觀察者,你究竟怎麼看待這個世界。”

“啊?”

“呵,你們的旅程還很長,不必急著給我答案。”這時,萊昂看到康尼帶著愛普菈開始往回走,說,“最後給你一個友情提醒吧,所謂主僕身份應該是那個女孩弄出來的吧?可她顯然也沒有真正的‘僕人’,所以你們之間呈現的並不是真正的主僕關系……嗯,非常曖昧,倒不如說像是私奔的藉口……”

然後萊昂不再說話,臉上開始露出開始時的那種若有若無的微笑。

……這笑容原來是那個意思啊!看來下次和人家介紹的時候要好好考慮了。

可話說回來,這兩個人的真實身份究竟是什麼?萊昂說的話究竟有幾分可信呢?

想到這,看著似笑非笑的萊昂,葉承風的心裡有些忐忑。

“好棒!”和康尼一起回來的愛普菈完全不知道這邊發生了什麼,還在很興奮的跳動。

“魔女小姐,你的身體很香呢!”康尼憨厚的說,“但你的嗓子……”

“那是因為……嗚嗚。”愛普菈的情緒低沉了下去。

“對不起。”康尼還是慢條斯理的說,並變魔術一樣掏出了一束美麗的花環,“來把這束花戴上吧……願你永遠如同最美的花一樣綻放!”

“啊!”愛普菈的眼睛“唰”的就亮了,“大個子~你好棒!你是怎麼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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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如此美麗的小姐綻放陽光一樣溫暖的笑容,就是斯通曼人的義務啊。”康尼憨憨的說,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自己的大腦袋,“這小把戲其實也不難,畢竟我們是【巫師】啊。”

“啊哈?巫師?”一聽到這倆字,愛普菈就興奮了,“說到巫師,我還聽說這森林裡出現了最頂尖的巫師【黑芒星】呢!而我呢,可是一直在追逐他們呀!”

愛普菈的話就像觸發了沉默力場一樣,整個場面都僵硬了。

康尼立刻停止了手上動作,眼睛慢悠悠的看向了萊昂的方向;萊昂則是嘴角動了動,微微搖了搖頭;他們的動作都很輕微,若不是非常注意很難察覺。

葉承風兩眼一黑,生怕愛普菈說出自己想要加入黑芒星的那個偉大理想,畢竟康尼和萊昂並沒有表明立場,而且看樣子深不可測。

“唉?”此時最懵的其實是愛普菈,“大家怎麼了?”

“沒什麼。”康尼的語氣還是那麼慢,“我一直覺得你很像我們認識的某人——難道不會遇到有人把你錯認成別人嗎?”

“呼,沒有!”愛普菈很乾脆的說,“一般人看到魔女都會被嚇跑啊。”

聽她這麼一說,葉承風不禁想到了他來到這裡遇見的第四個人類——那個自稱被黑芒星團滅後看到愛普菈而被嚇跑的男爵。

“難道是……那位魔女?!”他當時絕望、不甘、難以置信的表情依然歷歷在目。

值得一提的是,男爵說到【魔女】時用到了定語【那位】,顯然指的是某個特定人物。

“對了,你為什麼想要追蹤黑芒星呢?”這回輪到萊昂發問。

雖然萊昂問話的時候表情不變,但葉承風的心還是狠狠的跳了一下;萊昂和康尼在聽到黑芒星三個字後的異常反應被他看了個透,再結合之前萊昂別有用心的談話,他覺得愛普菈無論說是“想要加入黑芒星”還是“追捕黑芒星”都會冒著很大的風險。

……喂喂喂,小祖宗,千萬不要亂說話啊!

“他們使用的魔法都是非常神奇的,我一直想要好好研究!”愛普菈驕傲的抬起了頭。

“……”萊昂看了她一秒,終於恢復了初始的笑容,“的確,他們的手段很不尋常。”

“是吧,是吧?研究奇特的魔法可是很有意思的事情啊!”愛普菈點頭。

“……”葉承風驚訝之餘看向愛普菈——而她正背對著他,小手別在背後悄悄衝他打了一個“V”字。

——這丫頭。

“不過,我也有一點疑問。”萊昂收住了笑容,說,“雖然我和同伴來這裡是為了追尋一條龍的生態,但我還是聽說他們在北方大漠剛剛有了大動作,按理說不應該出現在這森林,他們團伙從不連續行動。”

“我也不知道啊。”愛普菈搖搖頭,“這是某個子爵(愛普菈記錯了)說的,他還說黑芒星團滅了他的護衛……可黑芒星剛剛行動了嗎?誰都知道他們不會連續行動啊!”

“那當然。”萊昂輕輕一笑,“我不撒謊,在任何時候任何情況都不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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