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身處陰溝,也要學會仰頭望向星空。”
易小景坐在火車上,看著窗外倒退的世界,抬起手向站臺處的父母揮揮手,不由想起這句話。
一家人離別時,他的父母只提了‘安全和錢’兩件事,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易小景其實很能理解自己父母的思維,安全和錢似乎等同於輝煌的未來。他縮回手,低頭凝視著莫可可的照片,舔舔皸裂的嘴唇。
他和莫可可約定在三月份左右的婚禮被推遲,面對著莫可可父母的眼神,易小景沒有再去過多的爭取,對於他來說愛是觸碰又縮回的手,貧窮也是。
“喂,你怎麼又是這副神情。”
劉季揚啃著豬肘,瞥著桌子上的紙巾,“來,給我抽一張紙。”
“屁事多。”
易小景將紙張遞給劉季揚,看著滿桌子的食物,吐槽道:“你是豬嘛,準備了那麼多吃的東西。”
“你也多吃點,我揹包裡全是吃的。嘿嘿,這才是人生。”
劉季揚擦擦手後,喝口汽水打著飽嗝,“唉,真他娘舒服。”
“你真能吃。”易小景撇撇嘴,看著窗外,“又要工作了,我感覺沒放假。”
“我飆升的體重證明了自己的確放了假。”劉季揚摸摸肚子,看著易小景問道:“你和莫可可多久結婚?”
“五月份,到時候應該可以去領證。”
易小景露出笑,舒展開眉頭,“你呢?同那個新疆女孩怎麼樣了?”
“還好吧,我想她的時候會覺得很甜蜜,可我想久了就會產生一種惆悵感。”劉季揚組織著自己的語言,試圖將自己對尚北辰的感覺口述出來,“嘖,怎麼具體說呢,反正我對她的感覺很怪。
你和莫可可談戀愛是什麼感覺。”
“說不出來。”
易小景搖搖頭,晃晃訊號有點兒不好的手機,憤懣道:“什麼垃圾,連一條訊息都發不出去。”
“我也說不出。”劉季揚盯著自己的手機,得意洋洋道:“哈哈,老子可以發出去,就是北辰不回我。”
“允悲....”
易小景扭頭看向劉季揚,憋住笑說道:“你家北辰是不是性冷淡?”
“滾尼瑪。”
劉季揚推了推易小景,轉移話題認真道:“我下個月就辭職,學習程式語言。
小景,你乾脆也辭職吧,我們兩個一起當程式設計師,或許還能進同一家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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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對程式設計沒有興趣。”易小景搖搖頭,想起各種計算機語言後,倍感頭痛。
“講道理,我覺得寫劇本殺非常不穩定。你想象狼人殺才火多久,要是沒人玩了,你喝西北風去呀?”
劉季揚認真的勸說著易小景,“掌握一門技術多好,程式設計師工資又高又較穩定,大部分人都是三十幾歲重新換一份工作,怕什麼?”
易小景深鎖著眉頭,對於現在的職業,他其實也很擔憂,總沒什麼安全感,可要是不寫劇本殺,他基本就要和文字類工作說再見了。
“看吧,看吧,我工作到六月份再說。”
易小景焦躁的晃晃頭,撕開薯片袋,咀嚼著道:“程式設計師經常加班,你做好心理準備吧。”
“哦,我就喜歡資訊科技。”
劉季揚咧開嘴,不以為然的回答。
易小景搖搖頭,將手機放入衣兜之中,“我睡一覺,等我醒了,你再睡。”
......
與此同時,莫可可盯著手機,見易小景遲遲不會訊息後,氣得甩了甩靠枕,雙腿一蹬穿上鞋走入廚房,“媽,今天中午吃什麼?”
“你自己不知道看?沉著臉幹什麼?誰惹你生氣了。”
莫可可的母親問道。
“沒人惹我生氣,媽,你和小景的父母聊了什麼?怎麼突然就同意我和小景領證的事情了。”
莫可可好奇的問道。
“沒什麼,你去洗洗手,準備吃飯。”
莫可可的母親瞄了眼自己的女兒,把要說得話咽下去,依自己女兒的脾氣,她要是把實情說出來,多半又要鬧脾氣。
“可可,你現在也算是一個大人了,要學著考慮一些現實的問題,別等結婚以後,你才學著和材米油鹽打交道。”
“我考慮過呀。”
莫可可洗著手,隨口回答自己的母親:“哎呀,我又不是小孩。媽,你不用擔心我,等畢業以後,我可以養活自己。”
“那就好,那就好。”
莫可可的母親注視著自己的女兒,一想著莫可可要結婚了,她又心事重重,擔憂道:“別耍小脾氣,也別指望男人。
凡事都要學會靠自己,懂嗎?”
“媽,我知道。”
莫可可抬眼看著自己的母親,不耐道:“哎呀,我是一個獨立女青年,你放心吧。我和小景都約好了,等我畢業以後,我就養他,讓他安安靜靜的當一個小白臉。”
“還小白臉,你養得起?”
莫可可的母親撇嘴,厲聲道:“把飯端出去,順便叫你爸出來吃飯,成天就知道等著吃現成。
可可,你以後別學我,要學你爸,坐著吃現成,讓小景做飯。”
“那是,飯必須由他做。”
莫可可笑嘻嘻的回答,又下意識的掏出手機看了眼,瞬間哭喪著臉,發去訊息,“易小景,你到哪裡了?”
正在呼呼大睡的易小景被劉季揚晃醒。
“幹嘛?”易小景問道。
“我困了,你手機震動了。”
劉季揚看著外邊,伸著懶腰,“趁著火車停站有訊號,你趕緊回覆一下莫可可。我猜多半是她發給你的訊息,她還蠻粘你的。”
“我也很粘她。”
易小景回應著劉季揚,掃視一眼外邊,他也不曉得自己處在何地,“不知道,火車剛停。可可,我想你。”
莫可可站在桌子邊上,看著易小景發回的訊息,抿嘴一笑,“我也想你,嚶嚶嚶~”
“嚶個錘子,可可。”
易小景偷樂,逗弄著莫可可。
“弄死你,信不信,又皮癢。”
莫可可恨得牙癢癢,盯著手機片刻後,易小景又遲遲不再回她訊息,於是忍不住罵道:“靠,臭易小景。”
“靠,又沒訊號了。”
易小景看著窗外倒退的世界,氣得拍了拍手機,鬱悶中望向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