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呀，樹上的橘子不多了，你們倆個多少要給我家留幾個。”
劉季揚看玩笑的說道。
“那就給你留幾個。”
莫可可笑了聲，掰開橘子吃了起來。
劉季揚將竹竿交給莫可可，摘了很久後，他和易小景蹲坐在橘子林的角落裡，默默地看著莫可可和自己的妹妹踮起腳尖摘橘子。
“你好像不太開心？怎麼，你和莫可可的事涼了？”劉季揚凝視著易小景，憑著自幼和易小景長大養成的感覺，敏銳的察覺到易小景的情緒很低落，“他們怎麼說的嗎？”
“還好，沒涼，只是要先買房。”
易小景折斷乾枯的樹枝，輕聲道：“我爸媽要把大半生的積蓄拿去買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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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有什麼不開心的，矯情。”
劉季揚推了一下易小景的肩膀，羨慕道：”有房又有老婆，老子很羨慕，好不好？“
“你說我這是不是啃老？”
易小景注視著劉季揚的雙眼，小聲地說：“講真話。”
劉季揚聽後低下頭，用樹枝胡亂地在地上勾畫，細聲細語道：“這有什麼嘛，我以後還不是多半和你一樣，小縣城的房子都是六七千一平了。
一個人住，四五十平就差不多了。可考慮到以後有孩子的問題，少說要八十平左右的房子。沒有公攤面積，其實買六十平的房子就可以。
我反正買不起，可婚還要結。”
“那是啃老嘛？”易小景不踏實的問。
“應該算吧。”
在易小景反覆的詢問下，劉季揚實誠道：“我覺得是在啃老，小景，房價那麼高，我們這種家庭，沒有父母的幫襯，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房價變得更高。
早點買房，不也更踏實一些，不是嘛？”
“也許房價會降...”
易小景低聲的說道。
“降？房市需要大量的流通資金，沒有銀行大把的投錢，房市早崩了，我這樣說，你覺得房價降低會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嗎？”
劉季揚嗤笑一聲，好歹也是賣房子的銷售者，雖說有不少人在炒房，但這絕不是房價高的主要原因。
“哦。”
易小景大概聽明白劉季揚的話，似一瞬間失去精力般，他的眼神變得渾濁，“我這個啃老的人，以前還抱怨自己的父母。”
“那你以後對自己的父母好一點啊。”
劉季揚笑笑，望著橘子林，感概道：“我們兩個小時候曾經在這個橘子林說了很多傻話，我記得讀小學的時候說要娶七個老婆，蓋大別墅。
可現在，一個老婆也沒有，更別說大別墅了。”
“你不是韋小寶，怎麼七個老婆啦。”易小景笑了聲，攤開雙腿，“我當初就比你務實一點兒，從沒想過自己將來娶七個老婆。”
“尼瑪，你好意思說。以前是誰說自己家裡藏著白衣女鬼，跟個二貨一樣騙我。”
劉季揚翻了一個白眼，譏誚道：“我喜歡人，你喜歡的女鬼和妖精，大半夜求女鬼上門服務。”
“臥槽，你思想也太汙齪了，那叫服務嗎？”
易小景握拳輕打了一下劉季揚的肩膀，小聲辯解，“那是天真無邪的我對愛情的嚮往。”
“呵呵，死變態。”
劉季揚反手就給易小景一巴掌，在易小景的手背上留下紅印子，“好了，你也別想太多，要是心裡不踏實就努力為自己的父母存點養老錢，就當是先從自己父母手裡借點錢。”
易小景似有所想的抿抿嘴，盯著不遠處的莫可可，又是很沮喪的說道：
“季揚，我其實很怕。”
“怕什麼？”劉季揚反問道。
“我怕自己活得跟我爸媽一樣，我以後要是有孩子，他也成為一個留守兒童。我怕自己僅僅為了活著，就花光了所有的精力。
我也很怕，可可跟著我這樣的人會不幸福。”
“你怕她不幸福，還希望她嫁給你。”劉季揚搖搖頭。
“自私唄，抑制不住自己內心的貪婪，總想靠近她一點兒，再靠近她一點兒。”易小景扯開嘴角，盯著莫可可的倩影，一點點的露出笑容。
“搞不懂你。”
劉季揚拍拍易小景的肩膀，打了一個哈欠，“人嘛，一輩子也就幾十年，能活著就有生活，你只是將那些甜的當作生活的一部分而已。
我就和你不一樣，管它呢，過一天算一天，反正我開心就好。”
易小景扭頭看了眼劉季揚，笑了笑後起身伸了一個懶腰，衝著莫可可喊道：
“可可，你摘好沒有？我們回家了。”
“哦哦。”
莫可可吃著橘子，慢慢地走向易小景兩人，“走吧，我們吃完再來摘。”
“想多了，好嗎？還摘，門都沒有。”
劉季揚玩味的說道。
“你咋那麼摳門呢？”莫可可撇嘴，將竹竿丟給劉季揚，又是狡黠的笑了笑，“我反正不管，想吃就來摘。”
“一個十元錢，你隨便摘。”劉季揚笑嘻嘻道。
“錘子錢，門都沒有，你在想什麼呢？”
易小景牽著莫可可的手，轉身衝著身後的劉季揚說道：“我回去了，你有空聊。”
劉季揚看著易小景兩人的背影，露出羨慕的眼神，又撇頭看了眼身後的房子，想起易小景的話，他多半也要成為一個啃老的年輕人，除非結婚的晚，自己能有時間攢錢娶媳婦兒。
.....
兩日後，晨曦。
“小景，你回去吧。”
莫可可坐在車上，探出大半個腦袋，衝著站在不遠處的易小景揮揮手。
“好，路上注意安全。”
易小景抬起手，看著車子慢慢地發動，往前跟了片刻後又停了下來，望著逐漸消失的身影，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於聰聰發給他的訊息。
年假已經過了近乎三分之二，還有幾天，他就要返回Z城開始工作。
小縣城的年味少了許多，大批的人開始返回大城市。
他們小鄉村的人大部分都是初九左右離開，到時候整個村裡又都屬老人和小孩。
“我買的初八的車票，過幾天見。”易小景快速回覆著於聰聰，“新的劇本已經在構思了，放心吧。”
“那行吧，記得不要遲到。”
於聰聰囑咐道。
“嗯。”
易小景簡單的回覆後，將手機放入衣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