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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廣陵(三)

文虞見自己如願以償,喜得見眉不見眼,只差沒三呼謝恩了。

蘇合的眉宇間卻罕見地浮現出了一絲憂鬱的神情,只是稍縱即逝,再仔細看就消失了,那神情淡得讓人幾乎會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安排既畢,謝琰這個正主子終於賞臉訓話了,自古以來,領導發言的最大騙局就是“下面我簡單地說幾句……”,而謝琰這個領導卻真的是惜字如金。他只淡淡地說了一句:“你們都要記得用心當差。”說完,他對著墨兒使了個眼色,墨兒便吩咐大家“散了吧,先去各自安置下來再說“。

萩娘見謝琰沒有安排自己住哪兒,連忙對他說道:“採棠採葑你都是認識的,還有崔媽媽也是我極貼心的人,要不你在後罩屋給她們安排個住處吧,我不方便在你這院子裡差遣旁人,便和她們住一起也是使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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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琰牽起她的手,將她帶到自己的膝上,取笑她道:“你不是立志做我的正妻嗎?怎得要去住什麼下人的屋子?還有,若是以後你嫁過來了,我使喚的丫鬟和你使喚的丫鬟難道還要各自指派不成?”

萩娘倒罕見地沒有害羞,她只是覺得,現在這情況明顯有些特殊,妾身未明不是嗎。

只是她不好意思這麼說,而是謙卑地說道:“既然我決定不論生死追隨於你,自然是不在意華屋還是陋室。”

謝琰用這話擠著她,理所當然地說道:“那你就放心聽從我的安排吧,我自是不會讓你睡在泥地上的。”

兩人溫情脈脈地說話的樣子實在很養眼,讓人不忍打擾。只是採棠已經在門外等了許久了,見主子完全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只能咳了一聲,大模大樣地走進來行禮,說道:“棠兒給主子請安,給女郎請安。”身後採葑和崔媽媽一起跪下行禮。

自從兩年前淝水之戰之後,採葑已有兩年未見到謝琰的風姿,此時她雖是跪著,卻忍不住悄悄抬眼偷瞄謝琰的樣子,只覺得其人如玉,讓人望之心中好生惴惴,一顆芳心悠悠盪盪,如風中飛絮,又如水中浮萍,不知其所歸。

萩娘讓她們起身,問謝琰道:“你叫採棠她們過來可有什麼吩咐?”

謝琰懶洋洋地說道:“她們是服侍你的奴婢,自然要和你住一起唄。”

萩娘更迷糊了,她用狐疑的眼神轉向謝琰,警惕地望著他。

謝琰被她可愛的樣子逗笑了,他說道:“你放心,我不會現在就讓你暖床的,只不過你是貼身服侍我的‘奴婢’,自然要住在我身邊。”說著親自牽著她的手,走向正屋西面的耳房,半開玩笑地說道:“這兩間屋子原本是用作書房的,只是我愛護你的心情,超過了我對書本的熱愛,只能委屈它們去別的地方了。”原來他竟是要與萩娘同住一屋。

萩娘看了看,這地方雖然不大,但住四個女人是足夠了,自己每晚本就要有人陪侍著睡的,兩人一屋住著倒也不嫌小。

最重要的是,正屋不是侍女們隨隨便便就能進來的,萬一謝琰不在家,自己住這裡倒也不怕別人打擾。

她心裡高興,就忽略了謝琰話裡的“現在”這個頗為曖昧的詞語,也不與謝琰假客氣,開開心心地說道:“多謝你了,還請你代我向你的‘顏如玉’們賠罪。”

謝琰的眼神透著疑惑,他問道:“為何有時你說的話我聽不懂?你哪看來那麼多奇奇怪怪的詞?”

萩娘心不在焉地說道:“哪句?”她想了想又問道:“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這話你沒聽過嗎?你也太孤陋寡聞了。”

謝琰將這句話念了兩遍,搖頭道:“此話甚是不通,若如此,帝王將相都去讀書得了,只會讀書能打退北人嗎,只怕是紙上談兵罷了。”

這句話其實是後世的宋真宗趙恆為了抑制軍閥,防止兵變,因此高調地大量任用文臣而寫的,激勵士子們都去讀書的話。謝琰不知道還真是情有可原,並不是因為他孤陋寡聞。這兩句話也確實帶著統治者鮮明的政治目的,並不真的那麼有道理。

萩娘懶得跟他這個“古人”爭辯,連推帶搡地把他趕了出去。她兩天沒洗澡了,又是夏天,自覺都快發臭了,關了門就連忙吩咐採葑採棠一起打熱水去。

當謝琰來到謝安的院子時,通報的小廝告訴他,謝安正不顧辛勞,在書房內閱讀軍報和邸報。

他不由得皺眉,快步跟著小廝來到了謝安的書房,門口照例是有兩位謝安的心腹“門神”守著,他們見是謝琰過來,自然不會阻攔,其中一名還多嘴道:“夫人已經來勸過老大人,只是老大人不肯休息,我們這些下人自是說不上話,還請郎君再勸勸,明日再看不遲。”

謝琰點頭,進去就看到自己的父親雙眉緊鎖,正看著手中的軍報。

謝安見他進來,嘆了口氣,說道:“你來得正好,你來看看,那參軍劉牢之貪功冒進,險些被慕容垂殺了個片甲不留。”

謝琰接過去,只見那軍報十分詳細,說的是參軍劉牢之中了後燕君主慕容垂的誘敵之計,在鄴城以北追襲慕容垂,中了埋伏被打得落花流水,差點全軍覆沒。

鄴城已經是在黃河以北了,謝琰沒想到謝玄已經打到了那麼遠的地方,這簡直是不可思議。他興奮地說道:“父親,兒以為,現如今我們兵力有限,應該先站穩腳跟,在河東一帶屯重兵,並休養生息,安撫流民,待秋收後再計劃之後的戰略部署。”

謝安點頭道:“這確實是目前最好的方式,只是,若五胡內亂終被平息,北方又一次得到統一,只怕屆時我們的兵力無法抵擋他們齊心一攻。”

這的確是真知灼見,但謝琰想的卻是,江水以北,河水以南的所有土地現在實際上都是掌握在謝家手中,如果這個局面能穩固下來,將民心收攏,那謝家就有了雄厚的資本,即便不聽任何人的號令自立為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自從上次和謝安談話後,“成為最強者,站到最高處”這個念頭在他的腦海中如同扎了根似得,無論如何都揮之不去。試問,就算不是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在這個清晰可見的美好前景之前,又有多少男人能拒絕這樣的誘惑,世上只有一個謝安,即便謝琰是他嫡親的兒子,他也做不到謝安那樣的視權勢如無物,隨意拋之如棄之敝履。

他是謝安的兒子,這天下,他有一爭的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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