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公子他霽月光風 > 57、花式作死第五十七式:

57、花式作死第五十七式:

王姬還是那個王姬, 但別人看到她的眼神已經不同了,哪怕有人沒有變, 在王姬心裡也變了。她好像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理解了女天子在頭痛之症發作時,所說的那些瘋話到底是什麼感覺。

“他們都在看我;”

“他們都在笑我;”

“他們都在譏諷我。”

大家活在一個充滿了意見的世界,人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積極的各抒己見, 想要得到理解, 卻又無法真正的理解他人, 也不相信別人能夠理解自己。

除非親身經歷,感受那種切膚之痛, 否則也確實不太會明白聞岄此時的這種害怕, 害怕到感覺天旋地轉,大家都在對著她指指點點, 尖聲細笑。

聞岄的驕傲讓她想要盡力去克服,但——

她對著寂靜如墓的大殿高喊:“都閉嘴!”

她對著低眉順目沒有抬頭的人說:“不許看我!”

她……

——她終於還是被太子逼的崩潰了。

駙馬趕忙上前, 擋在了王姬面前, 充滿了憐惜的保護著她, 想要做到密不透風。王姬已經這樣了, 他必須為她堅強,維護住聞岄最後的尊嚴, 不給太子留下日後的把柄:“抱歉, 殿下,我們可以先一步告退嗎?內子遭受重擊,需要緩緩。”

“自然, ”太子聞湛給了王姬一個“真可憐啊”的眼神,就像當年她無數次霸凌欺負了他而別人卻勸他要忍讓王姬之後,她給他的眼神。充滿了“你奈我何”的得意暢快,以及“我就喜歡你看不慣我又幹不掉我的”幸災樂禍。那個時候,他真的以為她是她的親姐姐,他不明白為什麼在這麼難的情況下,傷他最深的不是王賢不是司徒更不是諸侯藩王,而是他的親姐姐。

幸好,原來她真的不是他的親人。

太子聞湛笑眯了一雙眼睛,充滿了假仁假義的關懷,對駙馬道:“快帶皇姊回去吧,她看上去情況不太好,孤會派御醫去給皇姊醫治的,希望她能早日好起來。都是孤的錯,我應該再忍她一些的。”

在場的幾個要臣齊齊點頭,覺得太子果然還是他們所熟悉的那個太子,飽讀詩書,禮賢下士,待每一個人都有著一份大度包容。

甚至有人開始為太子義憤填膺:“殿下萬萬不可再忍讓了,正是因為以前一直如此,才會放任王姬越來越放肆!這不是在愛護她,是害了她啊。”

本來已經在駙馬的安撫下變得安靜下來的王姬,再一次變得激動了起來。

不過,不等駙馬來趕忙摁住她,她就先自己沉默了下去,因為她突然意識到了,原來被人誤會,被人踩著自己立人設,是這樣的感覺啊。委屈,憤怒,憋到想要爆炸,恨不能撬開所有人的腦袋,告訴他們,真正有心機的對方,錯的是對方,不是我。

可是沒有用,做什麼都沒用了。

而這,正是當年她對太子做過的,原來聞湛是這樣的感覺啊。

失了神的王姬,任由駙馬把她半強迫的帶了出去。

許三娘都懵住了,她朝著王姬怯生生的伸出了手,在伸到一半時又縮了回來。

不管是王姬還是駙馬,都不想在給這個背叛了他們的女人一個眼神。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對王姬的刺激,只會讓王姬的情況更加無法控制。

但駙馬最後還是不得不帶上許三娘一起離開。

因為她是王姬得生母。

也因為所有人都在看著。

哪怕大家都心知肚明,他們都在瞧不起許三娘,她的那點小聰明就是典型的市井傻精,自以為自己的小算計只有自己知道,殊不知它就像是曝光在陽光下的泡沫,每個人都能看見它的誕生與破滅,在五光十色中讓內在的醜陋暴露無遺。

但,就是這樣的一群人,卻同時還在要求著王姬,我們可以瞧不起你的生母,但你卻不可以。

道德綁架不外如是。

王姬現在已經無暇自顧,幸好,她還有駙馬為她挺身而出。

太子成為了最後的大贏家,不僅報復了王姬,讓她再沒辦法給他找茬,還踩著王姬博得了一片讚譽與美名。

祁和看著被群臣圍繞著的太子聞湛,很不合時宜的想到了一句話,太子已經不是過去的太子了,他現在是鈕鈷祿.聞湛,所有得罪過他的人,都得死。

莫名的,祁和聯想到了天子告訴她的太妃之死。

一頭冷水,兜頭澆下。

讓祁和止不住的感覺到一種刺骨的寒涼,祁和也想告退了,但很顯然,太子並不會就這麼放過祁和,輕輕鬆鬆讓他離開。

“您現在應該很忙,我就不打擾了。”祁和對太子道,想了想,這麼委婉肯定會被太子鑽空子,就又明確的補充了一句,“而且,我也想回去了,還希望您能夠恩准。”

太子因為祁和突然變了路數而怔愣了一下,但很快就醒了過來,苦笑一聲:“你我之間不要這麼客套好嗎?我送離開。”

“不用!”祁和一刻也不想與聞湛在一起,他讓他感覺毛骨悚然。

“本來還想留你吃頓飯,但是你想回去了,我便送你。”

太子說的話也很委婉,祁和卻不知道該如何鑽空子拒絕。他只能點點頭,那就一起走吧。

祁和再一次把目光投降了司徒器,他明知道他不應該這般,也不需要,在沒有司徒器的日子裡,他已經應付了各式各樣的危機與問題。甚至司徒器也是他當時需要解決的問題之一。祁和不能說自己解決的有多好,但至少他可以說,他都解決了。

可是,莫名的,在真正與司徒器相交之後,祁和總忍不住去看司徒器在哪裡,尋求支援。

而司徒器也從沒有讓祁和失望,他站了出來,不容置疑的跟上。陪到了祁和身邊,警惕的看著太子。

但太子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對於司徒器,他早有安排。

謝望不知道處於什麼目的,這一回幫助太子,絆住了司徒器。在這方面,司徒器很難玩過謝望的話術,三言兩句就被攔了下來,而且他也確實離不開,這是職責所在。

祁和只能匆匆與司徒器眼神交流了一下,就被太子裹挾著離開了。

……

祁和與太子漫步在宮道之上,祁和也不知道太子又是抽的什麼瘋,放棄了輦車,非要走走。走走就走走,但是還不讓人跟著,只能遠遠的墜在兩人身後,在有限的範圍內,他們二人自成一個世界。

一開始兩人都很沉默,彷彿他們要這麼一直沉默的走到門口。

其實這樣想一想,還蠻好的。

可惜,太子就是來打破祁和所有期望的,他還是開了口:“你是不是因為聞岄的事情在怪我?”

祁和搖搖我。

“不,你肯定怪我了,但是你知道她曾經怎麼傷害我的嗎?在過去長達十幾年間,她標記我為勁敵,處處找茬,讓我飽受奚落,還不能反擊,因為太子要大度,因為男人要讓著女人,因為弟弟要讓著姐姐……”太子的眼睛裡閃著火焰,是仇恨的種子,早已經生根發芽。

“她可以刁難,我卻不可以反擊她,憑什麼呢?”

“她做了那麼多的錯事,那樣的傷害我,只因為她太蠢,做的事都沒有成功,所以就都變成旅無傷大雅的小事,所以傷害就不存在,我就必須原諒她?”

“你能,你真的能。”祁和從沒有因為這種事而責怪過太子。

先撩者賤,道理亙古不變,不是說她做的事最終因為種種原因沒有造成重大傷害,這事就不存在了。惡意一直都在,它就是如此惡劣。

太子有完全的理由去報復。

“只是為什麼一定要選這一天呢?”女天子剛剛昏迷,她的兒女就打了起來。不管他們的身世到底如何,在天子心中他們就是她的孩子,無所謂姓氏,也無所謂性別,“如果你愛她,就不應該這麼對她,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這個局面,你知道,我知道。”

“但這一天的發難不是我選的!”太子覺得自己委屈極了,是,他給王姬設套了,是,他算計好了要出現這個反轉,給王姬一個畢生難忘的難堪,在群臣面前。但時間不是太子選的,他再聰明也不可能算到這一步。

什麼時候決定逼宮,是由王姬來決定的。她選擇了這一天讓天子難堪,太子自然只能陪著她唱完這場大戲。

祁和長嘆一口氣,所以他才不想解釋,道不同不相為謀。他無法理解太子,而太子也永遠無法理解他。祁和甚至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他只能選擇沉默。

太子不甘心就此罷休,繼續道:“你不能這麼就把我排除在我,這不公平。”

“好,”祁和雖然沒打算選在這個時候、這種場合下與太子徹底攤牌,但既然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就實在是沒必要再繼續了,“我就問一句,你必須誠實。”

“你說。”

祁和看了眼周圍,確定後面的宮人是聽不到他們說話的,才小聲問:“你早就知道你也不是天子的孩子了,是嗎?”

“是,不是,你聽我說……”太子終於慌了。

祁和打斷了太子,抬手:“我就想問你,你是在什麼時候知道這件事的。是在你向我提親之前,還是你在向我提親之後。希望你能如實的告訴我。”

北風吹過,他們都沉默了下來。

太子好一會兒才再次開口:“你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了不是嗎?我再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祁和很認真的想了想,給了一個回答:“意思就是別讓我瞧不起你。”

“在和你提親之前。”太子還是承認了,只是說完了時間線,他還要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強行解釋一下,“但這並不是我和你提親的理由……”

“不用說了,”祁和再次打斷了太子,他真的很少這樣不斷的打斷一個人說話,可是這一天,他真的忍不下去了,“這就是我們為什麼無法在一起。”

祁和心裡想著,也就終於解釋了,為什麼公子和都換人了,太子依舊喜歡他。

太子喜歡的不只是祁和這個人,還有“祁和”所代表的資訊,或者是太子以為祁和所能代表的資訊。

“不,我一定要說!”太子徹底慌了,這一刻,他的眼神做不了假。

他可以騙過任何人,卻想要祁和相信他的真心。

祁和看著聞湛,別無他法,只能對著對方後退半步,深深的鞠了一躬:“表哥,殿下,還請您放過我。”

太子上前想要扶起祁和。

但祁和只是後退,直至退到太子放棄為止,祁和才繼續道:“我相信你是真的喜歡過我,這同時也是我相信你可以成為盛世明君的原因,或者說特質。你的心夠狠,夠硬,哪怕是喜歡的人,也可以毫不猶豫的利用。我自認為做不到,也絕對不會和這樣的人在一起。是,你提親是因為你喜歡我,但你敢對天發誓,在你心中的某一個角落,在某一刻,你沒有因為懷疑我的身份,而更想要和我在一起嗎?”

祁和死死的盯著聞湛,不想錯過他的任何一個表情。因為聞湛的這一個回答,有可能會讓他決定很多事,又或者改變很多事。

聞湛也看著祁和,彷彿回到了過去,回到了那個被王姬欺負之後只會弱弱的問祁和“孤不想原諒她,所以孤就不是一個好太子了嗎”的倔強少年。

那個時候的太子或許真的很弱小。

但與此同時,他也很厲害。

他有他的堅持,有他的想法,有他的善惡是非,哪怕全世界都告訴那是錯的。

可現在的太子……

祁和也說不準了,所以他在等待太子的回答。

太子雙手緊握,咬著唇,眼睛都紅了,能看得出來他的內心在劇烈掙扎。他唇瓣微動,幾次張口,幾次都沒能發出聲音,彷彿嗓子被誰狠狠的掐住,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一直等到司徒器終於以武力鎮壓了謝望的阻撓,亦或者是謝望終於到達目的放過了他,讓他剛剛好能在這個祁和與太子已經徹底割裂,再說不出任何話的時候,趕了過來。

太子急了,對祁和脫口而出:“你就一定要這樣逼我嗎?”

多說多錯,少說少錯,不說不錯。

他一開口,他就輸了。

“我沒有逼你,只是想要一個答案。”祁和平靜的看著太子,“這個答案不會改變任何事,但我覺得我值得一個答案。”

那一天,祁和等到了很晚,也沒能等到太子的回答。

祁和在心裡點點頭,他懂了,這就是太子的答案了。祁和帶著司徒器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了,也更加堅定了他要離開大啟的想法。

天子馬上就要去世了,而姜老夫人,就在之前的塢堡,陳神醫免費為姜老夫人診過了脈,她……也已經沒有多少時日可活了。陳神醫無法解釋發生在姜老夫人身上的事情,但在他過往的治療裡,他遇到過不少,病人的某個器官徹底壞死,過往明明可以起效的藥,都忽然沒了作用。

祁和差不多已經有了猜測,陳神醫說的應該是癌症。有了司徒器這個日常任務,祁和覺得他可以精準的控制到自己回家的倒計時。

一旦姜老夫人去世,那就是祁和與大啟告別的時候。

已經沒有什麼是值得他留戀的了。

祁和覺得這一刻的他,簡直瀟灑極了,瀟灑爆了,直至一路默默送他回家的司徒器,在大門口問了一句:“不要再把門關上了,好嗎?”

“什、什麼?”祁和回頭,懷疑是自己耳朵出了錯,“什麼門?”

祁和甚至左右四顧了一下,除了空蕩蕩的小巷,這裡什麼都沒有。只有他和司徒器,兩匹馬,一盞燈。

司徒器懊惱了一聲,但還是決定對祁和解釋一下,因為他總是沒有辦法拒絕祁和:“隨便你說我是妄想著也好,是傻也好,我只是偶爾,有那麼一個直覺,我覺得你好像把所有人都拒絕在了你的世界之外。”

就像是在祁和的身邊,有一扇無形的門,他在裡面把門關的死死的,不允許任何人走進,也誠實的拒絕了每一個去敲門的人。

大概就是因為擁有這樣野獸一般的直覺,當還是個小孩子的司徒器意識到眼前這個他很想結交的小哥哥,在拒絕他的時候,他當時還沒有辦法處理太多情感的大腦,就自動把這種拒絕判斷成了一種敵意。自然而然的,司徒器也就對祁和產生了自保似的敵意機制。

他們才會在之前敵對那麼多年。

“後來有一天,我發現,你身上的門好像開了一道縫。”

隨著司徒器略顯笨拙又稚嫩的解釋,祁和好像也一起被拉回到了他與司徒器關係緩和的最一開始,那是在他意識到連續兩年自己都沒有死,有可能真的死不成要留在古代了之後的自暴自棄。那個時候他的行為是瘋狂且抗拒的,但心不會騙人,在那一刻他其實就已經絕了回到現代的想法,他覺得他回不去了,也就開始試著想要融入這個世界。

看上去他還在努力,其實已經放棄了。

“但是現在,你,你又把門關上了,準確的說,就在剛剛。”司徒器覺得他都可以去當神棍了,這樣的直覺一點都不爺們。

但……

司徒器看著祁和,就像是在看著他的世界:“別關上它,好嗎?給我……哥,留個機會啊。”

司徒器堆起全臉的神經,撐出來了一個也許可以稱之為笑容的東西。

司徒器在心裡緊張的同時,又有了一種如釋重負,他終於還是說出來了,如此卑微,又如此卑劣,但哪怕是利用自己大哥與祁和的關係,他也要把祁和留下來。即便他其實也不知道除了雍畿,祁和還會去哪裡,但司徒器就是這麼覺得的,一旦那扇門徹底關了,祁和很快就會消失,徹底的。

“別走,求你,想想我大哥。”

司徒器越說越順,甚至開始自我洗腦,是的,祁和和他大哥才是天生一對,他們是那樣的適合彼此,他們會有幸福而又美滿的一生,他只需要看著他們,就都會覺得特別幸福呢。

“哪怕整個世界都讓你失望了,我……我大哥都絕不會讓你失望的,因為他是那樣的愛著你啊。”

司徒器完全把自己當做了自己大哥,一股腦的開始了他早就想對祁和說的心聲與告白。

“他心悅你,哪怕只是看著你,都會心跳加速,又心滿意足。只是一眼,都會讓他充滿幹勁兒與力量。他這輩子都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他相信也就只有這一回了,只會因為你。所以,我替我大哥求你,相信他一回吧。你可以因為一個人對世界失望,也可以因為他而重新愛上這個世界。”

“當你為了他重新看這個世界的時候,你會覺得花是美的,天是藍的,整個世界都變得好了起來。”

祁和久久沒有說話,他真的,差一點就要被司徒器感動了。

如果他不知道司徒品根本不喜歡他的話。

祁和看著眼前司徒器,明明他已經比他還要高了,卻還是因為這一腔赤誠而變得分外可愛:“你一定很喜歡、很喜歡你大哥。”

所以才會這樣不顧一切的為了大哥開導大哥所喜歡的人。

“但是……抱歉,我是個人渣,我並沒有那麼喜歡你大哥。你的這一席話並不能打動我。我之前一直不知道該怎麼與你和樊夫人說,我和大哥其實從未在一起。”

其實祁和那一日與司徒大哥商量的是他們對外宣佈是和平分手。但是現在,祁和一個衝動,還是對司徒器說了實話,因為誰會想要辜負這一番的深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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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騙了你。”

祁和以為司徒器會徹底生氣,或者暴走,畢竟誰在那麼真情實感的一番拼命之後,發現自己為之拼命的東西根本不存在,都會惱羞成怒,覺得自己是個笑話。

祁和能理解,所以他才更不想欺騙司徒器。他任打任罵,哪怕司徒器變回以前那樣都可以,是他做錯了事,他認,所有的懲罰他都認:“你大哥也只是配合我在表演。”

但祁和卻始終沒能等到司徒器來罵他。

因為司徒器光是抑制自己股跳如雷的心臟與天降餡餅的欣喜若狂,就已經拼盡了全力。原來你不喜歡我大哥,而我大哥也不喜歡你啊。

這可真是太好了!!!

煙花炸響在了整個雍畿,它們是那樣絢爛,卻遠不及這一刻司徒器的心。

作者有話要說:  劍未佩妥,出門已是江湖。——出自痞子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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