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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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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嫣然萬萬沒有想到,跟齊家大爺一起從羯奴逃回來的人,居然會是呂良。這彷彿兩條看來永遠不會交集的線,最後卻奇妙地轉了個彎,交匯在了一起,就像她和周鴻一般。

“他——謝宛娘——”顧嫣然一時簡直不知該如何講述了。周鴻卻會錯了意,以為她仍在介意謝宛娘,忙道:“齊媽媽不曾告訴你?謝氏她,與我其實並無關係。”

在西北邊關被陸鎮算計著竭力拼殺的時候,他心裡曾經有一陣後悔。如果他就這樣陣亡了,那就永遠沒有機會親口告訴顧嫣然,謝宛娘並不是他的人,那孩子更不是他的骨血。他說過絕不納妾,那就此生只會有一位妻子。當然,若是他死了,齊媽媽會告訴她真相,可是那不是他親口說出來的。早知道,他就不應該瞞著妻子才是……

“我知道,齊媽媽都告訴我了。”

周鴻覺得有一絲遺憾:“我該早些告訴你的——”

“我也有件事該告訴你——”

兩人異口同聲,對看片刻才同時嗤地笑了出來。顧嫣然微紅著臉道:“你先說。”

周鴻很想馬上知道她隱瞞了什麼,但眼下還是先將謝宛娘的事說清楚才是:“……蔡大哥救過我的命,何況他根本就是冤枉的,怎麼也不能讓他的血脈斷絕。謝氏是他在沔陽催糧時納的外室——蔡家嫂嫂是個好人,只是一直無有子嗣,眼看著三十多歲了,蔡大哥一時糊塗……怕蔡家嫂嫂不肯,才將人放在外頭。那日聖旨下來,我去探監,蔡大哥只求我照顧謝氏母子。我原想去那外宅裡將人接了,送到一處安穩地方去。誰知我才到,就有拿人的兵士到了,我只得說謝氏是我的人……”

“他們信了?”

周鴻目光一冷:“那告密之人原也是蔡大哥的朋友,那外宅只有我們三人知道,隨即他就被大將軍斬了。”而謝宛娘,也就陰差陽錯成了他的外室,“原本想說是許將軍的——可是總歸不妥,畢竟大將軍已經娶妻。我原想著,家裡大約是要拖著不給我定親,便說是有個外室也無大礙……誰知道……”誰知道平南侯夫人已經給他訂下了顧家的親事。

顧嫣然輕輕籲了口氣:“難怪。這是藏匿罪眷,你不與我說也是謹慎……我,我也有件事,一直未曾告訴你,同樣,是件牽涉到身家性命的大事……”

謝宛娘和呂良的家仇,說起來並不複雜,周鴻越聽越是眉頭緊皺:“陸鎮——難怪出征之前你就總說他心狠手辣,要我提防。”

“只可惜,呂良和謝宛娘並無證據。”顧嫣然也嘆了口氣,“呂良一直想立下軍功得了高位,然後親自向皇上告狀。只是他去了西北軍中就失了聯絡,我爹還以為他陣亡了,沒想到是被俘了。”

“此次他也算立了功,羯奴一個小王子就是他拼了命殺掉的,舅舅能逃出來也多虧了他。功勞必然會有的,可若想扳倒陸家,還是遠遠不夠……”周鴻沉吟著,半晌才低聲道,“只要德妃和齊王不倒,陸家就倒不了……”即使皇上出手都不行,將來皇上一去,若齊王繼位,陸家就是他的外家,還不是風光無限?

顧嫣然沒有說話。周鴻的意思很明白,陸家與德妃和齊王是一體的,想要他們倒,只有晉王上位!說起來,孟瑾是晉王側妃,許大將軍是晉王的舅舅,其實他們周家長房,已經與晉王利益相關,結為一體了。

“算了,我們不說這些。”周鴻看看天色,不由得苦笑。數月未見,幾乎生死兩隔,怎麼一見了面,反倒先說起這些煞風景的煩心事來了?“你的眼睛——”話未說完,他自己肚子裡倒先咕嚕一聲,引得顧嫣然笑了起來:“這是怎麼了?”

周鴻揉揉肚子,略有些尷尬:“早上進了城就去見皇上,直到午後才出來,又去接了你——我,我還沒沾水米呢。”

“你怎麼不早說!”顧嫣然急了,“身上還有傷,一日又不吃東西!丹青,丹青!去看看廚下今日熬了什麼粥?晚上不可太油膩,撿那好克化的菜上!”

丹青滿臉笑容地從門邊伸出頭來:“少奶奶放心。方才奴婢已經去過廚下了,碧月說齊媽媽都叮囑過她了,做了雞茸粥、八寶豆腐、羅漢菜心……”她扳著手指頭一樣樣數,“齊媽媽說,這幾樣都是少爺愛吃的。”

顧嫣然這才放心:“這就好。齊媽媽呢?”

“我送她去見舅舅了。”周鴻介面,“舅舅惦記著我姨娘,所以急著要見齊媽媽。”他有些黯然,若是齊氏如今還活著該有多好……可惜她已經故去,齊家大爺也不過只能問一問當年情形,而後徒增傷心罷了。

“少爺,少奶奶——”牙白小心翼翼地進來,“侯爺和夫人聽說少爺回來了,派人送了一簍子螃蟹過來,說少爺回來一日了,也該去給祖母請安才是……”

周鴻唇角浮起一絲冷笑。齊媽媽已經告訴他平南侯夫婦要將他除族之事了,如今這樣大喇喇叫他過去請安,無非是為著周潤已經指給了壽王,找到了德妃和齊王這座靠山了罷。

“既是這樣,我先過去給祖母請安,回來再用飯。”

“我跟你同去——”顧嫣然才站起來就被周鴻按著坐下了:“你不必去。無非是些勾心鬥角假惺惺的話罷了,去聽他做什麼?我去去就回,對了——過年時你做的炸春捲不錯,我還想吃那個。”

“我去做就是。”顧嫣然也忘記自己剛剛才說不可上太油膩的菜了,“你快去快回。”

不過這炸春捲沒能做成,顧嫣然還沒走到廚房門口,又有人來報了:“舅爺家送了一筐葡萄來,說是自己家園子裡出的。還來了一個婆子,想見少奶奶。”

“請過來吧。”顧嫣然只得放棄了親手做春捲的想法,轉身往廳上走。

丹青跟在身邊,冷笑道:“又來了!幾個月都不見上門,少爺立功了,東西也送過來了。若要給就給點好的呀,只拿著些瓜果打發人!”

周鴻才出征沒多久,朝廷就給王家發了一萬兩千銀子的補償,又給王大爺在太僕寺安排了個八品閒職,打這之後,王家果然就再沒上門了。顧嫣然也聽說,王家在京裡開了個毛皮鋪子,又在城外買了個莊子,過得十分滋潤。王大太太雖粗俗,做生意卻也有一套,既懂得怎麼種地,又識得皮子的好壞,居然也經營得有聲有色。

等到周鴻通敵的事兒揭出來,王家更是沒了聲息,別說王大爺和王大太太了,就是家裡僕婦都沒個上門的。等到元寶一回京,周鴻立功的訊息傳開去,王家立刻叫人隔三差五就往這邊送東西,不是莊子上種的寒瓜,就是園子裡結的花紅,這會兒又是葡萄,說是時新的果子,其實還——真是不怎麼值錢。

顧嫣然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你呀,心裡明白就是了,何必說出來,倒顯得你刻薄。我可聽說,下頭的小丫鬟們都怕你呢。”

丹青把嘴一撇:“奴婢才不怕呢!奴婢就是看不得舅老爺家這樣假惺惺的。”

“到底不是真正的親人。”顧嫣然並不在意王家的態度。當初王家要給長房立嗣,也不是真心為了周勳,還不是想自己從中得益麼?這一點她和周鴻都很明白,所以也根本不指望王家能雪中送炭。

丹青狠狠地道:“還不如不要送這些破瓜果來呢,害得少奶奶還要打賞那些送東西的!”

這下連石綠都笑了。敢情丹青是心疼那些賞錢呢。

王家派來的婆子是新買來的,從前也不曾在什麼大戶人家當過差,這一路從角門走進來就畏畏縮縮的,這會兒一見一個明豔的女子帶著兩個丫鬟進來,趕緊就跪下磕頭:“奴婢給表少奶奶請安。”

“起來罷。”顧嫣然瞥了一眼那筐子裡的葡萄,倒是個頭不小,雖然顏色還有些青碧,卻有股子甜香,怕是什麼早熟的品種,京城裡倒也不多見,“又偏了舅舅舅母的新鮮東西了。”

婆子陪著笑道:“這是莊子上試種的,叫什麼馬牙青——奴婢也不大懂的——新結的第一茬果子,太太趕著叫奴婢送過來,給表少爺和表少奶奶嚐嚐新。太太還說,前兒鋪子裡來了一批好皮子,其中有幾條銀鼠和狐狸的十分好,太太特地留了下來,請表少奶奶明兒過去挑挑呢。”

顧嫣然笑了笑,吩咐丹青賞了她一百錢:“多謝舅母了。不過這些日子少爺剛回來,身上還有傷,得好生養養,我只怕一時分不出身去,就不勞舅母替我留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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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子接了一百錢,千恩萬謝地退出去。王大太太如今手裡雖有錢了,卻摳門得緊,這婆子一個月的月錢也不過才兩百錢,接了這打賞自然是歡喜無限,也顧不得沒請到表少奶奶,樂顛顛地回王家復了命。

王大爺一聽就嘆了氣:“外甥媳婦這是惱了。都怪你!若是外甥失蹤那會兒,咱們哪怕是送個信去問候一下呢,也不至這時候生疏至此。”

王大太太心裡也後悔得緊,但嘴上還不肯承認,硬著頭皮道:“這有什麼。那時候咱們也難呢,哪裡說得上話。到底你是他舅舅,難道他還能不認這門親事?再說了,如今咱們也有錢了,你也當了官,未必就要靠著他們。雖說他立了功,可我聽說還有個不遵軍令的罪名呢。再說了,就算立下再大的功,難不成皇上還能讓他當侯爺不成?”

王大爺素來說不過妻子,只得嘆氣,心裡卻暗暗地想:周鴻若是這樣立功下去,將來未必就不能得個爵位呢。

王大爺萬萬沒有想到,他這一個念頭,在不久之後居然還真的成了事實……

羯奴獻俘的事兒已經有過一次,倒還不算太稀奇,但多年前被俘的人在羯奴國內潛伏許久繪出了羯奴的地圖,並幫著國朝軍隊如尖刀般直入王廷所向披靡,卻頗有幾分傳奇意味了。更何況齊家大爺還帶回了重關戰役那不為人所知的內情,便是傳奇之上又加轟動。齊家大爺和周鴻,在一夜之間就成了朝堂之上的焦點。

“周鴻——”皇帝坐在龍椅上,俯視著下頭的人,不緊不慢地道,“你雖立下大功,可終究是不遵軍令在先,朕想賞你的戰功,可又要治你擅離守地的罪。你說,朕該怎麼辦?”

“臣忝為先鋒,只以報國殺敵為己任,是賞是罰,但憑陛下,絕無怨言。”周鴻跪在朝堂正中,聲音清亮,神色坦然。

皇帝眉眼中帶上了一絲滿意:“既如此,朕就算你功過相抵,仍居原職。”

底下起了一陣低低的議論。有些人覺得周鴻的功大於過,不封賞未免有些說不過去。再說西北那些貓膩,縱然沒有證據大家也能猜到一點兒,若說周鴻離開邊關沒有陸鎮的手筆,那誰會相信?皇帝這樣,未免太偏袒了陸鎮。

可是卻也有些人對周鴻刮目相看。京衛指揮使司是個實權衙門,周鴻離開了四個月,回來又把這職位握在了手裡,可不是隨便什麼人就能做到的。何況陸鎮是誰?不說他多年前在東南沿海的戰績,單說他的後頭,可是有德妃和齊王的。可周鴻有什麼?一個碌碌無為的平南侯伯父嗎?看起來他沒得封賞是虧了,可人人都知道,這次功勞都是他的,陸鎮可半點都分不到,他不得封賞,那陸鎮在邊關這幾個月也一樣是白忙活。這裡頭究竟是個什麼意思,就頗值得玩味啦……

周鴻卻彷彿沒聽見眾人的竊竊私語,磕了個頭道:“多謝陛下。只是臣雖殺了些羯奴,之後兩國之事,還需仔細籌備。臣在羯奴國內略有些識見,也想呈於陛下,若能略有俾益,便是臣之幸了。”

皇帝唇角的笑紋便更明顯了些:“甚好。朕等著你的奏摺。”

下頭眾官員便又彼此使了一番眼色。皇帝這話,說得可實在令人不得不浮想聯翩。

周鴻一退下去,就輪到齊家大爺上前了。他也是有功之臣,從前就是軍中七品參贊,這會忍辱負重立下大功,皇帝打算去兵部,做個正五品的郎中。

“陛下——”齊大爺尚未休養回來,還瘦得像竹竿似的,跪下去的時候都叫人擔心他會不會一下子就折斷了,“臣不求封賞,只求陛下準臣告狀。”

殿上的議論聲比方才還大。好麼,這又出來什麼夭蛾子了?放著封賞不要,又要告起狀來了。要告狀,順天府衙門不是在那兒嗎?這在皇帝面前開口,是要告御狀了?

就連皇帝也是始料未及地抬了抬眉毛:“齊卿要告什麼狀?”

“臣,要告平南侯及平南侯太夫人。告他們悔婚棄約,逼妻為妾。”

站在官員隊伍裡的平南侯腦袋嗡地一聲,接著什麼都聽不見了……他盯著齊大爺的背影,心裡反反覆覆只有一個念頭:他居然告了,他真要告,難道說這麼多年了,他手裡還保留有什麼證據?

齊大爺這一句話,真是一石激起千層浪。訊息一傳到平南侯府,趙氏太夫人直接就病倒了。雖然平南侯夫人勒令南園眾人不許傳出去,但到底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長房二房只是一牆之隔,顧嫣然又怎麼可能不聽到一點風聲?

“媽媽,您是說,當初二叔定下的親事,是跟齊姨娘?”顧嫣然覺得這簡直跟戲文上寫的似的,實在太匪夷所思了。

齊媽媽今日一早才從齊大爺的住處回來,一雙眼睛哭得又紅又腫,現在說話還沙沙的:“是。當初我們老爺跟老侯爺有交情,姑娘八歲的時候,老侯爺就說要替二兒子娶了。”她一激動,又喚起了齊氏當年的稱呼。

“我們姑娘才貌雙全,性子又好,這邊二爺是嫡次子,不用承爵,老侯爺就想給世子娶個能幹的,給次子娶個脾性好的。因著兩家知根知底,就看上了我們姑娘。不過那時候,兩家只是口頭約定,並沒正式換庚帖下定禮。”

“後來我們老爺和大爺都在軍中參贊,正在老侯爺麾下。那年——就是重關戰役之前沒兩個月的時候,老爺寄了封信回來,說是在邊關那裡跟老侯爺喝酒,就把兩家的親事定了下來,還換了庚帖,就在邊關找了人合了八字,說是極相合的。兩家都寫信回來告知家中女眷,只等這仗打完了,就回京城下定辦喜事。隨信,還送了一塊玉佩回來,那玉佩是老侯爺隨身佩戴的,跟我們老爺的一塊玉佩做了交換,當個信物。”

“那時太太接了老爺的信,高興得很,還扯著大奶奶給姑娘備嫁妝,誰知道才過了幾個月,邊關就傳來訊息,重關一度失守,老侯爺和世子陣亡,我們老爺和大爺都在亂兵裡失蹤了。”

齊媽媽說到這裡,忍不住又抹了把眼淚:“大奶奶跟大爺伉儷情深,那會兒又懷著身孕,這一受刺激就動了胎氣,出血不止,母子兩個都去了。太太也病倒了。我們姑娘千好萬好,就是性子太軟了,那會子又有人疑心我們老爺和大爺投敵了,來抄了家產,我沒辦法,想到跟周府定了親事,就勸著太太和姑娘投奔了周家。”

“萬沒想到啊……”齊媽媽一臉的後悔,“太夫人——當初她還是侯夫人呢,硬說沒接到老侯爺的信,不承認跟我們姑娘有婚約。早知道這樣,當初我真是不該勸太太來投奔周家,可是那時候太太病得厲害,我們最後一點銀子都花淨了,真是寸步難行……”

“不是還有老侯爺的玉佩嗎?”顧嫣然忍不住問。

齊媽媽恨恨道:“我們才進周府,那玉佩就被偷了!太夫人只當我們是落難投奔的人,絕口不提親事,直到我們太太實在忍不住了,厚顏先提了起來,太夫人便說不知道。我們想拿出玉佩來證明,才發現玉佩不見了……”

顧嫣然不知道該說什麼。齊家母女對人心估計得實在不足,唯一的證物都被偷了去,還能指望什麼呢?那會子周家一下子損失了老侯爺和世子,也是元氣大傷,正是需要用聯姻去拉攏助力的時候,又怎麼會選擇有投敵嫌疑的齊家呢?

齊媽媽哭道:“後來太太一氣之下病得重了,每日都要吃人參。太夫人拿出上好的山參燕窩來供著太太。後頭太太到底沒熬過去,姑娘欠了這份人情,哪裡好意思再提婚約的事兒,可又無處可去,最後只得答應太夫人,給二爺做了妾室。可是她心裡苦,生了鴻哥兒沒多久,也就去了……”

“那舅舅如今——”齊大爺手裡有什麼證據呢?

“大爺當初不是要將世子的棺木送回京城嗎?他就順便帶了老侯爺親手寫的那份庚帖!在羯奴那麼些年,他硬是把這庚帖留了下來,上頭是老侯爺的親筆,寫著二爺的生辰八字,那是萬萬否認不得的!還有我留下的當初老爺寄回來的信,兩下裡一對照,再沒人能否認的!”齊媽媽昂起頭,兩眼發亮,“當初姑娘受的委屈,終於可以討回來了!”

顧嫣然輕輕地嘆了口氣。名份或許還能討一討,可齊氏已經過世了,她是再也不能知道了。這事就這麼掀了起來,周鴻會有什麼感想呢?他已經在平南侯府裡受了許多委屈,如今——只怕心裡更難受了。

“那麼當初太夫人不認齊家的親事,就是為了好娶現在的侯夫人?”沈青芸也是侯府嫡女,當初昌平侯府比現在還強了許多,相形之下,做何選擇真是一目瞭然。

齊媽媽猶豫了一下,低聲道:“我曾影影綽綽聽得幾句話,如今的侯夫人,當初是老侯爺替世子定下的,只是換了個八字,尚未正式下定就去了邊關。”

“什麼——”顧嫣然大吃一驚,“這,這是真是假?”

“是真是假不敢說,只是當初我聽幾個丫鬟私下裡傳的,其中有一個丫鬟曾經伺候過老侯爺。但之後沒幾天她就病死了,而我——也被安了個偷盜的罪名攆了出去。”若是假的,又何必這樣急著殺人滅口?

“這也太……”顧嫣然喃喃了半句,不想再聽,“我去二門瞧瞧,峻之回來了沒有。”如今只有周鴻最要緊,至於平南侯夫婦有些什麼不可告人之事,她實在無心關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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