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星月神魔錄 > 第229回 絆腳石無家可歸去 五味閣亂世有客來

第229回 絆腳石無家可歸去 五味閣亂世有客來

上回說到,地宗大陣損毀,三位長老前來,一眼便瞧出這陰神教的黑衣男子乃是當年駕崩的威國元帝,三人先是以絕空鎖大陣將地宗子弟送下凡塵,隨後才祭出鎮魂鍾。元帝破去渾天重巖陣,本已受傷,誰知天上黑雲另有乾坤,化作黑火將三位長老一併擊殺,更將鎮魂鍾煉成一件邪物。

至此,地宗大陣被破,再無力隱跡藏形,跌落凡間,空中黑雲漸散,東方泛白,一夜將盡。天外天中陰神教凡真仙師擊殺歐絲之野嬋櫻,做成炎澤,以至於凡間夜空黑雲翻滾,生出異象,隨後便有元帝攜明悽前來破了地宗,此間因果,繁複錯雜,且待後文細表。

卻說這玉硯涼微當日聽聞雲月樓秦煙所言,各自不安,也不及面辭鍾炎,直接便朝地宗趕回。二人離開江城,於附近尋了一處山頭,催動法訣,絆腳石倏然而現。這絆腳石乃是地宗入口,約有八尺多高,只需站定方位,繞到背面便可回到宗中。

這二人喚出絆腳石,腳踏罡步,繞過半圈,但見周遭景物依舊,並未回到宗中,心下齊齊一驚,相顧失色。如此過了半日,涼微方才緩緩說道:“玉硯師叔,咱們在江城之時秦煙師叔言語間便有地宗遭難之意,眼下絆腳石無用,難不成宗門竟真的……”

玉硯入道多年,心境頗為穩固,又復掐出幾道法訣,皆無應驗,這才沉聲說道:“絆腳石乃是宗門渾天重巖陣幻化之術,藉此可跨萬里之遙,瞬息回宗,眼下絆腳石呼之不出,必是渾天重巖陣被破,以致術法無用,如此想來……”

涼微聞言,本就不好的臉色顯得越發蒼白,渾天重巖陣乃是地宗護宗大陣,掌門素玉上仙親手佈下,雖不是什麼絕頂殺陣,但於護陣之中卻是舉世無雙,眼下若真是渾天重巖陣被破,那人宗必然已經遭難,落入凡塵,不知諸位同門和師父……

想到這一節,涼微心神已然大亂,運起靈力便要下山,玉硯察言觀色,早知不對,這會任由她離去,只怕便要白白送了性命,急忙伸手挽住。涼微心性火爆,這會神思震盪,一覺著有人攔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開口便喝道:“放開我!縱然宗門落入凡間,也必有去處,我涼微就算是尋到天涯海角,也必要將宗門找回,再把那一干邪祟剖腹剜心,以報師門大仇!”

玉硯面沉如水,一言不發,並未朝涼微發怒,只是將陣陣靈力緩緩渡入涼微體內,化解心火,畢竟眼下這等境況,略一思量便知師門必然遭難,似那般一葉障目地寬慰勸解也無甚大用,倒不如早些讓她平復心緒,也好商量對策。

如此過了有半柱香的功夫,涼微方才漸漸收了心緒,一雙眸子淚光漣漣,梨花帶雨,慢慢回過頭來,看向玉硯,低聲說道:“多謝師叔出手相助,方才我心緒奔湧,若真任性下山去,只消遇到一隻陰傀,便足夠要了我的命了……”

玉硯聞言,方知涼微心緒當真恢復,這才放開手。此時天色將暮,雲霞淒涼,群山之間霧靄蒼茫,寒鴉聲碎,說不盡的愴然景色。如此靜默良久,涼微方才開口問道:“師叔,眼下宗門被破應是無疑,咱們不知宗門墜落何處,這會又該如何是好?”

玉硯站在旁側,長長一嘆,沉聲說道:“回江城,雲月樓。”

涼微一愣,此刻回江城自是無妨,且秦煙乃是地宗弟子,大家聚在一起也多個人商量,只是玉硯師叔神情淡漠,內有猶疑,怎麼看怎都不像是要找秦煙師叔匯合商議對策的,反倒有些興師問罪的意味。思慮至此,涼微不由低聲問道:“玉硯師叔,秦煙師叔她……她怎麼了?”

好在玉硯也並不想瞞她,沉吟片刻,便說道:“在江城之時,我便心有疑惑,自打當年我從江城回到宗門,便再沒離開過,秦煙她這些年從未回宗,又是如何從真人問道飛仙的?且她不在宗中,又怎會對人宗了塵上仙登門勸諫之事那般清楚?而且臨行之時還旁敲側擊地提醒你我說宗門可能生變,我與秦煙自入宗相識,她的脾性還是知道幾分的,只是眼下這種種事端,由不得我不生疑……”

涼微聞言,瞪大眼睛,驚詫道:“玉硯師叔,您言下之意是說……是說宗門變數,竟是秦煙師叔策劃安排的?那秦煙師叔豈不是背叛宗門,欺師滅祖?”

只因在江城之時,秦煙曾幫自己化去執念,免了日後修行許多麻煩,故而涼微對秦煙心懷感激,這會聽聞玉硯之惑,哪有不驚異的道理。玉硯看了涼微一眼,心課一卦,搖頭說道:“這會前程晦暗不明,尚不能妄下定論,你且隨我回江城,待到見了秦煙,自有分曉。”

說罷,二人也不再耽擱,催動靈力,運起身法,起落間沿著原路又復奔江城去了。這二人於今晨自江城離去,傍晚便又趕回,這一來一回,心緒迥異,由憂到悲,又從悲入靜,由靜而動,此間滋味,不足為外人道也。

卻說鍾炎老兒於五味閣中見玉硯涼微先後進了那雲月樓,心下也頗為好笑,只得備下好飯好菜,想著等二人打雲月樓出來,再一同用飯,也好套套近乎。誰知這兩個一去不回,鍾炎坐在門口等到晌午也不見二人,去雲月樓一打聽,方知不辭而別。幸而他經營五味閣多年,當初執念也早散了,不過苦笑一聲,便叫鐵柱並倭瓜水蔥兩個孩子一同吃飯不提。

這邊眾人吃飽喝足,鐵柱才收了碗筷,忽聽得大門一陣吱呀響動,回頭看時,但見一名少女扶著一位老者自門外而入,這少女身著白衣,披著一件厚絨披風,不戴釵環,眉目清秀,顧盼含情,那老者一身粗布棉袍,臉上褶皺叢生,雙目渾濁,氣色不佳,手裡拄著一根柺杖,一步一挪,似是十分虛弱。

五味閣地處煙花巷中,平日裡來的多是尋花問柳之徒,揮金如土之輩,像這樣的散客倒還真不多,更何況眼下世道不平,客人就更少了。不過飯館開門做生意,斷沒有拒人於門外的道理,鐵柱急忙迎上,帶笑將這爺孫二人引到一張桌子旁邊坐下,在桌子下邊的木格裡放好暖爐,這才說道:

“看二位也不是本地人,駕臨小店,蓬蓽生輝,不知兩位是打尖還是住店吶?”

那老者似是十分疲累,坐下之後便垂首閉目,一言不發。白衣女子抬手解去裘絨披風,先給那位老者披上,細細將鬢角青絲捋到耳後,這才對著鐵柱明媚一笑,柔聲說道:“你這裡除了能吃飯,竟然還有客房可住?”

這女子聲音輕柔婉轉,真如春風拂綠柳,秋陽照紅楓,聽在耳裡只覺妥帖舒適,鐵柱立在桌邊,不覺就聽入了神,也不說話,也不答言,就這麼愣愣地傻笑。那女子等了片刻不見鐵柱應聲,不由抬頭一看,淡淡道:“我說小二,你笑夠了沒?”

“咳咳咳咳咳!”

女子一句話落地,鐵柱才知道自己失態,急忙一陣乾咳遮掩了過去,臉上須臾又顯笑容,畢竟這些年在這一條煙花巷裡來回送菜,看過瞧過,也經歷過,早就練出來了。但見鐵柱神色如常,笑容可掬,躬身說道:“客官說的是,我們五味閣的名號在江城也是叫得響的,您要是打尖,這有上好的酒菜,您要是住店,這有乾淨的客房,保管讓您口舌得趣,賓至如歸!”

那女子見鐵柱片刻便收了窘態,心中微微一奇,眉眼流轉間便多了一絲光彩,掏出一錠銀子,嫣然笑道:“我和爺爺乃是附近小城的,逃難至此,幸而有貴人相助,一路還算太平,也沒吃甚麼苦頭,奈何我爺爺突發急病,我二人無奈只得入城,就近找些體面的店鋪暫歇,既然你這裡有房可住,便先開一間上房,再整治一桌家常飯菜,這一錠銀子何時用完了,你再來找我。”

鐵柱這些年跑前跑後,打理五味閣,早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見這女子舉止疏朗,神態端莊,出手闊綽,便知必定生在富貴人家。他雖不至於像煙花地那般見了有錢人就跟見了親爹一樣,但多少也會格外敬重幾分,當下笑道:“好嘞,二位且慢歇著,飯菜並上房馬上就好……呃,老爺子既然有恙,何不先到房中休息,待會我直接將飯菜端到房中,豈不更好?”

誰知這女子聞言,當即搖頭說道:“爺爺的病看似沉重,實際上不過發虛疲憊,且我們還約了人至此會面,你且不要管那些個,只去好好將飯菜並上房備齊,到時客人到了,我們自有說法,若是再在這多言多語,小心我打你的嘴!”

這幾句話雖然說得頗為兇狠,奈何這女子神態翩然,舉止溫柔,怎麼聽怎麼有一股嬌嗔之意,鐵柱只覺迎面春風,暖融無比,腳下打飄便朝著後廚而去,誰知一轉身便瞧見一道身影立在門外,正是對麵糰花樓的青蓮。

青蓮面上原本有一絲悲慼之色,見鐵柱察覺,登時散了個乾乾淨淨,高聲說道:“呦,鐵柱兄弟,今難得開張,你可得好生招待著,千萬別怠慢了貴客,不過話說回來,這亂世當道的,可得小心這些,畢竟這開門做生意的,什麼妖魔鬼怪狐媚子都能給招來!”

青蓮身處團花樓,雖是賣藝不賣身,但風月場上出來的女子,哪有嘴皮子不厲害的?這一番話夾槍帶棒,便如一盆冰水照著鐵柱當頭淋下,直接把心中那點淫思妄念澆了個灰飛煙滅,鐵柱只覺著背上無數螞蟻亂爬亂咬,連頭都不敢回,撒丫子便逃進後廚。

這亂世經年的,五味閣的客房都空著,隨便找一間便能住人,不爭不搶,也沒必要著急料理,鐵柱便來在廚下,說前邊來客了,同師父整治了五菜一湯,熱氣騰騰地端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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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桌子下面的炭爐暖意散開,那老頭似是越發昏沉,白衣女子便坐在桌邊,神態怡然,飯菜卻是一口沒動,如此過了近兩個時辰,暮色就上來了,這正是“仙界當中分生死,一入紅塵是黎民”,究竟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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