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時間太短了。”這次潮汐相比起平時，已經算是夠慢的了。至少自己肉眼還能夠捕捉到。
“以此地對於修為的制約，想要透過速度等手段強行踏入潮汐不太可能。而也唯有速度降慢，將潮汐，或者說此地時間的流速降慢。這聽起來似乎不大可能，可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且以此地的法則健全程度，只要明悟時間法則，也並非沒有以人力干涉的可能。可時間是什麼？我到現在都沒理出個頭緒，難不成真的要一輩子困在這裡了麼？”搖了搖頭，將這些喪氣的想法丟掉。
“既然存在，就一定有解釋的方法。只是我現在還沒有找到。時間既然不是物體，但又確確實實存在著，並以它的方法無時不刻不在影響著這個世界。”
心中一動，“那麼它是不是如同神識那般的虛無縹緲之物，無法用言語表述，可又確確實實存在著。”
想到此，腦中好似開啟了另一扇大門，“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打從擁有神識開始，我施展斷月悔傷的時候，時間空間都似乎有著短暫停滯。如果時間只能用神識感應，那麼空間呢？”
曲一凡心思飄遠，雖當務之急是摸索出時間的奧秘。可他總有種感覺，這時與空之間，似乎有種必然，且密不可分的關係。
“五行合一可以融合出空間，或者說是干預空間的力量。速度達到極致後也可以穿梭空間。難不成空間也是如時間這般，存在也不存在？”再一次陷入長久的思索。
“這天與地，世間萬物都是生存在空間之中，這一點毋庸置疑。空間之後便是虛無，那裡是生靈無法存在的死域，除非修為到達那個至高無上的境界。可為何又會如此呢？”
“修士修為到了元嬰，通常都會具備一項神通-瞬移。可元嬰初期修士，若無意外，通常也只能做到元嬰脫離肉身後瞬移。而不能連帶肉身一起。但這不論如何也是穿梭空間。”
“元嬰的構成，雖我不甚了解。但修真界共同的認識，元嬰就是天地靈氣在修士體內高度壓縮後形成金丹，最後結合修士神魂所孕育出的一種奇異存在。而化神，似乎就是元嬰壯大後的另一種質變。”
“但
不論如何，元嬰都應該算是一種能量體。元嬰初期修士能夠穿梭空間，很有可能就是元嬰本身密度不高的緣故。而無法攜帶肉身，是因為能力不足。而修為到了元嬰中後期，則具備這個能力，但想來也要付出一些代價。”
“如我想法成真，那麼空間承載物質的同時。本身或許就是一種有著密度，存在於虛無中的物質。”眼神漸漸散發出明亮的光彩。
“要求證這一點，下面不就有這麼多現成的證人麼？”從長久地盤膝中站起身，臉上露出微笑，“雖沒有直接接觸到時間，但我本身就能施展空間之力，能從自己有的方面入手，這也算是個天大的收穫了。”
抖了抖身子，“在這兒這麼久，也是時候下去看看了。不知這些人，已是否忘卻我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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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小子還沒下來嗎？”
“沒有。”
“還真是個執著的傢伙。”
“他總會死心的。”
營地中，大夥圍著篝火，火架上烤著今天的午餐。雖然這裡的人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中午，天空是一如既往的昏暗顏色。
所有人閒散地聊著天，有人談起自己在外面時的輝煌，又是如何如何的萬人敬仰。至於剛才的話題，只是沒話找話時地隨口掰上兩句。可一旦想到可以打發嘴皮子的話題，很快就將這一頁給先過去了。
沒辦法，作為元嬰老怪，在外面他們這一聲做的最多的或許就是打坐修行。而今修為凍結，無畏地打坐，那幾乎與凡人餓死成仙沒什麼區別。
能說的不能說的都已經說過了，甚至說了不止一遍。大多時候也只能沒話找話。若是凡人淪落如此田地，唯有丟棄稟性，化身瘋狂的野獸。
可沒了修為，老怪們依舊是老怪。有他們身為元嬰修士的尊嚴。況且除了一些有特殊需要的，多年的清心寡慾，讓他們除了修為，以及一些利益上的追求外。僅憑藉慾望，已經很難讓他們做出什麼失去理智的行為。
眾人話題剛轉到別處，突兀地，外面想起了一個熟悉中又極為陌生的聲音。“我有了個發現。”
話音剛落，從圈子外便跑出一個蓬頭垢面的
人影。從這人奇異的髮色，以及身上隱約還能辨認出是白色的衣衫來看。似乎是山上那個一心研究脫困之法的小子下來了。
曲一凡的話，讓場面一瞬寂靜。篝火劈啪作響，映紅了周圍人那不知是激動還是什麼的臉。
雖然不想承認，但也不得不承認。這裡人或許一直都沒有名字，或者是少有提及。很快就被這裡日復一日的枯燥生活所遺忘。可一旦有人能找出離開這裡出去的辦法，大家成功脫困之後，所要做的不是各奔東西。
至少絕大多數人是願意去用一生感恩的，沒有人會明白只能在一個暗無天日的牢籠裡，默默地等待自己壽終正寢的那一天是一種什麼滋味？何況他們曾經無一不是在外界叱吒風雲的強者，見識過外面世界的精彩。又怎能忍受牢籠裡無盡的孤寂。
但他們能修煉到元嬰，這一聲大風大浪都走過來了。也沒有什麼是不能接受的，可嘴上不說，更不會如瘋癲之人那般歇斯底里。可若能出去，誰又願在這裡老死一生？且如果出去了，他們在這鬼地方的遭遇，才能夠真正化作他們受用一生的財富。
否則痛苦永遠只是痛苦，不會有絲毫改變。頂多就是在長久的煎熬之後，這痛苦因為麻木，而變得有些乏味了。
“哈哈，小子，你才下來，我還以為你能在上面撐多久呢？”“你發現什麼了？老夫之前也有發現，同樣的話，這裡人也不知聽過多少？你還是好生坐著，看著身邊人老來死去，直至自己也壽終正寢的那一天。”“哈哈是啊，小子你就別白費功夫，也別逗大爺們開心。其實不需要你逗，大爺們在這裡也過的挺開心的，每日兄弟們聚到一起打屁聊天，也沒外面那麼多爾虞我詐。”
“咯咯，小道友要是耐不住寂寞，老身這副臭皮囊……”
只是一瞬，各色話語紛亂入耳。譏諷鄙夷者有之、語重心長者有之、樂於奉獻者有之……
曲一凡皺了皺眉，望了眼自己身上這副落魄模樣，“倒是忘了，沒了修為，連日常清潔都做不到。他們定義為我這樣子是瘋了。”
苦笑一聲，不願在這裡多做逗留。深怕這些嘈雜的聲音聽得多了，自己腦中清晰的思緒也會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