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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本丸物語」之十八

隨著被重新點亮的星子越來越多之後, 銀河之中慢慢出現了一輪朦朧的新月。

那小巧不盈一握的彎彎的月牙慢慢的從無到有, 如同一葉扁舟一般慢慢的由遠及近。

當這葉“帆船”終於停下行進的腳步之後,這輪銀白色的新月已經在不知不覺中佔據了這片空間的整片天空。

這輪新月的出現,也就代表著量變終於引起了質變。

就彷彿寒冬中厚厚的雪床之下的嫩芽一般, 在一片漆黑的嚴酷環境中,終於有微弱的小生命出現了。

看著這顆細小的、看上去好像下一刻就將要折斷的嫩芽, 十六夜終於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噩夢該醒了,另一個我, 我可不記得自己有這麼脆弱, 會去一遍一遍的重複著過去的痛苦經歷。”

“錯了就去彌補,失去就去爭取,戰敗了, 就去努力變強。我們不是人類, 而是刀劍的付喪神,既然以人身去重新走上戰場迎擊敵人, 守護著過去的歷史, 那麼在一切為結束之前,所有的事情也不會真的徹底失去的希望。”

“三日月宗近,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你可是天下五劍之一的三日月宗近,作為三條家的珍寶, 從來都不是如此弱小的。”

“所以,還等什麼,趕緊給我重新站立起來!”十六夜突然眼睛犀利的掃向那輪已經升起的新月, 然後厲聲喝道。

因為十六夜的突然喝斥,那輪朦朧的好像霧氣一般的月亮一下子清晰起來。

隨著這輪新月的真正形成,而不再是虛幻之物之後,這片漆黑的空間也終於迎來了真正改變的機會。

“所以,我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弱者。我不是,你當然也絕對不會是,因為你是我啊。”十六夜突然笑著伸出雙手接住了從新月之中掉落下來的美麗太刀。

環抱著這把傷痕累累的美麗太刀,十六夜毫不在意自己被這依然鋒利的刀鋒劃傷臉頰和雙手,只是表情溫柔的看著懷中的太刀。

隨著十六夜的血順著刀鋒流到這把滿是裂痕整個刀身,太刀的刀身開始泛起了陣陣金色的光芒,並且隨著光芒的大盛,太刀刀身上的傷痕漸漸如同人類的傷口一般,開始癒合起來。

隨之,太刀開始震動起來。

“哦呀,哦呀,儘管放心,這點代價,我還是付得起的,就當是我遲來的禮物好了。”感受到了太刀震動中的含義,十六夜溫柔的撫摸這帶有月紋的太刀,一邊笑著說道。

“真是亂來。”

在黑色的怨氣終於停止增加,並且慢慢消失之後,石切丸等人和議事廳的人都立刻發現了沉睡在四柱床上的少年臉上不知何時突然出現了一道莫名的傷痕。

雖然沒有鮮血留出來,但是這傷痕一看就是刀劍所傷的,但是在看到少年臉上露出了溫柔笑容,大家知道這傷痕是少年故意弄出來的。

也因此,小狐丸才會說出“真是亂來”這句話。

不同於1號本丸的一期一振那擔心的神情,2號本丸的三日月在看到少年臉上浮現的笑容之後,笑著開口說道:“看來,突破口已經被開啟了,接下來事情很快就可以有一個結果了。”

“真是亂來。”2號本丸的小狐丸不甚贊同的同樣開口說道。

“畢竟刀劍本靈的血對分靈非常有幫助,所以能夠喚醒對方的只能是十六夜自己,其他人是絕對做不到的,因為只有三日月才會瞭解三日月。即使是我,經歷不同,非同一本源,所以也是做不到的,畢竟那裡的三日月並不是我的分靈。”三日月笑眯眯的說道。

“所以,就這一次,這次之後,我們是絕對不會允許你們再亂來的,作為兄長,一次已經讓我們後悔不已了。”今劍跳起來拍了拍三日月的頭,一邊表情嚴肅的要求道。

一旁的石切丸頷首道:“的確,神降對我們來說能少做還是少做為好。尤其是三日月你,你的情況更加不允許,一旦中間出現了任何的差錯,那麼你就會被那些分靈的記憶吞噬掉。”

“相信那邊的我們也是同樣的決定,一次事情已經夠讓我們擔驚受怕的了,再來一次,我看我們就該反過來叫你們兄長了。”小狐丸沒好氣的說道。

“哦呀,哦呀,我還是蠻想做兄長的呢,如今的話,倒是已經有了一個弟弟了,真是一件讓我倍感欣慰的事情。”揉了揉被兄長拍過的頭頂,然後三日月抬起寬大的狩衣袖子遮住了彎起的嘴角,一邊開心的笑道。

因為議事廳和主樓那邊一直是影片連線的,所以2號本丸的三日月所說的話,大家理所當然的全都聽見了。

不過,三日月的弟弟,那是怎麼一回事?

就在所有人都疑惑的時候,2號本丸的一期一振遲疑的開口說道:“所以,我剛才果然沒有看錯,三日月殿果然將十六夜殿當做弟弟來愛護了。”

在這位屢次被殃及池魚的一期一振突然揭露之後,大家先是一愣,但是隨之是不少人的大合唱:

“唉?!”

“這是怎麼一回事啊?一期尼。”2號本丸的亂相當好奇的追問道。

不止亂非常的好奇,議事廳和主樓那邊的刀劍,大叫都感到非常的好奇,畢竟眾所周知,三日月是如今已經實裝的幾位三條家最小的一位。更不用說十六夜明明就是另一個世界的三日月。

2號本丸的一期一振看了1號本丸的一期一振一眼,然後解釋道:“我之前看三日月殿看這位一期殿的眼神和小狐丸殿等人的一樣,所以有所察覺罷了。”

“哦呀,哦呀,這次到真是暴露了呢。”三日月好不掩飾的承認道。

“所以,另一個本丸的一期尼在擁有了兩倍的大舅子的排斥之後,又有了一位和一期尼的戀人一樣容貌,一樣身份的超級大舅子了。所以說一期尼還真的很倒黴呢,一期尼請一定不要重蹈另一個一期尼的覆轍啊。”博多推了推眼鏡,然後認真的說著繞口令一般的描述。

面對弟弟最後一句對自己的慎重叮囑,2號本丸的一期一振感到哭笑不得,也感到亞歷山大。

至於1號本丸的一期一振此時已經完全僵住了,畢竟這個“悲劇”的事實讓一期一振再一次深刻體會到大舅子的強大。

尤其是如今居然還擁有了一位和戀人長相一樣的大舅子,這種情況真的是想想就非常的可怕啊!

和1號本丸的一期一振的內心的極度糾結相比,2號本丸的小狐丸等人則感到非常的高興,畢竟這個時候,弟弟多一個人疼,當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尤其是這還是另一個世界的弟弟。

至於嫉妒什麼的,對於如此不省心的弟弟,小狐丸當然希望有更多的人監督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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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次這位已經自命為十六夜的兄長的2號本丸的三日月,並沒有做到兄長的職責就是了。

“哦呀,我覺的我自己也很難拒絕另一個自己認真的請求的,難道兄長們可以做到嗎?”感受到來自兄長們的質疑,三日月用袖子遮住自己的半張臉,然後眨了眨眼睛,回問道。

不能。面對三日月如此犀利的提問,兩個本丸的三條家的大佬們在心裡悲憤的喊道。

……

隨著懷中的美麗太刀徹底恢復到最佳的狀態,同時十六夜的身體也開始散發出金色的光芒,並且越來越耀眼。

當那耀眼的金色光芒消失之後,十六夜已經和懷中的太刀同時從這片星海和新月所組成的美麗空間中消失不見了。

在另一邊,重新回到那個灰濛濛的本丸中的偽京都之中的十六夜,此時不再依附在分靈的身體上了,這個時候的十六夜已經擁有了屬於他自己的身體了。

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原來,在十六夜開始用過去的記憶來讓分靈甦醒的同時,也將自己的那振太刀本體從鏡子空間中拿了出來。

當然,這把太刀正是之前十六夜變太刀的成年身體的時候,所使用的三日月宗近的量產型刀劍本體。至於三日月宗近的真正太刀本體,至今當然是還在時之政府那裡的,這是必然的。

不過,在刀劍的等級上,十六夜如今的太刀等級顯然不太夠的樣子,畢竟之前只出陣過一次而已,即使那次遇到的敵人不少,但是依然只是讓三日月的等級從1變成了12而已。

此時,已經該稱之為三日月的十六夜在看了看自己的可憐等級,又看了看對面那個自己的分靈的滿級之後,小小的默然了。

(為了區分兩個三日月,所以雖然十六夜已經變回了成年的樣子,還是以十六夜來稱呼好了。)

剛剛從混沌之中重新擁有自我意識的三日月,此時還有些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雖然這座廢棄的本丸灰濛濛的,沒有多少光線,但是和內心的黑暗空間相比,還是這灰濛濛的本丸更加亮一些,所以一開始是很難適應的。

等到三日月終於適應了外面比內心要亮很多的環境,並且看清楚了自己周圍的景色的之後,三日月那帶有新月的眼睛猛地縮了一下,顯然是受到了巨大的驚嚇。

“這可不行哦,不能再逃避下去了哦。我之前不是說過了麼,作為三日月宗近,是絕對不會那樣不堪一擊的。摔倒了,就要重新爬起來。畏懼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哦。”看著自己的分靈痛苦的閉上雙眼的樣子,十六夜伸出帶有黑色籠手的手撫摸這另一個自己那姣好的容顏,一邊認真的叮囑道。

“我……”重新真開雙眼看著眼前和自己一模一樣的美麗容貌,三日月用乾澀的聲音猶疑的開口道。

“那麼,現在開始第一個問題,還記得我是誰嗎?我是怎麼過來這裡的?”十六夜笑盈盈的看著自己的分靈,一邊詢問道。

“我是……三日月……宗近……你…是……”三日月一開始還沒有想起來之前的經歷,然後緊跟著眼中帶著恍然的說道,“你是我的……你是本靈。”最後一聲,三日月回答的異常堅定。

“是的,所以我是如何來到這座在時空亂流中遊蕩的慌亂本丸的呢?”十六夜繼續詢問著之前的問題。

“是如何來到這……”三日月眼中帶著疑惑的看著十六夜,同時重複道。

十六夜含笑著將真相說出來:“是你在一直一直的召喚著我哦。因為你的不斷努力,我才能夠應召喚而來的。這可是非常特殊的事情,要知道一般情況下,分靈對本靈的召喚可是近乎於無的,但是你卻做到了呢,這奇蹟一般的偶然之舉。真的是非常特殊的一種神降情況,甚至帶著強制性的,所以你真的是非常不簡單哦。”

“抱歉,我……”知道眼前的三日月本靈居然是被自己召喚過了的,三日月歉意的道歉道。

“並不用道歉,反而是我要道歉才對,如果當初對審神者在仔細一些,那麼你也不用遇到這樣的事情。成為特殊的存在,可不是簡簡單單的事情,你如今是特殊的,卻也是痛苦的代表。真的抱歉。”收起笑容,十六夜語氣沉重的鄭重像另一個自己道歉道。

“不,並不是您的錯,我……是我等太過弱小了,也太過自欺欺人了。一開始明明已經有所預兆了,但是我們卻忽略掉了,只因為我們的審神者當時已經被我們承認了。因為完全接受了,所以才忽略掉了所有不合理的情況,也因此讓事情變的一發不可收拾,甚至還牽連了許多無辜的其他本丸的大家。無論是刀劍,還是認識,或是不認識的審神者,他們才是最無辜的受害者,我等是有罪的,並不值得被原諒。”三日月眼中帶著深深的愧疚,語帶苦笑的說道,同時也將這座本丸中的真相徹底的揭露除了冰山之上最尖銳的那一角。

即使三日月並沒有詳細的講解當時的情景,但是卻已經讓十六夜有了最直觀的瞭解。

也正是瞭解了,十六夜才更加感受到這座本丸所代表的沉重的罪孽。

不過,十六夜不覺得眼前的三日月是有罪的,甚至他的同伴是有罪的。

也許可能真的做錯了什麼事情,但是這種事情,就如同之前經歷過的殘忍的二選一的選擇題一般,是沒有真正的正確答案的。

所以,十六夜只是上前將另一個自己環抱住,同時柔聲安慰道:“已經足夠了,懲罰已經足夠了,接下來,讓我們尋找我們能夠做的事情。如今事情並沒有到最糟糕的境地,因為你將我召喚過來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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