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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花式作死第三式:

司徒器從情不自禁的狀態裡回神,猛地搖了搖頭:不對不對,他到底在想什麼啊?對面坐的可是祁和!那個處處給他難堪,城府極深的祁和!

這公狐狸果然會勾引人!

竟連他這樣的定力都險些上當。

“呸!”少將軍呸了好大一聲,終於像了那麼一點樣子。

祁和卻像個受虐狂,見少將軍中氣十足,便精神一振,充滿了期待。司徒小狗這是大招蓄完了,要開始發力了嗎?

司徒器卻再次控制不住地被祁和的雙目晃了神,哪怕他已下意識地撇過了頭去,根本不敢再看,但祁和的樣子仍揮之不去,再難忘懷。那一刻的動作如慢放,似烙印,面容白皙眼如墨,君子端方,如琢如磨。

司徒器感覺自己的心雜亂無章地快跳了起來,彷彿馬上就要衝破胸膛,但他甚至不知道這種感覺從何而來。

不等司徒少將軍開始剖析自己的內心,他腦中便已警鈴大作。

可怕,這敵人實在是可怕。

今天的祁和,處處透著違和,與過往那個與他針鋒相對的人有很大不同,讓他更加難以招架。

祁和是不是又給我設套了?雖然不知道套是什麼,但肯定設了沒錯!

呵,沒想到被機智的小爺我給發現了吧?

風緊,扯呼!

善於腦補的司徒少將軍,內心在很短的時間裡就完成了九曲十八彎的轉變。多年來豐富的對敵經驗,讓他一點也不戀戰,根本不爭一朝一夕的得失,在拋下一句反派經典句式“我還會回來的!”之後,便旋風般地撐傘走了。

雨水泥點濺落在了白色的馬靴之上,讓司徒器的離開甚至帶了那麼一絲落荒而逃的意味。彷彿端坐在蒲團之上的祁和,是什麼洪水猛獸,吃人妖魔。

只不過這妖明眸善睞,語笑嫣然。

徒留懵逼的祁和跪坐在原地,看著還沒有來得及伸出去挽留的手,完全搞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只能在內心怒吼:

臨陣逃跑,你司徒器算什麼英雄好漢?

這就是司徒大將軍府這麼多年教會你的嗎!

祁和沒被司徒器的罵人之語氣到,倒是被他不戰反退的行為氣得不輕,卻不是那種氣到吐血、隨時有可能背過氣去的憤怒,而是被激得鬥志昂揚,恨不能擼袖子上前教司徒少將軍做人的怒氣衝衝。

不僅沒有氣大傷身,反而感覺自己更加精神了呢。

事已至此,祁和已沒有辦法再回屋中躺下,索性就披著外袍站起,隨意地踩上謝公屐,開始了在雨中的溜達之旅。誰勸都沒用,還攔下了婢女去月送上的紙傘,非要像個神經病一樣,貼身感受“一場秋雨一場寒”的詩情畫意。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這是想讓自己被淋病,不知道的……

去月與霜月憂心忡忡,也只能綴在不遠不近的後面跟著。

一個問:“公子再豁達,心中多少還是會有些在意那樣的話吧?”

一個氣憤填膺地揮了揮粉拳:“明明是大將軍一廂情願,又以出戰恐心神不寧相脅,少將軍怎能這般不講道理?實在是太過分了!”

只有祁和還在雨中盲目自信,覺得以他的體格,可以被這麼一場毛毛細雨打倒。

至於什麼大將軍少將軍的,根本就不在現在的祁和的考慮範圍內。

司徒大將軍本名司徒品,是自己撞上來的。就在當時的祁和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為了回家拋棄下限,去攻略主要人物的時候,司徒品看上去好像已經一往而深,不可自拔了。

雖然祁和一直不明白,與自己攏共說話不足十句,只在他們共同的親戚――姜家的紅白喜事上有過幾面之緣的司徒品,到底是怎麼對他情根深種的。但既然按照歷史,大將軍註定要喜歡上公子和,好像也就沒有什麼疑問了。

只是在司徒品明確對他坦言情愫時,祁和忍痛拒絕了。

對於一個母胎solo的單身基佬來說,要狠心去拒絕這樣一個要貌有貌、要身材有身材,貌似還很喜歡自己的優質物件,實在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

但祁和還是做到了。

什麼愛情不愛情的,他只想死!

祁和說出拒絕之言時,其實也是小賭了一把的。畢竟歷史上只說大將軍喜歡公子和,卻並沒有說公子和喜歡不喜歡大將軍。他心懷忐忑,生怕公子和與他的理解不同,就是個到處留情的綠茶叼,他這頭一拒絕大將軍,歷史那頭就直接崩掉了。

幸好,大將軍還是值得信賴的,雖被拒絕,人卻很有風度。甚至,也不知道是不是祁和的錯覺,大將軍凝望著他時,帶的情緒是愧疚和迴避。

不過祁和當時的注意力,都被【回家倒計時】竟減了不少的事吸引去了注意,也就沒再深究。

再後來司徒品就上戰場了,與祁和再無交集。

祁和估摸著大將軍這應該是放下了,也就開始了安心等死。但很顯然,哪怕司徒品能放下,司徒品他弟也放不下。

也不知道司徒器這貨腦子怎麼長的,一根筋認死理,不管別人怎麼說,都始終覺得祁和在勾引他哥,天天找事。

鑑於少將軍司徒器根本不會吵架,並且逢吵必輸,甚至有時候還會被氣哭,哭得……還挺可愛的特性,祁和也就沒對少將軍下死手,只當是個不懂事的小朋友來處理了。

與此同時。

吵架總會繃不住自己眼淚的司徒小朋友,正罵罵咧咧地站在算命攤前,聽眼前一看就是裝瞎的老頭給他一頓瞎扯。明知道對方不像個能掐會算的,但司徒器還是忍不住駐足,扔了仨瓜倆棗在卦上,只因這老道那一句:“這位郎君,我觀您面露難色,可是有什麼難以琢磨的困惑就發生在眼前?”

想起剛剛在祁和面前不爭氣的心跳過速,司徒器一咂嘴,可不困惑嘛,他都要困惑死了,他不僅心跳過速,出來後一摸臉――滾燙,通紅。

這真的很不對勁兒。

無人可問的少將軍,就只能寄希望於鬼神了。

鬼神說:我也沒轍。

老道卻敢睜眼說瞎話:“郎君這是遇到了命中大劫啊,百因必有果,郎君的報應便應在了東南。若能逢凶化吉,自是扶搖而上,鵬程萬里;若不能,恐……”

“恐什麼?”司徒器是個急脾氣,最受不了被人吊胃口。

但不等那老瞎子再說什麼,司徒家的甲士已找了過來。一隊甲士著急忙慌,眼中不再見往日的肅穆,只剩下了深深的慌亂與恐懼。一看便是有大事發生。

“少將軍,大事不好,夫人喚您儘快歸家。”

再顧不上問發生了什麼,司徒器已翻身上馬,準備疾馳回家。但鬧市縱馬,很容易發生意外。司徒器事後回想起來,那一天他好像註定了就是這般倒黴。

如果他不去找祁和,他就不會遇到老道,若他沒有和老道在路上瞎耽誤,也就不會撞上祁和的棺材,若他沒有撞上那口棺材,也許……

現實沒有如果。

司徒器與那催命的棺材狹路相逢,便是他的命。

祁和給自己在柳州訂的棺材,已於去年便秘密運到了京郊的湯山別莊,就等著他人死後躺進去了。而鑑於自己一直遲遲不死,祁和就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把棺材安置在京中的府上,說不定可以咒死自己。

早上姜老夫人身邊的珍珠離去之後,祁和就命人去郊外取棺材了。

京郊離城內有段距離,一來一去,就這麼巧地,祁家的棺材隊被正欲離開的司徒器給撞上了。

一邊是馬蹄翻飛的少將軍,一邊是因棺材笨重根本來不及躲閃的牛車,兩隊相遇,人仰馬翻,鬧市之上傳來了刺耳的尖叫與驚呼。

幸好,司徒器馬術一流,雖自己被驚馬甩下,卻至少避免了有無辜路人因此被踐踏而亡。他自己腳上的功夫也不錯,幾個躍跳,就避免了受傷。

唯一犧牲的大概就只有祁和的寶貝棺材了。

上好的棺材蓋直接被馬蹄鐵橫腰踏斷,一拆二半,露出了漆內的原色紋理。橫紋斜生,斷口銳利。

負責送棺材的祁府下人被嚇得肝膽俱裂,這讓他回去如何與公子交代?

“不就是一具棺材,你說多少錢,本將軍賠你兩倍,不,三倍。”司徒器自知犯錯,想要彌補,只不過彆扭的性格,讓他說出來話總是分外難聽。

“這是我家主人為自己準備的……”祁府下人的臉色已難看到了極點。

“你家主人是誰?報我司徒府的大名。”司徒器著急回家,只想儘快把事情解決。

“我家主人是公子和。”一句“公子和”,所有的圍觀群眾都已經懂了。公子和估計活不過這年秋天已是一件心照不宣的事,這根本不是賠多少錢的問題,而是公子和還有沒有棺材可以用的問題。這般對一個將死之人,說不是故意的也沒人信啊,特別是動手的還是一向與愛針對公子和的司徒少將軍。

司徒器的臉也不好了,鐵青鐵青的,覺得今天真是晦氣到了極點,被人這麼指指點點,顯得他更加理虧,還無處分辯。

在加上一些心裡沒有辦法言說、自己也搞不懂的心思,他下意識的反應就是讓家裡的甲士,連著棺材和祁府的下人一併帶走。至於帶走要幹什麼,他其實也沒個章程,只想著不能再在這裡亂哄哄的耽誤下去,至少不能讓、讓那人看見,先帶回去再說。

可惜,等司徒器回家時,他已無心再去關注任何事了。

因為……

他大哥司徒品在班師回朝的途中,正面遭遇了蠻族一支南下奇兵的伏擊,如今生命垂危。

家中亂作一團,謀士齊聚,正在為他年事已高的父親出謀劃策。他們擔心的不是司徒品的性命,而是司徒品的失誤,會給家族帶來怎麼樣的災難。

“那些文人必會攻訐於我。”

“如今正是關鍵時刻,宮中那位……我們在朝中必會備受打擊,大將軍怎能如此不小心?剛剛立功,就犯下重大的失誤,還險些放走了左賢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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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主上儘早決斷,上書為將軍府請罪!”

“你們夠了!”司徒器看著昔日都在交口稱讚他阿兄的人,如今一個個只顧冷漠分析利弊,未有一人想到他的大哥還生死未卜。彷彿大哥不在是他們看著長大的府中嫡長,只是一個什麼犯了錯必須被捨棄的不再完美之物。

司徒器突然覺得他們竟如此陌生。

但真正讓司徒器寒心的,還是父親那一句:“你在胡鬧什麼!”

所有人從小都在讓他不要胡鬧,要聽話,要懂事。但是聽話懂事又能得到什麼呢?看看他的好大哥,夠聽話,夠懂事了吧?被他們仔細打磨,精心雕琢,讓所有人都是如此滿意,但最後他又得到了什麼呢?

司徒器氣得渾身發抖,卻也只能奪門而出,在越下越急的雨中慌不擇路,也認清了自己空有一腔憤怒卻無能為力的弱小現實。

他一腳踏空,就翻進了擺在牆角、早已沒了蓋子的棺槨之中。

司徒器整個人都懵了,抬頭,只能仰望到窄小的四角天空,但這樣好像也沒什麼不好。帶著溼潮之氣的雨水冷冷的拍打在他兩眼放空的臉上,好一會兒後,他才一點一點地回過了神。看著精心打造的棺材,想起了這好像是公子和為自己準備的。

祁和提前為自己準備這個做什麼?他又沒有辦法未卜先知,知道自己未來的某天會病重,會死。

或者說……

莫名地,司徒器想起了小時候奶孃給他掰開了揉碎了講過的道理:“這世上,耳聽為虛,眼見也未必真實。唯願吾郎他日尋得真心人,或話不動人,或事不爽利,卻有一顆真心,與君同生共死。”

……公子和這是時刻準備著與他阿兄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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