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要走了，這一別也不知多久。”白英自顧自說著。
“爹孃就我一個女兒，我白英從小就不服輸，也從不承認自己比任何男兒剎。有男孩子欺負我，我就用自己的拳頭打回去。只有打不過了，我才會哭，讓大人來教訓他們。”白英簷口，女子的笑聲如黃鶯般婉轉。
曲一凡一愣，“我還以為你會硬氣到底呢。”
“笨。”白曲一凡一眼，“見事不可為還要強撐，那是傻子才會做的事情。”
“我也這麼認為。”曲一凡深以為是。
“嗯，記住你說的話。”白英狡黠一笑。
曲一凡深深看了她一眼，“事不可為可不為，可有些事，卻是不得不為的。且大多時候，也由不得你選擇。”
白英沉默，“我知道你身上有很多東西是受人矚目時，也時刻被人覬覦著。你所擁有的，也註定你不會平凡。”
“咯咯，你這名字真有意思。曲一凡，你爹孃是讓你一生平凡，可你偏偏姓曲。”白英笑著。
曲一凡啞然。曲折中嚮往平凡，這也是他這一生，經常會有過的心態。可他又時常會問自己，“如果平凡了，真的能甘願平凡麼？”
這個問題顯然是沒有答案的。至少，現在沒有。
“我再給你講個故事。”白英笑聲一止，但嘴角的笑意卻是絲毫不減，“在我踏入修行之前，有個小王八蛋感放狗咬我，咳咳。”皺了皺可愛的鼻子。
“我見別無辦法，只好也鋪了上去。因為爹爹時常告訴我，狹路相逢勇者勝。”嘴角浮起得意的笑，“最後那條狗被我咬死了，那個小王八蛋也被姑奶奶狠揍了一頓。”
曲一凡瞪大眼，脫口驚聲，“狗咬狗！”心知食言，可惜為時已晚。
“好啊，我咬死你。”英眉蹙起，霎時張牙舞爪地撲了上來。
曲一凡被撲倒，“啊，你咬到我鼻子了。”“嗚嗚~”
……
從曲一凡房間出來，整理好凌亂的衣衫。白英抬頭望著皎潔的夜色。
“我白英一聲不服任何男子，可你，是唯一讓我覺得配不上的人。”臉上柔和漸漸化作不服輸的倔強。
“哼，等著吧。總有一天，我也會讓你有和我一樣的想法。”捏了捏小拳頭，大步流星地走開了。
……
次日一早，道別白英，曲一凡踏上了返回海天城的道路。同行的還有莫不言和暮雪。依舊是那頭巨大海鷗，駕馭海鷗的，也依舊是那鼻尖長有紅痣的老者。
只是比起第一次來的熙熙攘攘，諾大海鷗背上，卻只有自己這聊聊三人。
紅痣老者在前面，
顯然他此行除了護送之外，並沒有與幾人攀談的想法。
自從登上這海鷗，或者說自從自己回來之後，曲一凡就明顯發現莫不言是真的不言了。不過家族遭受如此打擊，心情低落也在情理之中。
“莫兄……”走到莫不言面前，想要寬慰兩句，一時卻又不知如何開口。一嘆，“而今不論說什麼，他回到海天島後的情形也是不容樂觀。還是不要打攪他了。”
“你也不用安慰我什麼，該明白的我都明白。”莫不言苦笑，他知道自己而今的狀態是多麼糟糕。原本突破至元嬰，修為的增長也應使他氣勢如虹。可突然的變故，卻是將原本悶騷不言的他，是真的不想說話了。
曲一凡點頭，莫不言需要靜一靜，自己需要做的也只是轉身離開。
“曲兄，”莫不言喚到。曲一凡身形一滯，目光望來。
莫不言依舊苦笑，“你覺得我家老祖，真的只是意外身隕嗎？”
曲一凡心中一動，“你莫非想到什麼？”自己以為化神期的力量怎麼也不可能如此輕易就葬送，且修煉如此歲月，那莫家老祖也不是輕易就能遭人算計的。
“我不知道。”莫不言搖搖頭，目中幾許茫然，“但我知道家裡那老家夥的實力。也知道他不會輕易遭人算計。可我怎麼也想不通，他到底是如何隕落？”
曲一凡沉默。
“至少據我所知，在這海北，還沒有可以碾壓他的力量。”莫不言嚴肅。
“什麼意思？”曲一凡也是眉頭皺起。
“當時的情況是老家夥帶著一隊海盟強者執行秘密任務，可發現他時，他已經死了。”莫不言沉聲。
曲一凡若有所思，“我雖不知你家那位的具體實力，但是化神，在這片天地應該都不存在讓一化神強者，連訊息都未能發出就隕落的力量。”
莫不言點點頭，又搖搖頭。
曲一凡不明所以。
“你對於那個層面的力量或許不甚了解，碾壓化神的力量，存在，但絕不是能輕易動用的。”
曲一凡點頭，這個世界自己未知的東西還是太多，尤其是那個位於蒼穹之巔的位置。在這一點上，莫不言這位莫家少主顯然比自己更具發言權。
“那種力量，應該都是屬於海北三大勢力殺手鐧一樣的存在。”曲一凡沉吟。
“老家夥並非我莫家第一位化神，而他的死，我有些許難過是應當。可有心思想這些，又豈會連一點擔當都沒有？”目中金光一閃。
曲一凡抬頭，卻見莫不言一臉苦笑。
“我不言，除了不願言之外，更多的是不敢言。”頓了頓。
“我能感
覺到，似乎是有人盯上我莫家，若真是如此……”莫不言的話沒有說完，但曲一凡已經明白。
他說堂堂莫家少主，怎會連一點風浪都經受不住？老祖雖死，可家族還在。而他這位莫家繼老祖死後，振興的唯一希望。如他都一蹶不振，那莫家才是真的完了。
“他是在隱藏自己。如莫家老祖真非是死於絕對力量下，那麼能讓一化神強者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最大的可能就是事先埋伏，從而隔絕一切。能做到這一點，說明對方實力也非同小可，甚至在海盟之內都有著根深蒂固的勢力。”目光一閃。
“殺了莫家老祖，看莫不言這模樣顯然還並非將莫家置之死地。而對方一旦出手，必是雷霆一擊，莫家老祖的死，很有可能只是一個開始。那麼，如果這時莫不言這位莫家唯一的希望還活蹦亂跳、勵精圖治的話，所招來只會是對方迫不及待地斬草除根。”
莫不言遲疑一會，幾番欲言又止後終是開口，“不知你是否知曉，化神的關鍵在於法則，而法則，也是可以傳承的。”
曲一凡一驚，除了驚訝莫不言所吐之言外，更驚訝於他會將如此隱秘告訴自己。“傳承麼？這我倒無多少意外，只是不知，這傳承過後，莫不言是立地化神還是……”
似看出了曲一凡心中疑惑，“我告訴你這些，是因我把你當朋友。且這次事情或許也會將你牽連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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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一凡不置可否。
“而我接受傳承之後，若一切順利，就算不立地化神也已相差無幾。此次危機也算暫時解除了。”呼了口氣。
“而在傳承之前，是你脆弱，也是整個莫家最脆弱的時間。”曲一凡介面。
莫不言點頭。
“要多久？”
莫不言苦笑，“我也不知，正常的話少說一年半載，可若有外人輔助，短則半炷香即可。就看我莫家那邊能不能爭取到這個機會了。”
只需一年半載便能獲得化神期層面的力量，這對於任何人都無異於夢境般的虛幻。可現在，若無絕對力量壓制，整個莫家都是風雨飄搖。更何況還有極大可能一雙說不清的目光在暗處虎視眈眈。留給莫不言的時間已是刻不容緩。
與莫不言大致商討一番後，曲一凡獨自離去。只是在臨走之前，目光不禁遺地從暮雪身上掃過，“此女為何總是用那種目光看我？”
眼神複雜目送曲一凡離開，“你告訴他這些，才是真正將他牽連在內。”
莫不言目光一閃，“他的不凡你已看到，被山海鯨吞入還能活著出來，如果此行有個什麼……”
“不可說。”莫不言話未說完，一隻纖纖玉指頓時點在了他的嘴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