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煙正在感慨間,一陣嚓嚓嚓的腳步聲在身後傳來。腳步聲鬼鬼祟祟,悄悄咪咪,她行它行,她止它止。好人不會是這樣走路,更不會詭譎跟著人。柳如煙恐慌了,想回頭看又沒有膽量。今天真是個不吉利的日子,就象撞了鬼,接二連三出事。才脫了險,後面又有跟隨。柳如煙現在真的後悔了,不該拒絕白茶花的隨行保護。
人一怕就倒黴,慌忙之間,腳下一虛,絆著一個石頭,摔倒在地。
咚咚咚,後面的鬼祟聲快速奔來。柳如煙暗暗叫苦,完了,我這一摔倒,無疑是把肉直接送入狼肚。
“摔著了吧?”來人的雙手觸控上她的身體。
“不許碰我!”柳如煙大喊大叫,不知那來的勇氣,既然翻身爬起來。不及細看來人,狠狠甩出一個耳光。這一耳光清脆又響亮,可謂震懾,打得對方半天不吭聲。
“怎麼是你?”柳如煙驚呼起來,捱打的不是什麼歹徒,而是一刻前救下她的江飛雨。
“難道你以為是歹徒?”江飛雨苦笑,豈不救了一個雅女就是這樣的報答。
“當然啊,鬼鬼祟祟跟著美女,不是歹徒就是色狼。”柳如煙不為自己的冒失歉疚,反而為這一耳光尋找理由。我這一跌,說不定他是以扶為名,趁機非禮我。柳如煙也不知道為什麼要故意朝歪的方向想像。
天呀!我是在暗中保護她,又成了歹徒,又變為色狼了。
“我是擔心你又遇上壞人。這耳光捱得太不值了。”江飛雨叫起屈來,摸摸臉,誇張叫著痛。其實這一耳光對他來說,只是一個小螞蟻叮了一下。
“誰讓你跟著我!你把把我嚇著了,活該捱打。”耍賴,總有理由。
“沒叫沒吼沒攔截,我咋嚇著你了!”
“鬼嚇人,不聲不響。”
江飛雨簡直無語了,這麼個水色很好的雅女,夢中的少女,為啥這樣對待我?別的不說,最起碼我是她的救命恩人啊!
說話間,兩人來到了青江渡口。上了船,各坐一邊。船工大爺樂了。上午這兩人冷若冰霜同渡,下午也是冷若冰霜同渡。幸好我知道他們不是情侶,不然會誤解為一對吵架的鴛鴦。這是怎麼狀況呀,太奇怪了。
船艙空氣沉悶,柳如煙和江飛雨誰也不說話。船工大爺也感到無名的壓抑。
“奇事年年有,唯有今天大不同。”船工大爺忍不住了,打破沉悶。
江飛雨好奇看眼船工,沒有說話。
柳如煙餘光掃眼江飛雨,也沒有搭理大爺的話。
大爺的話如樹葉飄落河水,隨流而去,沒激不起一點反響。船工大爺有點不爽了,我這麼大年輕和你們聊天,你們不理我,我也不理你們,抬頭望望天,火辣辣的太陽曬得人汗直流。船工大爺扶扶頭上的草帽,心裡哼了兩聲,我看你們,太陽底下,敢不理我。
江飛雨生在炳靈山,長在炳靈河邊,四處青山綠水,夏日清涼,人稱避暑天堂。那裡經歷過如此太陽暴曬的滋味,短短一刻的時間就汗水長流,衣衫溼透。
再看柳如煙,只是額頭微泌細汗,太陽只是讓她白雲的臉蛋透出紅暈。江飛雨大為訝異,這個雅女不簡單,居然不怕太陽曬,難道她有防曬秘笈?
太陽這麼毒,時間一久不把人曬暈才怪。
“大爺,怎麼還不開船?”江飛雨忍不住了。
“再等等人,撐一趟不容易。哦,遠處有人來了。”主動找我說話了吧,早幹嘛去了。船工大爺手撘涼蓬,看了看遠方,遠處鬼都沒有。還要治治他們。
又過了一刻,江飛雨發現,船工大爺在撒謊,岸上根本沒有人走來。
“大爺,你眼花了吧?把遠處的樹當人了。太陽太毒,人受不了了。”江飛雨熱得難受,忍不住又說。
船工大爺樂了,調侃起來:“堂堂一個小夥不如一個雅女,人家不怕曬,更沒怕曬成,這個,這個亞非拉。雅女同船,就是清涼世界,天在熱,也清涼。”
你是在說風涼話!雅女還是雅女,天熱還是天熱。心裡的牢騷卻不趕說出來。
“心裡涼,表裡焦。”一語兩意,說後看眼柳如煙。
見柳如煙沒有表情,深深嘆口氣,無奈搖頭,催著大爺開船:“我從大山來,從沒有這樣暴曬過,也沒有受過這番罪。”
那表情,讓柳如煙在旁看得不忍,心裡直罵,真是個笨蛋,船下是水,捧一把來喝不就清涼了。
她彎身,捧了把水喝。
“喝口青江水,夏暑馬上退。”柳如煙看向遠方,自言自語感慨。
江飛雨心中一喜,哈,終於說話了,還是關心的話。
他衝柳如煙微微一笑,抓著船舷,一個蜻蜓點水,口中早已汲取江中水。
柳如煙嚇了一跳,以為江飛雨要掉進江中,情急之下,伸手去抓。江飛雨一個倒翻,早已經平穩落入船艙。一個倒翻,一個伸手,倆人的身子無意中碰撞了。
柳如煙急忙閃開,又羞又怒,杏眼吃人:“你這個是故意的吧!”
又遭寃枉!柳飛雨簡直欲哭無淚。問天問地,這個美麗的雅女怎麼次次和我過不去?
“沒有這麼汙辱人的吧!蒼天在上,大爺作證,我可沒有半點邪念。”江飛雨業豎起三個指頭,信誓旦旦。
“別讓我作證,我啥也沒有聽見,啥也沒有看見。我只知道,江水在流,太陽當頭。”船工大爺一句話扺了回去。年青人的渾水少漟。
“坐好,我要開船了。”不知是感冒了還是發音有問題,那個船字,江飛雨聽著怪怪的。
“奇事年年有,今天大不同。”船工大爺拿起了蒿幹,撐起了船。
“今天有什麼大不同?”江飛雨奇怪,大爺重複兩次同樣的話,他想說什麼?
“哈哈!問得好。奇事年年有,今天大不同,我指的是你倆,”大爺指指他和柳如煙,嘣出一句嚇人的話“上午同床,下午也同床。”
江飛雨憤怒了,我倆清清白白,沒沾一指,既這大爺公然汙衊。他倏地站起來,緊握拳頭,準備揍船工一頓。
憤怒之餘,瞟見柳如煙情緒穩定,沒有半點波動。江飛雨驚訝了,被人汙衊既然還波不起浪不動,難道是我聽錯了。他不敢魯莽了,松了拳頭,悄悄坐下。
他一驚一乍的動作,驚嚇住枊如煙,嘰咕,難道他愛不成要對我施暴力?江飛雨如果知道枊如煙此刻的想法,不撞死才怪。
江飛雨那麼大的動作,使船揺晃了,自然被船工大爺發現。
“好嚇人的動作!小夥子,你要幹嘛?”他瞟眼江飛雨,瞟眼枊如煙。他把江飛雨的動作也想偏了,沒料到是衝他而來的。
“凡事有緣,皆不能強行,看船下的流水------”
“你想說,東去不復返,對嘛?”江飛雨不耐煩地打斷了大爺的話。
“不,我是說,無緣,你要擋是擋不住的,有緣,你想擋也擋不住。”大爺勸說著。
“亂七八糟的,還不如說,抽刀斷水水更流。別和我說這些廢口水的話,只問你一句,剛才你說的是什麼話?”江飛雨已經徹底不耐煩,船工大爺剛才說的話讓他揮趕不走。究竟是自己聽錯了還是什麼原因,就想弄個清楚。
“什麼話?我說了那麼多話,你問的是那句?”
態度不好,不耐煩,倏地站起的動作似乎是衝我來的?大爺皺起眉頭。
“就是那句,說啥上午你們------下午又你們------的那句話。”同床兩字太讓人臉紅了,江飛雨羞於說出。
“哈哈!”原來是問的這句話,船工大爺的眉頭舒展開,心裡卻又犯疑,問這句話的意思是什麼?
“你問的是這句話呀,不就是說你們上午同床,下午也同床嘛!”
這次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聽清楚那兩個字,同床。沒有錯,就是那兩個字。讓江飛雨羞紅的兩個字,憤怒的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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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憤怒了,衝船工大爺嚷起來:“我江飛雨一生從未染指過女色,更沒有親過,吻過,擁抱過任何女孩。今天,你既然當眾汙辱我。”轉頭指著柳如煙“說是什麼我和她同床,而且一而在地和她同床------”
就在憤怒之間,他嘎然而止。在印象中,美麗的雅女枊如煙應該也和他江飛雨一樣,羞憤,憤怒。奇異的是,枊如煙不但不怒不悲不斥責,反而無動於衷似的,扭頭看向清澈的江水,目光隨著流水東去。
江飛雨頓時火冒三丈,把要衝船工大爺發的火轉向了枊如煙。
“柳如煙,你聾了嗎?”聲音很大,蓋過江中流水聲。
“你嚎什麼嚎!”枊如煙嚇了一大跳,立刻不滿地反擊。
“你沒聽見,大爺汙辱我們同床。”江飛雨急了,不擔心把船弄漏的話,早已狠狠跳起來嚷了。
“誰汙辱你了,你本來就和我這個雅女同床。”柳如煙輕哼。
雲淡風輕,若無其事,柳如煙的態度讓江飛雨差點瘋了。
“你,你你------”你了半天,你不出一句話來。
江飛雨徹底崩潰了,號啕大哭起來,指指般工大爺,又指指柳如煙:“我和你們無寃無仇,你們為什麼要害我。害了我的清白,害了我的名聲。我江飛雨年方二十,尚未婚配。今後,沒有那個雅女會愛我,嫁給我了。”
奇事年年有,今天果然大不同。這江飛雨突然發神經病,也算一則奇事。船工大爺感慨中,突然拍著腦袋,喃喃自語:“誤會,誤會,天大的誤會。”
“你不是我們這方人?”大爺急忙問。
“炳靈人,要查戶口。”江飛雨沒好氣回答。
“難怪,難怪。我明白了,你誤會了我的話。不是一方人,不懂一方話。俗話說,一方山水養一方人,一方鄉土有一方口音。我們這兒的口音,船床不分,四十不清。船是床,床是船,四是十,十是四.。外地人聽了不知其中的緣由,常常鬧些笑話。”
大爺走過來,拍拍江飛雨的肩膀:“剛才我說你們同床,其實就是同船。你呀,不想想,我這麼大一把年齡,敢說那些讓你們揍的混帳話嗎!”(未完待續)