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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八卦

二人一路出了峽谷,沿途買了兩匹快馬,一甩馬鞭,自北向南縱馬而去。登高而臨山水,伏低而盡秋色,一連多日,二人逐馬飛奔,行至漢中,天色已近黃昏,尋了個小小的茶棚,一邊飲茶,一邊觀景。

天空不比北方碩大高闊,卻柔媚婉約,細看天邊,紅霞滿天,似條條金紅色的美人魚,溫柔地伏在西際,顏色漸漸開始化淡了,先是柔軟多汁的美人尾巴,慢慢幻化成了灰墨色,雖然色彩減弱,但線條仍然濃重,緊接著是那亂顫的腰肢也暗了下來,然後是原本就形狀模糊但色彩濃重的獸面也淡成了灰黑色,漸漸只剩下那一抹抹的粗重暗灰,彷彿是灰藍的潑墨間的一抹重筆,又過了一會,尚不足一盞茶的功夫,那抹濃重也漸漸消失,最後竟然都淡了去,與天空灰藍無異了。秋影安見他發呆,忍不住輕聲喚道:“大哥,怎麼了?”

顏慕白放下手中的茶杯,對著她溫潤一笑道:“沒什麼,最近這段時間太累了,咱們就在此停留一日,等修養修養再動身吧。”

秋影安嗯了一聲,神情柔柔,似有無限遐想,緊接著說道:“顏大哥,我們在此多停留幾日吧,我...還得等一個人。”

顏慕白疑惑地問道:“等誰?”

“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若是運氣好的話,在這或許能碰到她的。”

顏慕白聽她說話似乎有所隱瞞,心想:“我與她只是結伴同行,倒也不必事事非要問個清楚。”當下笑笑回道:“好,反正我的事情也不著急。”

待二人用過晚膳,散步至一客棧內院之內,雙雙剛剛踏門而入,突然倏地一聲響動,面前縱躍跳出一大漢,絡腮濃須,虯髯之態,那人先是哈哈大笑三聲,繼而操著響徹九霄的濃粗嗓音道:“你就是顏慕白?”

“正是。”顏慕白有些疑惑,眼前此人他並不識得。

“老子找你甚久,遍尋未得,沒想到皇天不負,竟讓我在這一隅之地,偶然遇到你,聽聞你已習的七麓訣,不過看你小子的年紀,想來還成不了什麼氣候,今日我們便要決個生死,莫怪我心狠,你若不死,這世上很多人怕是不會好過。”

“是決個生死,不是決個勝負。”顏慕白心中犯了嘀咕,“這話何意?”

“意思就是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只見他說話之際,唾液橫飛,滿臉的橫肉猙獰而豎,說罷翻開雙掌,朝著手心啐了一口,搓搓雙掌繼續道:“待我收拾完你,正好拿這細皮嫩肉的姑娘開心快活一番。”話說之間,猥瑣的雙目兀自流轉,色迷迷地向著秋影安看了過去,那模樣真是無恥至極。

秋影安如枯井一般的雙眼驀地一睜,霎時間仿若冰錐一般,也不躲避,直直瞪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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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慕白嫌惡地說道:“真是無恥!”那大漢不加理會,大吼一聲道:“出招吧,讓你嚐嚐小爺錯落雙刀的厲害!”說罷,也不施禮,兩隻手從後背嚓的抽出兩把利刃,一把刀身略微修長,三尺三寸,另一把短精,不足二尺,兩刃白光粼粼,如鏡身般森森華麗,待的手中兩件兵器一相交,鏗鏘一聲脆響,果然是好兵器!

未及顏慕白拔劍,雙刀變幻,無窮高招,接連而至。這一招先聲奪人,氣勢十足。顏慕白一個馬紮,蓄力跳出,繞了過去,那大漢身子雖笨重,動作卻靈敏有度,腳下生風,一個側翻,雙腳一踢,一連飛出幾腳,狠戾猛絕。

顏慕白左肘橫臥一接,內力一運。右手倒持劍鞘一挺,自大漢雙腳之間由裡到外一繞,上下一轉,火破劍立時上下反轉,右手握住劍柄向下一拉,刺啦,右腕一提,斜著自下而上,向著大漢小腿外側割去,大漢猛然一驚,全身內勁運於左腳,一蹬、一後翻,歪歪扭扭落於腐土之上,右腿彎曲而立,褲腳染黑潮溼,顯然是受了劍傷。

他猛吸幾口空氣,胸膛一浮一降,雙目圓睜,怒吼一聲,屈身半蹲,雙腿微屈,擺成八卦陣路。

顏慕白心中驀地一跳,“這是太平八卦掌,這人莫不是杭浮淼?”遲疑間,那大漢早已將太平八卦掌運於刀法,以刀作掌,砍了過來,眼瞅雙刀錯落而至,顏慕白腳跟發力,身體一翻,瞬間移形換步,轉為腳尖著地,無物可倚,穩穩伏在半空,面朝大地,兩人平行錯開而分,接著腳尖運力一蹬,一個後空翻,地轉為天,急尋接力之物。

顏慕白回頭看了一眼,飛越院中,踩住倚房雲梯,刺溜刺溜爬了上去,大漢迴旋,二刃再至,顏慕白左右一劃、一削趕緊戈擋。大漢被擊,退繞回房簷下。

顏慕白一個轉位,長劍自房頂而下,穿透瓦礫,呲的一聲,刺透了他右肩,大漢短刀橫掃,顏慕白一拽火破,二者同時從瓦房飛下,未及點傷,二輪強攻而至,錯落刀,勁力更勝,左右舞擺,殺氣蕩蕩,一時間竟分不出是左手短刀,還是右手長劍。

顏慕白後退幾步,口中劍訣趁勢而出:“舒雲卷日,回爐墨染,浮光躍金”三招齊發,守敵待時,如同陀螺,飛速旋轉,環繞敵身,圍著那人雙臂、後頸、大腿接連刺去,其劍路靈動飛快,仿若舞姿曳曳生風,舉步輕盈飄逸,矯若遊龍,走勢如風中的毛雨輕巧婉轉,飄忽不定,令人難以捉摸。

不過須臾,收劍而立,大漢低頭一看,三處刺傷,傷口密而麻,在那傷口之上,隱隱的血水透了出來,可是卻又流的很慢,彷彿被什麼勁道壓制,他隨即大笑三聲道:“這七麓訣十一路劍法也不過如此。”

正待再戰,突然喉頭腥鹹,一口鮮血自口中猛地噴出,手中錯落雙刀,哐當丟落於地上,雙肩、後頸、大腿三處,鮮血湧出,霎時間傾瀉如注,那人向前一趴,立時沒了氣息。

秋影安心下歡快,惡狠狠地說道:“這麼個死法,倒真是便宜了你。”順勢上前一步,拽住他頸處的衣衫,使勁將他翻了過來,啪啪甩了他幾個耳光,可仍是不解氣,又起身操起車轅旁側的馬鞭,一連甩了幾鞭,空中發出脆響,顏慕白眼中似有不忍,皺了皺眉,自己獨自一人向著客房走去。

夜涼如霜,弦月升空,顏慕白卻依然清醒自轉,難以入眠,心頭疑竇叢生,“這杭浮淼怎的會突然出現在這裡?他並不認識我,難道單單是因為覬覦七麓訣,不對,不是因為七麓訣,不然他不會與我決鬥早早便論了生死,他說我不死,世上很多人日子不好過,又是何意?”

反正無法入睡,他索性起身掌燈,坐到桌前,靜靜思考,“他初次見我,怎的就那麼肯定我的身份,說是我不死旁的很多人便不得好過又是何意?”百結難梳,他越想越是煩亂,起身抓起火破劍,向外走了出去。

長寂如了空的街道上,乍起的北風呼呼吹起兩側店鋪的黑白旗,飄蕩孤冷,仿若是剛剛從地獄中爬出的遊魂,而這遊魂卻是附在了踽踽獨行的男子肩頭,令其腳步沉重,萎靡不振。顏慕白就這樣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遊蕩著,不知前路,無謂歸途。

突然,於這靜默如獄的黑夜中響起了咻~咻,尖利的口嘯吹聲,似有獨特的重疊節奏,恍若厲烏夜啼般倏然從街角一隅傳出,哨聲鋒銳緊急,在四壁迴盪。空曠的夜街,震盪如潮。

顏慕白驚得仿若大夢初醒一般,這種口嘯聲,從兒時的記憶中抽離而出,他認出了此哨聲,是神鬼門的緊急召回之聲。

便在這一瞬之間,他聽到前方噠噠的馬蹄之音漸漸傳近,他急忙向後退了幾步,尋了一方暗影,屈身蹲了下來。黑暗中一輛馬車,沿著正道馳近,顏慕白在心中默數,大約過了不到百餘步的時間,來車馬蹄聲,驀地停了,顏慕白藉著昏黃的月色去瞧,只見趕車的人,雙手拽直韁繩,已經將馬勒停,車中之人並未下車,只是靜靜地,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過了不久,四面八方飛身躍近一攢人馬,約莫七八個,個個身穿玄色衣衫,利刃在手,束髮而起,顏慕白仔細一瞧,竟是在山東境內,圍攻談北陌的那行人。眾人馳近大車,待到了與大車還有十步之距的時候,突然單膝一屈,齊刷刷徑直跪了下去,趕車的馬伕似乎沒有料到,身子一側,手中的馬鞭不小心甩到了車轅,拉車的黑馬一直悄無聲息,車轅一響動,還道是趕它繼續行路,頭一昂,前蹄便雙雙抬了起來,朝前飛奔而去。

跪於車前正前方的男子,眼看即將被踏成泥,在這一瞬間,車帷倏然被卷而起,一枚碧色的梅花針,颼的一聲,飛了出來,眨眼之際,車馬掣電一般方向一改,地上那人矯捷麻利地起身,縱身一躍,跳到了馬背之上,勒馬一拽,馬車穩穩停了下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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