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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刀大會(二)

封刀大會自第二日開始,七大門派聚齊於此,場面倒是頗為壯觀。首先是靈犀宮長老顧英對戰聽竹樓新任樓主尚琛,靈犀鞭法對決鋼刀刀法。

“這倒是有點看頭。”顏慕白道。

談北陌鄙夷了他一眼道:“精彩都在明日呢,你且留點體力,給。”說著遞了一盤子糕點過來,因了早上吃的不少,顏慕白沒有中間填食的習慣,往遠處推了推道:“開始了,別擋我。”

那顧英一條靈犀鞭如同長在手腕上的,速度極快,變幻無窮,出沒無常,眼看對手鋼刀所到之處,俱是出手被阻,出手狠辣。尚琛右腕催動鋼刀,剛欲攻其下盤,顧英一個轉身,如同水中蓮荷一般輕飄飄一送,靈犀鞭立刻旋轉飛出數尺,死死纏住了他的鋼刀,卻是動也不能動,他欲掙扎破開,誰知那顧英翻了個身,向上一拽,鋼刀竟從他手中松了開來,他急忙回身劈出一掌。

顏慕白心道:“這鞭子柔軟,雖外層似有金絲纏了兩圈,有些重量,可這分量跟鋼刀相較卻輕若鴻毛,究竟有何奧妙可將此軟鞭舞的這般恣意灑脫,若是自己上去,只怕只能一招天芒屠盡,施力橫掃接著內力震開,只是如此這靈犀鞭勢必只能受損,比武切磋,毀人兵器是為大忌,不免有些小氣。”

可思來想去,卻也無其他辦法可破,不由有些苦惱,這時談北陌推了他一把道:“哎,勝了快看。”

顏慕白抬頭一看,刺啦一聲,鋼刀沒入房梁中二寸有餘,那尚琛果然敗了。

第二輪出場的是天弗門,對戰長青世家,這時候只見靳松嗖的一聲攀著高臺邊沿飛了上去。反觀長青世家,慢悠悠走上來一位三十出頭的男子,那男子一張方臉,算不上清秀,可皮膚白皙,有些木訥老實,他雙拳一抱道:“靳門主,晚輩學藝不精,本不該在先生面前班門弄斧,然則方家家訓,行立於江湖,須得為武林出一份薄力,我父親一生以此為依憑,我卻也不敢不聽,晚輩只為武藝切磋,並無爭強鬥狠之心,還望手下留情,請。”

靳松眼底掠過一絲陰鬱,抱拳還了一禮,道:“方公子謙虛了,請。”言罷,二人拔出兵刃較量起來。

顏慕白眉頭皺了一下問道:“這二人年歲相差不過六七歲,怎的這方少爺自謙到這個地步,稱呼自己為晚輩?”

談北陌輕笑著,哼了一聲,這才湊近說道:“長青世家創立不過短短三十年,然名頭甚為響亮,這原因嘛不過有三,一則方長青此人自創的四十二路躡影追風劍法,舞得出神入化,爐火純青,二則這老頭子為人正派,御下有方,統籌底下門生弟子甚為嚴格,是以武林中名聲頗佳,誰人提到不免都要贊一聲妙。三則當年正邪一戰,方長青四子之中損了三人,如此慷慨大義,是以成就今日武林之中的泰山北斗。只是近幾年年紀大了,加之對三子思念之痛,不免心灰意冷,失了以往鋤強扶弱、俠濟天下之心,近來很少出門,家中瑣事也一併交了出去,老來性格飄忽,對與人切磋倒是頗為在意,前不久跟無恙老人切磋掌法,相約洛溪,一齊中途失蹤,下落不明,是以今日應戰者為其僅剩骨血方子衝,這靳松擅刀,方子衝持劍,看著旗鼓相當,不過嘛。”

顏慕白知道他在故意賣關子,心裡急切,嘴裡也不催,只輕飄飄說了句:“不過什麼?”

談北陌見他姿態綿軟,顯然是沒什麼興趣,他這人性情飛揚,頗為不羈,你若是沒有興趣,我還偏偏非要說給你聽,當下再湊近了些悄悄說道:“不過嘛,這方長青此子是四個兒子中最笨的一個,不但武學悟性差,還憊懶不堪,我估摸著這場比試也沒什麼看頭。”

顏慕白聽及前語,方長青大義,本就佩服不已,眼下聽及談北陌言語中似乎帶有嘲諷之意,微微有些憋悶,道:“難不成方家這年輕一輩中再無他人了嗎?” 談北陌嗤笑兩聲道:“當然有,聽江湖傳言,這方子衝為人憨笨,倒是祖墳上冒青煙,得了個伶俐的兒子,不過總角之年,這追風劍法卻舞得頗為不錯,是以這方長青早在幾年之前就預言,將來此孫成就定在自己之上。不過就算天賦極高又如何,不過十三四歲,再有出息,這武功能高到哪去?”

顏慕白心下認同,點了點頭,繼續問道:“你說了半天還沒說清楚,為什麼這方子衝對這靳松敬重到如斯地步呢?”

談北陌抬起右手,半扣在嘴邊,口型微微張了些,顏慕白心下以為此答案必定不好為外人聽到,事關私隱,這才往前又挪了挪,豎著耳朵過來,誰知,談北陌大笑一聲道:“你往下看就知道了,哈哈哈。”顏慕白心知自己被耍弄了,瞪了他一眼,轉過頭去。

此刻,臺上鬥得正酣,只見那靳松身形一閃,使出一招白鷺飛天,右腕子舞動地頗為迅捷,刷刷幾下,逼的方子衝向後退去,接著騰空而起,如同重錘落地一般,將全身內力注入雙手,握住刀柄向著他的天靈蓋襲來,方子衝果然如談北陌所言那般,招式熟練然靈氣不足,眼瞧著危險臨近,卻任憑一身肝膽之色而不取巧路,就那麼硬生生舉劍接了下來,二人痴鬥期間,他大可以內力催動左掌,向著靳松頭頂劈出一掌,即使無法必勝,卻可以脫身一刻,也不知道是真的毫無心機,還是壓根內力不濟,愣是不敢加大籌碼。

顏慕白扭頭望著談北陌道:“你對天弗門瞭解多少?”

談北陌臉上驀地一冷,眼神有些飄忽,顏慕白輕輕拍了一把柳木扶手笑笑道:“原來這江湖百事也並非全都知曉呀!”

談北陌剛剛放到嘴邊的葡萄,氣哼哼地往地上一丟到回道:“他奶奶的,本來前事盡知的,誰知半道殺出個程咬金,賠了夫人不算,還惹了我們一身騷。”

顏慕白有些稀裡糊塗道:“我們?你師父已然仙遊去了,你跟誰?”

談北陌唧唧哼哼兩聲,續道:“我是說我,就是我。”顏慕白當他又說胡話,歪過頭去不再理他。

這時候,眼看二人內力比拼即將分出勝負,忽聽到場外一人站起來大聲咳了兩聲,卻是聽竹樓座下的一名弟子,說道:“素聞這天弗門規甚嚴,眾門下弟子習武清苦,一生殫精竭慮皆是為了武林千秋正道,這可奇了,怎得我卻聽說,這天弗門中一弟子在拜入沈門主門下之前卻與人私通,還有了兩個私生閨女。聽說那兩個女子長的貌美如花,我見猶憐,可這弟子當真是好狠的心,竟然拒不相認,二女自母親死後,無處可去,讓人生生拖入了煙花之地,這當真是後起之秀,高風峻節呀!”眾人聽罷,臉上俱是一驚,如今二人臺上打拼難解難分,聽竹樓這會放這等訊息出來,究竟是為報私仇,還是確有其事,這武林中的八卦紅韻之事往往比這江湖劍術、刀法、掌法、拳法排名更加讓人心血澎湃,只是此時並不知道真假,大家豎耳傾聽,不敢放過一絲一毫。

高臺之上,二人心思各異,方子衝心道:“這廝執掌天弗門不過一月有餘,就敢上臺挑戰,實在不把我等武學淵源之人放在眼中。”

靳松卻心想:“這些事情如此隱秘,究竟是誰挖出來的。不管如何,先贏了這場再說。”二人各懷心思,這武就鬥的不純,靳松一邊顧著打鬥之事,一邊卻不得不側耳留心唯恐那人說出更加難聽的話來,一顆心如同被百蟲撓過一般,一陣麻癢一陣心煩。如此一來,手上力道漸漸散了幾分,方子衝趁此良機,左掌呼嘯運出,拍了出去,靳松被迫撤刀向後大步退去。

顏慕白心中一喜,照著座椅扶手一拍,道:“贏了。”

談北陌睫毛低垂,笑道:“好戲還沒完呢!”

顏慕白這才注意到,那名聽竹樓弟子居然一個躍起,跳上了高臺,續道:“江湖眾家可知,這場上一人在投師學藝之前,曾經師承碧水瀾源,可之後卻紅酥帳中玉白頭,與人家女師父有了百年之約,不但做了人家碧蘭女俠的夫婿,還生了一雙胞女兒,本也該知足長樂,守著妻女安心度日,誰知不過幾年光景,居然搖身一變成了帶藝投師的弟子。這碧蘭女俠雖為女子卻脛骨剛硬,愣是沒有透出半句口風,獨自撫養一雙女兒,可憐啊,如今一雙女兒已然長成,生的**朝霞,很是惹人憐愛,本該承歡膝下,讓其母享幾年清福,誰知這天不假年,碧女俠被仇家尋釁追殺,一雙女兒這才知道自己爹爹尚在人世,哭著去尋,望其念在父女一場,夫妻情分相救一番,可誰知這等狼心狗肺之人居然將一雙女兒趕了出去,還說夫妻情分早已斷絕,更無至親血脈留存於世,碧蘭女俠聞之,百結愁腸,道了一聲,‘也罷就當我此生瞎了眼吧’,遂挺直腰桿,慷慨赴難,哎,可憐的一雙乖女兒就這樣被仇人報復,送入了煙花之地,此生毀盡,你們說這樣的人配不配以名門正派自居,該不該為碧女俠償命?”這人口齒伶俐,言之鑿鑿,敘述之中又摻了些鼓動言情之語,眾人聽之,不免有些憤恨。

顧英長鞭一甩道:“究竟此人是誰,竟然如此厚顏無恥。”她說此話一面為這碧女俠打抱不平,一面又想起自己年輕之時,被人花言巧語誆騙誤了終身,心下酸苦,質問的語氣不免有些嚴厲,是以此語旁人聽之如同深受其害的女子在控訴世道不公,聞者更加動容。

這時各門各派中又有幾人站了出來紛紛要求聽竹樓那名弟子說出此人姓名。

那弟子嘆了一聲,繼續說道:“小弟雖然年輕,可也知道揭人短處實為不該,況且我聽竹樓與之勢不兩立,若是由我口中而出,焉能讓人信服。”

眾人一聽,不免心中犯了嘀咕,“你這話說的倒是有趣,說都說了,還遮遮掩掩,既怕無人信服,作甚東拉西扯,扶瑕擿釁?”

那弟子話鋒一轉道:“不若我們問問靳門主,這人究竟是誰,靳門主如此大義,想來定不會護住此人,失了正道人心。”

這時候只見那尚琛眼角餘暉掃去,道了聲:“楊路,此乃比武大會,休的如此胡言。”說罷起身施了一禮道:“各位英雄,我這師弟為人迂腐耿直,遇到不平之事就愛打抱幾聲,靳門主寬宏,定不會跟這小子一般見識。”說這話時他眼角的紋令松了不少,說完也不等靳松回話,徑直坐了回去。那被叫做楊路的年輕人哼了一聲,也回到座位不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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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慕白心道:“這楊路若是迂腐耿直,那這天下豈非再無聰明活絡之人,眼前二人明明言語之中配合的恰到好處,如今眾人胃口被吊了起來,今日怕是再不能好好比武了。再者,帶藝投師,天弗門,想來跟天弗門有過深交的,掰著腳趾頭想也知道說的就是靳松,你卻讓他來主持公道,還不是為了打他的臉,讓他自認。”

談北陌悄悄說道:“這場戲如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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