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少爺,我要最上面的那個。”亦真見夜燼絕一臉嫌棄,腆著臉兒笑:“幫我夠一夠吧。”
“夠不到就不要拿了,矮啾啾的一天天還吵吵鬧鬧,真想給你捶地底下去。”他說著,仗著身高優勢撥過亦真的頭就走。
亦真撲騰著,啾啾唧唧著開始了:“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乖,等會兒回來再買。”夜燼絕板過她的肩膀,一隻胳膊擁護著她,“不是唸叨著要買小圓子吃嗎?忘了?”果然,逛了一圈,亦真就不記得要買巧克力餅了。
因著豆芽太胖,沒有一款量體裁衣的服裝。亦真就買了小紅棉布,給豆芽做了一身小衣裳。
“我們豆芽也要過新年了。”亦真喜撲撲給豆芽換上小衣裳。夜少爺已經把小圓子煮上了,出門霎了霎眼:“你為什麼要這麼對待豆芽?”
“多可愛呀。”亦真選擇性忽略了豆芽抗拒的表情,拍了照片發朋友圈。
梁熙和薛子墨已經去馬來西亞了。夜燼絕約好五天後和他們碰頭,亦真興奮地像只小雞仔,整天在家裡串串溜溜。
“別蹦了,不怕下面的鄰居上門來找啊。”夜燼絕敲著筆記本,笑:“這還沒過春節呢,你的約稿已經上門了。插畫展不是夢了。”
“是嗎?”亦真湊過來,“流浪者”系列前三期一推出,就斬獲了不少的銷量,預訂款持續上漲。
“這個系列到了明年,應該有不錯的反響。”夜燼絕笑:“不過我現在還不大想放人,姑且再壓榨你一段時間吧。”
“哦。”亦真乜這人一眼,伸出胳膊掛在他的背上,樹懶一樣,偏偏動彈個不停。
“你這丫頭最近怎麼越來越黏人了?”他抓住她的胳膊,輕輕一掣。她順著股力道跌進他的懷裡。姿態像抱娃娃似的。
“你是不是嫌我煩了?”
“有點。”
“那我以後不煩你了。”
“那你還是煩我吧。你不來找我,我也是不住想去找你的。”
亦真兩眼尖尖地在他身上瞄法起來:“不對,你上次明明說你要出軌的。怎麼你的衣服上都沒有頭髮呢?”
夜少爺:“……”
“所以那個禿頭女孩兒是誰!”
“你沒事兒吧。哪兒跑出來這麼一沙雕。”夜燼絕嫌棄地把她放一邊,去廚房撈小圓子了。
(???????)
回憶裡的人。
項以柔和康城聊賴了一下午,她也不大能描述的上來自己的心境。起初兩個人還只是沿著回憶的河岸客套。不知不覺就投機起來,當他眯細起眼,做回憶狀地追溯起從前的歷史時,用那段故事的尾巴做了引題:“你們搬走沒幾個月,我們家也就搬走了。後來我媽在家門口拾到一個觀音像,家裡莫名就發跡了。”
項以柔淡淡斂了容色,這作用近乎狗尾續貂。因為她現在的境況很不好。康城看她一臉默然,立刻換了個話題,可繞來繞去還是在河岸邊上徘徊。他很快也默然了。
項以柔笑:“你還是像以前,永遠都是那麼——”眼睛低垂,譏諷地笑了笑:“不久前我突然想起你來著,覺得還是小時候好。”
這話讓他微微驚訝,不可思議的是他前不久也忽然想起了這個人。倒不是因為想念或者感情深篤,就是腦子裡奇奇怪怪閃回了一下,沒有任何因果。
他不知道怎麼接話,於是默坐著。她反倒滔滔不絕地說了下去。其實物件也不是他,近乎於是向過去訴說。此刻她的心境完全是灰調的,沒有任何目的性,反正也不會有人在未來長久的等待她。
於是她木膚膚串溜溜長篇大套地說了下去,從她母親迴歸項家開始;一個薄情寡義重男輕女的父親,一個尖酸刻薄滿腹心機的小三的女兒,還有那幾個愛咬舌頭的老媽子,給她造成了如何怎樣的精神摧殘;小三的女兒如何勾搭走了她的男朋友,又如何將她的母親整瘋;還有她的母親,如何從一個文弱的婦女演變成一個精神上的變態……她簡直對她又愛又恨;還有她的父親,她夢幻依戀的家庭裡充斥著他佈施的陰謀和謊言……
項以柔越說越氣,中途說的口敝舌燥,匆促呷了口水又反覆被嗆到。
“你別急,你別急,慢慢說。”康城孜孜地註釋著她,目光如舞臺劇上的燈光一樣,交疊著點亮了她。
項以柔頓如受到鼓舞一般,滔滔泊泊說了更多。康城聽的一陣唏噓,也會適時抒發他的悲憫。
這於她就如舞臺上的演員需要擷獲觀眾的矚目一樣……當結局近乎透過喜劇和悲劇色彩達到目的時。項以柔忽然反應過來,時間已經不早了。
“我們竟然說了這麼久。”項以柔笑:“說來也可笑,你是我現在唯一的朋友了。除了你有話我都不知道去找誰說。”
“沒關係。”康城微笑著:“如果換作大學時代,可能我沒有這個耐心。但是現在進入了社會,人人都是提防心理,沒有人會這麼對人敞開心扉的。你還是很純粹的一個人,沒有你說的那麼糟糕。”一席話讓她瞬間就被點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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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互留了聯繫方式,加了微信。項以柔瞭解到康城開了個電腦公司,家庭生活比較富裕。
“你真不打算回家嗎?”康城笑了笑:“女孩子一個人在外面未免太不安全,難道你媽媽不會擔心你嗎?”
這麼一說,項以柔就反應過來,任梔雨現在孤立無援。於是便焦急地準備回家,可年前不大好打車,而且還是這個點兒。馬路上空蕩蕩的,霓虹燈的倒影鋪了一路。
“我送你回去吧。”他微微扶著她的肩膀,示意她走裡面。微微的蹭觸,使她的臉立刻飛紅了。
他是個比較安靜的男孩兒,一心一意開著車,不多話。空氣是靜默的,但迷漾著對回憶裡的種種親切。
項以柔微微打量著他,依稀辨的出從前的輪廓。她覺得自己的臉上泛起了微笑。
回家一進門,項以柔也顧不得家裡的氛圍,興沖沖上了樓,跑到陽臺上一看,他竟然還沒有走。她的身影勾畫在燈影裡。康城便知道她回家了,揮了揮手,啟動車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